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小師叔祖?這輩分老霸氣了!那我呢,那我呢,我要不要來個什麼祖?”嶽齊在旁邊咋咋呼呼,恨得李在伸手掐住他的臉把這貨丟一邊去,然後笑著和裴度柳公綽等人打招呼,裴度裴司徒柳公綽李願等人都在這裡,看著嶽齊和李在打打鬧鬧,居然沒有一點間隙,管中窺豹,一葉而知秋,這說明嶽齊和李在的關係極好,而且兩個人很熟悉,那樣的話就有一個奇怪的疑問了,李在可是憑空而來查不到一絲過往經歷,莫不是嶽齊知道什麼?這中間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裴度柳公綽等人都笑著和李在打招呼,劉從諫就有些尷尬了,他剛說玉泉山如何如何,頭還沒轉人家當家人就過來了,還是那個神秘莫測的歸心真人李在,李在若真是揪著不放,數落他一頓,那可就難堪了!

鄭注八面玲瓏,他本姓魚,據說冒用母姓而改姓鄭,時人又稱其為魚鄭,調侃他滑不留手狡黠圓通的行事作風,此時他和劉從諫不折不扣的是現在同一個陣營的人。王守澄坐鎮長安分身乏術,仇士元帶頭挑刺,馬存亮又虎視眈眈,韋元素楊承和等人又在坐山觀虎鬥,趁機漁利,嶽齊又強勢崛起,據說已經悄無聲息的掌握了宮禁防衛之權,王守澄此時正步步防禦,無暇分身,長安城皇宮內苑局勢如此詭異,身為漩渦中的核心人物嶽齊卻執意逗留玉泉山不歸,令人狐疑;再加上玉泉山的事情又太過要緊,不過奇怪的是王守澄並沒有告訴鄭注要緊的事到底是什麼事,只是讓他密切關注玉泉山之事,便宜行事,隨時通氣。

玉泉山上達官勳貴眾多,像裴度柳公綽李願等人皆是元老重臣,即便是王守澄也要笑臉相迎,鄭注小小一個昭義節度副使兼任行軍司馬,在這幫大佬面前根本說不上話,於是王守澄便邀請潞澤藩鎮節度使劉從諫前來為鄭注助陣,同為一方封疆大吏節度使諸侯,劉從諫的分量差不多讓人無法忽視!

潞澤藩鎮駐守的昭義軍節度使,位於洛陽以北,太原之南,與魏博藩鎮接壤,是朝廷扼守河北藩鎮的第一道屏障,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無論是皇帝陛下還是中書門下政事堂的宰相們,對昭義節度使劉從諫都有額外幾分優容,再加上劉從諫與王守澄關係密切,內外勾連相互守望,更令劉從諫多了幾分驕縱。

劉從諫武人出身,他父親劉悟擒殺青淄平盧節度使李師道,平定山東叛亂,受到當時憲宗皇帝大力褒獎,得以駐守太行山以南的洛陽門戶,要害之地潞澤藩鎮。

劉悟死後,劉從諫秘不發喪,重金賄賂王守澄以求子承父職,王守澄大力經營為他打通關節,劉從諫如願以償得以駐守路澤鎮,也因此成為王守澄在藩鎮裡的同黨和盟友。

劉從諫因為蛟龍翻滾傷了幾個護衛,又被嶽齊一場出人意料的閱兵給逼回玉泉山上,臉上早就掛不住了,諸多勳貴他第一個出頭去碰那奇異蛟龍,也第一個倒黴,無形之中竟為他人做嫁衣,這讓耿直的劉從諫如何能甘心,言語中自然而然就重了幾分,誰料到李在居然過來了!

嶽齊這個炙手可熱,在長安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新任閒廊飛龍侍者也跟著過來了,鄭注必須為劉從諫圓場,便一臉正容道,“吾輩配刀豪傑,自當橫行天下,生死各安天命,怨不得他人,玉泉山神仙福地,吾輩福緣不夠,徒呼奈何?兄臺可有遺願,鄭注不才,必厚報也!”

鄭注神色肅穆,一臉悲切是對那個重傷的漢子說話,恰到好處的把劉從諫對玉泉山的微詞指責遮掩過去,鄭注能得到王守澄的青睞,讓其視為心腹,絕非沽名釣譽之輩。

李在不急不惱,揮揮手示意玉泉山弟子們不必多禮,他也沒有搭理鄭注在一邊的裝腔作態,而是很用心的去觀察那個重傷的人,嶽齊又嬉皮笑臉的湊過來,這會裴度柳公綽等人也圍了過來了,大家都聽到了劉從諫的高見言論,但是大家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不過看情形,李在似乎有些在意?

河東節度使柳公綽學問精深,博聞強記,他率先嘆息道,“古書曰,死而不亡者壽,果真如此,這蛟龍是雖死,其魂尤在,其威不減,傷人無數,奇哉壯哉!”

河東節度使藩鎮是朝廷北都,本朝開國龍興之地,河東節度使必有皇帝信任的人擔任,從無例外,而且河東藩鎮和澤潞藩鎮在潞州鹽池邊界上爭執不休,所以柳公綽不必顧忌劉從諫的顏面,居然徑直讚美蛟龍之威來,讓李在都不由多看他一眼,嶽齊卻笑道,“柳尚書所言極是,不愧博學多識的雅士之名。”

嶽齊居然如此誇讚,柳公綽自然要謙讓一番,嶽齊此前聲名不顯,此時突兀崛起,已經引得內外群臣側目,柳公綽等人自然也想摸摸嶽齊的底線,嶽齊拱手笑道,“柳尚書,河間城韋厚將軍之死,嶽齊甚為抱歉,出手孟浪了,還請尚書見諒!”

河東節度使柳公綽還兼任校檢戶部尚書之職,所以嶽齊稱柳公綽為柳尚書。丹同渡之爭,河間城將軍韋厚垂涎黃聽雨美色,被嶽齊在長街之上設計圍殺,那韋厚可是柳公綽義子,雖然只是名分上的,但總要留幾分顏面是不是?嶽齊趁著這個機會,把話挑明,像河東節度使這等重臣,一旦被他惦記上了,日子怎麼都不會安生!

柳公綽眼睛開闔之間精芒閃爍,嶽齊和李在此時都在面前,兩個人模樣有幾分相似,兩個人同時都是來歷朦朧神秘,讓人不得不多幾分提防,柳公綽沉吟片刻道,“韋厚行事魯莽,性情驕躁,他命喪丹同渡讓人心痛,但嶽內侍行事並無偏頗,韋厚只怕是受人慫恿,為他人火中取栗罷了,唉!”

柳公綽如此通情達理,讓嶽齊都有幾分意外,再次拱手道,“嶽齊慚愧,多謝柳尚書賞識!韋厚將軍身後事,嶽齊慚愧之餘,略表寸意,還請柳尚書海涵!”

我雖然弄死了韋厚,那不是對你的不敬,就事論事而已,後面我還有回報!嶽齊談笑之間,先把自己的橄欖枝遞出去,他此時是內苑新貴,如此表態,自然會讓某些人心安,果不其然,柳公綽和旁邊裴度等人交換一下視線,裴度笑道,“政務是政務,人情是人情,不偏不倚,柳河東,嶽內侍既然有意了,你且思量如何,呵呵!”

裴度徑直幫嶽齊說話,惹眾人側目,柳公綽也正好順勢而為,“丹同渡地處要害,勾連內外,此事朝堂自有論述,嶽內侍不必客氣,某自有安排!”

“既然如此,嶽齊多謝了!”嶽齊含笑稽首,與一干朝堂重臣談笑風生,毫無怯色,周圍默默無數人看著這個權勢熏天炙手可熱的內苑新晉大太監,感覺有那麼一絲說不出的古怪,這嶽齊風度嚴謹,氣度悠遠,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太監,卻像是一個世家子弟?

嶽齊正在那裝模作樣呢,不留神旁邊一直打量傷者的李在,反手一拳打他腰眼上,差點把他打的岔了氣,“呃,我去,你搞毛呢!”

嶽齊氣急敗壞,李在氣定神閒,就好像打人的不是他一樣,“哎,我記得剛剛娟姐給我的禮物裡面有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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