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路邊攤上奇人多
拿著別人的錢出來花，這心情就是不一樣，而錢鐸身上揹著這麼個千嬌百媚的美眉，選的地方卻實在難以恭維。
“死胖子，你真帶我吃路邊攤啊你？”
池宛因為一直直起腰挺受累的，便索性趴在了錢鐸背上，也不在意自己兩隻蓄水袋會不會被壓爆，錢鐸也表示根本就沒有感覺。
來了嗎？如來嘛。
“這不能怪我啊，牡丹臺周邊哪還有敢開張的菜館啊，這不是自尋死路，和國宴打擂臺，他算得上老幾？”
錢鐸覺得自己老委屈了，首先先不說這一張票票的購買力表現如何，他錢鐸作為外來的和尚，那是心裡沒底，然後，自己這油箱見底，負重又這麼大，哐哧哐哧跑出這麼點路，已經到達了極限，錢鐸是好不容易看著這麼一個攤子，他是哪裡也不準備去了，就這了，愛誰誰。
“咕咚。”
池宛本還想發作，路邊攤先不說逼格不逼格的問題，這食品安全也是很讓人揪心的啊，但是陪著錢鐸折騰這麼久，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啊，率先舉起了白旗，那我也只能借坡下驢，畢竟民以食為天。
“算了，遇上你真是倒八輩子的黴，來碗熱乎的，吃完你趕快送我回去。”
“早說嘛您嘞，還在那故作姿態，嘖嘖。”
錢鐸心中咂舌，不過表面上還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把池宛伺候好了，對自己還是有用的，不然人能老老實實趴在自己背上，讓錢鐸佔便宜嗎？
“老闆，來兩碗蛋炒飯！”
錢鐸看著擺攤的小老闆，個子矮矮的，瘦瘦的，帶著鴨舌工人帽，帽子白白淨淨的，但身上卻烏漆墨黑的，這頭上的玩意兒還能看的這麼要緊，倒是讓錢鐸不解。
老闆頭總是別過去，從不正眼看人，現在這個時間點，竟然只有錢鐸和池宛兩位顧客，生意看上去不咋的，但是也圖這般清淨。
“老闆？蛋炒粉！兩份！”
錢鐸以為人沒聽著自己說啥，又是抬高音量重複了一遍，老闆渾身打了個激靈，人好像也突然有了精神，點了點頭，便開了火炒起飯來。
“這老闆是不是，腦子這裡，有點秀逗啊？一句話也不說的嗎？這怎麼做生意？”
池宛遇見了同樣做餐飲業的同行，本來還像學兩招，現在看來是自己要傾囊相授了，老闆啊，你這麼擺攤遲早要滾蛋，喝西北風啊。
吆喝起來，喊出來，不給自己蛋炒飯打打招牌，這攤位都門可羅雀，無人問津了啊。
“誒，你怎麼能這樣說人家？人耳朵不好使，還出來擺攤掙錢，一點都不為難政府，不麻煩鄰居，你看人自力更生這股子勁頭，多好啊，多感動啊。
尤其是你，要好好學學，別整天指望我們騏少像發大水一樣發錢。”
錢鐸那算是聖母心氾濫了，窮就算了，還要受別人白眼，這怎麼難忍，便出聲懟了池宛幾句。
池宛倒也沒生氣，畢竟錢鐸說的沒錯，要是騏少真不來了，那才麻煩大了呢，本來準備雙保險，見錢鐸和軒轅騏兩人主僕關係頗為不錯，錢鐸處處為軒轅騏出頭，想必也是軒轅騏用的相當趁手的馬桶搋子，跟錢鐸打好關係，日後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說不定還能美言幾句。
這和枕邊風的道理那是一樣一樣的。
那問題來了，為什麼不直接吹枕頭風呢？開玩笑，我池宛和勾欄女子豈能相提並論？
我做的可是正經生意，掙得那都是富哥的零花錢，喝茶的地方只是喝茶啊。
錢鐸要是知道池宛的生財之道，那還不得五體投地，富人的錢是好掙，但是沒想到能像你這麼好掙，往那一坐，就有人心甘情願送上錢來，一點過分的要求都沒有。
沸羊羊都沒有原來的軒轅騏會舔啊！
兩人倒也沒聊上幾句，小老闆便把蛋炒飯做好端了上來。
送到跟前，錢鐸那是大吃一驚，不是說好兩份的嘛，怎麼就只上了一盤。
“老闆，還有一份呢？”
小老闆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比劃在錢鐸眼前。
“你要是豎中指我還能理解，你豎食指是幾個意思？”
池宛在錢鐸找老闆算賬的功夫，已經偷偷把炒飯挪到了自己懷裡，還好這攤位上空空如也，她倒也不用保持太多淑女架勢。
錢鐸？錢鐸是頭豬，我只拿他當畜生。
老闆？老闆是殘疾人，錢鐸不是才教育自己不能歧視嘛，我這做回真正的自我，恰恰表明了我對老闆的敬意。
合情合理，池宛自我感動到流下了水，啊呸，是眼淚。
“只有一份。”
老闆哆哆嗦嗦，勉為其難從其口中擠出了幾個字來，錢鐸聽了簡直頭皮發麻。
“不是你出門做生意，不能多備點食材嗎？”
“不，不是，是我一天只做一份。”
錢鐸驚訝地站起身來，對於這充滿著詭異的老闆，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猜不透啊猜不透，看來老闆不僅僅是耳朵不好，更有可能是精神疾病，智力有所損傷啊。
“為什麼啊？一天就做一份，賣完就不做了？”
“多，多了，味道就變了，我，一天，一天只能做一份。”
老闆話說完，便又哆哆嗦嗦收拾起廚具來，真有一副收攤的架勢，錢鐸見老闆脾氣這麼古怪，眼淚水都要流下來了。
還是禁城怪事多啊，路邊賣蛋炒飯的都不是等閒之輩，臥虎藏龍，高深莫測啊。
我看老闆主業是搞哲學的，副業才是賣蛋炒飯，出挑的行事風格和攤主那別緻的造型簡直相得益彰，讓錢鐸歎為觀止。
“這才說了不能歧視人家，算了算了，本來還想好好掰扯掰扯的，一份就一份吧，總比沒得吃來的好。”
可錢鐸回過頭，發現那份蛋炒飯已經被池宛劃入她的懷中，那種勺子大口大口，貪婪地咀嚼著，絲毫不注意形象，像是個餓了幾天肚子的餓死鬼。
錢鐸要是敢伸手靠近，說不定池宛還會護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