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輕點……”
輕點……
“再輕點……”
一片漆黑的下水道里，戴煉衝跟在身後的龔燕發出噓聲。
他需要極度安靜的環境，才能夠用自己的耳朵聽到那些邪惡生物行動時發出的動靜。
這個世界真實地不太像話，按照往常遊戲應該直接判斷自己屬性和環境的對抗，其中可能也有一個波動值的介入影響，判定透過的話就直接把目標所在的白圈或外形勾勒線條直接以畫面呈現出來。
然而這裡……沒有系統幫助，也沒有畫面展示。
[搞得像是穿越一樣……]
戴煉心中腹誹，耳朵如同聲吶般接受一切輕微的動靜。
鋼筋熱脹冷縮的彈跳聲……陰冷的水汽凝結成珠砸下的滴落聲……
自然無序的聲音需要被首先過濾，剩下的就是那些逆熵體發出有目的有規律的動靜！
【你正在使用洞察能力探索環境……】
龔燕緊隨其後，只是儘可能地放輕步伐。
冰冷的物體沒有思念的波動，唯有活物才有透過集合的神經組織所逸散出的波紋。
寒冷、飢餓……
在她的世界一切的情緒波動就彷彿不影響視覺的背景底色般打在一切活體的周邊。
不過接收這些資訊對現在的她來說還稍有困難，這種本能並不熟練，只有在極度專注的前提下才可能稍微感知的到……
“唰~”
兩人動作一致，幾乎同時抬手舉起武器。
戴煉換了短弓，而沒有基礎的龔燕無疑使用手弩更容易在初期上手一些。
“咻！”
“咻！”
前後兩支箭矢相繼射出，一支沒中……另一支也沒中。
戰鬥資訊的跳出擁有不定時的延遲，玩家們通常很難透過它即時判定自己的行為是否生效，但箭矢觸地的聲音和命中的聲音顯然不同。
專注於戰鬥的戴煉這點形勢還是可以判斷出來的。
黑暗環境中即便擁有1級的遠端武器專精，戴煉也沒辦法百發百中，更別說目標還是活物。
好在這些失了智的小東西失去了對於大體型生物的敬畏，也失去了對於恐懼的感知，察覺到攻擊發起的方向，它們竟然主動發起了衝鋒。
“放近點打.”
目標數量不算多，亂糟糟的動靜間約有十幾來只。
失去了“王”的掌控，它們也不再統一行動，這就給了分而擊之的機會。
“嗯~”龔燕小聲應下。
她不是特別熱衷於戰鬥，但在這個世界想要玩得快樂沒點自己的本事顯然是不可能的。
有機會的話，她也不介意在不損失什麼的前提下磨練下自己的水平。
快速的給手弩上箭，龔燕神情鎮定。
[近一點，再近一點。
]
雙手舉著手弩儘可能穩住彈道的龔燕心中默唸。
3……
2……
1……
射！
“咻！”
“咻！”
又一次幾乎同時射出箭矢的戴煉心中有些欣喜，即便沒有溝通，這種戰鬥起來的默契配合依舊讓人心曠神怡。
不像鄺鑫那個莽夫！
不過有那莽夫頂在前面好像也挺有安全感的……
【成功擊中小型移動目標，遠端武器精通經驗+2。
】
【命中目標，對目標造成3點穿刺傷害！】
弓弦力度不夠，拉弓力量不足，箭矢不夠銳利……
他們的武器自然沒有白厄的軍工製品來得可靠。
但是沒有關係，兩人身後各自揹著的一大捆“箭矢”就是他們充足的彈藥庫！
距離拉到足夠近的地方，龔燕和戴煉兩人保持著穩定的節奏邊射邊退。
沒有仲裁所那位大小姐的近戰實力，他們可不敢放任這些小東西保持數量優勢徹底近身，一旦近身它們便會順著小腿、褲腿間隙等瘋狂向上爬，不出幾個呼吸間就能掛滿人體一身，而且它們牙尖爪利，無論是撕爛面板還是扯破衣服後掛在那裡都很難依靠掙扎甩開。
這些小東西單個的攻擊力確實不高，但攻擊頻率極高，成群結隊之下，戴煉和龔燕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來餵養它們飢腸轆轆的食道。
風箏是唯一的選擇。
“咻！”
“咻！”
兩人後退的步伐迅捷，手上動作未曾停歇，大人在手槍射擊時教導的知識同樣能夠指導他們的作戰，只是需要實戰來兌現成經驗。
目標數量有十幾只，但不能貪心，只要儘可能瞄準鎖定的一隻，射得多了總有機會。
若是仗著目標數量眾多從而只是往密集處射擊指望用運氣作戰，那才是愚蠢。
戴煉擁有1級遠端武器專精，命中率起碼是龔燕一倍。
龔燕心靈手巧，小小的手掌一把握住十數支自制箭矢，上箭動作令人眼花繚亂，小小的手弩竟然也能發揮出不遜色於手槍的射速。
【成功擊中數個小型移動目標，輕型火器精通經驗+8。
】
【成功擊中數個小型移動目標，輕型火器精通經驗+14。
】
破風聲在管道中傳遞，混雜在風中傳出去很遠……
“說了要去追查包庇之人的下落，你怎麼還是這麼固執？”
壯漢如同石頭般的聲音有些不滿地指責。
“別說話~”芙蘭卡在飽滿透亮的唇間豎起食指，“你聽……”
“咻~”
“咻~”
“咻~”
隱隱約約的呼嘯震動空氣隔空傳來，壯漢眼神微凝，有些吃驚，“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芙蘭卡臉上笑嘻嘻的，渾不在乎，“你現在太急躁了，當然失去了對於環境的敏銳.”
說著刻意將聲音變得厚重，作出一副老成模樣，“我就是在鍛鍊你的耐心呢……而且這些老鼠也與我們的任務有關，你之前不是說過要留給普通人對我們的好印象麼？替他們做點好事不是理所當然？說不定看到我們這樣，那些藏在暗處的變異者和惡魔信徒們就都出來自首了呢？”
壯漢冷哼一聲，“天真！”
“天真是對我的嘉獎哦~”芙蘭卡眼睛閃爍，興致勃勃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怎麼樣？要去看看麼？說不定與我們的調查方向有關？”
“……”壯漢一聲不吭，拔腿便走。
“傲嬌~”芙蘭卡輕哼著悠揚的曲調，背捏著雙手輕盈追上。
……
【使用近身攻擊擊中目標，格鬥精通經驗+18。
】
【戰鬥結束，獲得戰鬥經驗15點。
】
【你擊殺了一隻疫鼠，“支線任務——清除鼠群”進度10100。
】
“終於打死了……”戴煉抹了把額頭的汗漬，他不是鄺鑫那個俊美肌肉大猩猩，劇烈的體力勞動之下氣喘吁吁，捂著自己的胳膊感覺到有些受虐的爽快，“還t了3點血……”
弓箭只是削減疫鼠狀態的手段，最終想要終結戰鬥還得靠……腳。
在被弓箭遠端的風箏打擊下失去行動能力和集合進攻的數量優勢後，腳才是兩人最後的殺招。
反正大人只是要求他們在“黑暗環境”下擊殺老鼠，又沒說一定要完全依靠弓箭完成擊殺。
最後一隻只踩死也頗有點打地鼠的樂趣。
龔燕用的是一把小鏟子……
“也不知道大人為什麼非要讓我們在晚上來清理這些小東西……”稍作休息的戴煉皺著眉有些不太理解，下水道里白天也沒人，而且白天還能有點散射的光線不至於視野如此受限。
龔燕只是抿著嘴淺笑，一邊為他包紮手臂傷勢一邊聽他說話。
[好奇，煩躁……]
瞥了眼黑暗中的某個方向，她的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可能大人只是想在暗中做點好事吧……我們做的事，不必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