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的懲罰沒有免除。

畢竟為隆徽帝誕下一女。

每日的罰跪免了,佛經卻必須得抄寫。

德妃接到陛下口諭。

宮裡又重新更換了一批瓷器。

**

氣溫攀升。

應慄慄再不願意進廚房了。

青梔她們沒這方面的顧慮。

如果做得好,能得到主子的賞賜。

白拿的銀子,誰會嫌棄。

是的,應慄慄嫌棄。

她跟在七殿下身邊,根本就沒有花錢的地方。

年紀小,誰也沒指望從她手裡扣錢。

作為七殿下的貼身宮女,她每月可以拿到六兩月錢。

這筆錢,如果放到遠離京城的村民家中。

可以夠他們三年的花用。

總的來說,應慄慄現在。

——財、大、氣、粗!

“味道差點。”

容清璋夾了一筷子紅燒肉,簡單評價一句。

他也知道,小栗子有些日子沒進廚房了。

而且入伏後,小栗子很明顯變得焦躁些許。

問就是熱的。

容清璋很適應。

書房和寢宮內都有冰塊。

今年夏季的溫度,和往常年沒區別。

她怎的就如此難熬。

好歹跟在自己這個主子身邊。

看看宮裡其他的奴僕,哪裡有這等享受。

應慄慄反正是不想吃肉的。

這可是夏天。

哪裡吃得下如此油膩的東西。

“青梔姐姐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她沒什麼精神的回答。

“這道菜本身就頗需要經驗,多做幾次就好了。”

她經驗多。

容清璋也沒挑剔。

道:“最近這段時間,停了這道菜吧。”

說實話,他也有些膩。

“是!”應慄慄點頭,“那給殿下多做些清爽的菜。”

午膳後。

容清璋在應慄慄那“殷切”的眼神裡。

回寢宮午休。

事實上,他可以不午休的。

只是這小栗子,似乎每天午膳後都想睡會兒。

他可以不在乎小栗子的規矩。

年紀小,難免會包容些。

而且,現在的小栗子,不像剛入宮時那般瘦弱。

臉蛋兒圓了些,氣色也紅潤了。

就連那乾草般的頭髮也養的不錯。

他挺享受這種養成。

有小栗子在身邊,心情總能得到放鬆。

明白她忠於自己。

自不會擔心背刺、監視。

“你自己睡,我去書房。”

把人送到寢宮,容清璋轉身離開。

書房中。

長期在外探查訊息的暗七無聲出現。

單膝跪地,道:“殿下,威遠侯所率領的大軍即將抵達京城。”

手指在桌案上輕點。

“具體說說。”

容清璋皺著眉峰。

他這段時間,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

暗七道:“北離得知我們與大淵和親,他們與蠻族聯合了。”

“此次大昭發兵三十萬,大淵發兵五十萬。”

“原本蠻族那邊只有不到三十萬兵馬。”

“後北離插了一腳,派兵七十萬,與蠻族聯合。”

暗七聲音低了下來。

“經此一戰,大昭與大淵損兵折將。”

“我方三十萬大軍,損失近二十萬。”

“大淵……”

話音未落,一聲巨響截斷了暗七的話。

“砰——”

容清璋面色陰寒。

損失六成。

這絕對是大昭建國以來,最狼狽的一戰。

“父皇那邊可知曉了?”

暗七道:“屬下比驛卒早到兩日,陛下那邊尚未收到加急文書。”

容清璋目錄沉思。

甩動手指,“繼續。”

“是!”

暗七繼續道:“二皇子貪圖軍功,不顧威遠侯阻攔,上了戰場。”

“被蠻族小將斬斷小腿。”

“威遠侯為救二殿下,也被斬斷右臂。”

拳頭,漸漸握緊。

容清璋心中染上怒意。

“右臂?”

暗九點頭,“是,威遠侯……算是廢了。”

他和主子一樣,為這位中立派的將領感到惋惜。

要知道,威遠侯在大昭,軍功赫赫。

甚至青出於藍。

居然為了救二皇子,成了一個廢人。

他還不滿三十歲。

“下去吧,好好休息。”

容清璋讓人退下。

書房內很靜。

連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

許久之後,容清璋深深吐出一口鬱氣。

“容清禹廢了,容清琅要出頭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開。

熱浪撲面而來。

老二斷了一條腿,與皇位徹底無緣了。

可大皇子還站在那裡呢。

父皇是絕不會看著容清宣做大的。

不管容清琅是否願意。

一旦二皇子歸京。

這奪嫡之戰,老三不想上,也得上。

雖說三皇子的母族只能算是二流世家。

好在有位百官之首的左相外公。

與榮養的唐太傅,足以達到微妙的平衡。

如若達不到某種平衡。

以父皇的手腕,必定會給這個兒子增添助力。

當真是沒完沒了啊。

深夜。

容清璋寫了一封信,交給刑烈。

“面交世子。”

“是!”刑烈離去。

白天送信,定然要經過隆徽帝之手。

這個時辰,隆徽帝已然安寢。

**

處理完一應事宜。

容清璋踱步來到外殿。

前些日子,應慄慄在這邊立起了屏風。

繞過屏風。

容清璋只看了一眼,便轉身回寢宮了。

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面,他不免覺得耳朵發燙。

沒辦法。

天氣太熱。

應慄慄將寢衣做了大改動。

上衣做成了吊帶,褻褲乾脆做成了短褲。

小榻上鋪的竹蓆,被子自然用不到。

只在小腹上蓋了一塊布。

適才。

容清璋看到的是露著手臂和雙腿的應慄慄。

那畫面。

不得不說,衝擊力極大。

這時的人相對早熟。

通常十五六歲便娶妻嫁人了。

早些的,十二三歲成婚的也有。

現年十歲的容清璋,不算孩子了。

應慄慄知曉入鄉隨俗的重要性。

如果初入宮時,她敢在容清璋面前大言炎炎的說什麼人人平等。

她可以萬分肯定。

前一秒說出口,後一秒腦袋就得搬家。

所以,她為了姑娘家的“清譽”。

向自家七殿下要了一張屏風。

然,即便如此。

也擋不住容清璋的“窺伺”。

幸虧不知曉。

若是知道,背地裡絕對要給這臭小子冠上“變態”的稱謂。

窗外蟬聲躁動不止。

寢宮內,容清璋瞪著眼,毫無睡意。

大昭民風的確比較開放,可女子的腳,最為私密。

他決定納小栗子為側妃不假,到底還會覺得羞窘。

一直到天色開始放亮,才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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