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漢山對於賴文進是不是名人他一點都不在意,更不在意大頌最有名的易學大師是不是要趕車賺酒錢,他只在意賴文進是不是有真才實學。

他覺得這姓賴的老頭是有真才實學的,因為他認為,大凡有真才實學的人,性格都有點怪異的,天才常常都不被人理解嘛。所以,賴大叔趕車賺酒錢一點都不奇怪。

雖然,賴大叔剛剛的“表演”讓馬漢山驚為天人,但他是一個唯才任用的人,所以,是不是要把這個大叔攬到身邊,還得繼續考證這位賴大叔是不是真的有“料”。

“大叔,這一個月的酒都賺到了,是不是這一個月我都可以用你的車子。”馬漢山看一邊說一邊爬回車上。

“哈哈,你用一年都可以,但必須付錢,這一個月的酒是我贏來的彩頭,與車錢無關。”賴文進大笑說。

“好說好說,那我就先包你一個月吧。”馬漢山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票說,“這是預付的車資,你收著,滿月後多還少補。”

“好啊,老漢遇到大主顧了,謝謝公子。”賴文進收起銀票,一揚鞭駕車上路。

驢蹄單調的敲在街道的青石板上,驢車緩慢的又回到城中心。馬漢山沒說去哪,賴文進也沒問,但驢車卻很快回到高升客棧的門前。

這賴大叔果然會卜算?

“大叔,你說會不會有人在等我?”馬漢山下車後說。

“當然,而且應該是大人物,看公子的臉色就知道。”賴文進笑說。

“那…我們的事能談成嗎?”馬漢山扯了扯有點皺的衣服說。

“公子鴻運當頭,談啥都可以談成。”賴文進看了一眼馬漢山說。

“呵呵,你這樣說話,我會把你當成江湖騙子的。”馬漢山笑了笑抬腳便往裡走,走了兩步又停下轉身說,“賴大叔,在下瓦缸寨馬漢山,山賊之後,不是什麼公子。”

賴文進看著馬漢山有點吃驚,他沒遇過這樣的人,居然如此坦誠的承認自己是山賊之後的,單憑這一份勇氣和真誠,此子就不簡單。

“馬寨主……。”賴文進抱拳說。

馬漢山擺了一下說:“安置好驢車進來吧,讓花花給你弄一個房間,我談完事回頭請你喝酒。”

果然有人等著馬漢山,剛進高升客棧的門,就有兩衙役迎了上來。

“請問,閣下是不是馬漢山馬掌門?”衙役抱拳作揖說。

“呵呵,我是馬漢山,你叫馬少爺也可以的。”馬漢山笑嘻嘻的說道。

“好,馬少爺我們大人有請……。”衙役側身擺手說。

“蓋大人嗎?他在哪?”馬漢山皺了一下眉說,心裡暗想,蓋仁聰也不能脫俗啊,和別的官一樣,擺官架子呢。

“大人和將軍在高升的雅室裡用茶,馬少爺請隨小的來……。”衙役抬腿往裡走。

嗯,這才對嘛,有求於人當然得禮賢下士,如果你躲在衙門裡,老子才懶得理你。

馬漢山猜想,蓋仁聰一定是找了受傷的人找他治療的,所以,如果蓋仁聰登門等候,他一定盡力而為,如果擺官架子,派人請他去衙門的話,馬漢山肯定是不會去的。

這是他最後一次抬高自己身價的機會,他又怎麼可能上門服務呢。

“哎呀呀…該死,實在該死,馬某罪過啊,竟然勞大人和將軍久候……。”馬漢山人還沒到,聲音已傳進了高升客棧專門為貴客準備的會客室裡。

高升果然會做生意,居然連現代酒店為客人提供會議室這一招都學會了。這個會客雅室,不僅裝修雅緻,而且還挺寬敞的,而且極安靜。

“大佬…大佬你總算回來了……。”馬漢山剛走到門口,蓋世保歡喜的叫著大佬迎了出來。

額,這貨居然也來了?

“蓋少,我插了你兩劍,你不恨我嗎?竟然叫的那麼歡暢?”馬漢山看了一眼蓋世保笑說。

“大佬,我怎麼會恨你呢,你是在教我怎樣做人,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大佬是一片苦心啊。”蓋世保神情摯誠。

“是嗎?我抱懷疑態度,你明明是來找我換藥的嘛,哈哈……。”馬漢山大笑著進了雅室,與蓋仁聰和呂文寬握過手後說,“大人,將軍,傷者呢?”

“不急,不急,且先喝茶……。”蓋仁聰笑說。

“是綠香嗎?不是綠香紅韻也行,其他茶我不喝。”馬漢山這人,無時不刻都在推銷瓦缸寨的東西,連喝一口茶都不放過。

“哈哈,還真是綠香,聽說這茶產自鍋蓋山,莫不是與你有什麼關係?”蓋仁聰笑說。

“當然,因為是我們寨中山民種的呀,不然,我為什麼只喝它呢。”馬漢山笑著端起茶喝了一口對蓋世保說,“小蓋子,除非傷口化膿,否則,一般的小傷口,我的金創藥是不需要換藥的,敷一次就好,你不會是把藥從傷口上扣下來了吧。”

他的這一聲小蓋子,把眾人都叫得冒汗了,人家可是堂堂知府大人的小公子啊,你這樣叫合適嗎?

“啊…都怪呂叔…他硬是把藥塊扳下來,痛死我了,明明合起來的傷口又被他弄出血了…大佬……。”蓋世保十分委屈的說道。

“呵呵,呂將軍是不相信一夜合口,所以一定要扣掉藥塊來看看是不是?”馬漢山看了一眼呂文寬笑說。

“實在想不到,這藥真的霸道,真的可以一夜癒合,厲害…馬…馬掌門,這藥,多少錢一兩,我們要買。”呂文寬甚是激動,軍中有這樣的神藥,以後兵卒的小傷小痛就不用擔心了。

“這個藥不便宜,不過,得看賣給誰。這藥叫桃花散,賣給軍隊五百文一兩,賣給其他人,一兩銀子一兩。止血包賣軍中只要二百文,賣其他人四百文。”馬漢山笑說。

“啊…真貴…呂某代所有將兵謝過馬公子,馬公子是好人啊……。”馬漢山賣他藥居然只收半價,呂文寬大喜,看馬漢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這小子是一個好人啊,大好人哪。

“不過,你得籤一份協議,保證賣與你的藥不會流到軍隊以外的地方,你要知道,五百文賣你,我不但不賺錢,甚至還要倒貼運輸費用的。”馬漢山說的當然不是實話,五百文的價錢雖然賺不了幾文錢,但絕對不用貼運費。

開玩笑,馬大寨主是做虧本生意的人嗎?

幾乎平價賣給軍方,馬漢山覺得全大頌也就他馬大寨主如此慈悲了。

“馬公子真是…真是仁義…呂某用人頭保證,絕不會有一丁點流到軍營外面……。”呂文寬站起來對馬漢山深深鞠了一躬,他是真心感謝馬漢山的。

“大佬…我的腿…先幫我敷藥啊…還在…還在滲血呢……。”站在一邊的蓋世保惱了,你們怎麼可以聊的不停,讓一個傷員站在一邊流血呢。

“哦…花花…帶蓋少去包紮一下……。”馬漢山大叫,其實沈花就在門口。

“哼,我才不給這種人包紮…齊先生…你去吧……。”沈花和馬漢山一樣,是一個直腸子,討厭是藏不住的。

馬漢山無奈,看了一眼齊南嶽,齊南嶽領會,帶蓋世保到後院換藥包紮。

“馬掌門,我帶了兩個前幾天抓賊受傷的衙役過來,你看看是否可以……。”蓋仁聰抱拳說。

“人呢?”馬漢山早就猜到了,所以也不廢話。

“在隔壁房間,馬掌門請……。”蓋仁聰側身說。

“大人請……。”馬漢山來到隔壁房間,在門口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生草藥味,還夾雜著一些腥臭味,他心裡暗道,媽的,化膿了。

“大人,他們的傷是不是有些日子了?都化膿了吧。”馬漢山看了一眼房中坐在椅子上的兩個漢子說。

房中坐著的兩人,都是身材高大的大漢,但他們均神色頹敗,像霜打的茄子蔫巴拉機的。

他們看到馬漢山進來,臉上的驚喜一閃而過,暗道,這就是大人說的有奇藥的人?但也太年輕了點吧。

“傷在哪?”馬漢山懶得理會他們的神色,先看看傷口吧。

年紀稍大的那個鬍鬚大漢的傷在背上,馬漢山讓人把敷在上面的草藥拿掉,一尺多長的刀口向兩邊張開,紅紅白白的,像一張大嘴,很是嚇人。

所幸的是,傷口只是發紅發熱輕微感染,還沒開始發炎化膿。

另一個受傷的衙役年紀稍輕,長著一張娃娃大圓臉,馬漢山覺得這貨有點像前世香江那個拍鹹片起家的導演。

這位大導就沒那麼好彩了,他的傷口在大腿上,時間應該好些天了,傷口已化膿。他的傷口應該也是刀傷,只是這一刀,不是垂直劈下,而是側面劈下的,像割肉一樣,一塊巴掌大的肉只有三分一連在腿上……。

“唉,本來是輕傷,縫幾針,歇幾天就好了。但現在發炎發膿了變成了重傷,缺醫少藥啊,分分鐘會把這條腿廢了,如果到了嚴重的時候還不截肢,小命都保不住。”馬漢山嘆了一口氣輕輕搖頭說。

不要小看一個這樣的傷口,如果處理不當,真的會要命的。

“馬…馬掌門…能治?”蓋仁聰居然對這兩衙役甚為關懷,果然是好官啊。

“這位大叔應該好辦,這位大導的就麻煩些,得將這塊肉割掉,清理腐肉…不過,要生出新肉並不是那麼容易。唉,輕傷變重傷,你們要記住,不管多輕的傷,都有可能要人命的。”馬漢山頓了一下對沈花說,“花花,找地方準備做手術吧。”

“是,少爺……。”現在沈花不僅替代了阿牛當了“秘書”,還替代了阿牛當上了“護士”,對馬漢山做“手術”的要求和流程都很熟悉,她得先找個適合做“手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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