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帶著心蓮回到正屋,原本想直接出去,可是身上這短款的道裝一個兜都沒有,李在覺得還是隨身帶些東西比較好,在心蓮好奇的目光中,李在拿了一個小包,把手機相機還有望遠鏡放到斜肩小挎包裡,略一尋思,把露營刀也放到了包裡,再拿一個小筆記本,一起放小包裡剛剛好。

李在把揹包鎖好,拿著小包對心蓮道,“走吧,帶我去看看你取水的地方。”

心蓮點頭帶著李在往外面做,松木軒門口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的道士,見李在出來,向他微微點頭,李在道,“辛苦兩位了,正屋裡的東西十分要緊,有勞了。”

門前左手邊道士道,“你就放心吧,沒有歸塵師尊的諭令,誰都別想拿走半點東西。”

另外一個沒有說話的道人則目光一直盯著李在手裡拎著的小包,卻沒有說什麼,李在微微向兩位點頭示意,呵呵,有趣,不出意料的話,自己走出不多遠就會有人跟上來。

心蓮在他人面前都是低著頭,溫順而本分,不敢走到李在前面,輕輕的道,“李。。。先生,我取水的地方這邊走。”等李在邁步她才跟在後面,始終差了一步多。

李在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心蓮在他後面輕輕說道,“那邊不遠有個小瀑布,瀑布下有個水潭,觀裡這片房子用水多是從那裡取來的,熱水都是伙房一起燒的。”

李在哦的一聲,“觀裡用火,都是燒柴嗎?”

心蓮輕聲道,“是啊,觀裡有十幾個砍柴工,專門為觀裡砍柴。”

李在嘴角一抿,“我還以是外面買的柴呢。”

心蓮輕輕道,“哪裡有柴賣,所有的山林都是達官貴人的,隨便砍山上的柴會被他們的惡奴打死的。”

李在眼神冷卻,秋日下午的太陽看著明亮輝煌,可是已經沒有什麼溫度,風是涼的,寒氣無處不在,“取火用煤更好用,冬天要是用煤爐燒上熱水,一天到晚就都不缺熱水了。”

“煤,是石炭嗎?”心蓮想了想,“沒見過伙房用過煤,倒是聽說哪位道長修煉仙丹用到過石精什麼的!”

李在正想接話,耳朵忽然一抖,後面過來一個和氣的道士,二十多歲,未語先笑,“貴客好,心蓮你這是帶貴客到哪裡去?”

心蓮低著頭慢聲細語回話,“回志方管事的話,貴客要去取水的水潭那裡看看。”

這個叫志方的道士二十多歲的樣子,整個人乾淨利索,聽了心蓮的話,轉身對李在先笑後道,“貴客,要到水潭那邊去嗎?下午太陽不中用,有些寒氣啊。”

李在也笑,“我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感覺用水不大方便,去看看能不能想個辦法,要不每次用水都讓小姑娘去拎水,有些不厚道!”

志方撇了一眼旁邊垂首侍立的心蓮,“貴客若是缺少使用人手,說我說下就行,奴僕役使差事剛好我能說上點話,小道志方,家師寧桓道長。”

眼前的小道士語氣裡終於帶出了一絲傲氣。

“哦,久仰!寧桓道長高風亮節,風度優雅,是得道的高人。”李在神情自若的拱拱手,動作瀟灑隨意,無比自然,志方道士眼睛都眯起來了,笑呵呵道,“貴客吉言,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忙的,請直言。”

“哦,沒什麼!”李在笑的也從容,“我先去水潭那邊看看,需要什麼到跟前再說。”

“哦,對了,水源地都是要害之地,是不是禁止靠近什麼的,若有不便我就不去了。”李在又道。

“嗨,哪有!誰敢來玉泉觀搗亂,誰又能來玉泉山搗亂?沒有什麼妨礙的,走吧貴客,我剛好無事帶你走走。”志方道士笑眯眯道,“心蓮,你就回去吧,在松木軒好好聽差啊,下次我爭取漲你的例錢,你歲數不小了,該給自己準備嫁妝了。”

心蓮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剛要應承,李在隨手把手裡的小包遞給心蓮,對志方笑,“讓心蓮幫我拿著東西,走吧道長。”

志方笑眯眯的眼睛一眯,“行,貴客請,心蓮就跟著吧!”

玉泉山上玉泉觀,李在一直隱隱作痛不時抽風痛的腦子想不起來到底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他笑呵呵的一路和志方聊天,倒也適宜,心蓮拎著他的小包安靜的走在後面,“這玉泉山上有泉,又曰龍泉,冬天也不結冰,要是下了雪,上面結了冰,泉水就在冰下流,叮咚作響,所以又叫叮咚泉,此處寶地先師祖在此處潛修,後經歸林師祖三十年經營終於有了這番氣息。”

志方道士談性很濃,和李在有說有笑路上也不無聊。

水潭也不是甚遠,三四百步的樣子,李在回頭看看遠處的松木軒,問心蓮,“這麼遠你打水不易啊!”

心蓮微微搖頭不說話,志方道士笑眯眯的站在旁邊,李在扭頭道,“為什麼沒有見到道觀的圍牆什麼的?”

志方道士笑,“整座玉泉山都是玉泉觀何須用牆?”

李在豎起大拇指,“牛氣!”

志方道士哈哈大笑!

李在抬頭看前面,前面大石上水流潺潺匯成一個小瀑布,彙集到面前水潭裡,然後再順著小溪流下去,水潭的水面距離立足的地方有點遠,想要打水的話需要順著狹隘的縫隙走下去才能打到水,李在問志方,“這水潭水位這麼低,為什麼不把溪流截住把水蒐集起來?打水不是方便多了嗎?”

志方道士微微一笑,顯得高深莫測道,“我們道家崇尚道法自然,妄動土木,傷了風水和氣可是大忌。”

李在笑,“有道理,有道理!”

志方道士笑咪咪的道,“人手不足,只管新增好了,山外面不知道又多少人哭著喊著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入我道門,奴僕卑役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貴客大可安心。”

李在笑,看著穿著短衣的奴僕或者穿著道裝的小道士來往打水,幾乎每個人見到志方都是誠惶誠恐,手忙腳亂的打水然後拎著水飛一般的離去,水灑的一路都是,李在看水潭水面甚低,打水的人要走下陡峭的階梯才能到水邊打水,覺得要是有個提幹打水就用下去了,在上面直接打水,乾淨利索。

志方道士臉上一直帶著笑,“貴客所居的松木軒需要人手嗎?還是貴客對心蓮的服侍不滿意,都可以和我說嘛,志洪師兄暫時外出了,這玉泉山山上山下,觀裡觀外的雜事瑣事我都可以做主一二。”

心蓮的小身板顫抖了片刻,似乎秋風很涼的樣子,李在笑著對志方搖搖頭,“心蓮是歸塵老道安置在松木軒的,我只是客隨主便,我用水比較多,幾乎天天要洗澡,讓心蓮每日這麼打水也不是辦法,你也知道,松木軒被歸塵牛鼻子設為禁地,出入難為,我得想想辦法才好。”

“牛。。。鼻子?”一直笑眯眯的志方道士終於變了臉色,李在在他說話之前擺擺手,“小事情無須在意,我看看就好。”

李在轉身四下看,泉水這邊都是石頭,不遠處就是樹林,是松樹吧?碗口粗細,長得都挺直溜,好極了,用來做杆子正好不過,李在朝心蓮道,“來,把刀子給我!”

刀子?哪有刀子?心蓮懵懂一眼問號,“包給我!”“哦,好的!”

李在從包裡拿出露營刀,仔細把玩一下,好東西,刀身黝黑刀刃黑亮卻線條柔和,刀背鋸齒猙獰,一把從骨子裡透著傲慢的兇器,剛在屋裡沒仔細看,這刀柄用的是什麼玉石?入手溫潤如情人的肌膚,沾上就不放開,整個刀好像有魔性似的,李在忍不住用指尖輕輕一彈,嗡嗡的聲音把志方道士的話都堵回去了。

不知道鋸齒好不好用?李在心裡沒底,來到小數量中找粗細合適的樹木,找一根粗的當立杆,再找一根稍細的當橫杆,就這個了,李在拿著露營刀準備開據,先用腳試試感覺,咣的一腳,那小樹徑直就斷了,李在。。。我都忘記自己現在好大力氣了,這更好辦了。

放倒兩個粗細合適的樹,用露營刀把上面的枝椏清理乾淨,這刀子用著太順暢了,削樹枝樹幹跟削蘋果似的,一會的功夫,一根柱子一根杆子都處理妥當了,這時志方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李在把玩在手中的露營刀,一邊乾笑道,“貴客這是要做什麼,您這刀子真神兵吶!”

李在手裡耍花似的抖著刀花,“小玩意罷了,志方道長,幫忙找一點繩子唄。”

繩子很快就拿到了,李在在水潭邊轉了轉,心蓮和那個揣著鬼心思的志方還有來往打水的奴役都看著李在,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李在找好了位置,有點小麻煩,地上是石頭,巨大的石板似乎無法打柱子,李在轉了一圈感覺位置就這裡好,他蹲下用露營刀在石板上劃圈,刀很堅硬石屑亂飛,李在斜著眼睛想石中劍神馬的,要是力氣夠大可以把刀插到石頭裡是吧,試試?

李在反握露營刀用力下插,利刃入石直至刀柄,李在摸摸鼻子,自己的這力氣有點離譜吶,不管了挖坑先,憑著手中利刃,李在竟然在堅硬的石頭上挖出來一個洞,心蓮與眾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李在衝心蓮做個鬼臉,把小丫頭逗的小臉通紅,志方臉色難看,卻攝於李在的氣勢不敢多嘴。

坑洞挖好了,李在拿起立杆,小碗口粗細的樹幹在他手裡看著不比一根牙籤重,李在拿著立杆用力的戳到石頭上的坑洞裡,用力的攢下,地面震感強烈,不錯,立杆很結實,李在拿起繩子裁剪,在立柱頂凹槽處,繫上繩子在橫杆三分之二的地方把橫杆吊起來,橫杆短處繫上長繩,長的一邊繫上短繩,一會的功夫一個簡易的吊杆就弄好了,一頭繫上輕重合適的石頭,一頭吊著木桶,李在試了一下,站在水潭邊不用再走下去,輕易的就打水上來。

OK,完工!自己動手做事情就是舒暢,李在手裡把玩著露營刀,一邊對看呆了的心蓮道,“來,過來試試,再打水就不用走到下面去了,在上面就可以了。”

心蓮動作僵硬的上前,扯著繩子把空水桶放下去,水桶傾斜了水裡裝滿水,再輕輕一提,轉動吊杆就把一桶水提上來,方便多了,“哦呀,李在你真厲害!”

志方道士臉上難看乾巴巴道,“貴客真是厲害!”

李在哈哈一笑,讓開水潭邊,他在這忙活,把前來取水的僕役小道士堵了一堆,現在該讓人家取水了,李在轉目一看,自己砍樹取材又在石臺挖洞,清幽的水潭弄的一團糟,就對志方道士說,“道長,找人清理下廢料唄!”

志方道士乾巴巴的稱是,他隨手抓住取水的小廝開始攤派活計,一扭頭李在帶著心蓮往山上去了,志方急了,急忙跟上,“唉,貴客,貴客,天色晚了,你要往哪裡去?”

“登高望遠啊!”一番活動,李在心情不錯,腳下步子不停,“日暮蒼山遠,天閒白雲歸,黃昏正是好時景,隨便瞅瞅!”

志方道士腦門冒汗,“貴客,山上是富貴清淨地,不允許閒雜僕役到處走的,心蓮。。。”

“心蓮怎麼了?”李在漫不經心道,把露營刀還用原來的皮套裝好,交給心蓮放回包裡,心蓮對拉鎖的神奇眼睛都冒小星星,對志方的傲慢都忽略了。

志方一攤手苦笑,他是看清了,眼前的貴客看似說笑如常,僅僅是禮貌而已,也僅僅是禮貌而已,在那笑容後面不知道是多危險,輕噓一口氣,“玉泉山道觀家大業大,除了觀中諸位師長弟子,更有數量龐大的佃戶奴僕勞役長工,足有千人,下賤者是不允許進入某些地方的。”

李在站住了,“誰是下賤者,我?還是心蓮?又哪些地方不能去?”

志方苦笑,“心蓮是觀裡的記名弟子,您是貴客!”

志方道士口中那個客字咬的很死,李在抬頭看夕陽映紅漫天晚霞,昨天的這時候,自己還在山中發狂呢,呵呵,“客,就是要隨主人的方便嘍?”

不待志方答話,李在就邁步上山,到山頂看看,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七星冢,印象中歸塵老道帶自己回來沒走多久不是很遠吧?心蓮安靜的跟著李在,拿著李在的小包。

“心蓮?記名弟子是什麼意思啊?”李在問。

志方落在了後面,心蓮輕鬆了不少,“道觀信眾廣大,諸位上師各有嫡傳弟子二三人,親傳弟子七八人,嫡傳親傳弟子外,還有弟子十幾幾十數目不等,弟子下面是外室弟子,外室弟子後面是記名弟子。”

“你是誰的記名弟子?”李在語氣淡定,往山上的腳步不同,他看到了山頂有亭臺樓閣,在夕陽下很是優美,心蓮在後面微微低著頭,“我不是哪位道長的記名弟子,我是賣身進的道觀,是觀裡的奴婢,生死都是觀裡的。”

李在的腳步微微停滯了片刻,伸手去託那正要落山的夕陽,太陽還未下山,世界就是如此黑暗,這就是這世界的一葉真相?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山頂,山頂被開闢出巨大的空地,氣派宏大,用巨石鋪就,檯面打磨平整如鏡,亭臺樓閣美輪美奐,李在信步走上石臺,心蓮竟不敢跟上來,李在回頭溫和的看著她,“上來,你捨得離開我身邊嗎?”

心蓮惶恐不安,連忙搖頭,也不知道在否定什麼?懦懦而言,“鞋子髒,弄髒了玉鏡臺會被打死的。”

李在朝心蓮伸出手,“別怕,一切有我,歸塵牛鼻子敢刺毛,我就砸了他的玉泉山。”

心蓮看著李在走過的路,乾淨如鏡的石面上落下不少塵灰草屑,她終不敢如李在般放肆,小心的褪去鞋子,只穿足衣,走上石臺,李在溫和的對她笑,看她的小臉在夕陽中紅潤如果,從她手裡那會小包,取出裝望遠鏡的小盒子,又把小包給她,李在走到視野開闊處,看群山蜿蜒起伏,夕陽下壯闊如海,山河如此壯麗,為何又秋風蕭瑟?

天地間寒氣逼人!

李在拿著望遠鏡先瞅了一番,這玩意腫麼有點複雜,這麼多按鈕?別告訴我還要用電池什麼的,我去哪給你找電池去?大致估摸了一下方位,李在往來時的路看,山林寂寂,哪裡能找到七座疑似古墓的山頭?

千年如夢,李在不知道自己是夢還是醒!

找不到來時的路,李在就拿著望遠鏡四下張望,自己來的山頂走的小路應該是後山,前山還有一條石階修建的倒是優美,欄杆上石雕線條優雅,祥雲瑞獸華美非凡,李在拿起望遠鏡看下山門方向,黃昏已暮,山門外已經燃起了巨大的燈籠,十幾位穿戴整齊的年輕道士精神抖擻在山門處迎來送往,山門外的石頭鋪就的道路遠遠伸展出去,目光過去還豎著巨大的牌坊,道路兩邊是平整的田地,按季節來說應該種著麥子,但此處放眼望去竟全種著花卉,主要是菊花,花開爭豔鋪天蓋地,美麗不可方物。

心蓮站在李在身後,看著山下一望無際的花海,直到邊際被暮色吞沒,有他人輕輕過來,志方道士捏手踮腳的走到旁邊,“每次看到山下的花海我就格外的自豪,山門外的花海是我提議才種植的,足有上千畝,十里路花海讓玉泉山聞名東西兩都,信眾前來膜拜者不計其數,每年的花卉賣出去也能給觀裡添上數以幾萬貫錢的收入。”

志方意氣飛揚,“我就是因獻策此功,才得以成為師尊的親傳弟子,並協助打理觀中庶務。”

李在默默的放下望遠鏡,“很不錯的點子,但為什麼要用良田呢,山川灘塗不能種糧食的地方大把,可以用來種植經濟作物,為什麼非要搶種糧食的良田呢?”

志方道士得意的擺擺手,“山下的田畝都是觀裡的產業,想種什麼就種什麼,誰也管不了,觀裡糧食多的放不下,不欠山門外這幾畝地。”

“糧食,永遠都不夠多!”李在言語冷,態度更冷,也不知是太陽落山了還是這山頂冷怎麼了,志方道士竟不敢站在李在旁邊,尷尬的笑著躲在一邊去。

李在心情也開始不好了,真真切切的寒意的如秋風拂過肌膚般真實,自己該如何呢?調教初唐房二直接魂穿房玄齡的兒子,又做了李世民的女婿,根正苗紅根基雄厚,武唐攻略裡那個李賢乾脆成了武則天的親兒子,最後還做了皇帝;唐磚裡面雲燁看似草根,卻搭上了雲家的顯赫世家,更有白雲京神仙弟子的神秘光環,他也做了皇帝的便宜女婿;他們都有金手指,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杵在一個光輝時代,大唐盛世如磅礴的朝陽冉冉升起,君臨大地。

李在看著夕陽被群山吞沒,最後的晚霞絢麗卻殷虹如血,李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秋風寒氣讓他被陣痛折磨的大腦一陣清涼,他開口吟道,“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四,或躍或淵,無咎;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上九,亢龍有悔;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李在聲音清朗,在秋風中,聲音遠遠傳了出去,“我一直都不明白,群龍無首後面跟著的詞不是一盤散沙嗎?為什麼要用一個吉字?”

心蓮看著李在眼中映著晚霞,明媚悽迷,志方則被李在這奇怪的氣勢壓倒,根本不敢靠近,更不要說搭話了,李在低頭深思,若都是是唐穿,房二與李賢都是魂穿,他們都找了個好血統,帝王將相鐘鳴鼎食,雲燁則是身穿,他們都佔了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飛龍在天,亢龍有悔他們都沒有沾一點,李在鬱悶的皺皺鼻子,所謂的開元盛世安史之亂劫是亢龍有悔吧,自己連亢龍有悔的尾巴都沒有沾到,憲宗穆宗敬宗?當今天子又是誰?李在對這幾個傢伙沒有一點印象,中晚唐最著名的標籤是藩鎮割據,藩鎮割據算不算群龍無首?

群龍無首卦象是吉,難道藩鎮割據是好事,別扯了!

魏晉風流晚唐詩,魏晉後面跟著八王之亂、五胡亂華,衣冠南渡,晚唐後面呢,是五代十國,兩宋倒是光輝了一把,可是靖康之恥,接著崖山之難,群龍無首哪裡是吉了?

藩鎮割據,宦官專權,朋黨之爭,天災人禍、農民起義,黃巢們手攥著黃金募兵令躲在暗處,看皇帝宦官節度使們掙來奪去,最後也跳出來爽一把皇帝的癮,大唐於是就完蛋了。

群龍無首,易上說是大吉,可李在怎麼看都是一個凜冬將夜的苦難歷史,哪裡出了問題?

李在手裡拿著望遠鏡在石臺傻瓜踱步,苦思不解,石階上有腳步聲傳來,李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充耳不聞,腦子陣痛不止,李在勉力維著這思維的完整,可是疼痛卻越來越難以忍受,李在轉身,嗯?心蓮為什麼跪在地上?

“心蓮?你跪在地上做什麼?地上很冷,起來,把望遠鏡收好!”李在忍著頭痛對心蓮道。

心蓮猶豫了很久,看李在面上的苦痛色愈加明顯,輕輕的起身,接過李在的望遠鏡,李在語氣依舊沉著,“要是我失控發了狂,你離我遠一點,包裡的東西還有屋裡的東西都是萬金難買的寶貝,一點都容不得有所差錯。”

心蓮接過望遠鏡,滿臉都是憂色,“你怎麼樣啊?看你的樣子好嚇人?”

李在微笑,“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你的眼睛都是赤紅的,你身上的煞氣幾乎都在燃燒,你確定你自己沒事?”一個柔和的聲音道,那聲音清淡而溫和,李在有些艱難的回頭,一個女道士站在石階入口處,娥冠長袍身形高挑,正關切的看著他,李在有些混沌的腦子分不清是誰,似乎也不認識,李在用力的眨眼,“還好吧!一想的多了,腦子就痛的難受!腦海裡就跟兩軍對壘一樣,殺的難解難分,我一時控制不住思維,就會當機宕機,好像是認知衝突?”

“當機?宕機?什麼意思?”女道士抬起手,指尖隱約有青芒閃爍,“你先不要動,我給你稍稍壓制一下。”

李在點點頭,女道士走上前來,十指輕輕的按在李在頭上,一股清冷的氣息透過肌膚,讓李在沸騰的大腦很是舒服,他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女道士站在他身側後,有一股淡淡說不出的氣息,十分淡雅宜人,讓人心寧靜。

“你好強的定力!”女道士在他身後輕聲道,“你身上確實有一股外在的力量,在你體內衝突不斷,那力量是如此的強大,但大半都被你壓制住,你的心就跟磐石一樣,如此定力,怎麼還會失控?”

李在感覺女道士指尖清涼的氣息從自己頭頂傾瀉而下,就像三伏天兜頭痛飲冰水般舒暢,好舒服啊!清澈的甘泉流過乾枯土地,瀕死的魚被河水緩緩擁抱,那死裡逃生的喜悅,讓李在有些沉迷又有些歡喜,“我感覺好多了,多謝姐姐!”

女道士緩緩收回十指,稍稍後退一步,“姐姐?呵呵,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的修為呢?你身體經脈凝滯,乾枯不已,自身的修為幾乎全部被摧毀,卻又有另外一股強悍力量流轉其中,你不但頭痛,身上只怕也不舒服,你怎麼會落得如此境界?”

此時月色已開始籠罩大地,李在笑,“我也不清楚啊,我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就成這個樣子了,腦子也亂成一團糟。”

女道士有些困惑的道,“無論是神降還是神打,都不該是這個樣子,煞氣濃郁卻剛陽宏大,若說是邪靈奪舍,又不感覺不到你身上有別的靈氣,你身上那股強悍的氣息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可是要好好應對。”

李在也是想不明白,也不能想,一想就跟開啟開關一樣,頭痛的能讓人瘋狂,不過無論是歸塵道人,還是眼前的女道士,他們的功法對自己的頭痛療效實在是太好了,李在都有點上癮了,就如同燥熱之下痛飲一杯冰水,想想都過癮。

李在剛想說話,石階那邊又傳來一聲,“你?過來,讓我看看什麼是萬金難求的寶貝!”

是一個蒼老男人的聲音,平淡冷漠,帶著無法質疑的威嚴,一個老道士緩步走上臺階,用手指了指心蓮,心蓮身形一抖,手裡捧著李在的小包,不知道如何進退,李在皺起了眉頭,反手從心蓮手中拿回自己的包,對心蓮溫聲道,“山頂上風涼,你去背風的地方待著,一會我們就回去。”

心蓮眼神有些驚恐,不知道如何應對,看著李在又看著那個老道士,不知所措,李在皺起了眉頭,又撇了一眼這個老道,不認識,不認識就好不用給他臉,李在眉頭一轉正要發作,女道士在旁邊似乎輕輕笑了一聲,對心蓮招招手,示意心蓮,“你先下去,一旁候著,他們無聊起來是十分無趣。”

心蓮有些怯懦的屈膝稱是,悄悄無聲的退往一邊,李在和那老道士一起看著女道士,女道士長袖一甩不理這倆貨,李在和老道士都感覺沒了面子,老道士悶哼一聲,“你,把東西呈上來,給我看看誰在吹法螺,什麼是萬金難求的寶貝。”

李在拿著小包開啟,相機手機望遠鏡露營刀,小筆記本夾帶著一隻筆,李在想了想,把露營刀拿了出來,摘掉刀套放到包裡,把包拉上斜背在肩上,“你想怎麼看我的刀子?”

李在手中的露營刀,刀刃漆黑,在月色下帶著魔性的黑芒,還映著星芒點點,刀柄上美玉鑲嵌寶石,握著如同情人的肌膚不想放開,好好的一把流水線產出的刀弄得神經兮兮,切!

咦?一旁開啟看戲模式優哉遊哉的女道士驚疑道,目光盯著李在手中的短刀,一直淡定從容的老道是身軀似乎瞬間緊繃了起來,老道目光也盯著李在手中的短刀,緩緩搖搖頭,“你不但心懷猛虎,還手持利刃,你想幹什麼?”

李在手裡把玩著露營刀,手感好的不得了,刀柄涼涼的舒服的不得了,“我想幹什麼,那要看你想幹什麼了?”

秋月冷,秋風涼,石鏡臺一片肅殺,一旁的女道士搖搖頭嘆息一聲,“小弟,你手中的刀子好漂亮,給姐姐看看好不好?”

李在裝逼。。。咳咳,裝酷模式被終結了,他有點尷尬,摸摸鼻子,手拿著刀刃,把刀柄遞給女道士,女道士沒料到李在會如此乾脆,竟然太阿倒持?她清雅的氣息一陣紊亂,馬上又恢復了鎮定,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接過露營刀,刀柄一與手掌接觸,她竟驚呼道,“啊?”

李在手裡的刀到了女道士手裡,老道神情輕鬆了很多,手握利刃的李在給老道的威脅可比猛虎還要兇狠的多的多,見女道士拿了李在的刀神情失態,問,“怎麼了?這刀還有什麼名堂不成?”

李在站的離女道士近,看女道士接過刀柄的瞬間似乎臉色變幻?呃,女道士的表情好奇怪?“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女道士遲疑了片刻緩聲道,“好刀,簡直像是有了靈性?它叫什麼名字?”

“露營刀!”李在老老實實道,女道士面色詭異,當你不明白女人什麼心思的時候,最好什麼都不要做,李在可是很清楚的。

“戮英刀?好名字!”嗯?女道士的話讓李在摸不著頭腦,露營刀什麼的還是他胡謅的,哪裡好了?

“殺戮英雄的刀嗎?”女道士一手持刀,一手輕輕撫摸刀刃。

李在呆滯中,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戮英刀就戮英刀吧,話是女人說的,最主要是刀也在女人手裡,犟嘴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砍,老實點吧。

女道士一手握著戮英刀柄,一手輕輕撫,李在感覺怪怪的,這女道士表情不對啊?不遠處那老道也發現了,“你氣息紊亂,這戮英刀可有不妥?”

女道士神情一驚,面上帶了一絲遺憾,搖搖頭,“我很好,這刀很好,沒有問題!”

說著女道士學著李在的樣子,手握刀刃把刀柄遞過去,李在連忙上前一步,搶先接過刀刃,“姐姐小心了,這貨可鋒利了,勿傷了姐姐!”

指尖稍稍觸碰了女道士清涼的指尖,露營刀就回到了李在手裡,女道士衝李在微笑,合掌稽首道,“歸心師弟安好,我是歸雲,是你的師姐。”

李在一怔,連忙把手中的露營刀甩開,學著歸雲的樣子,“歸雲師姐好!”

“戮英刀絕世神兵,弟弟怎可棄之如草屑?”歸雲藉著月光去尋李在丟開的戮英刀,“呵呵,小弟好大的力氣!”

被李在隨手拋開的露營刀,請悄無聲息的刺入石頭中,直至刀柄,歸雲蹲下輕輕拉了一下,竟然沒有拉動,李在趕忙上前,“這刀也沒什麼,就是我一覺醒來,這貨就變得有些古怪了,姐姐我來!”

歸雲稍稍退開一點,李在張手去拔地上的露營刀,人還沒有蹲下,只是手作勢去抓刀柄,還沒有觸碰到刀柄,就見牢牢卡在石縫裡的露營刀就像被一條看不見的線牽引,徑直回到了李在手中。

李在茫然,發生了什麼事?歸雲女道士和那老道表情震撼,李在看歸雲花容失色,連忙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貨什麼時候會飛了?”

歸雲表情震驚,“我就感覺這戮英刀奇怪,真是神器有靈?”

李在也奇怪,就是那麼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自己的手和刀有玄而又玄的聯絡,李在斜著眼睛看天上的秋月,抖手又把露營刀當飛鏢丟出去,趁著月色這下看到清楚,刀閃過一道黑芒,遠遠飛了出去,悄無聲息的刺入石頭欄杆上,李在看著自己的手,有疑惑的看著遠處的露營刀,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刀還握著手裡沒有丟出去的那種感覺,特麼這有點玄幻哪!

李在伸出手想象這刀握著手裡的感覺,遠處那露營刀黑芒一閃就出現在李在手中,這下李在呆滯了,畫風不對啊!

歸雲依舊震驚但表情從容了很多,“歸心師弟果然得天之眷顧,竟然得到如此神兵利器,莫不是仙家之飛劍?”

老道臉上跟雕像似的凝固,刻著大寫的不可置信,他湊過來,他可不敢像歸雲一樣靠近李在,他躲在歸雲側後,看李在把刀子丟出,招手又飛回來,他無法判斷到底是戮英刀的神奇,還是李在的修為高深到他無法判斷?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才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

發呆的中二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