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漢山從來沒想過和史家敵對,但是,襲擊自己的人他是必須讓史松芝交出來的,明知誰是敵人都不行動,那不是他的性格。

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百花樓是什麼地方,不過,百花樓這名字雖然不錯,但在行業裡,這百花樓卻是很低端的,馬漢山想不到史松芝竟然格調如此的低,會在這種地方過夜。

“歡迎…歡迎…公子是打茶會還是擺飯局?”馬漢山剛到百花樓門口,裡面就跑出來一個提著茶壺的店夥。

“想不到啊,大頌的風月生意這麼好啊,這種地方大白天居然也營業。”馬漢山一邊說一邊掃視百花樓的大堂。

還真別說,大頌國雖不強不富,但民間有錢人是很多的,而且,這個朝代民風與眾不同,所以市面非常繁華,別的朝代,風月場所的生意,基本都是晚上才營業的,但在大頌卻是全日營業。

“公子有所不知,在臨安,這一行當能全日營業的也就百花樓和歡樂樓了。”大茶壺十分自豪的說道。

“嗯,不錯,不錯,難怪史兄會光顧百花樓…史公子在哪個房間?”馬漢山笑說。

“公子說的是史松芝公子嗎?他沒在房間裡…他在後面雨花小院裡。”大茶壺捏著剛剛手中的銀子十分殷勤的說,“公子是史公子的……。”

跟在馬漢山身邊充當小斯的是保安員一四七,這傢伙倒是行家,進門就給大茶壺賞了一角碎銀。

進門就賞銀子的客人並不多,所以大茶壺非常的殷勤,對馬漢山侍候的非常周到。

“同窗好友,雨花小院在哪裡?”馬漢山揹著笑了笑說。

“哦,同窗…雨花小院在後後院…小人帶公子去吧……。”大茶壺心裡想,進門就賞銀子的客人,服務周到一點,說不準等會兒還賞。

“那就有勞了。”銀子真是神奇啊,一角碎銀就可以讓大茶壺盡心盡力侍候。

所謂的後後院,就是百花樓後院對著的,隔著一條小巷的對面的另一個座院子,真是挺隱蔽的,如非熟知這裡的人,斷斷想不到,隔路那邊的院子還是百花樓的。

大茶壺叫開了門,躬身請馬漢山進入。

“嗯,不錯,賞……。”馬漢山抬腿進門,一邊吩咐一四七打賞。

百花樓其實已挺大的了,馬漢山沒想到,這個後後院更大,裡面一片大院子,然後院子的三個月門後面還有三座單獨的小院子。

一個門上寫了雨花兩字的月門,馬漢山笑了笑,抬腳進了雨花月門。

月花後,是一個迷你小院,所謂的院子其實就一個橫豎只有一丈左右的天井,天井中擺了些盤景,倒是挺雅緻的。

“站住,爾何人?怎麼亂闖私人宅院呢?”馬漢山剛要拍門,門卻自動開了,一個婦人擋在門口說。

“昨晚是你侍候史松芝的?靠,這廝口味也太重了吧。”馬漢山大驚,想不到史松芝竟然好這一口的,這婦人得有四十多了吧。

“放屁……。”那婦人大怒,瞪起牛眼就要罵人,裡面卻有人男人懶懶的問道,“誰啊,大清早的鬧什麼,還讓不人讓睡啊。”

馬漢山一聽,哈,果然是史松芝的聲音,他笑說:“果然是史公子啊,我給你報喜來了……。”

馬漢山一邊說一邊推開那婦人,直接進了裡屋。

“嘖嘖…史公子真白啊…可惜,本錢好像…不咋的…哈哈……。”馬漢山站在裡屋門口大笑。

裡屋,史松芝赤條條的坐在床緣,一身皮肉倒是挺白淨的,但肌肉鬆弛,竟然五六十歲的一樣。

“誰…你誰啊,怎麼直接進入別人的臥室,你還有沒有一點禮貌啊……。”史松芝嚇了一跳,急忙用手捂住胯下醜物。

“史九郎,又見面了。”馬漢山笑吟吟的說道。

“混蛋,爾是何人,史某是三郎,不是九郎…出去…出去…來人……。”史松芝又羞又怒。

“史三郎我認識,他是我們公司的股東,不過…不要緊啦,你是什麼郎對我來說都是一樣。哦…你別叫,你的人都在外面數手指沒空……。”馬漢山淡淡的說道。

整個院子裡的人,無論是百花樓的人還是客人,全都被馬漢山的人控制了,所以,史松芝這會兒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會他。

“你…你到底誰啊…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史松芝真的記不起馬漢山的樣子了,一來是那天晚上弄踢的地方光線不是那麼足,他也壓根不怎麼注意馬漢山樣子,二來現在馬漢山正好背光站著,史松芝的位置正好逆光,看不清楚。

“哈哈,史九郎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對了,你的腿好了嗎?腿上的傷還沒好你來這種地方…怎麼辦事啊…嘖嘖,莫非你是用……。”馬漢山看著史松芝綁著紗布的大腿說。

他真的很佩服這個史松芝,腿傷未好居然就出來風流了。

“啊…原來是你…王八蛋…來人…來人……。”經馬漢山這麼一提,史松芝終於認出來了,不由得呼的一聲站起來指著馬漢山大罵。

“嘖嘖,史九郎就這麼一點本錢也敢到處張揚啊……。”馬漢山看著史松芝的醜物笑說。

啊!

史松芝大窘,連忙彎腰一手捂著小蠶蟲,一手拿旁邊衣架上的衣服。

“住手,九郎,你臉都不要了,還要衣服幹嘛…坐好,坐回床上去,快點,否則,我再在你另一條腿上開一個洞。”馬漢山拔槍指著史松芝淡淡說道。

“你…你想幹什麼……。”史松芝愣了一下,乖乖光著身子在床邊坐下。

“我想幹什麼?這得問你啊,你難道忘了自己幹什麼嗎?”馬漢山還是淡淡的,沒帶一絲火氣。

“我?我幹什麼了?”史松芝有些愕然,心裡想,難道這傢伙知道我讓吳中用去殺他?不可能啊,除非吳中用落他手上,否則,沒人知道這事啊。

“呵呵,史九郎,這就沒意思了,作為男人,敢做就要敢認啊,你想我死我理解,所以,我也沒揍你呀,否則,還讓你這樣好好的說話嗎?”馬漢山頓了一下說,“你那條狗呢?那天晚上咬我們那條狗在哪裡?把他交出來,你我之間的事就算了,當然,如果你以後還惹我,我保證你另一條腿也會開洞。”

馬漢山今天居然脾氣出奇的好,竟然沒生氣,更沒發瘋,居然沒打算傷史松芝。

現在還不到和史利遠撕破臉的時候,所以,馬漢山並不打算再傷史松芝,除非,這廝繼續和自己作對。

沉默,史松芝有點不明白馬漢山這話,自己雖然想他死,但還沒行動啊,他怎麼這樣說話呢?

“自己數數吧,我給你五十數考慮,五十數過後你不把你那條狗交出來,那麼…我就請史九郎跟我走了……。”馬漢山把短槍插腰帶上,掏出菸斗吸菸。

“吳中用?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已兩天沒見到那混蛋了。”史松芝不再沉默。

“此話當真?”馬漢山似乎真的相信史松芝說的話。

“當真,否則,我昨晚又怎麼會來百花樓?”史松芝知道馬漢山再給自己一個洞,淡定了很多。

“前天晚上,不是你指使他燒孟將軍別院,不是你指使他來殺我的?”馬漢山一邊說一邊把槍拔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馬漢山竟然相信史松芝的說話,不過,他還是拔槍在手試探這混蛋。

“他前天晚上去殺你了?這混蛋想幹什麼啊……。”史松芝聞言不由得一陣高興,原來吳兄並不是去哪裡玩耍,而是去找這混蛋了,可惜,竟然沒得手。

“時間到了,他在哪裡?說。”馬漢山收起了菸斗,臉色一變,抬手舉槍指著史松芝。

“我……。”史松芝本來想說我不知道的,但是當他看到馬漢山將短槍舉到齊眉高,作瞄準狀的時候,他馬上說,“我知道他經常去城西瓦舍后街,那兒有一條枇杷巷子,巷子最盡頭有一人家,院中有枇杷樹……。”

史松芝還沒說完,馬漢山已轉身離開。

“呼…王八蛋…今天之辱本公子早晚連本帶利收回……。”史松芝見馬漢山走了,軟軟的攤在床上自言自語道。

馬漢山來得很悠然,去時卻如一陣風,大茶壺一句話還沒說完,馬漢山等人就已不見蹤影了。

餘杭門出城便是城西瓦舍,轉到瓦舍背後,便是重重疊疊的民房,這是最近臨安城的城外聚居點,足有城中幾個民坊的面職大。

枇杷巷在哪兒?城外的街道巷子並不像城中那樣,在街口有牌子,怎麼找到那個院子?這下可犯難了。

“每組兩人,分成四組,每條巷子找,目標是巷子最後一戶人家,一戶獨門獨院,院中有枇杷樹的人家,找到了馬上發訊號…快…馬上行動…注意,找到了不要驚動屋中之人,遠遠監視等待園主到來。”馬漢山考慮怎樣找到那條巷子那個院子,蘇櫻已安排開了。

“是……。”大家雖然應是,但沒動,都看著馬漢山。

“行動吧。”馬漢山認同蘇櫻的安排,保安各自組隊,分別竄進各巷子中。

沒一會兒,有人發訊號,找到那個院子了。

馬漢山匆匆趕到,看到的卻是一個空院子,空蕩蕩的房子裡,除了滿地的垃圾,什麼也沒有。

人,竟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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