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娘也有同感,說道:“還要等到你這邊的酒鋪子開起來才行。”

顏雪懷搖頭:“那可不行,您別忘了京城那邊還在等著您呢,等到李食記的新鋪子開業您就回去。”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李綺娘問道。

顏雪懷搖頭:“焦爺是個能辦事的人,鋪子的事交給他就行,可我要等到寶淮的貨運到才能走,我算過日子,頂多比您晚上半個月,您放心,到那時大舅舅也該來了,我和他一起回去。”

顏雪懷沒說,周大當家也在平城,她有啥可擔心的,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李綺娘沒有時間準備自己的婚事。

京城。

柴晏這些天很煩,一來是因為案子沒破,二來是因為顏雪懷不在。

雖然以前他也很忙,忙到飛起時,幾天見不到顏雪懷也是常態,可是感覺不一樣,那時他知道無論他有多忙,那個人就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現在呢,遠隔千里。

今天得空,他去書院接小滿,不但沒有接到小滿,就連柴浩和周小白也不見蹤影。

一問才知,齊慰比他早到半個時辰,已經接了三小隻走了。

柴晏很生氣,這叫什麼事?還沒做成他的岳父,就開始和他爭奪小舅子了?

再說,你堂堂國公爺,有那麼多公務要處理,你卻跑出來偷懶,你就是這樣忠君愛國的?

柴晏騎馬圍著書院跑了一圈兒,忽然覺得京城很無趣,他甚至無處可去。

皇子府他是不想回去的,以前就不想回去,現在更加不想。

自從皇帝登基,柴晏便覺得自己無家可歸了。

以前的家是熱熱鬧鬧一大家子,除了出嫁的大姐和準備出家的二哥,其他人都在一起住,大姐隔三差五便會帶著孩子回家。

至少,在他去平城之前,他的家還是這樣的。

可是他從平城回來,家就沒有了。

爹和娘是一家,大哥是一家,三哥是一家,他光棍一人也是一家。

所以,柴晏不喜歡進宮,也不喜歡回自己的皇子府,他最喜歡去青萍巷,青萍巷熱鬧,還有喜歡的人。

柴晏無奈之下,索性去了千味居。

沒想到剛踏進千味居的大門,便聽到周萬千的大嗓門,這還不算,柴晏還聽到了陸錦行的笑聲。

柴晏頓時不想進去了,他轉身要走時,忽然看到一個人,他只看到側臉,覺得有些眼熟,那人卻已上了轎子。

柴晏問瑪瑙:“我是不是見過那人?”

瑪瑙說道:“您沒有正式見過,但應該看到過他,他是陸二爺陸林。”

柴晏想起來了,對,這是陸二爺,周萬千和周小白的二叔。

以前在平城時,他常去董記燒烤,後來顏雪懷開千味居,也是與陸二爺談的,他應是遠遠地見過陸二爺,但是正如瑪瑙所說,雙方並沒有正式見過面。

“奇怪,陸二爺來了為何不進去?”柴晏是不想去和周萬千吵架,所以才不進去,可是陸二爺又是為何?

瑪瑙當然也不知道。

若是往常,柴晏真不會多管閒事,可是今天他很閒啊,既然見不到顏雪懷,這個陸林也算是與顏雪懷有些關係的人,陸林是顏雪懷舅舅的結義兄弟,嗯,勉強能算是孃家人。

柴晏對瑪瑙說道:“你去打聽打聽,陸二爺經常來千味居嗎?”

打聽這種小事,是瑪瑙的強項,千味居里有兩位三十多歲的大嫂,特別喜歡油嘴滑舌的白淨後生。

不到半個時辰,瑪瑙便回來覆命了。

“說來奇怪,陸二爺常去,但是隻要陸公子在千味居,陸二爺便連大門都不進,掉頭就走。”

那兩位大嫂看到過好幾次了,她們私下也說過,但是不敢告訴陸錦行和周萬千,現在瑪瑙問起,她們終於找到可以傾訴的人了。

柴晏皺眉,陸錦行那廝已經到了人憎狗厭的地步了嗎?

沒有吧,他覺得陸錦行好歹有副不錯的皮囊,應該不致於讓人避之不及吧。

其實刑部那邊已經提過幾次了,讓陸錦行回刑部報到,可是陸錦行賣滷肉賣上癮了,遲遲沒去衙門。

柴晏覺得,陸二爺的事,正好可以用來敲打陸錦行,不要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忘了自己是誰。

柴晏原本不想去陸家的,他是皇子,到了陸家免不了興師動眾,陸老太爺每次都要親自出來見禮,興致來了還會考教他的學問,這誰受得了?

所以柴晏是在陸錦行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堵截他,為此,他特意換了一駕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馬車。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樣居然還能遇到御史!

這條路有些窄,他的馬車停在路邊,多多少少有些防礙交通,於是便有兩駕馬車被防礙了,這兩駕馬車上坐著的,偏偏還是御史!

這個月,柴晏已經被御史參過兩次了,皇帝對太子說了,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這個月還有第三次,必須要嚴懲。

柴晏寧可被陸老太爺考教功課,也不想又又又被御史告上朝堂。

陸老太爺陸之禮看到柴晏,果然很高興,問他現在正在讀的是什麼書,可有心得體會,柴晏胡亂說了一本,陸老太爺便讓人去書房取來,翻了翻,便開始提問。

柴晏想說,你老人家自己也要翻書後才能想起來,卻要拿著書來考問我?

果然,陸老太爺不太滿意,他語重心長對柴晏說道:“殿下如今在刑部觀政,怕是不能像皇長孫那般去書院讀書,不如老朽為殿下引薦一位西席,讓他在府中隨時為殿下授業解惑。”

柴晏知道,若是他不答應,陸老太爺一準兒會去皇帝面前說出同樣一番話,與其那樣,還不如他一口答應下來,也免得皇帝老爹又讓太子收拾他。

“那我就在此先謝過了,還請陸老費心。”

陸老太爺一生未入仕,因此,幾位皇子自幼稱他為陸老。

陸老太爺目的達成,便放過柴晏,不再考問他了。

柴晏鬆了口氣,準備去陸錦行的院子裡等著他。

剛剛走到半路,便遇到陸錦行的堂弟陸錦書,陸錦書排行第五,和玉樹臨風的陸錦行不同,他是個胖子,從小就胖,今年只有十六歲,卻胖得走路都要呼呼直喘。

小時候,陸錦書沒少被柴晏捉弄,可能是被捉弄得太多,陸錦書有了陰影,聽說柴晏來了,他便想遠遠避開,不去前面的會客處,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裡也能遇上柴晏。

“七閻......七殿下。”陸老五想給自己一嘴巴,他差點就說錯話了。

柴晏獰笑:“知道本皇子來了,你不來見駕,還要本皇子來找你?”

陸老五被說中心事,連忙解釋:“不是,七殿下誤會了,明天我要跟著大哥三哥出城,剛剛正在收拾行囊,因此沒能到前面給七殿下見禮,還請七殿下原諒則個。”

“出城?去踏青嗎?不如一起?”柴晏不懷好意地問道。

陸錦書口中的大哥是陸家長房的陸錦朝,陸錦朝曾是太子伴讀,今年只有二十七歲,已是大理寺少卿,大魏朝的精英人物。

其實柴晏也知道,陸錦朝肯定沒有時間帶著陸老五出去踏青。

果然,陸老五連忙說道:“不是踏青,明天是家裡長輩的忌日,往年都是大哥和三哥去祭拜,今年祖父說我長大了,所以讓大哥帶我一起去。”

其實陸老太爺原本是想讓陸錦行去的,這幾年來陸錦行先是跟著柴晏入了軍營,後來又去了平城,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也該讓他去了,可偏偏陸錦行不爭氣,先是被刑部轟出來,之後又整日遊手好閒,所以陸老太爺便取消了他出門的資格,改由陸老五去了。

柴晏有些奇怪,明天既不是清明,又不是中元,陸家為何要在明天祭祖?

再說,陸家的祖墳並沒有在京城,裕王府與陸家走得很近,柴晏自是知道陸家祖墳所在的位置。

陸老五說明天出城,而長輩的忌日也是明天,所以墓地的位置不會離京城太遠,很可能就在京城郊外。

陸家不止一處祖墳?

“你家的祖塋遠在分水,為何明日才動身?”柴晏問道。

陸老五以為柴晏誤會了,便道:“七殿下有所不知,分水是我們這一支的祖塋,嫡支的卻是在江鎮,騎馬一個時辰就能到啦,若是坐車,最多也就是兩個時辰。”

原來是嫡支啊。

柴晏想起來了,陸之禮這一房是陸家旁支,陸家的嫡支是以前的衛國公府,只不過衛國公府已經沒有人了,如今人們口中的陸家,說的都是陸家旁支。

陸之禮這一支人丁興旺,等到陸錦朝的兒子長大成親,便已是第四代了,他們這旁支也就變成嫡支了。

“原來如此,明天是老衛國公的忌日嗎?”柴晏問道。

老衛國公年少時戰功顯赫,柴晏自幼常聽父皇提起,言語之中對衛國公府很是惋惜。

陸老五搖頭:“不是老衛國公,是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忌日。”

柴晏恍然大悟,是那位世子啊。

可憐那位世子,夫妻二人皆被親兄弟所害,最可惜的,還是他們的兒子,世孫陸玉臨。

據說陸玉臨雄姿英發,文武雙全,老衛國公對這個孫兒非常寵愛,特意為他請封了世孫,勳貴之家請封世孫的少之又少,由此可見老衛國公對陸玉臨所寄予的厚望。

老衛國公死後,次子陸知文與妻子袁氏,買兇殺死世子夫婦,出殯那日,陸知文一家四口,被陸玉臨殺死在回京的路上。

陸玉臨從此下落不明,那一年他只有十七歲。

有人說他弒親後深知死罪難逃,便自盡了,還有人說他隱於山林逃命去了。

當時議論紛紛,後來新任衛國公陸知朋也死了,陸家香火徹底斷了,而當時的皇后胡氏,又是被殺死的袁氏的外甥女,衛國公府的事才無人再敢提起,久而久之,當年名動京城的世孫陸玉臨也漸漸被人遺忘了。

想到這裡,柴晏心中一動,問道:“那位世孫如果在世,多大年紀了?”

陸老五不知道柴晏為何會問起陸玉臨,他想了想,道:“有三十出頭了吧。”

柴晏搖搖頭,自言自語:“才三十出頭啊,那就不是了,年紀對不上。”

“七殿下,您說誰的年紀對不上?”陸老五不解地問道。

“和你無關,小孩子不要多問。”柴晏揮揮手,示意陸老五可以走了。

陸老五在心裡腹誹,誰要多問了,不是你一直在問我嗎?七閻王就是七閻王,活該陛下不給你封王,因為你已經是王了,七閻王啊。

陸錦行回來時,便看到柴晏坐在椅子上,兩條大長腿搭在書案上,臉上蓋著一本書,顯然是睡著了。

陸錦行走過去,伸手把書拿開,倒是把他自己嚇了一跳,因為柴晏正睜著眼睛瞪著他。

“你沒睡覺為何用書蓋著臉?”陸錦行問道。

“燈太亮了,我嫌晃眼。”柴晏說道。

陸錦行很無奈,看著書房裡大大小小十幾盞燈,柴晏這是把他院子裡的燈全都拿到書房裡點上了吧。

浪費的不是你家的火燭,你一個人點這麼多的燈,還要嫌燈亮,這能不亮嗎?

陸錦行知道,這是柴晏的毛病,只要沒人陪著,他就要在屋裡點上很多燈。

“顏姑娘知不知道你怕鬼怕黑?”陸錦行問道。

柴晏翻翻眼皮,他才不是怕鬼怕黑,他是怕孤獨怕冷清。

“我問你,你放著刑部不去,每天都去千味居,你知不知道有人討厭你?”柴晏問道。

陸錦行一怔,周弘不是離京了嗎?

“有誰討厭我?不能啊,我這般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怎會有人討厭我?”陸錦行反問。

柴晏咧嘴,他想嘔吐!

“你究竟做過什麼人神共憤的事,為何陸二爺看到你就遠遠避開?”柴晏幸災樂禍地說道。

“陸二爺?沒有吧,我和他又不熟。”陸錦行有些遲疑,沒錯,他和陸二爺確實不熟。

“不熟?你每天都去千味居,你會和陸二爺不熟?”柴晏問道。

“是真的不熟,千味居是顏姑娘和周大姑娘的,陸二爺一個大男人,平素裡不會來的,我當然和他不熟悉。”陸錦行振振有辭。

柴晏失笑:“你也知道千味居是兩位姑娘開的,你一個大男人,就差住在那裡了,你覺得自己像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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