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天聖女？當真是這樣嗎？
再看眼前這位天姑娘，林霜語心情十分複雜。
這時候，正好易九兮也過來了。
“大姐姐，王爺來了。”林宏圖看到前面的林霜語等人喊了一聲。
易九兮是同大家去找水源，所以一身行頭就顯得有些隨意了，不過風姿不減，林宏圖喊完，大步向前，衝著林霜語方向笑了笑。
蜜娘轉頭，看著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暗暗咬著唇才沒讓自己喊出聲來，主子！她終於再次見到主子了，兩年了！
主子，我是蜜娘！
蜜娘心裡喊了一聲，可此刻卻只能忍著。
看著易九兮一步步走近，蜜娘心裡百感交集，最終只能強迫自己挪開目光，她怕自己被人瞧出來了。
這麼久都忍了，不差這一時，至少，她現在見到主子了，他還如從前一樣，什麼也沒變...不，也變了，他不用再那麼委屈了，現在川西是他做主，他是川西的王，所以他的眉角都鬆散了。
“姑娘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易九兮一邊上前，一邊打著招呼。
停留在蜜娘身上的目光，不過一眼，沒有好奇，沒有探究，就好像在街上看到一個普通人一樣，不起半點波瀾。
當目光移到林霜語身上的時候，卻又變了。
喜歡這種東西，就算捂住嘴巴，也能成眼睛裡跑出來，就如現在易九兮看林霜語，蜜娘看易九兮。
“王爺，久仰！”
蜜娘剋制住自己所有的情緒，因為想在易九兮面前展現出最好的一面，用這兩年的所學把自己武裝起來。
易九兮點了點頭，已經走到她們身邊，很自然的靠著林霜語而站，客套的虛寒了幾句，眼神卻在不經意間與林霜語交流的差不多了。
因為格外關注，所以他們之間的眼神互動，蜜娘不想看卻看了個滿眼，心頭酸澀之感蔓延全身，難怪就算沒成親，別人也要叫她一聲王妃，兩人如此，成親與否有何區別？
奇怪，這天姑娘可是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像是在哪裡見過。
只是他印象中，好似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而且還是那個地方來的，他肯定沒見過便也沒有在意。
“勞煩姑娘跑一趟了！”
“沒有幫上忙，王妃醫術了得。”蜜娘挪開視線，強迫自己不去看易九兮，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近在咫尺卻不敢看，這種滋味一言難盡。
易九兮哈哈一笑，滿眼溫柔的看著林霜語，“本王的王妃的確了得！”當著外人的面，那是絲毫都不帶遮掩的，一句話讓蜜娘滿心苦澀，強裝的笑容有些難以維持。
“王爺，天姑娘剛到沐陽尚未休息就想著來看看染了瘟毒的百姓，實在難得，先帶天姑娘去看看吧，也好讓她安心，正好天姑娘與我所見略同，確實是瘟毒。”擇天城的下了這麼大一盤棋，若只是為了將一個聖女推上臺面，拉開天下大亂的序幕，他們將天下蒼生當成什麼了？
任他們擺佈的螻蟻？
這次康城瘟疫，一共死了多少，這些人難道就活該？
什麼狗屁擇天城，就他們這樣，能替天下擇主？
感覺到林霜語情緒變化，易九兮不動聲色悄悄捏了下林霜語左手手心，朝著蜜娘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切都落在蜜娘眼裡，她印象裡，主子從來都不是兒女情長的人，更沒有如此在意過任何一個女人的情緒，兩年未見，卻是熟悉中添了幾分陌生。
“現在他們都服藥了，症狀也在好轉，天姑娘看看！”
帶著蜜娘主僕二人進了一個院子，臨時搭的床板卻不顯得凌亂，院子裡正在忙活的大夫看到林霜語和易九兮，連忙出來迎人，介紹這裡患者的情況，一些清醒的百姓也紛紛給兩人行禮，都被易九兮攔著了。
蜜娘瞟了一眼，看著林霜語指著的百姓，沒說什麼，上前開始把脈。
她雖然學了醫術，可這瘟毒到底解了沒，她心裡根本沒底，只能從一些表象上分析，這患者的症狀和之前看過的那些沒有吃解藥的患者不一樣，脈象比較平穩...
“用藥多久了？”從面上來看，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一旁芷蘭一直默不出聲，卻一直在偷偷打量易九兮，這位川西王，卻是是人中之龍，可惜...兒女情長了些，成大事者如何能如此...
林霜語與蜜娘交談時，不動聲色觀察蜜娘探病的所有過程，望聞問切雖然做的很有樣子，可都沒看在點上，心中冷笑，之前所想又確定了幾分，這女子應該是略學過些皮毛，可能頭疼腦熱的小毛病能瞧出個三兩分來，但是解這瘟毒...實屬玩笑了。
擇天聖女就是這樣子的？或者說，她根本不是，只是擇天城來執行任務的？反倒是她旁邊那個丫頭...不太一般，步子沉穩，卻看不出內息，手上虎口有繭，明顯是練武留下的，平時使用的兵器應該是劍，目不斜視，卻不經意打量著她和九兮的一舉一動。
“王爺，王妃也知道，這次瘟疫，其實是瘟毒，因我與王妃用的方子不同，所以藥效自然有差別，我的藥下去，一般五個時辰患者所有的症狀都消失了，但是現在用藥這麼久，還在觀察，所以不知最後藥效，王爺，這瘟毒如同瘟疫一樣危險，在尚未確定瘟毒完全清除之前，王爺應該避開一二...”
蜜娘這一番話，說的可是有些直了。
不過聽出處處是在為易九兮考量。
一旁林霜語眸光一閃，眯眼一笑，總算明白哪裡不太對勁了，這天姑娘瞧她家男人的眼神不太對。
畢竟是第一次見，所以她剛才並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看來，還真的...男顏禍水啊，才見第一次，就讓人家姑娘家為他考量了，嘖嘖...
“我相信她，天姑娘說得對，用藥不同，藥效自然不同，可能慢一些，但只要正解毒，慢些無妨。”
不解風情！林霜語一旁默默低頭，不過這傢伙說的話，讓她覺得心情不錯。
人家都這麼說了，就是蜜娘再如何擔心，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抿唇不再說什麼，又作勢看了幾個患者，交代了幾句醫囑，最後留下一包自己帶來的解藥。
“王爺身為川西王，是百姓的支柱，更應該注意才是，這解藥以防萬一，見效比較快，王爺且收著，也不枉我跑一趟。”說完，看了芷蘭一眼，示意芷蘭將藥奉上，隨後接著道：“王爺，王妃，天心想...既然來了，便留下觀望兩天，王妃醫術高明，但以防萬一...”
這關心的可是有些...明顯了。
不過，人家說話都是站在大理上，又是如此全心全意為百姓為川西王著想，他們應該感激涕零才是，哪有不答應的。
“天姑娘不光醫術高明，更是宅心仁厚，天姑娘遠道而來，本也該留你多住幾天，好好休息休息，只怕是招待不周，先請姑娘擔待了。”
林霜語不等易九兮開口，笑眼迷離的應下了，順手把芷蘭手中的解藥給收下了，十分不客氣。
芷蘭手中一空，眉頭微微動了動，這川西王妃知道是瘟毒，聖女便不該給她解藥，以免節外生枝，但是...這解藥是粉末，各種藥材碾碎成粉，她就是藝術再高明，怕也一時難以分辨出藥材才是。
她也不知道用的是什麼藥材，就是有些擔心，萬一這解藥中有什麼不常見的藥材，到時候...如何解釋？解藥製作的藥材，可都是那位蔣將軍提供的。
蜜娘也察覺到自己有些急切了，還是沒忍住擔心主子。
才見著日思夜想的人，蜜娘還想多說說話，多看看，可現在諸多不便，芷蘭在身邊，這林霜語也在，她沒機會單獨向易九兮表明身份，又怕再說什麼不合適的話，只能咬牙忍著先行回去休息。
林霜語讓人將蜜娘送了回去，自己和易九兮留在城東檢視情況。
一番檢查之後，放下心來，藥效雖然慢，但是毒基本是解了，只是需要時間緩緩，就算是病，用了藥也的養個幾天不是？
“確定是天擇城的人？”
兩人出了城東，漫步街頭，這裡比較空曠，說話相對安全，之所以沒有著急回去，因為彼此心裡有默契，若真是天擇城的人，他們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
一點都不敢馬虎，因為他們知道，那個傳聞中的天擇城，不簡單。
“在那位天姑娘的婢女身上，發現了天擇城的標記，應該錯不了。既然有天擇城的人出現，我相信，應該不止這兩個人，九兮，一切小心。”那位天姑娘倒是不足為據，倒是她旁邊的那個婢女，讓她有幾分忌憚，她的幻影神功大成，內力提升之後，感官也隨之提升了，可剛才她試著探知了幾次，都探不到對方的內息。
若不是一些細節看出她會武，恐怕真要懷疑，就是個普通婢女了。
天擇城的標記，那應該是錯不了，天擇城的出現的有些觸不及防。
“放心，早晚要碰上，咱們沒去找他們，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也好，若真是他們，這次瘟毒...”都是聰明過人的人，一句話便能想通全域性。
“他們的目的，是要借這次瘟毒，挑起大夏與大宛的矛盾，恐怕還有更多後續手段，這大宛和大夏之間，估計一場大戰就要拉開序幕了，九兮，川西也要有所準備了，一旦開了戰火，遙方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羌穹，他們都不會置身事外，這場戰火怕是會越燃越旺。”
說話間，神情有些凝重。
“天下大亂是大勢，無可避免，不過是早晚之事，天擇城挑起天下之爭，目的是什麼？或者說，擇天城真能替天擇主，讓著天下一統？那這幾國之中，他想讓那一國來完成一統偉業？”一個天擇城，真的能左右天下大勢？掌控江山沉浮？
“也可能不是任何一國啊，說不定看上咱們王爺也是有可能的！”
這時候，林霜語還有心情開一句玩笑，曖昧不明的眸光在易九兮身上打了個轉，如果剛才那位天姑娘就是聖女，她敢肯定，那位聖女會選他。
味道有些不對啊，這女人在琢磨什麼？
易九兮被某人盯的有些渾身不自在，“看上本王？本王若想要這江山，本王自己打，如此草菅人命高站雲端對天下指手畫腳之輩，縱然真有本事幫成大業，本王也不想與之為伍，他天擇城當真就沒有所圖，看著天下一統然後抽身功成身退？”從他們目前種種所作所為來看，可不見這般高尚。
“那...你可對這天下有興趣？”並肩而行，林霜語雙手負後，含笑而問。
如果天擇城的聖女真的能擇下之主，那她身上這個所謂的聖女印，是否說明，她就是那個聖女？那她來替天下擇主如何？她瞧著，眼前這傢伙就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