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請送我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
“我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樓老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說：“雖然年輕了些，但是年輕好呀，年輕就有無數的可能。”
“我跟您說的是正事，我知道你有原則，但是她不一樣。”
“當初一提接班你就跑，如今，知道有權力的好處了吧？可惜晚了，現在我已經有新的接班人選了。”
“我說的那個人，絕對會給您驚喜的，但是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話，我不能告訴你她具體的情況。”
“你來都來了，去，幫我把這些檔案批了。”
“......我找您是有正事的。”
“唉......工作繁多，瑣事憂心，我這頭暈眼花、四肢乏力，耳朵好像也聽不清了。”
“我去。”
來人一把搶過樓老手裡的光腦，一臉無語的離開了。
樓老得意的一笑，燙手山芋，可算是甩出去了。
而走出去的人，看著身後關上的房門，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時間真的不多了。
——
“死老頭兒這是想我死呀，合著之前那麼長的時間，都是在那給我演戲呢唄，就是為了讓我放下警惕心。
呸，心黑肝的！”
虞煙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已打打氣，再次推開了房門。
時間退回到兩分鐘前。
她好不容易從那條不知道多長的走廊、透過了無數個關卡，走到這扇門前。
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做足了心理準備後，甚至趴在門上聽了聽裡面的動靜、試圖判斷門後有什麼後，虞煙才敢推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啟，幾聲野獸般的嘶吼聲，傳了出來。
虞煙順著門縫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燈火通明的大廳，正中央依次擺放著五張床。
每一張床上，都用厚重的鐵鏈捆著一個人。
只一眼，虞煙就知道了這裡面是什麼情況。
這樣的場景，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一年的虞煙，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這裡面的人，都是瀕臨精神力崩潰、甚至已經崩潰狂化的人。
她能做什麼？
救了他們嗎？
還是，殺了他們？
她退後一步，又把門關上了。
人站在門外，久久不能平靜。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頭頂上的攝像頭，似乎透過那攝像頭，能看到隱藏在背後的人一樣。
“放我回去。”
空蕩蕩的走廊，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我知道你在看著，我並沒有同意參加你的什麼測試吧？”
良久，才傳來一個機械的聲音。
“你同意了。”
虞煙啞然。
跟聰明人相處，也不總是好的。
比如現在，她只是一個鬆動，對方就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變化，隨機做出反應。
這一次肯答應過來接下老霍的單子就是這樣。
虞煙咬著牙點點頭，行，算她馬失前蹄。
事情已經這樣了，等她過了這些破關，可別怪她到時候不尊老愛幼。
再次進入房間後，虞煙才看到，裡面每一個人的床邊，都放著一張卡片。
上面，標記著他們的精神力等級、暴動指數。
五個人裡的精神力等級，最低的也是B級；
而暴動指數，最低的，也已經超過了88%.
如果說，85%是大多數哨兵精神力崩潰、失去理智的分界線的話；
那88%，就是所有人約定俗成的人、再沒有一絲挽回的可能性，多活一秒鐘，都只是多痛苦一秒鐘、多破壞一秒鐘的分界線。
即使SSS級哨兵，也無法在暴動指數達到了88%時，還保持著清醒不崩潰。
這是一條真正的、生死線。
聯邦歷史上，有無數的哨兵，生命都被終結在了這一條線上。
“嘩啦！嘩啦！”
“嘣！砰！”
被捆在鐵床上的人，拼命的掙脫著束縛他們的枷鎖。
足有成年人手腕粗的鐵鏈，愣是被他們的動作帶著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就真的會斷裂一樣。
虞煙甚至在其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沒記錯的話，他在山外的服務人員中，編號007，因為暱稱和小七一樣，所以虞煙有印象。
與虞煙家裡的小七不同，這位007號服務生，身高近兩米，肌肉遒勁、孔武有力、一張標準的冷酷硬漢臉，拳頭都趕得上她頭大了。
但是卻是一個非常害羞的人。
有客人逗他一句，都會紅了臉。
而此時，他就被綁在床上，因為掙扎的動作，手腕被鐵環磨出了血；
那張會害羞到紅的臉，滿是猙獰和扭曲，像一個被原始的狩獵本能支配的野獸一樣。
對著虞煙這個房間裡唯一的獵物，怒目而視。
頭一下下的磕在腦下的床板上，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音。
而其餘四人，也都和007一樣。
痛苦的、壓抑的嘶吼；
血肉之軀與金器撞擊的聲音，充斥著這個房間。
吵得虞煙呼吸不過來。
這時，虞煙對面的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螢幕。
一個一身迷彩戰服的年輕人，出現在畫面中央。
“如果痛苦的活著，我寧願選擇死去。所以送我離開時，不要猶豫。”
畫面一轉，變成了一個更年輕的帶著頭盔的男生，坐在一輛機車上。
“古話不是說了嗎，人固有一死，死有什麼可怕的，狂化才可怕好嗎？萬一被月落隊長看到了，豈不是我這輩子都沒有追她的希望了。”
畫外音傳來一句，“你小子喜歡月落隊長，本來也沒有希望好嗎，誰不知道月落隊長是星沉經理的，小心他背後給你穿小鞋。”
男生聞言縮了下脖子，訕訕一笑，想撓撓頭，卻發現撓在了頭盔上。
“我什麼都不怕，就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話，能不能不要讓我媽媽知道，就告訴她，我為了救人犧牲了。如果我是一個英雄的話，她應該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吧。”
“我跟你們這群小子不一樣，我已經活了兩百歲了，現在死都不虧。就是我身無一物，到時候你們得湊錢給我隨份子昂，記得換成冥幣給我燒下去，不然我託夢找你們。”
畫面最後出現的，是虞煙熟悉的007號。
他坐在一間屋子裡，鄭重其事的看著鏡頭，像是看著某個人一樣。
“如果我崩潰了，請送我體面的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記得替我告訴09 ，我之前不該那麼說他的，其實他一點都不娘，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不好意思道歉。還有還有，上次我撒謊了，其實09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畫面一閃，螢幕變黑。
緊接著，牆上的一塊磚石彈開，露出了一個壁龕。
一把注射槍，安靜的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