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小人物有大作為 平凡人生亦英雄

“郭小姐你好！在下是本鎮第三十七任緇衣捕頭邢育森。”

老邢一進門，就對著坐在大堂，換了一身青綠色衣裳的小郭抱拳問好到。

“有事嗎？”小郭一臉不耐煩的回應道，連看一眼老邢的念頭都沒有。

小郭雖然經過掌櫃的一晚上的開導，心情好了不少。不過她最煩的就是這種無事獻殷勤的人了，因為她見的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她也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會對她這麼客氣，主要都是因為她爹的原因，而她最想做的就是擺脫她那個有影響力的爹了。

小六一聽到小郭這不耐煩的語氣，就知道自己師傅這是拍到馬腿上了。

老邢也是尷尬的一笑，不過他早已經是老油條了，連忙笑著說道。

“是這樣的郭小姐，我聽我徒弟小六說，你們剛來到鎮上，對這鎮上的一切都還不怎麼熟悉。邢某身為這鎮上的捕頭，如果你們遇到了什麼麻煩，請儘管開口，邢某一定義不容辭。”

老邢委婉的說道，他可不敢直接提雌雄雙煞的事。

小郭原本對老邢的話還很不屑一顧，不過當她聽到老邢說小六是她徒弟時，她頓時就有了些許興趣，她看了一眼站在老邢身後不說話的小六。

“你是他師傅？”小郭好奇的問道。

“是啊！”老邢連忙半彎著腰點頭應道。“

如果小六有什麼得罪郭小姐的，還望郭小姐大人大量，我這個做師傅的在這裡替他賠個不是了。”

老邢還是很愛護小六的，他生怕小六昨天晚上的行為惹得小郭不高興。

“不，沒什麼。我挺欣賞他的！”聽到老邢道歉的話，小郭則是擺了擺手，一副老氣橫秋的說道。

而看著小郭這個樣子，小六差點沒笑出聲來。不過他表情管理的很過關，自始至終都只是面帶微笑的站在兩人身後靜靜聽著。

哪怕是兩人聊到了他，他也只是在他們看向自己時點頭微笑致意。

而看著小六這乖巧的樣子，小郭不由得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她印象中的小六可不是這樣一個靦腆的大男孩子。

對方昨天敢那樣大聲的吼她，這讓她是記憶深刻，畢竟從小到大除了他爹以外，小六還是第一個敢這麼吼她的人。

而小六之所以表現的這麼隱身，一是不想搶老邢的風頭，小六深知自己這個師傅是個好面子的人。

當然，他倒並不是怕穿小鞋，他知道他師傅是不會那樣做的，他這樣主要因為尊重自己的師傅。

這就好比某些家庭，在家裡妻子往往是說一不二的主，可是當她們到了外面，在外人面前時。

她們往往會將事情的決策權和決定權交給自己的丈夫，她們自己反而只是從旁輔助和提供些參考意見，這就是所謂的尊重。

而小六也是同樣如此，雖然老邢並不是那麼的出色，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自己的師傅。

而且他還是個捕頭，而自己只是捕快，自己表現的比自己的師傅，同時也是自己的上司還要引人矚目幹嘛？

所以只要老邢在場，如果無非必要，小六就儘量是能低調就低調，堅決不搶自己師傅的風頭。

而且，他也害怕自己前後反差太大，會讓老邢生疑。

畢竟這整個七俠鎮上，也就老邢一個人熟悉之前的小六。

兩人正聊了還沒有兩句，只見佟掌櫃就怒氣衝衝的從樓上走了下來，一邊一走，一邊還生氣的大喊道。

“大嘴！大嘴！大嘴！”

眾人見佟掌櫃這生氣的樣子，不由得紛紛側目看去，大嘴這又是哪惹得佟掌櫃不高興了？

佟掌櫃看著眾人看她的不解目光，氣咧咧的說道。

“這個死大嘴，讓他守個夜，他居然敢偷懶睡覺，看我不扣他的月錢。”

廚房裡的大嘴聽到掌櫃的這麼一說，原本都要出來的他，立馬就被嚇得又縮了回去。

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掌櫃的扣月錢了。

跟著掌櫃的身後的老白則是連忙勸道。

“算了掌櫃的，不怪他們，是我讓他們去睡的。”

掌櫃的回身心疼的看著老白，看著老白那淡淡的黑眼圈，關心的說道。

“那你咋辦啊，要不你先休息下吧？”

看到掌櫃的對自己這麼關心，老白的心裡也是暖暖的，不過他還是拒絕了掌櫃的好意。

“沒事！這點小事算啥呀。”說著，老白還揉了揉眼睛。

現在不把小郭她們的事情給解決了，老白是怎麼睡也睡不踏實，鬼知道郭巨俠會不會突然跑出來找女兒。

這要是在找女兒的同時，一不小再把他給逮了，那他是連說理都沒地方說去。

“小姐，東西都收拾好了。”

這時，小青也是提著劍揹著包裹從樓上走了下來。

“佟掌櫃。”

小青對佟掌櫃抱拳問好道，而至於小六和老白則是被她給無視了。

小六和老白也不在意這些，看著人都到齊了，眾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掌櫃的，就連老邢也不例外。

而掌櫃的目光則是看向了老白。

老白連忙對掌櫃的連連點頭，示意自己沒有問題。

“那行，那就出發吧！”見老白確實沒有問題，掌櫃的這才開口說道。

“秀才你留在店裡看家，另外讓大嘴去找個木工師傅回來，讓他幫我們把大門重新修繕一下。”

“還有，另外告訴李大嘴，如果今晚大門還沒有弄好，那他今晚就別想睡覺。”

“是，掌櫃的！”秀才連忙應道。

“老邢，今天店裡不開業，你就先到別家去吃吧。”最後佟掌櫃笑著看著老邢說道，她還以為老邢是來吃飯的。

“那好，既然你們還有事，那我們也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說著老邢就帶著小六走了出去。

透過剛剛那短短的幾句交流，他也知道了那個郭小姐是個難打交道的人。

而既然這樣，那還是別打了。

反正他一把年紀了，也早就熄了再進一步的念頭。在這個小鎮上當個普普通通的小捕頭，他已經很知足了。

小六也跟著老邢走了出去，而在老邢他們離開後，小郭和掌櫃的他們一行也出發了。

他們今天可比小六他們要辛苦多了，左家莊、十八里鋪、黑風嶺、白石橋幾乎這附近所有的城鎮都要跑過去。

而這麼遠的路自然是不可能走路去的，所以眾人必須要先去飛龍谷的郝掌櫃那裡租馬。

古代，馬匹的買賣都是要去馬市，不過眾人並沒有打算要買馬。畢竟一匹馬最便宜的都要三十多兩銀子，換算下來也就是老白他們十多年的工資。

他們開的是客棧，又不是鏢局，馬買來也就跑這一次，以後還要養著，所以遠不如租的來得划算。

而既然要租，那肯定是找熟人最好了。

而這飛龍谷的郝掌櫃，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熟人。在劇中可謂是多次出現，不論是請吃野味，還是那條被123咬死西方不敗都是去自他的手。

這郝掌櫃，其實是個專門從事動物養殖這一塊的商人。

而在古代，動物養殖這塊，利潤最大的一是牛，二是馬，畢竟一個是農需，一個是軍需，可以說是都不愁買家的。

而這飛龍谷的郝掌櫃，就是這七俠鎮最大的馬匹商人，而這所謂的飛龍谷，其實也就是他養馬的地方。

而至於像狗啊猴啊啥的，其實那都只是他的副業。

小六跟著老邢，一邊走一邊聽老邢介紹到。

兩人離開了客棧後，並沒有直奔縣衙，畢竟現在天才剛剛亮，別說是婁知縣了。就連街上的那些商鋪，都還沒有開門做生意呢。

也就只有像佟掌櫃這樣的，有早餐業務的店鋪，才早早的開了門。

而既然婁知縣還沒有醒，那老邢也不可能現在就去打擾他。

所以他就帶著小六先在這街上四處逛逛，既是巡街，也是帶小六先熟悉熟悉這七俠鎮的地形。

畢竟昨天到鎮上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所以他們直接就奔著佟掌櫃的同福客棧去了，也沒來得及帶小六逛逛這七俠鎮。

而在帶著小六熟悉熟悉環境的同時，老邢也不忘給小六介紹一下這個鎮上的人和事。

七俠鎮只是個小鎮，人口並不多，而由於人口不多，所以這裡商戶也就比較少，而且大多數都是呈壟斷狀態。

這裡所謂的壟斷並不是指一個企業大到可以壟斷整個市場，而是指這裡的市場只夠養活這一家企業的。

比如剛剛說的飛龍谷的郝掌櫃，還有鎮上唯一一家當鋪和錢莊的錢掌櫃，西街胭脂鋪的柳掌櫃，甚至就連現在同福客棧的佟掌櫃也都是這樣的。

不過佟掌櫃很快就不是了，因為在同福客棧的對面馬上就要有一家怡紅樓要開業了。

而到時候兩家肯定必倒一家，因為這整個七俠鎮的市場就這麼大。

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老邢帶著小六一路從東市逛到的西街，又從西街走到北橋，最後兩人一直走到了南亭。

坐在南亭的石亭子裡，師徒兩人終於是可以歇息一下了。

小六這才知道原來這所謂的巡街也不是那麼輕鬆的，幾乎相當於每天都要將這七俠鎮給走一遍。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師傅敬業的原因，像很多捕快都懶的這麼巡街，他們都是找個茶館或者酒樓直接進去坐一天，然後等下班了就回去了。

聰明點的則是在這家坐一會了，那家坐一會兒，讓你完全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而像他師傅這樣，一間間店鋪，一條條街道都給巡過去的還真是挺少見的。

怪不得老白會說，這七俠鎮的治安是被老邢沒日沒夜的巡街給巡出來的。

也是，一個捕頭天天沒事在你跟前晃悠，你就是有了犯罪的想法，那也得掂量掂量後果吧。

“來小六，吃塊燒餅。”老邢將手中剛買的燒餅遞了一塊給小六。

“謝謝師傅。”

小六接過燒餅，看了看這個古代的燒餅，沒有現代那麼多花裡胡哨的餡，表層也沒什麼芝麻什麼的，只是用普通的雜糧糊做成的。一文錢可以買兩個。

小六看老邢吃得是津津有味的樣子，也是忍不住嚐了一口。

嗯，別說，這味道還挺不錯的。

可能是剛出爐的原因，熱乎乎的，口感還有些生脆，雖然也就是普通的麵食味，但是卻帶著點鹹鹹的口感，下肚是沒有問題的。

小六一邊吃著燒餅，一邊看著老邢，突然好奇的詢問道。“師傅，您以前都是這麼巡街的嗎？”

“是啊，怎麼了？”老邢好奇的反問道。

“沒什麼，就是，就是師傅您不會感覺累嗎？”小六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問出口。

而聽到小六的話，老邢笑了笑，接著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累的，巡街是一個捕快的職責和工作。小六啊，你要記住，你既然選擇了要當捕快，那麼就一定要不怕苦，不怕累，時時刻刻心裡都想著百姓，這樣你才能夠成為一個好捕快。”

看著老邢這一臉嚴肅的樣子，小六連忙點頭應道。

“我知道了。師傅！”

“知道就好，趕緊吃吧。吃完，我帶你去見婁知縣。”見小六應下了，老邢也是笑著站了起來。

這一刻，小六再看自己師傅時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他或許真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捕頭，既沒有什麼高超的本事，也沒有什麼出色政績，只是因為稀裡糊塗的撿了個抓捕盜神的功勞，再加前任的突然離職，這才當上這捕頭。

他既不會武功，智謀也不怎麼高，當上捕頭後，一天到晚除了巡街就是拔刀，三年來連一個小毛賊都沒有抓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捕快，透過三年如一日，不間斷的來回巡街，卻造就了這七俠鎮百姓的安居樂業。

或許他只是做到了一個身為捕頭該做的，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幾人能做到自己該做的呢？

假如人人都能做到自己該做的。

皇帝勤政愛民，臣子忠心為國，官員為民請命，商賈遵紀守法，百姓安居樂業。

那整個天下都將是一片太平。

可是這，太難了！

不過正因為難，方才顯得可貴。

老邢他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他卻用自己的行動守護了一方百姓的安寧。

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捕頭，卻也同樣的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