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隆要了十個銅錢,顏雪嬌忍痛給了。

一個時辰後,顏景隆回來:“的確有家脂粉鋪子在招人,貼了大紅紙,我找人問了,說是要招識文斷字的年輕女子當夥計。幹嘛,你想去當夥計嗎?我去告訴祖母,說你不守婦道!”

沒辦法,顏雪嬌只好又掏了十個銅錢做封口費。

好不容易把顏景隆打發走了,顏雪嬌咬著嘴唇仔細盤算。

阿柳沒有胡說,朱顏春果真在招人,全都和阿柳說的對上了。

正在這時,土坯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力踹開,幾名大漢帶著冷風衝了進來。

“顏昭石呢,把顏昭石交出來,欠債還錢!”

顏雪嬌嚇得驚呼一聲,連忙往裡屋跑,可是裡屋的門卻被聽到動靜的曾氏關上了。

“三嬸,快開門,讓我進去!”

顏雪嬌拼命推門,可是那門卻紋絲不動,曾氏和顏雪平用力抵著門,曾氏低聲說道:“大姑娘,你祖母上了年紀,你弟弟妹妹還小,全都受不得驚嚇,這門不能開,你忍忍,等他們走了再進來。”

忍忍?這讓她忍?怎麼忍?

顏雪嬌又跑到對面的屋子,她爹和三叔都在那邊。

可是她還沒有跑過去,衣裳卻被人拉住了。

她回頭一看,一名大漢正色眯眯地看著她,那隻黑乎乎的大手正拽著她的裙子,顏雪嬌尖叫,大聲喊著:“阿爹,阿爹救我!”

對面的門終於開啟了,顏昭山探出頭來:“叫什麼,你告訴他們,顏昭石已經被逐出家門了,不是咱們顏家的人了,你沒長嘴不會說嗎?”

這還是她的錯?

好在土坯房的大門敞開著,外面圍了好多看熱鬧的,有人做證,說顏家已經和顏昭石義絕了,那幾名大漢這才罵罵咧咧走了。

顏雪嬌幾乎站立不住,她扶著牆壁強撐著不讓自己摔倒。

曾氏終於開啟了屋門,一臉假笑:“大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快進屋躺著,我就說嘛,小姑娘不要為了愛美就不肯多吃,你看看,這瘦得風都能吹走,可怎麼行。”

三更時分,顏雪嬌悄悄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從床底下摸出一個包袱,這是她下午時偷偷收拾出來的,她沒有穿鞋,用襪子踩著地,悄無聲息地把那個包袱藏到堂屋的水缸後面。

第二天,顏雪嬌主動要去打水,顏雪平撇嘴:“哎喲喲,你不是說你不會從井裡打水嗎?這會兒不裝了,還以為你忘了自己小時候是住在鄉下的呢。”

顏雪平和顏雪嬌不一樣,她是在城裡出生的,顏雪嬌卻是後來才進城的,在那之前,顏雪嬌一直跟著爹孃在土裡刨食。

顏雪嬌恨死顏雪平了,以前她還真不知道顏雪平這麼壞,早知如此,那個時候她打死也不會幫著顏雪平對付顏雪懷。

顏雪懷在家裡的時候,顏雪平可不敢這麼放肆。

顏雪嬌翻個白眼:“你也想去打水嗎?要不你去吧,我不去了。”

顏雪平別過臉不去看顏雪嬌,除非她是瘋了,寒冬臘月,井臺上都是冰,一個不小心就要摔倒,若是跌到井裡,那就爬不上來了。

見顏雪平不吭聲了,顏雪嬌拎起水桶走出了土坯房。

水桶裡藏著她的包袱,那裡面是她的所有私房。

這一走,顏雪嬌再也沒有回來。

夜深了,翠仙小街的翠仙閣裡絲竹聲聲,笑語盈盈。

“老闆娘,有人找。”大茶壺探進頭來小心翼翼地說道。

雅間裡,一對男女相擁而坐,聞聲,老闆娘翠仙秀眉蹙起,對身邊的男人說道:“你先坐著,我去看看。”

男人柔聲說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翠仙嬌聲嗔道:“那可不行,把你放在這裡,我可不放心,萬一你被狐狸精勾走了呢。”

“除了你這個狐狸精,還有誰能勾走我,我已經被你勾走十幾年了。”男人氣質儒雅,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居然讓人不覺孟浪。

翠仙噗哧一笑,伸出纖纖玉指,在男人的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甩著帕子走了出去,留下一陣香風。

男人望著她那妖嬈的背影,會心地笑了。

這個女人,被他放在心尖上十幾年了。

十幾年前,他便想給她弄個良籍,可她不肯,十幾年後,他重又來到平城,她已經給自己贖了身,做起了老闆娘,不用他養,當然也不可能做他的外室。

男人嘆了口氣,有的人,是註定得不到的。

翠仙走進去時,秀娘子已經等在了那裡。

秀娘子見她來了,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秀竹謝過娘子,娘子大恩大德,秀竹來世再還。”

翠仙微微一笑:“我都說了,我不是幫你,你也不用報恩,這輩子不用,來世當然更不用。”

翠仙又問:“事情辦妥了?”

“辦妥了,顏雪嬌去找了張婆子,然後跟著阿柳去見了女掌櫃,這會兒已經送到小街上了。”秀竹說道。

翠仙哦了一聲,道:“你就只要這個?不要她的命?”

秀竹咬牙切齒:“我聽說孫氏和孫大雄已經判了斬刑,這幾天就要問斬了,那我就不讓顏雪嬌死了,我要讓她做最下賤的女伎,生不如死。”

翠仙哈哈大笑起來:“可真有意思,女人想要對付女人,往往比男人更狠更下作。”

秀竹沒有說話,她的確下作,可是孫氏殺了她的兒子,她用下作的手段對付孫氏的女兒,有錯嗎?沒有!

秀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秀竹斗膽問一句,娘子為何會出手相助?”

翠仙格格笑了:“什麼出手相助啊,我這是想出手時就出手,我高興,我喜歡,沒有理由,更不關你的事。”

她看著跪在地上的秀竹,說道:“行了,我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以後也不用再來了,從這裡走出去,你和我,和這裡,和你之前做過的那事兒,全都沒有關係。”

秀竹從地上爬起來,想說什麼,終於什麼也沒說,默默走了出去。

見她走了,翠仙才幽幽地撥出一口氣來。

“唉,我當然是有理由的,如果你要出手對付的不是這個姓顏的丫頭,我才懶得幫你。”

可這理由,她不能說,至少是現在,她絕對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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