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車禍，女孩，石棺
張白起確實是個屠夫，而且不是一般屠夫，是在一個叫明山鎮的海邊小城開肉食加工廠的小老闆。
他賺過大錢，跟鎮上領導稱兄道弟，包過二奶，玩過小三。
後來張白起的小工廠因為環境汙染被人舉報，生意一落千丈，加上罰款直接破產。
老婆孩子走了，二奶小三霸佔了他的車和房。
張白起只好開著一輛破面包車，靠四處送貨混日子。
“本來日子也還過得去，直到那天，一個下著大暴雨的日子，我遇到了一生中最古怪的車禍……”
張白起此刻回憶起來，眼中還帶著一絲驚恐和不安。
那是一個颱風旋渦引起的暴雨之夜。
地處海邊的明山鎮在臺風過境時就釋出了警告，但張白起接了一單活，想著只是送到鎮上，也不會有多大危險，就上路了。
狂風暴雨中，在偏僻的公路上，張白起猛然看到了一輛藍色的運貨三輪車。
他緊急剎車，卻還是撞到了三輪車。
“當時我腦子一陣空白，而隨後詭異的事發生了。”張白起停頓了一下：“我看到雨忽然停了，但不是全停了。”
楚塵皺眉：“說清楚點。”
“就是……”張白起比劃著：“我撞車的那一段路雨停了，其他地方卻還在下著雨，我下車看到大概十來米長的路，那條路大概四米左右寬，而路的南北方向還在下雨，就好像瀑布一樣。”
張白起搖著頭：“路的東西兩側本來是樹叢子，現在也被暴雨澆成了兩條瀑布。就好像兩面牆壁。”
“我就站在被四面瀑布圍住的空間裡。”
楚塵聽著他的描述，心裡忽然覺得一動，隱約想到了什麼。
張白起繼續道：“那三輪貨車就歪在路邊，古怪的是，三輪車的半邊車歪在了瀑布外。就好像被切開了一樣。”
“我哆嗦著，一眼就看到車裡的夫妻倆，兩人已經死透了，只有後面一個小女孩受了點輕傷。看樣子沒事。”
“當時我嚇傻了，心砰砰的跳，然後我聞到了海貨的腥味。”
楚塵皺眉：“腥味？那三輪貨車是拉海貨的？”
“是啊，那一家三口估計是靠海吃飯的，但是三輪貨車後面拉著的不是海貨，而是一個長方形的怪東西，上面還蓋著一層黑雨布。”
張白起說到這裡呼吸急促起來：“因為撞車，那雨布翻開了，我就看到，看到了……”
“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雨布下是一口棺材，不，實際上不是棺材，是棺材的形狀，像是青銅色的石頭做成的。上面還纏著漁網。”
楚塵：“只是一口棺材而已，你會害怕棺材?”
“你不知道，那口石頭棺材很古怪……”
張白起嚥了口唾沫：“它一動一動的，就好像裡面有東西要爬出來。”
楚塵聽到這裡也是背後一冷。
張白起喘了口氣，繼續道：“我還在害怕的時候，那個又黑又瘦的小女孩爬出來，哭著喊爸爸媽媽……”
“那條路沒人，情況又那麼古怪，四周也沒攝像頭。我只想著趕緊跑路，但那個小女孩看到我了，那雙眼大大的，看得我心裡發慌。我……我一狠心就把她，把她給弄死了……”
張白起低下頭：“然後我就逃了，我跳上車就衝進了大雨裡，連看後視鏡的勇氣都沒有。”
“我回去就把車處理了，躲到外地等了一陣子才回去，誰知道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沒人提起車禍，也沒人找過我，沒人報警，似乎也沒死過人。”
“總之，我好像躲開了一切懲罰，甚至加工廠那邊的生意也發生了轉機，我又成了當地有名的小老闆。”
然後，張白起又開始了瀟灑的人生。
“剩下的事我沒說謊，過了段時間，我的確去了手機店，然後那個小女孩，被我害死的小女孩真的在手機店出現了，又黑又瘦跟個傻子一樣的小女孩，我永遠不會忘記的那雙死魚一樣的眼睛。”
“她出現的時候我就嚇傻了，然後她塞給我那臺手機。”
“沒有標誌的手機，我當場就扔了。”
“我跑出大廈，都不敢開車，專門找了輛人最多的公交車，就躲在人群最後，倉惶回了家。”
“但是，一回到家，我就看到了那臺手機。”
“我把手機砸了，不敢住在家裡。”
“但第二天我一睜眼，手機就在手裡……”
“陰魂不散的手機，不管我是扔，是砸，是燒……我用盡一切辦法，但只要轉頭，就看到手機擺在那兒。”
“最後我認命了，開啟手機，就看到了無限房間的遊戲邀請提示，是同意還是拒絕。”
張白起驚恐的回憶著：“我當時就點了拒絕……然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在一號房間裡。”
“所以，不管是拒絕還是接受，都會進入無限房間，所謂的選擇更像個嘲諷。”
聽完了張白起的真實故事，楚塵陷入了沉默中。
許久，他搖頭：“這完全不合理！”
所謂天命，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的意思。
能被選為天命玩家，在一開局就拿到神器，必然要有獨特的地方。
或者是天才人物，或者是有獨特能力的英才。
而張白起？
一個屠夫，殺人犯，惡棍……
他憑什麼拿到天命玩家的身份？
張白起看出了楚塵的懷疑，顫抖的拿出了一臺手機。
“就是這個東西……”
這是一臺沒有任何標誌的手機，很精緻的外殼，全面屏，超薄，後置一個圓環攝像頭，和很多山寨機一樣。
“這東西就像是入場卷一樣，拿到就會進入無限房間，而且開局給一次神器選擇。”
楚塵搖頭：“所以天命玩家反而是身懷罪惡的壞人？這根本不合理。”
張白起眨眨眼：“也許這所謂的無限房間，根本就是地獄，我已經死了，被髮配到這裡受罪罷了。”
楚塵冷哼：“天命玩家在第一個房間就能選擇神器，這是受罪麼？像我們這些普通玩家，那又算什麼？”
張白起看著他：“有沒有想過，您其實也是個大壞人，我意思是在現實世界裡。”
楚塵從未想過這一點。
他記不起外面的任何事，只有自己的名字，和那所謂的道藏修行法門。
“也許，楚老大您其實是十惡不赦之人，罪過比我大得多，所以開局連神器都沒有。”
張白起抓著頭苦笑：“這裡真的就是地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