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漢山說過,最早提出聯蒙制胡的人,並不是真的愛國,並不是真的不忘裂國之恨,而是包藏禍心的。北蒙與東胡,一頭是虎一頭是狼,都不是好東西。驅狼逐虎這種策略,只適合於強與弱的合作,然,大頌比北蒙還要弱,和北蒙這頭惡狼合作,即使能滅掉東胡這頭老虎,最終的結果就是大頌去了虎患,卻迎來了狼災,虎未能把大頌吃剩啃光,狼會把大頌吃到渣都不剩。

所以,提出聯蒙制胡的人,絕對不安好心,或許,這本來就是北蒙的授意。所以,這個人一定要盯死他。

龍廣寧對馬漢山的提醒深以為然,所以,他派了皇城司查了最早提出此策略的利州路轉運使史利中,但到目前為止,皇城司還沒發現史利中與北蒙勾結的證據。

“調查過了,最早提出聯蒙滅胡的是利州路轉運使史利中,但是,到目前為止,皇城司還沒找到他與北蒙勾結的證據。”龍廣寧很是迷惘,他心底甚至覺得馬漢山有點偏激了,也許,史利中真的是因為仇恨東胡才提出這樣的建言。

“是嗎?皇城司沒查到證據,並不代表他就沒有嫌疑,查不到只能說明皇上的皇城司不怎樣,又或是因為史利中隱藏的特別好。”馬漢山堅持自己的判斷,他想了一下說,“史利提出的是聯蒙滅胡還是聯蒙制胡?”

滅胡和制胡,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戰略,馬漢山現在建議利用北蒙和東胡對大宋的覬覦,行左右逢源的策略,讓狼和虎互鬥,自己在邊上吆喝,其實就是聯蒙制胡的策略。

當然,聯蒙制胡是變動的,當北蒙之勢強時,回頭又聯胡制蒙。總之,兩邊討好,坐收漁利才是大頌現在最有利的策略。

“這個…有區別嗎?”龍廣寧說。

“當然,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聯蒙制胡,當然,滅胡或驅胡是最終目標,但現在只能制衡。如果提出,直接聯合北蒙滅掉東胡的人,用心一定不純。說白了,現在就算東胡滅掉了,大頌也沒本事收復失地,因為,大頌的軍力,根本不能與北蒙相提並論,現在胡滅了,只會讓北蒙更強盛。”馬漢山擺了一下手說,“總之,皇上,如果你要中興大頌,在戰略上一定要有清晰的認識,絕不能上那些王八蛋的當啊。”

馬漢山當然也是有私心的,但他的私心只是在富國強軍的同時,為他的瓦缸寨謀一點利而已。馬漢山非常清楚,自己是頌人,就只能站在頌朝這一邊。只有國富國強了,瓦缸寨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

“看來,還需要繼續盯著史利中。”龍廣寧想了一下說。

“皇上,還有他的家人,往往,細作會迂迴用術。”馬漢山提醒說。

在前世見太多了,自己也那樣幹過,要收買一個人,腐蝕一個人,很多時候,從他的家人入手,比直接面對更有效果。

在現代社會中,那些落馬的貪官、腐官,因為家人被“攻陷”而連累的不在少數。

“朕明白了,卿說說推薦胡榘使北蒙的理由吧。”龍廣寧頻頻點頭說。

“很簡單啊,胡榘是史黨,而史黨不是在鼓吹聯蒙嗎?讓他去,史黨一定支援,而且放心。”馬漢山笑說。

“又如何保證他按照我們的意思去談呢?”龍廣寧總覺得,讓一個“外人”去出使,很難實現自己的目標。

“皇上,只要他聯蒙就行了啊,怎樣聯,聯成怎樣,決定權還在皇上手中啊。當然,皇上得把意思透露給自己的人,讓他們在朝會上配合皇上,不然,他們也頭腦發熱的跟著聯蒙滅胡走,那就麻煩了。”雖然說,龍廣寧可以把控具體的事,但如果百官統統同意聯蒙滅胡,那龍廣寧就被架空了,沒辦法控制了。

所以,百官中,一定得有站在皇帝一邊的人。這樣在朝議上才會有不同意見,才會有人為皇帝的戰略意圖說話,龍廣寧權力才得到體現和發揮。

龍廣寧的腦海中,對馬漢山的建議,漸漸有了清晰的認識,他不停的點頭表示明白怎樣操作了。

“那麼,誰可使胡?”龍廣寧這個皇帝真的不錯,竟然真的可以放下面子不恥下問。

“使胡得分兩部分,第一次使胡的人,選一心要滅胡的人,要聲大,要兇,要狠,具體什麼人,臣不熟悉百官,真的不知誰更合適。”馬漢山頓了一下說,“至於第二次使胡的人,就可讓一個不怕死但又根根計較的人去,因為第二次才是實質的談判,所以,第二次出使的人,一定要自己人。”

“嗯,馬卿考慮的真周詳…卿如果入朝為官,一定是我大頌棟樑……。”龍廣寧一直希望馬漢山入朝為官,但馬漢山卻喜歡在外面自由自在。

呵呵,當官有什麼好的,這顧忌那顧忌,這個管一下那個管一下,太難受了。

“皇上,如果當官也可以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話,我倒是願意去當官的。只怕,即使同意入朝為官,皇上現在也給不了什麼好官吧,最多就給我一個六七品的可有可無的小官,那有什麼意思?”馬漢山笑說。

“難不成你一步就想為相?朕還真的做不到。不過,卿有天縱之才,相位,不是早晚的事嗎?”龍廣寧笑說。

“草民既然天縱之才,又何必入朝?在哪裡都可以為國效力。”馬漢山想了一下說,“不過,皇上可以將我的寄祿官提一提的,呵呵,弄一個二三品的寄祿官噹噹,走在路上也可以嚇嚇人嘛。”

“唉,此事往後再說吧。馬卿,左右逢源吃兩頭的策略很好,但是,萬一北蒙和東胡看穿了,他們聯手對付大頌呢?那豈不是……。”這是龍廣寧最後的擔憂了。

“他們不可能聯合的。”馬漢山笑了笑說,“皇上見過狗搶食嗎?即使有可以讓所有的狗都吃飯的食物,但狗依然會搶食,這是他們的本性使然。”

“北蒙如果要與東胡合作對付大頌,那東胡就要開放北面的邊境,讓北蒙的軍隊長驅直入南下。皇上,你認為胡廷敢讓北蒙南下嗎?東胡人不傻,他們才不會開啟大門迎賊。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東胡開啟大門讓北蒙進入,即使他們不會馬上對東胡動手,東胡也不可能將他們趕出去了。這種事,東胡人絕對不會幹的。”

“再說,就算他們合作成功拿下了大頌,請問,利益怎麼分?東胡南易,將北方讓給北蒙嗎?還是,把現在的大頌分一半給北蒙?北蒙怎麼管理這一塊飛地?”馬漢山認定,東胡和北蒙是不可能合作的,一是北蒙狼子野心,他們圖的不僅僅是大頌,而是包括東胡在內的整片中原和南方之地。

“馬卿,北蒙正在圖謀西峽和西藩。西峽國土面積狹小,雖然兵力不錯,但也不能與北蒙抗衡的。西藩就更不用說了,國已不國,都快恢復到千年前的部落狀態了,土地雖然不小,但人口少,人心鬆散,只是土地貧瘠,北蒙不太感興趣而已。但是,如果為了借道圖我大頌,那西藩早晚會落入北蒙之手。”龍廣很是擔憂的說道。

事實上,北蒙早就考慮過此策,只是因為北蒙繞過西峽攻西藩取大頌,路途太遙遠了,西藩人稀地廣,物資貧乏,北蒙人考慮到不能就地籌備給養而暫時擱置了此計劃。

“所以臣建議皇上要著重經略周邊小國啊,西峽現在當撫,給點甜頭他們,防止他們被東胡或北蒙拉攏,主要是北蒙,東胡攻打西峽無數次了,估計他們不會和東胡合作的。至於西藩,恩威並施,主要培養與大頌最近的董氈部落,許重金,扶他們為藩國正宗。大理一直與東塢及跤趾越李不睦,每每受越李欺負,也許錢糧兵器交好,當然,如果他們不領情,可以使越李朝……。”馬漢山拿出紙筆,畫了一幅周邊各國的態勢圖,一一說明他的建言。

“好…太好了…卿乃真大才也……。”龍廣寧十分的高興,示泛溢美之詞。

馬漢山是很淡定的,當然不會因為龍廣寧幾句稱讚而暈了頭,他才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切實的利益,如果不是為了瓦缸寨,不是為了臨安園特區,他才不會跟龍廣寧廢話這些事,他雖然愛大頌,但並不一定要廢那麼多心思。

“皇上,有一人可使西峽,他就是畢老帥的養子畢連城,使大理可遣兵部侍郎餘義夫,此人對西南風土人情熟悉,很適合去大理。”馬漢山頓了一下又說,“至於使西藩,無須在朝中派人,在邊鎮找人去就是,但一定不能派史黨之人。”

龍廣寧聽著,一邊心裡想,這妖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竟然對朝中百官如此熟悉?

於是他忍不住問道:“卿與畢連城、餘義夫認識?”

“哈哈,臣想認識他們的時候就認識了,雖然並不知道畢連城和餘義夫長几隻眼幾個耳朵。不過,作為畢老帥的養子,他一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的。至於兵部的餘郎中,我只是在朝廷的百官名錄上見過他的名字。”馬漢山當然是對這些人做過調查的,但他確實不認識餘義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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