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有些人不是看不清真相，而是假象能帶給他們力量
“辰馬，我想跟你提出一個請求。”
火影辦公室內，一臉疲憊的水門，站在辰馬對面，語氣之中，並沒有過往沒有邊界的熟稔，顯然是為了公事而來。
辰馬抬起頭，問道：“什麼請求？直接說就是了。”
“我聽說你回絕了讓帶土進入慰靈碑名單的提案？”
水門看著辰馬，眼裡有著血絲，下巴的胡茬也冒了出來，這放在水門身上是極其少見的，不是水門愛美，只是他不會以這種不體面的形象見人。
只是這幾天他忙壞了，一邊是戰場，另一邊.則是自己弟子傳來的噩耗，帶土為救卡卡西，死無全屍。
帶著卡卡西與琳回到村子之後，水門就沒睡過覺，一方面要開解卡卡西跟琳，另一方面，又要面對來自宇智波要求歸還寫輪眼的壓力。
而今天，他還收到另一個壞訊息，辰馬拒絕了將宇智波帶土這個名字印入慰靈碑，罕見的，水門心底對辰馬升起了一些埋怨。
如果活著，想要什麼都可以去爭取，但是作為一名木葉忍者，在戰後進入慰靈碑，是他們死後唯一能夠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痕跡了。
可辰馬卻拒絕了，水門想不通，不明白為什麼辰馬會這麼做。
“想聽四代目火影的回答，還是我個人的回答？”
辰馬放下手中的筆，將批閱的檔案合上，扔在一旁，對水門說道。
水門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先聽聽前者，以村子的角度，我什麼帶土無法進入慰靈碑，他可是為了救同伴而死的。”
“程式不正確，他的死亡方式，不被村子認可，村子只能暫時定義他為失聯，無法確認其死亡或叛逃.”
“辰馬，帶土不是這樣的人。”
聽到叛逃的字眼，水門有些激動，辰馬抬手，往下壓了壓，說道：“這是四代目火影的回答，是村子的回答，客觀的，不帶主觀情緒的。”
“可卡卡西和琳.”
“他們不是戰地長官，也不是帶隊忍者，沒有權利給帶土的“死亡”定性，你應該知道的，但伱現在似乎有些失去理性判斷了。”
辰馬的聲音平靜，但力度十足，讓水門快速冷靜下來，他說道：“可我已經任命卡卡西為小隊臨時隊長了，況且，即便我沒有足夠許可權對同為上忍的卡卡西進行人事調動
那麼我呢？我給帶土的死進行定性，應該有足夠許可權了吧？”
“你這麼做，是陷卡卡西與琳於不義，你可以定性，但同時，卡卡西和琳就會背上行動造假的罪名，畢竟在他們彙報的行動之中，你並沒有參與。”
辰馬拉開抽屜，裡面是改造而成的小冰箱，他拿出兩瓶草莓牛奶，說道：“攝入一些糖分吧，你顯然有些供能不足了。”
水門接過被開了蓋的牛奶，但卻沒有喝，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那你的回答呢？”
辰馬喝了一口草莓牛奶，被摯友質問的火氣壓了下去，他說道：“我的回答嗎？那就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帶土，我不會假定他已經死了。”
說著，他看向視窗，說道：“天風，我聽到你咽口水的聲音了，想喝就進來吧。”
“有酒嗎？”
天風翻窗而入，水門看向他，歉意說道：“天風，我沒想到”
“沒事，我已經瞭解這件事了，你不必自責。”
天風擺了擺手，他回來得比水門更晚，一直到解決了霧忍的麻煩後才回來，回來之後，他也一直待在醫院，不是去質詢卡卡西跟琳，而是
奶奶住院了。
他揉了揉發脹發酸的眼睛，帶著十分明顯的鼻音，說道：“奶奶很理解帶土的做法，說他是個好孩子，沒有丟了他父母的臉。
她問我，是不是以後她想見帶土，也只能去木葉陵園了，我”
說到最後，天風的聲音甚至帶上了明顯的哭腔，因為他和奶奶以往去木葉陵園看的，是帶土的父母，也是在第二次忍界大戰時，救了他的命的叔叔嬸嬸。
他來火影辦公室，也是想過問，為什麼他聽宇智波的人說，帶土的名字被排除在慰靈碑名單之外的，可.
辰馬似乎說得對，為什麼要假定帶土已經死了？或許是最後的僥倖心理，天風此刻突然也希望帶土的名字不會被刻在慰靈碑上，因為那就意味著從村子的角度出發，已經認定了帶土死亡這件事。
水門看回辰馬，說道：“辰馬，我相信你還抱有希望，但是我在帶土身上留下了飛雷神術式，但我已經無法感知到了。”
飛雷神術式的牢固性，遠超大多數的封印術式，烙在身體身上，幾乎可以說是不可剝離，哪怕能確定飛雷神術式的位置，想要去除，那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如果是四肢，那麼或許只要斬去其中的肢體即可，但水門留下的位置是軀幹，起碼也得把帶土一分為二，才有可能將飛雷神術式去除。
而且這也與卡卡西、琳的講述吻合，帶土的半邊身體，已經被巨石碾碎，那種程度，又過了好幾天，怎麼可能還.
“還有.”辰馬看了看水門和天風，說道：“你們似乎還沒意識到，帶土進入慰靈碑的阻力不在於我。”
“那是誰？誰不同意？”
天風瞳仁散發著若隱若現的紅色，水門也有些不解，辰馬沒有賣太久的關子，便繼續說道：“阻力在於卡卡西與琳。
你們都認識這兩個孩子，也願意相信這兩個孩子，但是你們似乎沒有意識到，寫輪眼可移植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只要卡卡西的眼睛得不到宇智波的認可，認為他的眼睛來路不正義，那麼讓帶土的名字刻上慰靈碑後，村子就會有找宇智波組隊，出門坑殺奪取寫輪眼的風言風語。
如果只是流言還好，如果當真發生了又一樁類似的事件，那麼宇智波與村子好不容易融合到今天的程度，將會一朝瓦解，甚至會致使關係更加的僵化。
想讓帶土的名字刻上慰靈碑，就必須先讓宇智波承認卡卡西寫輪眼來源的正義性，同時由村子與宇智波聯合，將這件事成為完全的孤例。
日後不管是誰，但凡是外族，透過移植寫輪眼的方式獲取宇智波的血繼限界，就進行剝奪乃至格殺。”
辰馬說著，看著正在消化資訊的兩人，繼續說道：“當然，還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水門你來當這個四代目火影，宇智波為尋求合作，自然會輕易的接受卡卡西擁有寫輪眼這件事。
因為卡卡西和帶土都是你的弟子，但他們不是我的弟子，我無法做主，我做出的承諾，宇智波也未必信服，明白了嗎？”
水門久久無言，天風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回去找族長談談。”
辰馬抬手製止，說道：“不用這麼著急，就目前形式，帶土肯定是無法在這一階段成為慰靈碑上的一員了，至於下個階段.上個階段的英雄，也無法計入下一個階段的名額。”
“所以.帶土的名字是無法登上慰靈碑了嗎？”
水門嘆了一口氣，辰馬攤手，說道：“對於帶土而言，這很殘酷，但這就是事實，當然.是假定在他已經死亡的前提下。
但我個人建議，不要這麼悲觀，先不要假定帶土已死，說不定只是卡卡西跟琳經驗不足，判斷出錯了呢？
為了卡卡西的名聲，你也必須這麼做，去尋找帶土，不管結局如何，你絕不能放棄，你必須將這個態度傳達出去。”
聞言，水門思索了許久，也明白了辰馬是什麼意思，如果他這個當老師的也草草結案，那麼卡卡西絕對會經受更多的攻訐。
甚至會直接造謠卡卡西為了謀奪宇智波的血繼限界，坑殺了自己的隊友，造謠者或許無力證實自己的言論，但.卡卡西也做不到證偽。
而流言這種東西，只要無法證偽，那便是“真”，甚至即便是證偽了，或許也會因為闢謠者的公信力不足，而只是闢謠結論被質疑。
這是社會這個遊戲的“機制”，躲不開社會這個遊戲，就必須接受這些機制，除非卡卡西遠離人群，否則少不了這些聲音。
只能減少，比如水門這個當老師的以身作則，不放棄對帶土的搜救，卡卡西恢復之後，也要為帶土做一些事，比如幫忙尋找帶土，又比如做一些正確的事情，然後將名聲上的功勞讓給帶土。
更何況，只要搜救的過程不中斷，就會有人相信，或者說逃避真相，比如帶土的奶奶，只要村子表明帶土並未證明死亡，那麼這位老人便願意相信。
哪怕內心有答案，這種相信也會成為一種可以讓精神依託的力量。
想通這些後，水門點了點頭，說道：“我會這麼做的，但是我希望村子能夠出面，調解一下宇智波當前的激化情緒。”
“這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也會幫助你尋找帶土，或許最終有奇蹟出現，讓帶土回來呢？”
辰馬再度安慰，水門點了點頭，隨後感覺有些眼冒金星，閉眼調節了一下，他睜眼後，不得不選擇喝了一口過分甜膩的草莓牛奶，緩解自己的不適。
天風也開口說道：“我也會幫忙調解，尋找帶土這件事，我也不會放棄，希望真的能有奇蹟發生吧。”
“行了，回去休息吧，養好精神狀態，你現在的模樣，可無法讓人相信你對帶土還抱有希望。”
辰馬對著水門說完，看向天風，說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天風搖了搖頭，說道：“很不妙，我們與朔茂大人趕到時，戴前輩已經開啟了八門遁甲之陣，雖然在野乃宇的搶救下，勉強讓生命維續，但不知道能夠堅持多長時間。
辰馬，你的醫療忍術.”
辰馬搖了搖頭，嘆氣道：“八門全開，生命就猶如潰堤，輸送再多生命力也沒有用，除非找到將八門閉合的方法.我會去看看的，盡我所能。”
“好。”
天風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沒想到，送給你的喬遷之禮，居然是一大堆麻煩事。”
水門聞言，也帶著一絲愧疚，兩方戰場，明明只要再用心一些，或許就能避免的噩耗，他們卻令村子失望了，也讓即將上任的辰馬，多了這麼多麻煩。
辰馬擺手，說道：“這就是火影該解決的問題，你這麼想，對不起的是真正的受難者了，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