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靖安方面的指示,曹安開始行動了。
他深切的感受到,戰爭不僅僅是體現在兩軍對壘的戰場上,而是全方位的。
政治、經濟、軍事等各個方面都是戰場,都會影響到一場戰爭的勝負。
他再次來到了百家樂,指名道姓要見老闆黃銘九。
黃銘九對於曹安的到來並沒有覺得很奇怪。
上次和姚平治一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這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人。
“曹先生一個人來的?”黃銘九似笑非笑地問道。
“是,姚老闆沒空,委託我過來和黃老闆聊聊!”曹安也是不冷不熱。
“請講!”黃銘九很乾脆。
“聽說百家樂乃是當年湘軍的後人所建立,不知道真假?”曹安問道。
黃銘九心裡一驚,知道曹安這次來,恐怕不好對付。
“算是吧!當年幾個前輩剿滅長毛,軍功甚偉,朝廷賞了點銀子。幾位前輩合股開了這家百家樂!”
黃銘九淡淡的說。
他沒有否認,知道這些事情瞞不了人。
“黃老闆也是湘軍後人?”曹安直接問道。
“是,父輩數人,追隨曾大人,轉戰數省,九死一生,唯有家父倖存。”黃銘九臉色凝重起來。
“今日才知黃老闆乃忠烈之後,佩服!佩服!”曹安拱手施禮。
“謝謝,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黃銘九回答得正氣凜然。
曹安微微一笑,正色說道:“好,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方今東北戰場,我華夏軍隊正同東瀛軍隊殊死搏鬥,不知道黃老闆怎麼看?”
黃銘九看了一眼曹安,心裡有數,知道眼前這個人很可能是保安軍的人。
真要是那樣的話,今天這個坎兒恐怕不好過。
他也是一拱手,帶著敬意說道:“邊區劉長官,乃我華夏大英雄。黃某尊敬的很。這幾年,百家樂略有盈餘,也捐了些錢財支援我華夏軍隊。”
他說的沒錯,百家樂不僅給保安軍捐了幾萬元,有時還拿些米麵出來救濟難民。在上海的口碑並不差。
“失敬,失敬!黃老闆不愧是湘軍之後。”曹安讚不絕口。
喝了口茶,黃銘九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我看曹先生不似經商之人,倒像是從軍之人。”
曹安一笑,也不隱瞞了。
“實不相瞞,曹某做點小生意,承蒙劉長官看得起,有時候做點跑跑腿的活。”
黃銘九心裡冷笑,跑跑腿?八成就是保安軍的人!
“曹先生背後有大樹,生意興隆,日後肯定飛黃騰達,到時候,還要多多關照我百家樂!”
黃銘九客氣了一番。
“黃老闆說笑了,湘軍舊部,全國各處都有,樹大根深,那才是絕好的靠山。”曹安答道。
“彼此彼此,曹先生身在上海,空閒時,也可以過來我百家樂玩玩,一切從優。”
黃銘九笑著說。
“巧了,眼下這件事情就要麻煩黃老闆。”
扯了半天犢子,開始進入正題。
“請講!”黃銘九知道該談正事兒了。
“還是那伴事,姚家被人拉走的幾十萬貨物,實則是姚老闆幫助邊區代購的。劉長官也知道了這件事情,讓曹某務必追回。”
曹安不客氣了,開宗明義,不扯沒用的。
“放心,劉長官的事情,黃某一定盡力!”黃銘九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順口說點漂亮話,那是不同打草稿的。
“很簡單,包租貴賓室那個人告知我們是誰,其它的事情不需要黃老闆插手。”
曹安說的很堅決,也不客氣。
“這個,這個,……”黃銘九明知道曹安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可他真的不想說。
幾個貴賓室,小的一天租出去五到八千元,大的一天一萬元。
不算其它的,光是這幾個貴賓室出租,一年收入大幾百萬。
什麼麵粉大王、棉紗大王、菸草大王,別看著每年牛逼哄哄的,那全是驢糞蛋子表面光。
真實的收入,還不一定有他們百家樂多。
如果這次承包人被保安軍挑了,恐怕以後沒人敢來租他的貴賓室了。
人家來包租他的貴賓室,也是看好百家樂的背景,出了什麼事,都有人罩著。
曹安只是靜靜地等著,一聲不吭。
自從接到了劉大雙的指示,他們已經制訂了計劃。
準備一舉剷除這個毒瘤。
黃銘九吭哧吭哧了半天,終於還是沒講出來。
“二十多年前,東瀛陸軍在旅順登陸,湘軍、淮軍、八旗兵先後上場,雖然仗打敗了,可我華夏人的志氣不能丟。現如今,劉長官率領華夏軍民,正在同東瀛軍激戰。如果誰敢暗中支援東瀛人,誰就是民族敗類,我曹某第一個饒不了他。……”
曹安緩緩開口了。
黃銘九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白,頭上漸漸的冒出豆大的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