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佛子守禁區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一株綻放瑞氣,掃蕩神光的黃金菩提樹下響起,身穿一襲月白僧衣的少年佛子從菩提樹下的蒲團上站起。

“佛子!”

見到佛子起身當,即便有沙彌,比丘尼上前,要為其服侍。

“爾等去告訴諸位尊者,貧僧即日將出行遠遊,少則三年,多則五載,貧僧將重歸寺中。”

少年佛子面目平和,可是他說出的話落在周圍的僧眾耳中,卻不亞於晴天霹靂,九天驚雷,所聽聞者,無不面露驚訝錯愕之色。

“佛子大人,您何時出行?”

有幾名比丘尼上前,同時有更多沙彌,匆匆轉身,去尋找寺中護法珈藍,夜叉大將,既然佛子將要出行,必然要有護法隨侍左右。

“不必如此,貧僧孤身即可。”

少年佛子面目依舊平和,可週圍的沙彌比丘尼卻是大急,怎能夠讓這位佛子獨自出行遠遊,而且還離開這麼久。

可也容不得他們阻攔,便見到這位佛子就手提一串念珠,一身樸素僧衣,向前踏出一步,就此消失不見,再也察覺不到其氣息。

神足通,自由無礙,隨心所欲現身之神通!

天龍禪院,頓時大亂。

誰也沒有想到平日裡在隔三差五就會與寺院中的佛徒講經說法的佛子會這麼突兀離開,而且不帶任何隨從,也沒有告知要去往何處。

事發之前,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以至於有許多僧眾聽聞此等訊息時,還難以置信,確認訊息後,便是以頭槍地,痛哭流涕,難以承受如此之痛。

天龍禪院當代佛子,法源,不同於以往的任何一位佛子,他對佛法的參悟與理解,已經達到了羅漢順服,菩薩低眉的境界。

這位佛子開壇講法之時,即便是院中的尊者也會到場,侍奉左右,以作護衛。每一次講法,都有百十位佛徒當場頓悟,佛法修為突飛猛進。

如此佛子,突然出門遠行,如何不讓人感到遺憾與錯愕?

甚至有不少佛徒甚至聯袂在一處,請求現身維護秩序的尊者去將佛子尋回,不過很快便遭到尊者的呵斥與訓誡。

若是沒有佛子講法,連經書都看不下去的人,可以自行還俗,沒有必要在這寺中,空耗光陰。

失了佛子,爾等就修不成佛法了?

甚至不止有一位尊者現身,而在連番呵斥之下,因為佛子突然離去而變得喧鬧嘈雜起來的天龍禪院,這才緩緩安靜下去,眾多爭吵與哭鬧,也隨之平息下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佛子為何突然會動遠遊之念,爾等是誰蠱惑了佛子?”

不過待到平息禪院中的諸多鬧事僧人後,幾位現身的尊者卻是聚在一處,同樣陷入到糾結與嘆息之中,甚至還試圖追尋佛子離去的緣由。

“誰能蠱惑佛子?便是無相天魔降世,對那位佛子而言,也不過是清風拂面,怎麼可能動搖佛子的禪心?”

“唉,那這位佛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或許咱們這位佛子察覺到了什麼事情,他可是修成了天眼通,天耳通,乃至於宿命通。”

“……我佛門六通,這位佛子到底修行到了何種境界?佛子以神足通離去,貧僧觀看許久,卻是尋完全尋不到佛子的去向,便是讓我去追尋,我也不知該去往何處。”

又有一位尊者低聲嘆息,而聽到他開口說話之後,另外幾位尊者紛紛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

“慈南尊者,記得你不是專修神足通嗎?連你都無法追查佛子的去向?”

“追查不到,佛子在此神通上的造詣是貧僧望塵莫及的!”

“這該如何是好?難道我等六大尊者聚在一處,卻連自家的佛子都尋不到在何處嗎?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

“那便別傳出去,我等便是能尋到蹤跡又如何,這位佛子已經作出決定了,難道我還能夠違逆其願?將佛子強行帶回來?你等誰有這等把握?”

“……”

此話一出,眾尊者頓時沉默,面對一位在短短數年內,便將佛門六通盡數修成的佛子,沒有哪一位不為之感到驚訝錯愕的,這分明就是在挑戰他們的常識認知。

能夠在證得果位之前,將佛門六通中的任意一門修成,都乃是天生慧根,證得羅漢果位,完全不在話下,即便是菩薩,也不是不行。

就是能夠修成兩門,即便是菩薩果位也是大有可能,甚至可以成佛,至於三門,已經是不可能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怎麼天賦卓絕,也是該有極限的。

不說他們天龍禪院的佛子,便是把其他傳承了萬載的佛門大寺也盡數算上,也沒有聽說過有哪一位佛子能夠在證得果位之前,將佛門六通盡數修成的,即便是一半,也只能在長達萬年的歷史中搜尋,或許能夠找出那麼幾位。

就是這麼幾位,要麼因為遭遇了大敵半途隕落,要麼就已經高坐於靈山佛座之上,以慈悲之心俯瞰天地,普渡眾生。

在親眼見到這位佛子之前,能夠將佛門六通盡數修成的,只有靈山上的那些歷經萬古而不朽的佛陀,即便是菩薩羅漢,也未必能夠盡數掌握佛門六通。

正因為有如此認知,所以當他們天龍禪寺出了這麼一位沒有證得佛陀之位就已經修成六通的佛子後,即便是尊者也得低頭。

而當有尊者提問,有誰能夠強行違逆這位佛子的意願,將他帶回來的時候,再怎麼狂傲的尊者,也會在此刻沉默,帶回來?開什麼玩笑,不被反手幹翻都說不過去。

“……”

沉默聲中,終究是有尊者打破了寂靜,為眾多同門尋找了一處臺階,

“我等何必在此自亂陣腳,佛子離去之前不也曾說過嗎?少則三年,多則五載,必然會歸來,不過我等打坐一次的時間而已,何必強行違逆佛子意願,且容他去吧!”

“阿彌陀佛,師兄說的極是!”

“善哉善哉,貧僧也認為已如此,這天地之間,應當沒有可以傷及佛子之妖魔,我等無需為其安危擔憂!”

“我等今日所言,絕不可再傳出去,令第七人知曉,否則其它同道少不得要笑話我等。”

“自當如此。”

且說這頭,天龍禪院眾多尊者定下計來,惹得一處傳承數萬載的佛門大士混亂,不休的當代佛子,法源,已經踏足鬼魅浮生之地。

只見

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嶺不行客,洞不納雲,澗不流水。岸前皆鬼魅,嶺下盡邪魔。洞中收野鬼,澗底隱邪魂。

“阿彌陀佛!”

置身如此險惡之地,少年僧人面色未有任何變化,甚至還至空中落於地下,踏著遍地皆是的灰白骸骨,邁步前行,似要以自己的雙足丈量此險惡之地。

驀然,少年僧人低下頭顱,看著腳下一處半掩埋於沙石碎骨中,相對於完整的半截人形殘骨,而在他的注視下,只見幽暗魂火在有多處缺口的顱骨之中燃起。

“桀桀!伱是哪裡來的和尚?靈覺倒是挺敏銳的,可惜無甚用處。”

“貧僧,天龍禪院,法源!”

少年僧人平靜地注視面前爬起的骸骨妖魔,那殘缺的身軀在其起身的過程中不斷汲取周圍的殘渣碎屑,很快便聚合成一具相對完整的軀體。

“天龍禪院?似乎聽說過,你這小和尚不待在廟裡面唸經,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本座今天心情好,不想吃人,你就此退去吧!”

即便是擁有了相對的完整身軀,可是站起來都是搖搖晃晃的骸骨卻是頗為大度地衝法源,搖了搖手。

作為幽冥之中的妖鬼邪魔,放過一位闖入其中生機勃發,血氣鮮活的年輕和尚,雖然只是心血來潮之舉,但確實稱得上是善心大發。

“你,吃過人?”

難得邪魔會善心大發,可少年僧人卻並沒有著重於此,反倒是注意其中的關鍵,就連平緩的語氣都變了幾分。

“桀桀,當然吃過,都已經吃膩了,想當年,我隨主上降臨人間,恰好碰見一處人間大國崩壞,遍地皆是人。男女老少,煎炒烹炸,種種滋味,我可都試過!”

聽到少年僧人的詢問,骸骨妖魔頓時發出了充滿譏諷與不屑的嘲弄笑聲。

跑到幽冥之中,問它這樣的妖魔,有沒有吃過人,這豈不是笑話?這就像是在人間找一頭虎豹,問有沒有吃過肉一樣可笑。

“阿彌陀佛!”

少年僧人聽聞,頓時面露慈悲之色,雙目微微合上,雙掌合上,頌念一聲佛號,待到他的雙眼重新睜開之時,其中再無平和之色,只有充滿肅殺的漠然。

“怎麼?小和尚,本座今日善心大發,你不趁機逃走也就罷了,還想對不做動手?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知道本座是什麼來歷嗎?”

“不過一頭需要超度的邪魔而已!”

話音落下之際,少年僧人已經一掌拍出,金色的佛光在他的掌心中閃耀,可見其中有龍影升騰,其鱗甲俱全,纖毫畢現,彷彿當真有一條天龍盤於少年掌心之中。

轟——

一掌落下之際,那不過是以殘缺白骨匯聚諸多碎屑骨渣的骸骨之軀頓時炸開,在那厚重的佛光與龍吟聲中,被泯滅淨化一空,再無點滴。

“桀桀,有點意思,氣勢不錯,不過你看不出來,那不過就是本座降下的一道魂氣耳而已?你便是以神通將之滅殺,又有何用?本座對於你而言,無處不在。”

怪笑聲中,有幽暗的魂火在少年僧人的面前點亮,隨後是第二朵,第三朵,眨眼間,便有成千上萬朵魂火在少年周圍燃燒。

數以千計的骸骨,搖搖晃晃地從將它們掩埋的土石之中站起身,扭動顱骨,齊齊看向少年僧人。

這是極為驚悚的一幕,莫說是凡人,即便是心志不堅的修行中人,若是被如此之多的骸骨妖魔注視,只怕當場要被嚇破膽,但是魂飛魄散也不足為奇。

“小和尚,我有三萬六千白骨化身,其中有大半皆是我所食人族所化,我便是告訴你,你又能如何?你殺得過來?桀桀桀!”

充滿譏諷之意的嘲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少年僧人卻是在拍出一掌之後,便不再有所動作,即便是被這頭妖魔挑釁,眼中的神情也沒有太多的變化。

吟~

下一瞬,悠長渾厚的龍吟之聲響起,距離少年僧人最近的一具骸骨邪魔,其顱骨之中,突然有一道綻放佛光的龍影浮現,龍軀盤臥間,便將顱骨中的魂火絞滅。

“這是……”

突然出現了變故,讓這頭化身萬千的妖魔沒有反應過來,他沒有看明白這具化身是怎麼消失的,不過下一刻,它就明白了。

吟~

吟~

此起彼伏的龍吟之聲響起,一道道佛光龍影出現在白骨化身的顱骨之內,而每一道龍吟之聲,便代表一具白骨化身被佛光泯滅淨化。

只是一呼吸之間,那站起的數千骸骨便被同等數量的龍影所淹沒,而那些搖曳的魂火,同樣也被佛光所熄滅。

“不!”

這一刻,這能夠化身萬千的大妖魔才察覺到了不對勁,它發出驚恐地大叫,它察覺到了,那正向它分裂各處的魂火本源蔓延而去的龍影,

“小和尚,不要,不,大師,求你繞我一命!”

少年僧人不言不語,冷漠地看著一道道龍影佛光,從漫山遍野的骸骨之中衝出,隨後便在這妖魔的哀嚎,求饒,而後歇斯底里的辱罵聲中,繼續前行。

不多時,少年穿過了皚皚白骨山,入眼所見,便是浩浩蕩蕩的血色,整個天穹都彷彿為鮮血所染,而在這天穹下,卻是浩浩蕩蕩,望不到邊際的漆黑海域。

而在這海域之中,並無任何水族,只有遊蕩的亡魂與不甘的怨鬼,當察覺到有生者前來,這些亡魂怨鬼瞬間沸騰起來。

少年僧人只是掃了一眼沸騰的黑海,便將目光投向黑海上空,血色天穹下,並無異常,只是片刻後,伴隨一道金光閃過,一位足踏寶蓮的道人現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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