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說是包庇?就今兒這事問任何在場一個來龍去脈都不能說是你李妃做得對!臣妾都沒想著告狀,叨煩陛下和皇后娘娘,李妃您怎麼如此……”

皇后聽著這話都有點臊,淳祈帝背過手,行啊,非得扯個清楚。

隨意指了個人,要人說清楚來龍去脈。

嘖,這下可是……

淳祈帝指的是雲暉宮的人,別說,這太監記性真是好,囫圇著居然給說清楚了。

李妃聽著也理智回籠。

前頭李妃聽著神色有些不自然,後頭銷雪聽著也忍不住舔舔唇。

前頭是李妃說得太難聽,後頭是銷雪說得太囂張。

淳祈帝聽著都要氣笑,是李妃找事沒錯,但他這小嬪妃屬實本事啊。

人不大,罵起人打起架真是勁勁的。

後宮都找不出第二個比她囂張的。

淳祈帝甩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非得掰扯,全受罰去。

“李妃,朕念你失子,本不願同你多計較。但朕瞧,你也是愈活愈回去了,指不定大皇子也是你照顧不當,降位夫人,也省得你總權勢壓人。安寧,朕念你年紀小,不願同你多計較,可你言行無狀,回雲暉宮反省去。”

李妃登時臉更青了,本一身白衣,臉上又有掌印,真是形容可怖。

銷雪呢,乖巧認錯,麻溜滾蛋。

其實若銷雪不往人臉上招呼,這出怎麼著都是李妃更錯一些。

但銷雪往人臉上招呼,兩人都傷著,也算一報還一報,淳祈帝已經是偏幫了,還幫得過分。

也是李妃實在失了魂,淳祈帝本有警告心思。

便是李妃把皇子照顧著照顧著照顧死了,也是能降位的。

淳祈帝對李家,算是很給面子了。

淳祈帝冷著臉就走了。

眾妃做鳥獸散。

惠昭儀也訕訕,不敢多說一句。

銷雪這回了宮,聽說淳祈帝一人在華陽殿呢,就叫金尾去傳話。

趙全:“雲暉宮來傳話,說是意充儀知道錯了,還沒用晚膳,餓著呢。”

淳祈帝真是好笑,才叫人反省,這就來邀寵,真是上竿子爬啊,怎麼,是嫌他罰得太輕?

他回來路上也在想這事兒呢,也想得北地那郡主傳聞。

如今可見,真是名不虛傳潑辣性子。

“朕又不是晚膳,叫她自個吃去。”

趙全:“雲暉宮又來傳話,說是意充儀真的知道錯了,吃不下晚膳,就想和陛下好好認錯。”

淳祈帝咬牙,能得她。

行,他就去瞧一遭如何個認錯法。

行,他今兒去雲暉宮,小嬪妃就別怕明兒有人如何針對她。

淳祈帝是氣鼓鼓進的雲暉宮,銷雪卻是笑臉相迎呢。

淳祈帝沒好氣道:“非要朕來一遭作甚?丟朕的臉還嫌朕罰的太輕?朕瞧安寧也是欠教訓得很!”

銷雪就拉著人衣袖:“就要您來,本不是妾的錯。妾什麼也不怕,就怕您生氣不理妾。”

“方還說曉得錯,如今又說沒錯?”

銷雪笑笑:“妾錯就錯在大庭廣眾失了顏面,但妾不後悔,是可忍孰不可忍,妾只在您面前沒骨氣罷了,其他時候還是寧折不彎的!更何況,論個是非,就怪李夫人先招惹妾!”

銷雪這是怎麼也不忘同淳祈帝示好呢。

淳祈帝說生氣,也不像那麼生氣。

宮妃打架確實丟人,還是位高權重的宮妃。

但,他又覺得有點搞笑,都是能做母親的了,還跟小孩似的。

他想到小嬪妃示威的那些話,就覺得誇張極了。

見淳祈帝沒動靜,也沒生氣,銷雪索性一把環住淳祈帝勁腰。

“妾疼呢,臉疼,牙疼,手疼,陛下不心疼妾,妾心更疼。”

臉合該疼,可這牙疼手疼的。

淳祈帝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把人扯到自己跟前,抬起小嬪妃下巴,現下一看,掌印都是青紫,刮痕可不能說淺。

李氏真是下了狠手啊。

拿起小嬪妃手一瞧,才瞧見骨節處都被磨破磨紅了。

淳祈帝想象著是推搡的時候摔著了。

其實是李夫人衣裳雖素淨,但到底有銀絲金絲,墜玉石,被磨的,偶爾擦著地也有。

淳祈帝再一細看,那藕臂更是一條長長劃痕。

小嬪妃佔了上風都如此,若是下風淳祈帝真是不能想象了。

“沒上藥?”

聽著淳祈帝關心,銷雪算是定了心,那委屈更是忍不住了。

扁著嘴:“疼,怕您生氣不來瞧妾,藥都不想上了,反正好賴您不來這臉醜了身子醜了也沒人瞧得。”

“胡鬧!”

淳祈帝就見小嬪妃低下頭,水珠啪嗒落到手掌,溼漉漉的。

淳祈帝一下就心亂了,真的是水做的人兒,哪哪兒都水潤得不行。

明明瞧小嬪妃哭了這麼多回,還是會覺得小嬪妃可憐。

“藥呢?”

銷雪的手還乖乖放在淳祈帝掌心,抽搭搭道:“您不生氣了,妾現在就去上呢。”

淳祈帝終是嘆氣:“好了,叫人拿藥來,朕幫著上。”

這點小把戲,淳祈帝是心甘情願上鉤了。

銷雪一下就笑了,眼尾還掛著愈掉不掉的水珠:“陛下,您真好。”

嘖,這淳祈帝也受不住啊。

便是真真切切給人上藥,瞧著小嬪妃明明疼,肌膚都忍不住顫抖瑟縮,還偏要咬著牙,淚眼汪汪堅持著上藥模樣,才覺得李氏真是該死啊。

半邊桃花面嬌嫩細膩,另外半邊淳祈帝都不敢觸碰。

他都不忍心打罵的人,李氏真是大膽啊。

“什麼東西傷的?”

銷雪鼓鼓臉:“她那護甲。”

“身上還有傷著嗎?”

銷雪搖搖頭:“不曉得,反正哪哪都疼。”

“不是沒用晚膳?”

這天色真是不早,藥抹差不多了,小嬪妃都沒說一句用膳的話。

銷雪嚥了口水:“便是瞧著您也不餓了。”

“促狹,叫人傳膳。”

銷雪嘻嘻一笑,就吩咐月白去傳,轉頭又對淳祈帝說:“陛下,若是留了疤,不好看了,陛下會嫌棄嗎?”

淳祈帝是真不曉得,但他確實無法想象小嬪妃這身子留下疤痕模樣。

可這傷口大大小小真是不少啊,李氏真是每個分寸。

“妾打李夫人,可都沒叫她留疤,妾都沒戴護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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