嘭~
林菀很快也降落了下來。一頭黑色的長髮，修長的雙腿，面容冷豔，英姿颯爽。
“我來地獄陪你了。”林菀沒有把頭髮紮起來，而是瀟灑地一揚。
“垂直高度三百米。”沈然忽然開口。
“什麼？”林菀先是不解，然後多看了眼沈然，“挺細的啊。”
她並沒有太認真對待這個任務，這會兒打了個哈欠，觀察四周。
這裡是洞穴的底部，望向上空就如同井底觀月。地面有土壤，只生長著苔蘚植物。
愛德華教授和另一箇中年人正在前方，用火摺子測試氧氣含量。
沈然拭了一下地面的土壤，發現果然和溼潤的沙子一樣。
這是一個不怎麼好的訊息。沈然又望向上空，根本看不見丁點光亮。
“月亮要是出來了，是否就意味著這個洞穴會漲水？”沈然自語，皺眉，隨後看向愛德華的背影，“老人家身體還挺硬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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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鎖釦，沈然和林菀走上前去。
前方是一個斜向下的狹窄通道，在燈光的照耀下，岩石裂隙呈灰黃色相間，上面有水漬。
穿著旅行者皮夾克的中年人第一個跳下去。
“感覺怎麼樣？”愛德華教授問沈然。
他對於這個學生非常看重，不僅是因為小孫女雪莉的緣故，還包括理查德在學校裡的頭腦相當靈活。
最重要的是，據理查德所說，他是受到了那塊石碑的邪惡影響。旁人興許會避而遠之，但愛德華教授卻覺得理查德不一般，興許能對探索阿茲特克帝國起到關鍵作用。
“還好，教授你呢？”沈然道，愛德華教授哈哈一笑，“可別小看了我這個老傢伙啊。”
幾人鑽進類似石頭堆砌出的一個洞裡。
往後的一段路就開始逐漸變得曲折，艱難。
地下洞穴系統很複雜。有的區域還好，有的地方空間狹小到讓人根本無法直立，撥出去的氣像是無處溢散，又會回到胸腔中。
但沈然始終興致勃勃。
一路上，他像是怎麼也看不夠，每時每刻都有新奇的發現，彷彿這並不是地下魔窟，而是一個樂園。
大約十分鐘後，在一個比較大的洞穴裡，四人看見了壯觀的景象。
在燈光的照耀下，一個個石鐘乳像是蠟燭融化後的堆積，呈黃乳色，上空的崖壁還垂下一根根尖錐，往下滴答著水。
愛德華教授和中年人掩飾不住讚歎之聲。
沈然忍不住用手撫摸石灰岩，旁邊的林菀倒是反應平常。
“這是石灰岩。書上說，石灰岩是幾百萬年前動植物的遺骸，生物沉積、化學沉積和次生形成的...”沈然腦子裡想到了很多。
人越缺什麼就越是想要什麼。
沈然現實中生活在火星上的火城中，那是一個人類科技建造出的封閉的環境。
直到察覺到林菀的視線後，沈然才收回心情。
“你似乎不是第一次進入地下洞穴？”沈然問。
“你小時候沒去過溶洞景點嗎？”林菀奇怪，沈然搖頭，“那也有人工的痕跡，這是純原始的。”
還沒等林菀多想，另一邊突然傳出叫聲，愛德華他們有了特別的發現。
“教授怎麼了？”沈然立馬走過去。
“屍骨，好多的屍骨。”
愛德華教授指著前方。
沈然看去，果然在一個類似水塘的區域發現了一大堆白骨。
“都是人骨。”沈然一眼認出這些都是人體骨骼，因為他在東三郎基地裡學習殺人技的時候，前幾節課就是熟悉人體構造。
愛德華在起先的敬畏過後，立馬走到近前，“這是一次非常關鍵的發現啊，或許說明這裡是屬於阿茲特克帝國的一個殉葬坑！”
“人殉嗎？”
沈然看著這個坑裡至少上百號人的屍骨。
這裡就像是地下洞穴系統中一個凸起的肚子，比較大，漲水也淹不到。
“在阿茲特克人看來，祭祀是他們和神靈做生意，最高階的祭品則是人，而祭祀的規模越大，祭祀的人口數量越多也就能夠換取更好的庇佑，這個殉葬坑的規模不算小...”
愛德華激動難耐，有了這一發現後，他更加肯定此行會有重大收穫。
另一箇中年人同樣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氣。
幾人很快就找到了一條通往更深處的隧道。
......
這條隧道是一個往下的滑坡，讓幾人感覺不妙的是，入口太小了，僅可通行一人，並且還有積水。
就像是一條魚腸。
“我第一個。”那個中年人深吸了口氣，提著一盞煤油燈鑽了進去。
然後是愛德華。這個老人是真的如同入魔了，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敢這樣探險。
“我最後吧。”沈然看向林菀。
“怎麼？想在我後面幹什麼？”林菀這樣說著，但其實彼此都清楚，這種探索活動中，第一個和最後一個是最危險的。
這倒是讓林菀對沈然的好感度上升了點。
她說道，“進去！”
沈然也沒多言，擰著煤油燈，就開始像是爬地道一樣，在積水泥濘中匍匐前進。
剛一鑽進去，那種胸腔被擠壓，以及可怕到難以形容的幽閉恐懼感就襲了上來。
身體根本活動不開，越是這樣越是覺得害怕，想要用力撐，甚至感覺好像整個大山都在擠壓自己。
在這樣狹窄的通道中鑽行，明明才過去一分鐘，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過去了十分鐘。
更加可怕的是，隨著通道變形，爬在第一個的人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路，那種未知更會渲染恐慌的情緒，直到崩潰。
“理查德......”
忽然，有聲音響起。
沈然一驚，想要向後看去，但又動不了頭。
“朱蒂，是你在叫我嗎？”沈然只能喊話問。
“我說，我想起來了，等下到了墓室後，有一面畫著五角星的牆壁，等愛德華他們沉浸在寶藏的時候，我們想辦法打破那面牆壁。”
前方傳來朱蒂的說話聲。
沈然看向前方的穿著鹿皮靴子的腳，腳應該是37碼，很小巧。
“牆壁後面有什麼嗎？”沈然又問。
前面的朱蒂說道，“牆壁後面有不可思議的造化，與阿茲特克人祭拜的神靈有關。”
唰！
突然，沈然一把伸手抓住了對方的小腳。
“你幹嘛？”
朱蒂想要收腿但挪動不了，彷彿驚亂的小鹿，發出害羞的聲音。
“還不變回來嗎？”沈然不解，又說道，“我不是漢頓那傢伙。我甚至連一點恐懼都沒感受到，哥們你有點失敗啊。”
對方還在擺弄小腿，嬌羞著聲音，“理查德你在說什麼啊，你別弄我的腳了...”
“不是，我腦子最近有點不正常，我真沒覺得這有什麼能讓精神產生波動的，或者你要不換種方式試試？”沈然道。
對方的動作一僵。
下一刻，聲音逐漸變形，“打破那面牆，要不然，你們全都得死在這裡！”
然後，對方的聲音更是變成了愛德華的蒼老聲，“理查德，你抓我一個老頭子的腳幹什麼？”
再一看，
前方哪兒還是什麼三寸金蓮的鹿皮小腳？分明是愛德華教授的靴子。
“呃，抱歉，我腳癮犯了。”
沈然隨便胡侃了一句。
同時，自己的腳倒是被扯了一下，身後傳來林菀的聲音，“你怎麼了？”
“那玩意兒剛才影響我，你跑到前面去了，還說等下有個墓室，裡面有面畫著五角星的牆壁，要我打破那面牆。”沈然說道。
後方的林菀若有所思，或許是接近了...她這時腦子裡也浮現出了一些朱蒂的記憶。
“挺理智的。不錯，話說你真叫李三？”林菀讚賞了句。
隨著接觸，她慢慢發現這個新人的優秀之處。沈然這個人也並不屬於第一眼就令人驚豔的存在，要長時間接觸後才感受的出來。
沈然正準備開口。
正在這時——
前方突然傳出一道不敢置信的驚呼聲，“我出來了！天啊，我看到了什麼，阿茲特克帝國的傳說寶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