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賞了兩位有經驗的嬤嬤,又賞了兩車東西,柴晏和顏雪懷出了宮。

兩人回到王府,只是換了衣裳,便去了國公府。

葉老太太在京城置辦了宅子。

葉老太太原本想買個小宅子,可是很快又改了主意,葉老太太一輩子住的都是大宅子,當然也要置大宅。

大宅子多是大戶人家留著分家用的,因此放在牙行裡出售的並不多。

這兩三年李綺娘買進買出,前前後後倒騰了不少房子,絕對是牙行裡的金牌客戶,別人找不到的房源她能找到。

李綺娘幫葉老太太找到的這處宅子在內城,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宅子,後來那戶人家外派出京,便也沒能回來,一來二去,宅子空置下來,後來老太爺過世分家,這處宅子分給了一個孫子,那個孫子遠在外地,索性就把這宅子借給一名好友住了,沒想到那位好友住進去便不肯搬出來,一住十幾年,娶媳嫁女,呼朋喚友,人人都以為那宅子是他的。

房主無奈,派了管事進京,原是想要勸友人搬走,這事被牙行知曉,居然讓那位管事說服了房主,把宅子賣了出去。

大武和二武去收房那日,那位友人死活不肯搬走,揚言他在此處住了多年,他不能白住,賣房子的錢要分他一半。

牙行的人沒有辦法,大武二武一手一個,把那家的男丁直接扔出大門,那家人叫囂著要到衙門告狀,大牛去叫了五城司的人過來,那家人又慫了,扛著大包小包,灰溜溜地走了。

宅子只是略做修整,葉老夫人便搬進去了,這幾日都在那邊,又以自己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為由,把採買下人,佈置宅子的事,全都交給了周萬千。

周萬千從未做過這些,新鮮極了,忙得熱火朝天。

李綺娘非常欣慰,葉老夫人是準備等福生成親以後,就把管家權交給孫媳婦了,葉老夫人是真的通透。

李綺娘派了一名管事給周萬千使喚,周萬千嫌在國公府出出進進太麻煩,這幾天暫時住到了青萍巷。

滿池嬌發現福生畫像的事,總共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齊慰更是瞞得死死的,沒有對李綺娘透露半分。

看到李綺娘和周萬千為了葉老夫人的新宅子忙活,齊慰挺高興,她們忙起來,也就不會催問福生為何還不回來了。

今天柴晏和顏雪懷進宮時,珍珠便派人到國公府報信了,李綺孃的肚子已經顯懷了,聽說女兒女婿已經回到京城,她便起身往廚房走,一邊走一邊埋怨,這兩個孩子,怎麼沒有提前說一聲。

她懷孕以後,便很少進廚房了,可是今天說什麼也要親自下廚,給女兒和女婿各做了一個喜歡吃的菜。

李綺娘這個當孃的太瞭解女兒了,果然,顏雪懷和柴晏一進門,便喊著肚子餓了。

看到女兒消瘦的模樣,李綺娘吃了一驚,這一路上定是沒有吃好喝好,懷姐兒自從當年剛到平城那會兒比較瘦以外,就從沒有這麼瘦過。

葉老夫人和周萬千不在,今天的家宴便只有五口人。

其他府裡家宴還要分成幾張桌子,有的人家還要在中間隔著簾子,可是國公府的家宴卻連一張桌子也坐不滿。

飯桌上都是顏雪懷和柴晏喜歡的菜,可是李綺娘很快就發現,女兒的胃口不好,李綺孃親手做的紅燒獅子頭,顏雪懷只吃了一個就不吃了。

顏雪懷察覺到李綺娘臉上的憂色,她幾次想把自己懷孕的事說出來,可是看到齊慰,便沒好意思開口。

直到用膳之後,李綺娘拉著她問長問短,顏雪懷這才告訴李綺娘,自己有了身孕。

李綺娘先是高興,又是難過,女兒是在路上診出喜脈的,身邊沒有有經驗的婆子照顧著,這一路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難怪瘦成這樣。

顏雪懷便把陶氏的事說了出來,聽說陶氏竟然是識紅的生母,李綺娘也吃了一驚,問道:“識紅自己是什麼意思?”

顏雪懷道:“我後來沒有問過她,等我休息兩天,再問她吧,不過這會兒,陶氏已經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了,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事實上,陶氏從看到前來迎接的內侍時,便驚訝不已。

待到後來看到睿王府三個金色大字,陶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王爺和王妃為了安全起見,一直隱藏身份,借用了鄒七公子的名頭。

難怪識紅在一起的丫鬟們,規矩那麼好,王府裡的丫鬟,規矩能不好嗎?

進了王府,陶氏被單獨安排了一個小院子,還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來侍候她,陶氏知道,這是王妃提前就叮囑過的,心中越發忐忑。

她知道王爺和王妃進宮去了,又聽說王爺和王妃平時很少在府裡用膳,小丫鬟從大廚房裡領了飯菜,菜色精緻,但陶氏卻沒有胃口。

她鼓足勇氣,向兩個小丫鬟打聽識紅的事。

“識紅姐姐啊,她平時只寫字兒,不管別的事。”

陶氏忙問:“是給王妃侍候筆墨嗎?”

小丫鬟搖頭:“不是不是,書房裡侍候筆墨的是素箋姐姐和紅箋姐姐,識紅姐姐是寫字的,對了,太太一定不知道,我們王妃是有官身的吧。”

陶氏還真的不知道,周掃塵沒和她說這個,為什麼沒說,因為周掃塵對官場上的事不清楚,她至今沒弄明白,顏雪懷究竟是個什麼官兒。

“王妃有官身?”陶氏驚訝地問道。

“是啊,我們王妃是翰林編修,王妃懂番語,鴻臚寺的通譯都比不上王妃,王妃翻譯番書的時候,就是識紅姐姐給她打下手,識紅姐姐的字寫得又快又好,我們家舅爺也誇過她。”

陶氏想起在馬車上看到的那本莫名其妙的書,她終於明白原來那是番書。

她從周掃塵那裡只是聽說識紅這個一等大丫鬟只管寫字,便以為是侍候筆墨的,現在才知道,這哪裡是侍候筆墨,這做的是文吏的差使。

陶氏以為顏雪懷會叫她過去,沒想到王爺王妃很晚才回府,想來今天是不會叫她了,陶氏只好睡下。

顏雪懷又從國公府帶回兩車東西,自從李綺娘有孕,國公府便囤了很多孕婦能用到的補品藥材,除了這些,李綺娘又給顏雪懷挑了幾匹衣料,隨著肚子越來越大,原先的衣裳穿不下,都要縫新的。

回京的第一天,柴晏和顏雪懷便撈了四車東西。

因為即將榮升爹孃,這幾日柴晏和顏雪懷感慨良多。

柴晏說:“為人父母真不容易,操心了兒女,還要操心孫子孫女,從剛剛懷孕就要操心,以後還要很多年。”

顏雪懷笑問:“你今天才知道的?以前不知道嗎?”

柴晏搖頭:“以前我沒有留意過。”

他含玉匙出生,從小在蜜罐里長大,什麼也不缺,他想要什麼,只要說一聲,無論是爹孃,還是兄姐,亦或是服侍他的那些人,甚至陸錦行,都會在第一時間,把他需要的一切捧到面前。

即使他後來想娶顏雪懷,也只是寫信說一聲而已。

而顏雪懷和他不同,她太珍惜得來不易的親情了,尤其是李綺娘給予她的母愛,是她前世不敢妄想,今世不想放手的珍寶。

顏雪懷笑眯眯地說道:“以後我們要多回國公府。”

她本來還想說要多進宮,後來一想,還是不要說了。

哪怕親如父母兄弟,皇室就是皇室。

顏雪懷胸無大志,她想做一輩子富貴閒人,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帝后健在,柴晏是父母膝下受寵的小兒子,帝后若是不在了,柴晏便只是臣子!

新帝認他是兄弟,他便是兄弟,若是不認,那還是臣子。

顏雪懷前世雖然是學法語的,可她也學過歷史,看過無數位皇子皇孫的興衰史,她心裡明鏡一樣。

今天是真累了,顏雪懷一挨枕頭便睡著了,而且睡得很沉,就連柴晏半夜時被內侍叫出去,她也不知道。

柴晏披衣來到書房,琥珀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什麼事?”柴晏沉聲問道。

“韓指揮使派人來了,這會兒在中路,焦家兄弟裡的老大,剛剛死了。”

焦家兄弟裡的老大,便是焦文智,也就是王智。

“死了?”柴晏微微眯起眼睛,原本那點起床氣蕩然無存。

“嗯,韓指揮使派來的人問,王爺是這會過去,還是明天過去。”琥珀低聲說道。

今天在御書房時,皇帝便叫了韓峰進宮,向他詳細講了最近發生的事,原本柴晏是想明天去詔獄的,卻沒想到,他剛剛回京,王智竟然死了。

“現在去吧。”柴晏說道。

琥珀答應著,便出去集結人手,現在是半夜,雖然京城治安很好,可是身為皇帝的兒子,無時無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正如顏雪懷所說,皇室的人是最惜命的。

詔獄的位置,一直以來便是秘密。

被抓進詔獄的人,都是蒙著眼睛進去,再蒙著眼睛出來。

不過,柴晏是知道的。

柴晏一到詔獄,便看到面沉如水的韓峰。

“人呢?在哪兒?”柴晏的聲音裡隱隱透出怒氣,他根本不用去問,也知道王智不是病死的,肯定是死於意外。

人在詔獄,卻出意外死了,此事若是追責,第一個就是韓峰。

“王爺隨下官過來吧。”韓峰語氣無奈,他一直認為詔獄是銅牆鐵壁,卻沒想到今天就把臉給打得腫腫的。

王智的死態維持原狀,仵作已經到了,韓峰沒下令,仵作沒敢解開死者的衣服,只是初步判斷,王智死於中毒。

仵作先前並不知道王智的身份,只以為就是詔獄裡關押的一名尋常犯人,可現在在看到睿親王也來了,仵作便猜到這個犯人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韓峰命他開始驗屍,仵作打起精神,比平時更仔細,也更甚重。

柴晏和韓峰一直站在一旁,看著仵作驗屍。

約莫用了半個時辰,仵作終於將屍體驗完,他來不及填寫屍格,便上前施禮,對柴晏和韓峰說道:“小人懷疑此人所中之毒,並非尋常之物,不在毒典之中。”

毒典,是當今記載毒物最全面的一本書,早在太宗時,便曾下令將《毒典》一書,做為各地衙門勘驗依據之一。

可現在,仵作卻認為王智所中之毒,不在毒典之內。

柴晏心中一動,他想起早前番邦傳教士帶來的毒物種子,可是那種毒物,也已被增錄進《毒典》了,現在仵作所說的毒,肯定是沒有收在《毒典》裡面的。

韓峰冷笑:“先別管是什麼毒,查到下毒之人才是關鍵。”

的確如此,是什麼毒都可以先放到後面,當務之急就是抓人。

柴晏揮揮手:“人死在詔獄,無論下毒還是被毒死,都是詔獄裡發生的事,這便是韓指揮使的事了,本王去提審犯人了。”

說著,他便往刑訊室裡走,他來過詔獄很多次,輕車熟路。

顏雪懷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身邊早就沒有了柴晏,顏雪懷也不在意,柴晏雖然金尊玉貴,但是在軍營裡養成的好習慣卻沒有改,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從不懈怠。

顏雪懷起床以後,才知道柴晏半夜就出府去詔獄了。

顏雪懷猜到詔獄裡一定是出事了,她恨不得也能過去看看熱鬧。

可是詔獄那地方,不是她能去的,她雖然好奇,可也只能先等著,等到柴晏回來再告訴她。

她還是沒有想起陶氏來,因為周萬千過來了。

周萬千是昨天晚上知道她回京的,所以一大早就跑過來了。

“哎呀,你可算回來了,你一定不知道小白的事吧。”

“小白怎麼了?”看周萬千那滿臉八卦的樣子,顏雪懷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壞事,否則李綺娘不會不知道,周萬千也不會這麼興奮。

“那天小白休沐出宮,葉老夫人讓我叫了他一起到魚味齋吃飯,你知道魚味齋吧,就是有一半在河裡的那處,對了,你出京時還沒開業,現在開業了,生意好得很。

魚味齋最拿手的就是做魚,客人可以直接點菜,也可以自己去釣魚,魚味齋專門有一處地方是釣魚的,客人釣了魚,再由廚子烹飪。

我和小白一起去釣魚,小白先去的,我呢,晚去了一會兒,結果你猜怎麼著,有個姑娘摔倒了,天吶,那是真摔,就摔在小白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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