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煎熬
趙奧寨沒想到自己的挑撥離間見效這麼快，他看了一眼明顯是個外國人的奧布力喀斯木，心裡尋思著難不成外國商人就是這麼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的作派？
要是換作是國內的那群老狐狸們，估計現在只會高深莫測的笑一笑，平平淡淡的說一句“年輕人就是不怎麼穩重”也就應付過去了，就算背地裡再怎麼有想法，也不可能大大咧咧的當著他這個外人的面，當場下了這樣重要的決定。
不過趙奧寨卻沒有得意忘形，反而覺得只是聽說了一些壞話就準備換合作物件的奧布力喀斯木心性難定，有些太過喜怒無常，現在雖說他的合作物件是簡伊寧，看起來好像是趙奧寨從這件事中受益，但別忘了他的目的可是把自己換成這個外商的合作者，到時候要應付這樣一個合作物件的人，可就變成了自己……
趙奧寨心裡的念頭不斷，不斷的權衡著利弊，面上卻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極力勸阻奧布力喀斯木：“奧布力喀斯木先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是成年人了，應該懂得中斷合作這不是一件小事，聽起來簡簡單單的合作兩個字，其實牽扯到了太多的東西，不能像是兒童時期交朋友一樣，不喜歡就直接翻臉，就算是從你本身的立場出發，你也應該慎重考慮一下，再下決定。”
趙奧寨做足了苦口婆心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一個正直的好朋友。
至少奧布力喀斯木好像就相信了這一點。
他十分讚賞的看著趙奧寨，開口說道：“趙，我知道你和欲麗設計公司是同一行業的競爭者，我本來以為你會贊成我的決定的，但沒想到你的人品如此高潔，我真高興我的朋友當中有你這樣的存在。”
奧布力喀斯木像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一樣，之後的談話只是圍繞著無關緊要的幾件事，並沒有重新再提起要取消和簡伊寧的合作。
趙奧寨表面上和他談笑風生，好像真的一見如故似的，心中卻惴惴不安，一會兒擔心自己剛才勸說的時候演的太真，萬一奧布力喀斯木真的相信了不會取消與簡伊寧的合作怎麼辦，一會兒又後悔自己剛才沒有順著話頭直接確認下來，要是奧布力喀斯木打定主意放棄簡伊寧，卻隨手把這條線路給了其他人，他恐怕下半輩子一想起這件事，腸子都要悔青了。
偏偏奧布力喀斯木就像是他刻板印象中的外國人一樣，是個熱情又自來熟的社牛，話題跳躍還十分快速，逼得趙奧寨不得不打起百分之兩百的注意力來應付他，一時之間趙奧寨只覺得心力交瘁，前所未有的疲憊不堪。
就在這樣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之下，趙奧寨終於有些熬不住了，他有些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去一趟衛生間，你們兩個慢聊、慢聊。”
奧布力喀斯木笑著對他點點頭，一副看起來對他很是滿意的樣子。
房間的門被咔嚓一聲關上，奧布力喀斯木變臉一樣，原來臉上純粹的喜悅和欣賞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滿滿的陰沉。
“啪——！”
奧布力喀斯木惡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聽聲音就知道他用的力氣不少。
“趙奧寨這個狗東西，他竟然在外人面前這麼顛倒黑白，隨意汙衊我們簡總的名聲，真是個小人！”
吳老闆反倒是沉得住氣，慢悠悠的說道：“行了，別生氣了，咱們不是早就知道趙奧寨的真面目麼？反正今天他這些話說了也是白說，打死他都想不到你是簡總派過來的人。”
奧布力喀斯木用力的呼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自己心中的那些鬱悶都撥出來一樣。
到底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培訓，奧布力喀斯木馬上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趁著趙奧寨不在的空檔，正大光明的跟吳老闆討論其接下來的方向。
“吳老闆，”奧布力喀斯木低頭虛心求教，“看起來趙奧寨很想要在我這個人設面前維持一個正面的形象，應該一時半會都不會主動提出來要我更換合作物件的事情，那我之後就要這麼一直跟他拖著嗎？還是任由他欲拒還迎幾個回合，我再主動提出來把合作物件更換成他？”
吳老闆“呵呵”笑了幾聲，搖著頭說道：“你現在這個身份，可是鐵板釘釘的甲方，絕對不能做出太過主動急切的行為，因此，這件事情不管是從誰嘴裡提出的都好，只有你不能先提起來。”
奧布力喀斯木欲言又止的看向他，表情中有些焦慮：“可是這樣一來主動權豈不是給了趙奧寨……又或者他一直猶豫不決，我們難道要一直等下去嗎？”
“為了維持我現在這個外商的人設，公司裡面付出的精力和資源太多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花錢，而且增大了我這個人設被揭穿的機率，就這麼耗下去，恐怕不太好吧——”
吳老闆轉動了幾圈兒手腕上帶著的珠子，胸有成竹的說道：“……雖說我們不能主動提出這件事，但也不意味著我們就要這麼幹瞪眼等著，本來最想要做成這件事的，就是趙奧寨，我們只要稍微刺激一下他，說不定不用過幾天他就自己絞盡腦汁想要自然的提出這件事呢！”
奧布力喀斯木眼神閃動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說道：“沒錯，現在明面上最著急的可是趙奧寨，我們只要等著他自投羅網就好……”
話音剛落，他們就聽見了外面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聲音拖沓又虛浮，一聽就是趙奧寨從衛生間回來了。
吳老闆和奧布力喀斯木對視了一眼，調整一下各自的表情和動作，又隨意挑了個安全的話題聊了起來，看起來和趙奧寨剛離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趙奧寨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不知為何心裡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