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糧鋪出來,李在站在街上東張西望,下面去哪呢,對了紙張!什麼事都能拖上一拖,可是用紙是不能斷的,眼下當下沒有比這更要緊的事情了,若是在長安,去東西兩市去找就是了,這丹同渡嘛,不知道出售筆墨紙硯的鋪子是什麼鋪子,更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還回頭找寧致?算了吧,隨便走走了!

丹同渡鎮規劃還不錯,基本的格局不錯,但是還是侷限於地勢以及防衛需要,西面是大河,北面是山丘,西北高東南低,守備府在最高點,依次往東南延伸,各棟房舍街鋪蔓延開來,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擦踵,多是客商豪客,拿刀背劍者隨處可見,嗯,街邊站著一個人,身穿青袍長鬚飄然,手裡拿著一個杆子,上面挑著麻布寫著大大的算字?算卦的?李在感覺這個人不一般,於是就慢慢走了過去,那道士也看到了李在,稽首道,“道友安好!”

李在依著葫蘆畫瓢稽首還禮道,“道友好,呃。。。”

李在卡殼了,不知道下面該如何應對,在玉泉山上自家師兄弟面前逍遙自在,面前的這個道人似乎不好相與?那道士微微一笑,“貧道趙歸真,不知道友玉泉山哪位高冠?”

歸真?李在眉頭一挑,“道兄知道我是玉泉山的?”

趙歸真微微一笑,“道友身上的雲麾長袍乃是朝廷敕封,做不得假,玉泉山歸塵道友廣發醮貼,我雲遊嶺南路遠回來的晚一些,玉泉山上有資格穿雲麾長袍者屈指可數,歸林歸塵諸位道友我皆還算熟悉,唯一面生的莫不是歸心道友?”

李在呵呵一笑,“原來是玉泉山的貴客,在下既是歸心李在,既是師兄們的熟人,我若有不妥,請擔待些!道兄也是玉泉山一脈嗎?”

趙歸真微微一笑,搖頭道,“天下道門是一家,玉泉山乃神仙福地,貧道曾雲遊其間,得益匪淺!”

李在笑點頭,“道兄這是往哪裡去?去玉泉山嗎?”

趙歸真笑道,“然也,歸塵道友醮貼急切,不敢延遲,我觀歸心道友,氣息內斂精神十足,不知所恙何在?”

李在想了想,哦,是了,歸塵老道在上都長安吃了虧,躲到玉泉山又想找回場子,就拿自己當藉口,廣發醮貼邀請天下同道,眼前這個看著就不簡單的道人,似乎就是往玉泉山去的,根子還在自己這?這二師兄真是不靠譜,李在笑,“煩勞道兄憂心,小道已經沒什麼事了,道兄往玉泉山去吧,諸家道兄皆在,小道靜極思動,下山隨意走走!”

趙歸真撫須微笑,眼神變幻一直打量李在,卻又不會讓人感覺失禮,點頭道,“貧道頃刻赴玉泉山之約,齋醮大典乃我道門盛事,歸塵道友為何不一起出席?”

李在仰頭一個哈哈,“道兄請自便,小道才疏學淺,弄巧不如藏拙,玉泉山上的事,自有我歸林、歸塵兩位師兄打理,我就是一個打醬油的。”

“打醬油?什麼醬油?呵呵,道友請了,貧道告辭!”趙歸真微微一笑,稽首告別,李在含笑拱手,看著這風度極佳的道人翩然離去,眼中有些疑惑,在他的眼裡這個道人的確與眾不同,氣息也好神光也好,都卓爾不群,但是這個道人卻沒有像玉泉山上歸雲師姐那樣給自己親切的感覺,即便知道他是歸塵師兄的故友,自己依舊保留一絲警惕,或許是直覺吧,李在認為自己的直覺還算可靠,這個趙歸真不簡單!

雲麾長袍?李在又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袍,緞面還是絲綢他分不清楚,但是藏青的衣面上繡有云朵暗紋,顯得低調而奢華,李在就想吧,自己是出來閒逛的,可是居然被人看衣服認了出來,這不太好吧?

不遠處有人在悄悄的觀察自己,那棟樓看著氣勢排場,也挑著旗子,上面寫著霓裳成衣,賣衣服的?李在就信步走了過去,鋪子修的氣派,門前的柱子漆的油亮,掛著匾額青玄齋,青玄齋?是不是賣衣服的地方?李在鬧不明白了。

此時門前站著兩位僮僕,熱情周到躬身作揖,“客官裡面請!”

李在笑笑邁步進去,迎面的是櫃檯,櫃檯後面還有兩邊牆邊都立著到屋頂的架子,上面擺著布匹綢緞布帛等,店內有客人若干,輕聲交談,很有氣氛,有個青衣的侍童過來,“請問客官需要什麼?本店各州綾羅綢緞、絲絹布帛一應俱全,應有盡有,敬請選用。”

李在呵呵一笑,“嗯,我看你們外面旗子上挑著成衣的字樣,有現成的衣服嗎?”

那侍童躬身道,“回客官的話,是有成衣售賣,請移步後院雅室,讓侍者先丈量一下尺寸,再選用衣服大小尺碼,貴客裡面請!”

李在不以為意,跟著那侍童往裡面去,穿堂過戶,來的後院偏房一個小房間,侍童推開門,“客官請稍作休息,裁衣師傅稍後就到。”

李在邁步進屋,小房間修的雅緻,窗下桌案還擺著香茗茶盞,李在隨手把自己的布搭放在桌案上,“嗯,快一點,我趕時間。”

侍童躬身稱是,然後轉身離去,李在在屋裡隨意看牆上懸掛的字畫,不一會就聽見門外沙沙腳步的輕響,進來一個老嫗,頭髮已經花白,但身子骨很是輕健,手裡拿著尺子還有繩子,雖然面目呆板,摸樣倒也周正,也不說話往房間中間一站面無表情,李在眨眨眼禮貌道,“嬤嬤好,丈量尺寸嗎?”

李在在小房間中間站好,那老嫗用繩子在李在身後丈量,然後再用尺子量繩子長短得出尺寸,基本的資料量好之後,又讓李在抬手握拳隨意走動活動一下,李在一一照做,那老嫗面上的神情柔和了許多,話題轉到了李在身上,“天寶十五年安史之亂,到今天差不多過去快六十年,無數英雄豪傑沉寂,你是怎麼還記得長歌這個名字的?”

長歌?李在正想要轉身,但背後傳來像針刺一樣的脅迫感,並非是老嫗用利器直接威脅他,而是老嫗的氣息此時變得非常危險,這個老嫗絕對有實力威脅到自己的安危,李在不敢擅動,只是輕聲道,“嬤嬤是長歌的前輩?這裡難道就是長歌的產業?”

老嫗冷冷道,“回答我的問題!”

李在嘆息道,“紅塵如濁浪淘沙,百代多少英豪?總有人永垂不朽。”

老嫗沉聲道,“道士年紀不大,文采倒出眾不凡,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李在呵呵一笑,“知道就是知道了,至於怎麼知道的,重要嗎?”

身後的刺痛感消失,李在轉身,那老嫗也作勢離開,李在隨口道,“儒門有志羈風雨,失鹿山河散若星,千古文人俠客夢,肯將碧血寫丹青;相知山莊和微山書院還在嗎?”

那老嫗已經走到門口,聽了李在的話,頭也不回,“都已經落敗了!客官請稍候片刻,一會成衣便奉上,請客官試衣。”

李在有些疑惑又有些惆悵,微山書院也落敗了嗎?長歌也散了嗎?不一會一箇中年婦人領著幾個侍者捧著幾件衣服,請李在選看,李在試了幾件,找到合適的衣服就不脫下來了,徑直出了小房間,院子裡有位美婦人在等他,有些眼熟,那美婦人轉身,“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既然不肯棲,又怎麼落腳神仙福地玉泉山?”

李在手裡拎著自己的布搭,對旁邊侍者道,“哪裡結賬?又是多少錢?”

侍者們都不敢說話,急匆匆幾個人全都離開,小院裡就只有那美婦人站那看著李在,敵我難辨,李在也不以為意,“又見面了,大俠!哦,是女俠!”

那美婦人目光閃亮,只是冷冷的看著李在,卻不言語,李在摸摸鼻子,“那個,我先把買衣服的錢付賬,一會再說,好嗎?”

“不過幾件成衣罷了,青玄齋還不介意這點錢!”美婦人道,她一說話,面上的神情就柔和了許多。

“青玄齋?你們不是長歌嗎?怎麼連名字都改了?”李在微微有些好奇,美婦人神情有些暗淡,“仇敵所迫,長歌之名早已泯滅,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還記得長歌的名號?”

李在點點頭,“知道就是知道,我怎麼知道的我也沒有辦法和你說,江湖風波什麼的我不大在意,誰是天下第一也與我無關,只要他不找我的麻煩。”

美婦人目光一閃,“要是天下第一找你的麻煩,你又該如何?”李在走到美婦人面前,“還能怎麼樣?要麼是我被他解決掉,要麼是他被我解決掉,多簡單!”

“你還有解決天下第一的心思?你有那個能力嗎?”美婦人眉角一挑,英氣逼人,李在就琢磨著自己怎麼這一路遇見的都是美女呢,渡船上遇見的貴婦人真元富貴逼人,眼前長歌這俠女英氣逼人,看來自己這個人一直都是被逼著啊!

李在笑,“死生之大大過天去,別說天下第一,就是天王老子面前,我也要蹦躂幾下啊!”

美婦人嘴角微微抿嘴,笑意到了嘴邊又收起,“那你就繼續蹦躂吧,那個畿言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你不會有安寧的!”

李在呵呵一笑,“我又不入江湖,江湖如何,與我何關?不知道夫人高姓?多有得罪,見諒!”

美婦人眼眉一挑,“我姓莫,莫青月。”

李在拱手,“莫夫人好!”

美婦人面上一冷,“我尚未婚嫁!”

呃,李在尷尬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了,莫小姐?莫大姐?好像都不合適,他只能無奈的一攤手,“抱歉,在下失禮了!”

莫青月上下打量李在,“初見你時,張狂無度瘋瘋癲癲,現在怎麼成了翩翩君子?”

李在笑,“張狂無度?我也是會的,只是現在不會,美人面前輕易我不會失態,我進來只是買件衣服而已,長歌我雖然好奇,但也沒什麼,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都無關要緊。”

莫青月再次上下看了李在一眼,“玉泉山也有麻煩事,未必就能護你周全,江湖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開的。”

李在點點頭,“遇見了再說,對了,你們這店裡有沒有手套?”

“手套?什麼東西?”莫青月神情有些疑惑,“也是衣物嗎?”

李在伸出自己的手,“是啊,給手穿的衣服,你看冬天天要冷了,身上要穿衣服,這手上也要穿衣服啊!”

“手上如何穿衣服?”莫青月看李在手掌白皙修長,便諷刺道,“到底是富貴人家,還撿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這手上穿上衣服如何勞作?”

李在笑,“就是戴上手套才能更好勞作啊,你想冬天那麼冷,不管是農人還是邊疆將士帶著手套不懼嚴寒,該有多方便?你們店裡沒有嗎?能定製嗎?”

莫青月沉默了一下,“請隨我來!你先繪製一下草樣,我看能不能定製?”

自打那日從七星疑冢甦醒,來到這個大和四年,李在一直都處於迷茫中,自己身上有著太多的異常,讓他無從適應,最是麻煩就是他身上這古怪而龐大的力氣,讓他總是不經意間損壞什麼東西,松木軒裡面的傢俱基本被他拆了一遍,現在換上的都是他新定製的傢俱,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氣,把東西弄壞的同時,他的手也很痛啊,經常手腫的跟饅頭一樣,好痛啊!

李在十分渴望有雙手套。

莫青月應該是長歌門的後裔,但她現在的青玄齋卻是成衣鋪子,李在就問能不能買雙手套,莫青月很是驚訝,她竟然從未聽說過什麼手套?便邀請李在繪製草樣,看能不能製作出來。李在發現這青玄齋還是蠻大的,又是穿堂過道,旁邊都是小小的院落,裡面人影憧憧,似乎都在操作,李在便道,“你們這工人不少啊,產業蠻大嘛!”

莫青月臉色不變,眼神卻多幾分神彩,“綢緞布匹本來就是大生意,青玄齋在上都也有偌大產業,可惜前些年宮市作惡,青玄齋幾乎被毀,在上都無法立足,不得已退往河南汴州。”

“河南啊!”李在高興了,他也不知道他高興什麼,“好地方啊!那怎麼又在丹同渡設店呢?”

莫青月淡淡撇了李在一眼,“丹同渡是個好地方,四戰之地又扼守大河內外交通,人氣興旺,更得益的是,這裡經商沒有什麼束縛,這才是我們商家期盼的,守備府的黃小姐也是女中豪傑,我很想邀她入我門下,可惜接觸了幾次,她態度始終不明確,此次事出突然,那些權貴陡然發難丹同渡,我只能先顧著青玄齋了。”

李在咂摸一下,“看來丹同渡的水比我想的還要渾濁的,長歌也是名門正派,聽雨嘛,我見了和她說一下,長歌門還是能進一下的。”

說話間來到一出小院,那個幫李在量衣的老嫗在院子裡打掃,看見李在進來進屋取了紙筆放到院中矮桌上,李在走到矮桌旁把自己的手按在收拾,又拿起毛筆看看,想要比著手樣劃下來,怎麼看都不方便,李在就問了,“你們裁衣的做樣的時候,不會就用毛筆畫樣吧?”

莫青月橫了一眼李在,“不用毛筆畫樣,你想用什麼畫樣?”

她話音未落,就見李在從那個布搭裡面取出一個小管子,剝掉頭上的帽子,露出尖尖的頭,李在把一隻手放在紙上,畫下手樣,那老嫗和莫青月看著紙上那細細的線條,都有些吃驚,“你這是什麼?”

“水筆!”李在淡定的道,隨手把水筆遞給莫青月,莫青月接過來,“直接寫字,不用沾墨?”

“墨水在筆桿裡面存著呢,用的時候,直接拔掉筆帽就能用了。”李在自己畫了左手,又把右手放在紙上,“來幫個忙,給我右手也畫個圖樣。”

莫青月有些遲疑,有些笨拙的拿著水筆,比照著李在的手在紙上畫,用力稍稍一大,筆尖就把紙張劃破了,“這筆尖是硬的,如何寫字?而且太細。”

李在笑,“我剛剛畫了,你不是看到了嗎?用力小一點,揣摩一下很簡單的。”

莫青月屏息凝神用手指按住李在的手背,在紙上畫下李在的手樣,拿著水筆上下看的細緻,“倒也方便!”

一直默不作聲的老嫗從莫青月手中接過水筆,“這是什麼做的,不是木的也不是竹的?”

李在拿著自己的手掌紙樣,隨口接道,“應該是塑膠的吧?”

“塑膠?”莫青月和老嫗對視一眼,都沒能從對方眼中看到答案,莫青月手裡拿著水筆畫下的手掌紙樣,輕聲道,“你剛出現的時候,揹著一個很大包裹,包裹裡都是這種奇異之物嗎?”

李在一怔,看了一眼莫青月又看了看老嫗,“你們在玉泉山道觀安插的也有人手?一包裹?你們想多了,我的包裹裡都是自己的衣服隨身用品什麼的,水筆都是自用的,僅有幾隻而已。”

李在隨手把另一張紙樣遞給莫青月,說道,“莫前輩,玉泉山歸明師兄已經召集工匠在仿製,水筆後面會有很多!”

“很多?”莫青月有些遲疑還是接過李在手中的樣紙,把水筆還給李在,“玉泉山的貴人也開始經營這些工商雜籍賤業了嗎?”

李在有些奇怪的看著莫青月,女人的年紀一向難以揣摩,還有衣服的花式,頭髮的樣式髮鬢都有法度規章,很遺憾李在不熟悉,他斟酌了一下道,“莫女士,我對工人農民有著崇高的敬意,我也對合法的商人抱有誠意,在我看來,不管是農民還是商人,或者是其他什麼人,只要是用自己的勞作養活自己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有什麼貴業、賤業,勞動人民是光榮的!”

剛從屋裡取出針線簸筐的老嫗,還有拿著紙樣的莫青月,都被李在的話驚呆了,過了一會老嫗先回過神來,徑直從莫青月手中取走紙樣,用剪刀開始裁剪,莫青月眼神有些複雜,“莫女士,你在稱呼我嗎?女士?倒也合適!”

李在呵呵一笑,看著旁邊老嫗裁好樣紙,用樣紙在布匹上面比樣,用一小塊紅的什麼東西在布上畫,李在用手比劃著,“裁剪要大一些,大的可以當小的用,小的不能當大的用。”

“鼓譟!”老嫗硬邦邦的回應李在,靈巧的裁好布匹,然後穿針引線,飛快的縫紉起來,不一會的功夫,摸樣有些奇怪的手套就出現了,莫青月帶著手上試了試,眼神晶晶亮的,“好東西,還有很多可以改進的餘地。”

“嗯,是啊,外面做一層,裡面還能做一層,中間塞點棉花什麼的,防寒保暖,冬天沒手套天寒地凍的,怎麼過啊?”李在把手套戴手上,“老夫人,幫我測好尺寸,給我定做幾雙。”

莫青月看著老嫗給李在測量手掌尺寸,她皺起眉頭,“難道每做一雙手套都要測量嗎?倒是可以和成衣定製一起,但要是能批次的做就好了。”

李在笑,“一雙手套而已,哪用那麼麻煩,你可以在製作的時候,規定一下尺寸啊,比如說,小號、中號、大號定好等分尺寸,誰來買自己選自己合適的號碼,真要是挑剔的,就讓他定製好了。”

莫青月一拍掌,“就是這個道理,青玄齋自今日起又能多一項營生了,冬季裡手套必定大賣。”

“不光是冬天,一年四季都可以,手套用料高檔一些,樣式新穎一下,那些閒的撓牆的貴婦人們,還不一個個擠上門來買。”李在笑道。

莫青月一想,也是這個理,正要高興,旁邊忙碌的老嫗說話了,“手套製作簡單,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自己做,那些富貴人家家裡養著多的是女奴職工,想要仿製也是輕而易舉。”

莫青月一下子就啞火了,“是啊,手套只要一露面,那些達官貴人們就會自己做,他們搶起東西來比土匪強盜厲害太多了。”

李在笑了,“剛剛你還說了,雜籍賤業是那些貴人們看不上眼的,他們自己玩還可以,但是要他們明著做買賣,他們還要不要臉面?仿製是無法避免的,不過你們已經有了先發優勢,可以先把自己的招牌打起來,引導潮流什麼的,男人用的是一個實用,女人用的是一個虛榮和攀比,怎麼經營莫女士可以多想想,法子多的是!”

莫青月點點頭,“先發優勢,經營!你說的很對,先生才識淵博,青月欽佩,前日若有得罪,還請贖罪!”

李在呵呵一笑,“小事情,不必在意,青月?我好像記得長歌門有個掌門叫楊怡飛,他好像有個弟弟還是哥哥?反正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叫楊青月,號稱道子,誰又知道凡俗眼中的瘋子大爺、道子楊青月是個舉世無匹的劍客豪傑?”

李在和莫青月站在一旁說話,旁邊矮桌上老嫗在忙碌,忽然聽到李在提及道子楊青月,竟然手一抖,鋒利的剪刀就染了紅,莫青月馬上俯下身軀,“姑姑,你怎樣?”

老嫗神色不變,拿起一塊碎片抱在傷口上,準備用細線綁起來,“我沒事,小傷口而已,習慣了!”

李在旁邊看著忽然就想起來自己好像出來的時候帶了創可貼,“嗯,不要用細線綁,不活血,傷口恢復的慢!”

言語間李在開始翻自己的布搭,倒騰幾次了,亂糟糟的,找出一個創可貼撕掉紙,毫無芥蒂的取掉老嫗手上的碎布,稍稍清理一番,把創可貼貼上,老嫗看著自己貼著奇怪貼布的手指,輕便的很,旁邊的好奇寶寶莫青月又道,“你這又是什麼?”

“創可貼,用來處理小傷口的,把止血消炎的藥粉藥膏直接沁在膠布上,直接貼上,很方便不是嗎?”李在笑,隨手把一個創可貼遞給莫青月,“我出來的時候就知道會生是非,多帶了幾個。”

老嫗輕輕的摸這貼著創可貼的手,語氣柔和道,“先生是怎麼知道道子楊青月的事情的?”

李在翻著眼睛想了半天,還是遺憾的搖搖頭,“忘記了,我可能真是傷了腦袋,很多記憶都成了碎片,也忘記了很多東西,不少事情我隱約有印象,卻沒有辦法梳理清楚,我要是想起來什麼東西會告訴嬤嬤的。”

老嫗微微無聲嘆息,點點頭繼續忙碌手套製作的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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