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揣著雙手站在帳篷門口,仰著頭,一臉的感嘆。

“以前只聽說過肉山,卻從來沒見過。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南辭抱著保溫杯,慢慢悠悠的走到老道士的身邊,“肉多糧食少,菜蔬更少,估計很快就要吃肉吃到吐了。”

說到最後,南辭還嘆了一口氣。

這話要是讓其他倖存者聽到,肯定要以為南辭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南辭並不是在炫耀,而是在說事實。

肉吃多了不僅膩,還會上火,身體各種不舒服,吃到吐也是有可能的。

老道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前想辦法弄到了土,種上了種子,精心養護著,眼看著都已經發芽了,可一場地震下來,什麼都沒了。”

當時他們從樓上往下扔物資,並沒有把花盆一起扔下去。

和那一點蔬菜相比,當然是其他的物資更為重要。

後面倒是想去弄,可樓房已經倒塌,又被大雪掩埋,現在更是凍得結結實實的。

別說挖不出來,就算真的能挖出來,裡面的蔬菜也早就已經凍死了。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溫度上根本達不到,也種不活蔬菜。

周子揚和慕淺淺此時也走了過來,兩人同樣眉頭緊皺,不僅僅是因為想起了當初他們種的蔬菜,更是因為南辭那句肉多糧食。

他們現在所擁有的糧食,全都是之前尋找物資的時候,找到的真空包裝的糧食。

今年氣候詭異,從五月裡就開始下大雨,莊稼很快就被淹了。

可以說,今年是真正的顆粒無收。

現在還能尋找一下往年的糧食,作為生存物資。

可明年怎麼辦?

周子揚沉聲開口。“要是一直種不出新糧食,明年的生活只會更艱難。”

老道士聽到這話,直接笑出了聲。

“看出來啊,你年紀不大,想的還挺多。

你能不能活到明年都是兩說,還管什麼明年的事情?”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他們幾個人收集了這麼多的物資,都不知道能否活到明年,更不要說那些物資稀少的倖存者了。

不說明年,他們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還是兩說,考慮來年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久遠了。

聽到老道士這話,周子揚也沒有生氣,反倒是笑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老道士這說的是事實。

周子揚自嘲的笑了笑,“我也就是想到了這裡,感嘆一句。真要讓我為他們想辦法活下去,我也沒那個本事。”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一點美好的品德,周子揚還是有的。

慕淺淺伸出手,握住了周子揚的手,“子揚,你別想那麼多,咱們就是普通人,能顧好自己,不給別人添麻煩就足夠了。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至於他倖存者怎麼樣?自然有當權掌勢的去管。”

周子揚回握了一下慕淺淺的手,“淺淺,你說得對。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想一想,咱們今天晚上怎麼吃大鵝。”

他們幾人說這些的時候,南辭對不起,絲毫的興趣,甚至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但一聽見他們說要吃大鵝,南辭瞬間就來了興趣。

“有鐵鍋,當然要吃鐵鍋燉大鵝,再弄點玉米麵做貼餅子,直接一鍋出,省事還好吃。”

南辭簡簡單單幾句話,卻是把在場其他三人的饞蟲都勾了出來。

三人同時嚥了咽口水,老道士也不揣著手了,“那還等什麼?趕緊拿刀吧!”

這麼大的大鵝,想要收拾出來,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

大鵝太大,他們商量了一下之後,決定從腿開始處理。

先把腿上的毛拔了,再開始剝皮。

鴨毛厚實緊密,尤其是腿上的毛,不像是翅膀上那麼長,但是卻十分的濃密。

因為大鵝放大了無數倍,原本應該短小的毛,可是一根都有成人一臂之長。

拿在手裡的時候,不像是鵝毛,倒像是一把偌大的羽毛扇子。

隔著手套摸不出手感,南辭乾脆取下了右手上的手套,仔細去摸手中的鴨毛。

觸感微涼,但十分的柔軟溫潤,絲毫不扎手。

用手撥弄一下,細細密密的,就像是無數根上好的絲線整齊的排列在一起一樣。

等等!

絲線?

南辭眼神頓時一亮,看向手中鵝毛的眼神都開始放光。

慕淺淺就站在南辭的身邊,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的變化。

“南辭,你怎麼了?是這鵝毛有什麼問題嗎?”

南辭轉頭看向慕淺淺,“你說,這些大鵝活著的時候怕冷嗎?”

南辭這個問題,把慕淺淺問的愣住了。

慕淺淺接連眨巴了好幾下眼睛,這才有些遲疑的回答“應該……不冷吧!”

她們見到那些大鵝的時候,那些大鵝正在狂奔。

迎著寒風,頂著大雪,速度非常之快,看不出一絲怕冷的樣子。

南辭緊接著又問了一句,“那你說,它們為什麼不怕冷?”

“為什麼?”慕淺淺皺起眉頭,眼神無意識的落在了南辭手中那根鵝毛上,眼神突然一亮,“難不成……是因為鵝毛?”

“我不能確定。”南辭輕聲道,“但我覺得很有可能,這個貓看起來很像絲線,如果我們能用它紡布做衣服,說不定就能試驗一下它的效果了。”

如果真的如她猜測的一般,這些鵝毛具有保暖的作用,那他們以後是不是就不用再把自己裹成一頭熊了?

能有輕便保暖的衣服穿,誰又願意穿著一層又一層厚重的棉衣呢?

穿的太多不僅行動上不方便,更重要的是暖性其實也沒那麼好。

只能說凍不死,但要說多暖和,其實也沒有。

“南辭,你也太聰明瞭吧!”

慕淺淺雙眼放光的看著南辭,“這腦子怎麼長的,怎麼會想到這個?我剛剛只想著鐵鍋燉大鵝了,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

看著萬分激動的慕淺淺,南辭無奈的笑了笑,“你先別高興的太早,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再說了,你會紡布嗎?”

如果沒有辦法把這些鵝毛紡成布,那她剛剛的猜想就全都成了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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