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同渡黃大小姐當街殺人放火,還有鐵牛幫的遭襲,都被人看著眼裡,訊息當日晚上就到了寧致的桌上,寧致想了一下,把諜報的信箋送到了歸塵那裡,歸塵竟然不在,這麼晚了還在松木軒盤恆,不但歸塵在,幾位師長竟然都在,松木軒裡亮如白晝,寧致一進入就呆住了,院中竟然升起一個碩大的火盆,裡面烈焰飛騰,熱騰騰整個院子都暖暖和和,歸果和歸心兩位小師叔正用鐵鉗子挑著餅在火邊烤,嘻嘻哈哈玩鬧不休,歸塵與歸林兩位湊著一起說著什麼,歸雲和歸藏兩位則手裡都拿著紙張,不知道在說什麼,而讓寧致驚訝的是,歸雲面前的桌案上一個圓筒一樣的東西正發出耀眼的白光!!!

那是什麼寶物?寧致都走了神,歸塵一眼看見了他,收斂整理下衣著,“寧致何事,過來說話?”

寧致僵硬著表情磕磕絆絆在朝歸塵走過去,路上還差點絆倒,歸塵耐心的看著他,“寧致回神,小心腳下!”

寧致慚愧的朝歸塵施禮,“師尊,弟子失態了,這個。。。。”

歸塵有些頭疼的看了李在和歸果,“那是你小師叔帶回來的仙家寶貝,只要是你不理解的,都踢給李在那混蛋好了!竟敢在松木軒玩燒烤?”

寧致看了一眼李在和歸果,歸果整個人都趴在李在背上,朝這邊撇了一眼,寧致趕緊轉過來,“師尊,丹同渡有訊息傳來,前面你要求弟子們留意小師叔那幾件寶貝,現在有動靜了!”

李在給歸果當著肉墊子,耳朵可靈著著,嗯,丹同渡?李在想起那個黃大小姐,扭扭身子示意趴在他背上的歸果讓開,“丹同渡?讓我瞅瞅。。。水果,你給我下來!”

歸果一隻胳膊用力的勒住裡在脖子,下巴放在李在頭頂,用自己的下巴戳李在的腦袋,“不下不下就不下,哎呀,我烤的餅著火了,唉。。。你別走啊,我給你烤火啊!”

歸果嚷嚷著,李在乾脆的揹著歸果就朝歸塵走去,歸塵從寧致手裡接過諜報,眼角一抽一抽,看著歸果趴在李在背上扮鬼臉,怎麼都靜不下心來,粗略的大致看了一遍,“哼,丹同渡的大戲就要上演了,那些東西有把握弄回來嗎?”

寧致一拱手,“師尊,我們得到的訊息,鐵牛幫幫主是被他自己的新招攬的手下三壇主襲殺,弟子已經派遣得力弟子尾隨,看機行事,但是據探子回報,似乎那夥人的江湖人士頗多,已經有了衝突。”

歸林老道在旁邊悠悠道,“丹同渡距離玉泉山不足百里,雖然隔著大河,但是要論人手,誰能比得上玉泉山,加派人手,李在壞小子的東西儘量都收攏回來。”

歸雲和歸藏也止住了談話,圍了過來,相互傳看了一下諜報,歸雲師姐道,“李在,你在丹同渡遺失了幾件東西,是否要緊?”

李在想了想,“沒什麼吧?也不算遺失,一對登山杖是我送出去的,鐵牛幫鐵漿一根,黃小姐一根,還有一個打火機送給了黃小姐,另外一個酒精噴燈被鐵幫主順走了。”

順走了?眾人眨眼迷茫,歸塵老道不安生,看著趴在李在背上的歸果,臉上扯出皮笑肉不笑,“果兒下來,李在,你如此打鬧,成何體統?”

李在迷茫的看了一眼歸塵,“你這老道,拉偏架也不待這麼扯的,你沒看見是她在欺負人嗎。。。哎呀呀。。。別咬,疼疼疼。。。”

趴在李在背上的歸果竟然一口咬住他脖子上,把李在痛的手忙腳亂,歸果一邊咬一邊發出嗚嗚嗚的示威聲,就像一隻被激怒的貓,一邊咬一邊搖頭撕扯,胳膊緊緊勒在李在的脖子,眼睛瞅著李在都要翻白眼了,歸雲和歸塵趕緊上前,手忙腳亂把歸果從李在背上扯下來,這貨下來還不消停,一直在磨牙呢,歸雲瞅了一眼李在,脖子上好深一個牙印,還好沒出血,李在痛的只吸氣,“你這笨蛋,又發什麼瘋,好疼啊!”

歸果咬牙切齒憤然道,“敢拿我的東西送人,還敢送給什麼黃小姐,她有我好看嗎?有我溫柔嗎?”

歸果一邊呵斥一邊斜著眼睛瞪李在,歸雲手裡拿著帕子正準備給李在敷一下子呢,忽然感覺歸果瞪過來的目光極具侵略,連忙有些尷尬的收起來,李在揉脖子,真疼啊,這昏眼的混蛋下口真狠,聽了歸果的話,氣的都笑起來,“混蛋啊,和你有什麼關係啊?什麼叫你的東西,不要那麼扯好不好!你還溫柔?拜託不要糟蹋這個兩個字好嗎?”

又是一場鬧劇,只要歸果和李在倆人在一塊,時不時就會鬧起來,歸塵一個勁的揉眉心,歸林老道一邊樂呵呵的看熱鬧,寧致低眉順眼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自從歸心師叔李在到了玉泉山上之後,山上就熱鬧了很多,幾位師尊時時聚在一起,論道談天,很是開心,秋日漸遠,冬日降臨,幾位貴人還沒有離開玉泉山的打算,這是很好的!

歸果氣呼呼的從歸塵手裡扯過諜報,上下瞅了一邊,沒看出啥來,嘴裡抱怨道,“這有什麼好看的,丹同渡怎麼樣和玉泉山有什麼關係?”

歸雲回到歸果身邊,接過她手裡的諜報上下看了看,“那個鐵幫主的死必然和李在的那些東西有什麼關聯,我們不得不在意,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要知道屋裡李在可是有一大包東西呢?有人搶你的零食,你著急不?”

歸果一下子就炸毛了,“誰敢?李在咬死他!”

眾人笑,歸藏文雅的端起一盞茶,“師姐說的很對,我們不得不在意,前些日子神策軍繞到玉泉山下就很蹊蹺,我也命人在京中打探了一下,那些閹人還是那麼肆無忌憚,不得不防!”

李在揉著脖子坐到歸雲旁邊,歸雲一笑把諜報遞給他,李在上上下下仔細的看,看了好一會還在看,歸果耐不住性子問,“那個頭髮短見識短的,狗看星星數的清嗎,能看出啥了沒?”

狗眼看星星?歸塵捂臉,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歸果這麼跳呢?可是吾家賢良淑德溫柔賢惠的果兒,怎麼遇見李在就變得這麼跳脫?都是李在的錯,一定都是李在的錯!歸塵怒視李在,李在低著頭看諜報,歸塵的怒目他看不見,倒是旁邊歸林和歸藏看的好玩,輕笑不已。

歸果見李在不理她,躍躍欲試似乎又有動手的意思,歸雲連忙拉住她,她在李在脖子上咬那一口真重啊,看著都心疼,思量間李在放下手裡的諜報,遞給歸林,歸林老道大致掃一眼又遞給歸藏,歸藏看了一遍,“丹同渡可是有些熱鬧啊,三方諸侯相爭不下,神策軍又在裡面攙和,江湖人士來往穿梭,倒是這個黃大小姐是個人物,當街殺人放火,毫不拖泥帶水,嘖嘖!”

歸果用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掃了一眼歸藏,歸藏笑而掩面不語,李在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我還是覺得我需要去一趟丹同渡!”

歸果瞪起了眼睛,“不準,什麼黃小姐綠大姐必須絕對禁止,你敢離開玉泉山我就咬死你!”說著她一呲牙,兩顆虎牙在火光中閃爍著寒光,李在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讓歸雲歸林他們又是一陣大笑。

李在揉著脖子上面歸果的牙印,真特麼疼,“一落葉而知秋,雪花飄而冬至,你們看到丹同渡熱鬧的同時,有沒有看到當今朝廷權威的淪喪?什麼漉州、什麼河東節度使、什麼河中觀察使,都沒有拿朝廷的顏面當回事,兵馬說調動就調動,看上一塊地方能發財就一窩蜂的去搶會火拼,唉,這個凜冬長夜不好過啊!”

李在的話有些沉重,歸雲歸塵面上都有些不好看,倒是歸林哂笑一聲,“小子無知,坐井觀天,如今天子垂拱而治,諸臣工盡心盡力,四海昇平,有什麼不好?那幫節度使們鬧騰讓他們去鬧,誰又能翻的了天?”

李在捂著脖子慢慢走到歸林老道面前,緩緩坐到他旁邊,“無論是多麼黑暗社會,總會是一小撮人的天堂;師兄,你就是那個生活在天堂裡的人,有沒有想過你的天堂只是一隻漂浮在黑暗大水面上的小小紙船呢?”

歸林老道神態依舊安詳,他披著厚厚的毛皮,居坐在錦塌上宛若一尊冬眠的熊,“紙船?玉泉山是座山,山中錢糧充足,人手完備,安享。。。什麼你那個什麼詞?對,逍遙,玉泉山上可以安詳逍遙日子,李在啊,你想的太多了!”

李在坐在一邊輕輕一笑,揉著脖子道,“我倒現在還沒有弄明白玉泉山具體在什麼位置,對於地名現在我還在糊塗中,那麼師兄告訴我,安史之亂,戰火有燒到玉泉山嗎?”

歸林老道一陣沉默,歸雲歸藏他們也都各自找位置坐下,歸果氣哼哼的拿去李在的露營太陽能水杯燈把玩,寧致等眾弟子一邊垂手侍立,並照看火盆,讓院子裡暖暖和和,歸林看著火光閃爍,“玉泉山隋朝年間便有觀院,太宗高宗時樓臺院閣綿延數十里,盛極一時,河北藩鎮叛亂時焚於戰火。”

李在一笑,“那就是了,唐玄宗李隆基,晚年倦於政事,先由奸相李林浦取代賢相張九齡等,親奸佞遠賢臣,驕奢淫逸腐敗不堪,後面又親信外戚,由楊國忠取代口蜜腹劍李林甫,楊國忠比李林甫更貪婪也更無能,更與安祿山爭寵奪勢,唐玄宗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初九,身兼范陽、河東、平盧三鎮節度使的安祿山聯合靺鞨、室韋、突厥等塞外各族起兵十五萬、號稱二十萬、以憂國之危、奉密詔討伐楊國忠為藉口在范陽起兵,李隆基想不到自己當了四十年皇帝還眼睜睜看著楊貴妃被勒索在他馬前,更想不到會被專門欺負皇帝的老奴李輔國當眾羞辱,唐肅宗李享也想不到自己當了七年皇帝,自己會眼睜睜看著皇后從龍床上被拖走,屍骨無存。”

眾人都在沉默,歸雲和歸果擠在一起,水杯燈光線慘白,歸雲的臉色更白,歸果無聲的嘆息一聲抱住歸雲和她偎依在一起,把兩個人的頭並在一起,聽李在胡扯。

歸林稍稍整理一下身上厚厚的皮草,慢條斯理道,“李在,你似乎有著很重的怨氣,你想說什麼呢?”

李在一攤手,“我想說,從安史之亂開始,事情沒有最壞只有更壞,唐明皇那些人雖然慘,後面的只有更慘,玉泉山被燒過一次,後面還會被燒,多少次我也不知道,師兄不要怪我亂說話哦!”

歸林和藹一笑,“師兄還沒有老糊塗,李在你接著說,我還沒有聽明白你想說什麼?”

歸塵旁邊道,“河北三鎮叛亂,安賊身兼三鎮節度使,居心叵測,實力雄厚,眼下四海之內雖然動盪不休,諸藩鎮相互征伐刀兵不斷,但是再無誰有此實力氣運,天下誰能取代李唐江山?李在你危言聳聽了吧?”

李在搖頭一笑,“隋末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煙塵,有多少是世家大族的馬甲小號?大唐開國後,一直致力於削弱世家,直至女帝日月凌空,世家大族勢力才基本被從朝堂驅逐出去,所以呢,雖然現在那些人不爭氣,可是卻沒人能替代他們,天下人還有苦日子要熬!而且還是剛剛開始!”

眾人皆色變,歸塵先是看了一眼歸雲歸藏,才呵斥李在道,“李在慎言,不可胡說!”

李在笑,“呵呵,我也只是在兄弟姐們這裡胡說,我們星盟初建,能力挽狂瀾拯救天下於水火是好的,要是不能,也要盡力的保全自己,這就是我想說的,眾家兄弟姐們聽明白了嗎?”

李在目光掃過一圈,落到歸果和歸雲那裡,歸果衝他傻傻甜甜一笑,歸雲也勉強露出一個笑臉,歸林在座位上似乎有些不安的晃晃,“李在你的心思我明白,你說的在理,但我還是覺得你說的太過嚴重!”

歸塵介面道,“既然沒有誰有能力和氣運挑戰朝廷,那些藩鎮的驕橫還有邊患不過是小小癬疤,無傷大雅,李在憂患意識是必須的,但杞人憂天未免可笑也!”

李在周圍環視一圈,歸果衝他眨眼睛,其他人不是一臉不以為然就是一臉茫然,李在想了想,問歸林師兄,“師兄,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師兄,可否?”

歸林點點頭,“師弟,請說,眾家同門皆在,這般論道是極好的!”

眾人都點頭,李在開口問,“師兄,玉泉山道觀家大業大,每日損耗多少?每日又有收益多少?收支是否平衡?又受哪些影響?”

李在的問題問的露骨,頗有些失禮,歸林老道一愣,正要說話,李在豎起了手掌,“師兄,且聽我說,這些問題我不需要知道答案,師兄自己心裡有數就好;我接著說,師兄覺得現在的情形還好,坐擁良田萬頃,家財萬貫,達官顯貴來往不休,僕從如沙,金銀如海,那麼師兄覺得什麼情況下自己的小小紙船天堂會翻船呢?”

歸林在臉色在火光中晦明不已,他沒有說話,李在接著說道,“眾家師兄弟富貴炎炎,而像心蓮那樣的窮苦人家呢,也是勤勞辛苦忙碌不休,卻不得不自己出錢、倒貼錢才能把自己賣進觀裡作奴僕,這種人家少嗎?”

聽李在提及心蓮,歸果嘟著嘴回頭看旁邊侍立的心蓮,心蓮在光影中,低著頭一言不發,歸雲他們都知道李在的話沒有說完,都接著聽,李在也接著說道,“人口一天天的增加,而土地是不會變多,甚至只會減少,糧食的產出怎麼都跟不上人口增加的速度,那就註定會有人捱餓!”

歸塵沉吟道,“李在還對道觀前那良田種植花草耿耿於懷嗎?觀中土地產出你有什麼想法儘管提出,下面弟子都會照辦!”

李在搖頭道,“那是小事,我就是舉個例子罷了,國朝就像一個水杯!”

李在隨手拿起歸林面前一個茶盞,“開國的時候,人口很少,地方很多,就像水杯還有很多空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和發展空間,大家都很安心,安享太平;慢慢的和平久了,休養生息,人口多了,就像杯子裡的水多了,達官勳貴富豪或者先富的人家就需要更大的空間,於是上層是上層,下層的是下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巴,也算欣欣向榮;”李在往水杯裡繼續加水,水現在有大半杯子,“這個時候事實上是最好的時候,誰都有盼頭,但是如果裡面的水太冷會結冰,把杯子撐破,或者太熱就會沸騰,那麼就會有水濺出來,動搖杯子的穩定,甚至給杯子留下傷疤隱患什麼的,就像安史之亂!”

李在手裡把玩著半杯水,心裡感覺有趣,他能清晰的感知到一股罡氣在自己的手心,去操控杯子,讓杯子在手心裡凌空傾斜三十度打轉,歸塵點頭讚道,“師弟的功法著實驚豔,請接著說。”

李在笑,“那麼現在水杯是有缺口的,雖然還在旋轉,但是已經傾斜了,杯子只會變得越來越舊,但是裡面的水卻一直在新增,就像國朝,人口一直在增加,土地卻一直在減少或者是被浪費!”

“水杯終有會滿的那一天,多出來的水溢位來,”李在繼續玩,感覺很有趣的樣子,盛滿水的水杯在他手心裡凌空旋轉,水珠灑出來,熒光絢爛,卻代表著會有大量的人被拋棄的殘酷事實,李在接著說,“杯子的空間有限,人的追求或者野心卻沒有極限,被拋棄的人會掙扎求活,上層的階級也會為了空間和利益相互傾軋,最後杯子倒了,碎了,水都灑了,從新來過!而更悲催的是,杯子碎了,裡面的水灑出來,被路過的豺狗舔舐了去,連從新再來的機會都沒有了!”

歸林搖搖頭,“師弟,你的手法十分驚豔,是哪種法功,可否讓眾家兄弟一起參詳學習一下?”

李在有些鬱悶的,“師兄啊,我說了半天話,還是沒能說道你心眼裡去,那我就問你兩個問題,如果哪家節度使縱兵侵略玉泉山,玉泉山何以抵擋?有何靠山?又有幾分把握能全身而退?”

歸林站起來斷然否決,“你說的事情是不會發生的!”

李在也不生氣,接著道,“那麼如果,大旱、大水災還有其他天災人禍,玉泉山周圍有數萬賊民,玉泉山是救還是不救?救能救多少?若是災民餓急了或是有人蠱惑,災民犯山,玉泉山又能抵擋多久?”

歸林氣哼哼的甩袖道,“若有災民自有官府打理,有人造反你當朝廷大軍是吃乾飯的嗎?”

李在冷冷道,“要是朝廷大軍也在餓肚子呢?”

“你。。。荒謬!”歸林呵斥道,歸藏在旁邊冷冷嘆息道,“朝廷府庫空虛,南衙十六衛形同虛設,北衙禁軍十衛早已自籌糧餉久矣,否則那些閹奴何以掌控禁軍?”

歸雲也在嘆息,“李在看的清楚,星盟是應該早作打算的好!”

歸林和歸塵對視嘆息,兩個老道又都坐下,歸林道,“李在你接著說,歸明那小子被你趕去做什麼水筆,廢寢忘食在大屋子裡倒騰,怎麼都不出來;歸藏被你那個什麼印刷機牽引,正在自行籌集錢糧銅礦準備大幹一場;歸雲呢一向恬靜清閒,卻被你什麼星盟所擾;就連避世的歸果都被你蠱惑,要辦理什麼新月女校,現在啊,就我和歸塵還沒事,你是看我們清閒不舒服是吧,說罷,你要我做什麼?”

呃。。。李在還真是被噎住了,“事實上我不是壞人!”

他無力的替自己辯解,引得歸果丟白眼給他,其他人歸雲等都是笑,仔細一想,大師兄說的確是在理,李在這混小子還真是滿世界給人找事做,真折騰啊!

李在對他們的指責反駁無力,自己想一想也有點無語道,“大師兄,我的意思是說,玉泉山雖然好,但是容易受到天災人禍的紛擾,要修長生得逍遙自在,就要去找洞天福地!”

歸林橫了他一眼,“洞天福地哪有這麼容易好找,修道者多如江湖泥沙,得道者幾人?”

李在笑,“別人我不清楚,但是我就知道呂岩確實得道成仙了!”

歸林眼神大亮,歸塵等人也皆動容,“你確定?你憑什麼確定?”

李在啞口無言,歸果在旁邊先是吃吃的笑,看著李在的窘迫哈哈大笑,用力的抱住歸雲,讓歸雲掙脫不開,兩人衣衫凌亂可惜沒豆腐可以吃,切!歸果笑,“確認什麼?為什麼要確定?別人成不成仙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只要我抓住李在,我就是仙人,呵呵!!!”

哼,歸塵有些惆悵,“我玉泉山清微真玄氣雖精妙無窮,看來純陽宮也不可小覷!”

李在撓頭,決定不理歸果這個攪局的笨蛋,“始皇帝揮劍決浮雲諸侯盡西來,可惜二世而亡,繼而漢高祖布衣稱帝,餓急了,皇帝和乞丐又有什麼區別呢?這中原大地啊,西漢綠林赤眉亂,東漢黃巾亂,黃巾亂了董卓亂,董卓亂了三國亂,三國亂了魏晉亂,魏晉亂了八王亂,衣冠南渡五胡亂,這中原的百姓被一茬一茬的殺,可是呢稍有太平又生息的到處都是,你們說為什麼呢?”

眾人都來了興致,李在接著胡扯,“也有他家的上古文明邦國,被人幹掉一次就徹底完蛋,唯獨中原一發一茬,起伏動盪就是生生不息,我個人覺得的嘛,有三點,其一呢,我中國子弟勤勞,就像水只要還有一絲落差就一定要流過去,只要有一絲能改善生活的方法都不會放過;其二呢,是勇敢,看似溫順如羊,但只要餓急了,屠神殺佛什麼事都幹才出來;其三呢,當勤勞和勇敢都不管用了,氣運衰竭人勝不了天了,到處都是山,隨便往哪個山溝裡一鑽,忍個幾時,外面的強敵自己就完蛋了,出來又是一片天,天不佑還有大地庇護!我覺得秦嶺就很好,氣候也好,物產也豐饒,神農架什麼的當個野人都能逍遙自在。。。哎呀!”

歸果咯咯笑著扔起一個點心又砸在李在腦門上,這次連歸塵都不幫歸果了,“果兒不要總欺負李在,更不要亂丟東西,更不要糟蹋糧食。。。”

歸果一翻白眼,把頭枕在歸雲肩上,歸雲也在微微思索,點頭道,“秦嶺就很好!”

“嗯,就是秦嶺了,看來我是需要出去走走了,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歇著了!”歸林老道站起來,寧致等服侍著他返回自己的住所。

歸塵等恭送歸林離開,回頭淡淡撇了一眼李在,“好嘛,李在啊,這大夥都被你分配了活計,現在就是我還沒事做,你小子安的什麼心思趕緊提出來吧,免得我多操心。”

李在鬱悶的趴在桌案上,“我說我不是有心的,你們好像都不怎麼相信?你前些日子不是召集道門同仁聚會嗎?你別把人都召集過來,自己反倒不理會了,這樣不好吧,二師兄你和道門諸多同道關係要拉近,道門是我們星盟最天然的血親盟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二師兄是瞭解的!”

“我們小小的紙船天堂要想不翻船,就必須慎重的選擇盟友!”

歸塵點頭,“純陽宮的神奇我也想好生見識一下!對了,李在,既然你已經不願意眾師兄弟給你療傷,我手上的清微太玄氣殘卷,你有空來我這裡,我就交給你吧!”

李在還未說話,歸果總算放開了歸雲,“哥哥,你就是多事,我說過了,李在是我的,他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會看住他的!”

歸塵搖搖頭,對著寵溺的幼妹沒有太多的辦法,除了寵著她,稍稍重一下子語氣都捨不得,歸雲笑而不語,歸藏站起來,“我也得回去了,星盟的章程我想到的都說了,師姐整理下後面我們再討論!我可能抽空回上都一次,安排一下,若是事情順利沒準我就會返回玉泉山過冬,我很是期待李在搗鼓的那些什麼別墅什麼的,是不是真的如此驚豔?”

歸雲點頭,與歸塵一起目送歸藏離開,歸塵坐了一會,問李在,“我是以你的名聲召集同門的,你真的不出面,合適嗎?”

李在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出去純粹鬧笑話,必要的神秘度還是要的,歸果吧,這貨一頭銀髮,飄飄欲仙,就這扮相我都給滿分,讓她去演戲好了,她最拿手!”

歸果呵呵笑,“臭李在,又誇我,誇我我也不會輕饒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你給我找事做,自己又想去做什麼壞事,說!”

李在一攤手,作坦白從寬狀,“我想去丹同渡走走,那個嶽奇我不記得什麼,但總給我很熟悉的感覺!”

歸果閃亮的眼睛看著李在,“以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李在與歸果對視,“極少了,真的是你在做法嗎?”

歸果嘆息了一口氣,“我不准你問,我們這樣不好嗎?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你想偷歸雲師姐,我都可以幫你的!”

歸雲大囧,反手給了歸果一巴掌,“你這丫頭,瘋癲的不輕,我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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