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謹拒絕了素心。

二公主心中的那顆石頭便落地了。

“夫君!”

她笑著迎上前。

見她這般態度,鄭謹說不出的疲憊。

他上前坐下。

“公主,你初嫁進國公府,我便與你說過。”

“在這府內,只會有一位女主人。”

“若公主當真寂寞,待到公主誕下子嗣,自可移居公主府。”

“是和離還是養面首,我都無異議。”

而不是暗中派身邊的婢女,去他身邊做那等事。

真要碰了。

不收,傳到外面,他鄭謹顏面何存。

收了,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二公主面色難堪。

只會有一個女主人?

所以,並不一定非得是她不可。

話說開,鄭謹也不想留。

“公主早些休息。”

走到門口。

看到瑟縮的素心。

鄭謹面容冷肅。

道:“伺候好公主。”

“若公主及她腹中孩兒有半點閃失。”

“你們的這張人皮,都別要了。”

幾位宮婢嚇壞了,忙不迭跪地。

鄭謹則抬腳離開,沒有絲毫的留戀。

這其中,尤以素心最為害怕。

之前公主想在四位陪嫁婢女中,選一位送去國公爺房中伺候。

素心有野心,略施手段,得到了這個機會。

誰想到,差點死在國公爺手中。

再看到鄭謹,她猶如見到了貓的老鼠。

只恨不得抱頭鼠竄。

**

“這就是關雎宮的那個小丫頭。”

冰冷而尖銳的觸感,從下頜傳開。

應慄慄甩著混沌的腦袋,晃了晃,眩暈感讓她幾欲嘔吐。

雙眼皮異常沉重,好似被膠水黏住一般。

費力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張滿是橫肉的臉。

在這個男人身後,還站著兩個人。

從著裝看,發現不出什麼。

突然,她猛地轉動腦袋。

“嘶——”

眩暈感炸裂。

大腦中的腦漿,害死突然闖入一臺攪拌機。

“師姐呢,你們把我師姐怎麼了?”

男人看著她的眼光,猶如看螻蟻。

手中的匕首,靈活的在指尖轉動。

轉到某個角度,會發出森森寒芒。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精力管旁人?”

應慄慄很無語。

她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藥物帶來的痛苦眩暈。

“不是大哥,咱們好好捋一捋。”

或許是看在她年齡小的份上,他們並沒有綁住應慄慄。

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坐下。

“你們綁我圖什麼呀?”

男人聞言,冷笑。

冰冷的匕首,輕拍在她的臉頰。

“圖你的命!”

不然呢?

八九歲的小丫頭,他口味可沒那麼重。

哪裡有如花似玉的花樓美人兒,來的勾人。

應慄慄怎麼可能不怕。

剛才趁著自己昏迷時,殺了也就殺了。

反正她有感受不到。

可現在醒了,她怕疼啊。

“哥,咱就是說,我阻礙你升官發財了?”

肌肉男背後其中一青年,對應慄慄有了三分好奇。

“誰是你哥,可別亂喊。”

她就當真一點也不怕?

現在可是砧板魚肉啊。

應慄慄冤枉死了。

她和兩位師兄,以及師姐出門閒逛。

進入一家成衣鋪後,剛準備換衣服試試。

結果就不省人事了。

這特麼的都是什麼事兒啊。

應慄慄道:“你們都比我大,不叫哥叫什麼?”

“哥,你們想殺我呢,我也不鬧。”

“不過你們得把和我一起的小姑娘放了。”

肌肉男發現了小丫頭掩藏在平靜之下的緊張。

倒是難得的起了聊上幾句的心思。

他盤腿坐在應慄慄面前。

道:“和我講條件?”

應慄慄搖頭:“不是條件,講條件是需要雙方身份對等的前提下,如今你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何講?”

“便是你真的和我談條件,我也是不敢信的。”

肌肉男因這句話,眼神對她生出了幾分好奇。

認真思索片刻後,點頭道:“有道理。”

的確,條件不對等,提條件等於找死。

“大哥!”

應慄慄道:“那位是威遠侯的親生女兒。”

“威遠侯,為大昭征戰沙場,流血斷臂,如今成了半殘之身。”

“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等都是被他庇護在身後的大昭子民。”

“曲家歷代男兒,皆都死在戰場,馬革裹屍。”

“不管大哥你背後的主子,如何籌謀算計。”

“都不該將這等事,牽連到曲家。”

“威遠侯曾駐守北境十幾年,勞苦功高。”

“他護佑我大昭免於蠻族鐵騎之下。”

“我們自然也有責任,保護好曲侯爺的子嗣。”

她垂下腦袋,低聲道:“大哥,人生在世,總要做那麼一兩件好事才行。”

肌肉男神情不見任何軟化。

“我這一生殺人無數,不在乎多殺一個侯府千金。”

應慄慄心中急壞了。

當她願意用懷柔政策啊。

當她願意耗費口舌?

若不是打不過,她早跳起來把人弄死了。

她聽到男人提及“關雎宮”三個字。

想著他們背後的主謀,要麼是世家中人,要麼就是後宮嬪妃。

這幾個人真正的目的不是她,而是七殿下。

可是怎麼辦呢?

她明明怕的要死,卻依舊會選擇保護七殿下。

更要保護師姐。

“大哥,既然您這麼說了,少殺一個也不影響您的名聲嘛。”

“我只是關雎宮的小丫頭,殺了也便殺了。”

“她不一樣。”

“去年那場四國大戰,曲侯爺斷臂,陛下斷然不會擔上苛待功臣的罪名。”

“屆時,各大衙門僚屬必然會傾力調查。”

“我若死了,他們絕不會如此大張旗鼓、大費周章。”

“你們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才行。”

聽聽,咱們都要殺她了。

她居然還為咱們著想。

這是什麼感天動地的情誼吶。

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肌肉男此時才顯得驚訝幾分。

“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我需要你去殺了七殿下。”

應慄慄暗道一聲:果然!

但是……

“那不行!”

肌肉男冷冷的盯著她。

“應了,我把你們倆人一起放了。”

“不應,今日這座山頭,便是你們的埋骨之地。”

應慄慄說不出話來了。

許久,她才一臉控訴的看著滿前的男人。

“大哥,你是不是沒有妻子孩子?”

後面兩位愣了。

怎的就討論到妻子孩子了?

他們討論的是殺人的買賣。

卻聽應慄慄繼續道:“您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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