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一場大戰,朝中早就接到訊息,可援軍遲遲不見。

“墨亦宏?”雲家在京都這麼多年的根基,京都發生什麼,遠在漠北也能最短時間內收到訊息。

老侯爺已經一連發了三道求援書,可是朝廷卻遲遲沒有回覆,只說相信雲家一定能守住漠北,等候朝廷援軍,沒想到,卻派了墨亦宏這位大病初癒的相爺來。

儘管皇上給了他就近調兵之權,可朝廷真的會管雲家嗎?

老侯爺之所以說漠北受不住,就是洞悉了朝廷的打算,皇上想要利用羌穹的兵力消耗雲家軍,等到局勢差不多了,再派人來收拾殘局,接管雲家軍,最好,雲家能在此次戰役中為守城犧牲...

這是除掉雲家拿下兵權的大好時機。

老侯爺想的通透,所以就算是給朝廷發了求援信,也從未指望過朝廷,若是雲家守不住漠北,雲家也完了。

翌日一早,城中氣氛就有些緊張,老侯爺早早一起來,一身戎裝帶著雲家子弟去往城樓。

老太太領著諸位夫人小姐將他們送出府門,每次雲家人上戰場,都是如此,只是這一次,老太太停留的時間久了些。

“這孩子,這兩年多沒個音訊,怎偏生這時候回來了。”老太太拄著柺杖,看著一家男兒的背影,在幾位太太的攙扶下低聲輕喃。

大家都知道老太太一直將雲胤傑當眼珠子一樣寶貝著。

“娘,這孩子回來的是時候,咱們雲家人,什麼時候都在一起,他是雲家的男兒,這個時候,在才對!”

說話的是雲胤傑的孃親,她也心疼兒子,但是更知道兒子的性子,若是雲家真出了什麼事,漠北出了什麼事,他沒趕上,他一輩子都會過不去這個坎的,兒子骨子裡其實是個最重情義的。

老太爺老太太喜歡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走吧,回家,咱們親自準備膳食,等他們回家。”

雲胤傑是第一次穿上戰甲,他們雲家軍的戰甲,白色披風,銀色鎧甲,特別扎眼。

知道今日早上,他才知道,老爺子已經向朝廷寫了幾分求援信,可朝廷卻遲遲沒有動靜,拖到最近才派了個墨亦宏過來,一個文臣,來做什麼?監軍馬?現在漠北要的是兵馬糧草。

不用老爺子多說,雲胤傑已經想明白了幾分,朝廷這是要借勢一併把雲家也解決了。

難道皇上他就不怕漠北失守,大夏西南門戶大開,羌穹也好,大宛也罷,就可一路乘勢攻打大宛東南國土,現在西北邊境瘟疫雖然解決了,可與大宛的戰火也是一觸即發,真的能兩頭兼顧?

就為了排除異己,趁機收了雲家軍,就敢冒這麼大風險。

“老爺子昨夜擔憂的,不光是對面的羌穹二十萬大軍,還有身後...”可能下黑手的朝廷,雲胤傑冷笑回眸看了一眼,好一個大夏朝廷,他們雲家現在還真是背腹受敵。

難怪老爺子這些年,一直不看好大夏,原是早就看穿了大夏皇家沒這份心胸。

雲家二十萬兵馬,是雲家的靠山,是雲家手中的一張底牌,可以確保雲家幾代無憂,可要是太平盛世,為社稷長治久安,他相信,老爺子不會捨不得放手。

“走吧,就算前狼後虎,想要一口吞下咱們雲家,也沒那麼容易,雲家軍寧可戰死,也不受人之威。”

可惜,這裡離川西太遠,遠不,反了又如何,朝廷不容雲家,雲家難道就要束手就擒?老侯爺抬手拍了下雲胤傑的肩膀,幾分豪邁。

“老爺子說得對,所以,實在不行,溜之大吉,帶著雲家軍給他們留一座空城,讓朝廷自己鎮守吧。”雲胤傑眯眼一笑,他這次回來,本就抱著別的想法,但是一直沒有開口。

畢竟,他一個晚輩,不能勸著老爺子和雲家投奔川西王,怎麼說,他們現在也掛著大夏雲家軍的頭銜,一旦真的做了什麼,少不得一身罵名。

可老爺子這麼想得開,那雲家也沒必要真的白白犧牲。

老爺子眸光一閃,“小子,你說什麼?空城?”

“對,空城計,老爺子,爹,諸位叔伯,咱們雲家這麼多年的根基,既然朝廷容不下,為何不能另投明主,反正朝廷也派了墨相來馳援鎮守,那就交給墨相便是,咱們讓出這漠北如何?”

讓出漠北?

這下,包括老爺子在內,都是一臉詫異。

這城樓之手,都是雲家軍,這時候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隱隱已經能聽到戰鼓聲了,是羌穹兵馬拔營了。

“空城計?小子,說說看。”老侯爺捏著鬍子看向雲胤傑,與平日一身隨意很是不同,站在這城樓上,帶著一身殺伐之氣,讓人遠遠就不敢靠近。

雲胤傑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老爺子,你自己看,這是王爺和師妹給的錦囊妙計。”派人來告知他的時候順便帶給他的,路上修整的時候才得空開啟看看,原來,他們兩早就替雲家想好了退路。

王爺...

在場之人立刻反應過來,這一聲王爺是指誰了,都盯著老侯爺接過去的錦囊,空城計?

這空城計要如何唱,他們雲家軍可是二十萬之眾,不是一兩個人,怎麼動,都是一場大動靜。

老侯爺捏著手中錦囊一直沒有開啟,他知道,開啟這個錦囊,便意味著雲家正式選擇川西王了,改朝換代,江山更替,雲家不想再為大勢所趨,不得不歸附一家,眼下天下將亂,他們雲家只要頂過這一場大戰,便可慢慢觀望。

可是...若頂不過,雲家今日便要踢出歷史舞臺了。

再沒有漠北雲家了。

“老爺子,你自小教導孫兒,為臣者,應忠,卻不可愚忠,孫兒這兩年跟隨在川西王麾下,長了不少見識,更是為雲家覓得一明主,不管祖父如何抉擇,孫兒姓雲,今日便會與雲家共進退。”

不管雲家怎麼選擇,他身為雲家人,聽從祖父安排,絕無二話,他只是將心中所想也說了出來,川西王,是雲家一直以來想要尋的明主。

“明主?你可看清楚了?”良久,老爺子捏著手中錦囊,終是問了句。

雲胤傑鄭重點頭!

見狀,老侯爺嘴角微微一動,終於抬手解開手中錦囊,明明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可週圍所有云家人都跟隨緊張起來,因為大家都知道,老爺子今日開啟這個錦囊便意味著什麼。

“羌穹拔營了,再有半個時辰,就該到城外了。”老爺子從錦囊中拿出一紙書信展開,嘴裡輕輕道了句。

此時,城樓之上,雲家幾位爺都沒有心思看城外了,而是緊張盯著老爺子手中的信。

隨著老爺子的面部表情變化大家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

“妙,果然是錦囊妙計!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小子,看來,你真的看明白了。”

老侯爺看完手中錦囊,說了這麼一句,這下,周圍雲家人更是好奇了,舔著嘴又不敢開口要過去看,只能乾巴巴滿腹好奇等著老爺子說。

“祖父以為如何?”雲胤傑知道,老爺子這一句看明白了是指什麼,是剛才他說的明主。

老侯爺拿著信,微微點頭,“甚好!就交給你去佈置了,時間不多了,小子,今日咱們雲家就給他們唱一出空城計,這裡我守著,你去忙吧。”

雲胤傑露齒一笑,祖父點頭,他也就再無顧忌了。

“孫兒這就去佈置。”

“別忘了,過來看一眼游龍戲法。”最後一句,老侯爺話中全是遺憾和無奈。

從此,世上真的再無游龍戲法了,之前,他沒見識過的時候,並無什麼感覺,可當看過之後,就會驚歎祖上這門本事了。

“孫兒一定不會錯過。”那本戲法既然是絕學,回頭帶回去好好研究,他看不懂,川西不還有幾個怪物嗎?

反正他覺得,這世上事到了他們手裡,都會迎刃而解,不就是個戲法嗎,應該也難不住他們吧...

到時候,他學了再變給老爺子看,以補他此刻的遺憾。

“爹!?”雲胤傑下了城口,雲家大爺終於忍不住開口,這空城計究竟什麼個意思,那他們今日是打還是不打?

“即刻起,你們手中所有兵馬,都歸胤傑調遣,他如何安排,你們就如何做,不要有任何疑慮,軍令如山,都聽明白了嗎?”

老侯爺一臉嚴肅,說話間掃了幾位爺一樣。

這老侯爺素來一副慈愛的樣子,可如今看著,完全跟這兩個字搭不上邊。

“是!”既然是軍令,幾位爺再無疑問。

反正一個是雲家現在的掌舵人,一個是雲家未來掌舵人,他們雲家這條船,就由著他們把握方向吧,不過心裡,都隱隱有些期待,剛才那信中所謂的空城計,究竟怎麼回事?

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老爺子能說出這話,說明那空城計,當真是有些值得期待。

“老大,去開城門!”老爺子一手落在腰間寶刀上,一手落在城口,目光直視前方,聽著漸近的馬蹄聲。

開...雲家大爺愣了下,隨即應下,帶著滿肚子疑惑轉身下了城樓。

“怎麼回事,雲家這時候開啟城門,怎麼,打算投了?”

“再看看吧,那羌穹攻了四次都沒攻下,雲家還是有些東西的,前幾次都沒趕上,今日正好可以見識一下,不要太快出手。”

“咱們這次的任務,除了暗中對雲家下手,便是擋住羌穹兵馬,大夏朝廷的人應該也快到了,等雲家亂了,他們接受雲家軍繼續守著漠北,咱們也可見識一下羌穹幻術的厲害。”

就在城樓不遠處的一處至高點,幾個人影立在那,此刻,他們正盯著城樓方向一邊聊著一邊觀望著。

“那...什麼時候對雲家動手?”

“不著急,等道大夏朝廷的人快到了再說,大人吩咐,不可操之過急,一定要等到朝廷的人到了漠北城才能行動。”二十萬兵馬,若是一時間群龍無首,鬼知道會出什麼亂子,而且一出就是大亂子。

當然,這些並非他們所要考慮的,他們只是遵照吩咐辦事,那就等到朝廷接管兵馬的人到了再說。

“聽說,這次慕容曉風和段承新出任務被人打傷了?”

既然還不到他們出手的時候,那就閒扯幾句也無妨,看來,這種絕頂高手,也一樣有八卦潛質。

“慕容曉風被兩個小娃娃聯手打敗,受了重傷,據說,此時大人十分生氣,發了大怒。”

“哼,大人能不生氣嗎?兩個小娃娃都對付不了。”

“都別說了,別忘了咱們的任務,若是再有意外,大人就不是發怒這般簡單了。”

總算有人總結性發言了,周圍安靜下來,城中突然有了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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