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 理由。
良玉注意到簫浮雲含笑的眉眼,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身邊的江不晚,就瞧見她呆愣驚訝的神色。
他暗道,不妙。
又回頭認真打量簫浮雲的五官,他這張臉確實是極其討女生喜歡的一張臉。
江不晚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剩下的時間良玉都有幾分心不在焉,一直在擔心江不晚是不是真的看上簫浮雲了。
兩人直至月上梢頭方同簫浮雲告別,一出門,良玉便迫不及待的詢問江不晚,
“你真看上簫浮雲了?”
江不晚先是看良玉一眼,然後回眸看向簫浮雲的神宮,道,“簫浮雲生得確實玉樹臨風。”
她收回目光,看向良玉的眼神顯然別有深意,“良玉,你說如果我選簫浮雲做我的伴侶,他會同意嗎?”
良玉對上江不晚的視線,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配合著江不晚的表演,道,“簫浮雲怎麼可能會同意?暮晚,你還是早日歇了這個念頭吧。”
“是嗎?”江不晚盈盈一笑,“但我想要試一試呢。”
江不晚和良玉走遠後,良玉方低聲詢問,“你這是又要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江不晚挑眉道,“追簫浮雲啊。”
“我說認真的。”良玉揉了揉眉心,他從前覺得江不晚是挺穩重的一個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嗯。。跳脫了。
“我剛剛在簫浮雲的神宮內感知了一下,並沒有察覺到天道的存在。”
“那麼只有二種可能,簫浮雲是冤枉的,簫浮雲藏得很深。”
“良玉,你認為是哪種呢?”
其實,若說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良玉和江不晚現在一條也拿不出來。
但修為到了他們這種程度,有時候最直接的證據,反而不如他們的直覺。
“簫浮雲此人不簡單。”良玉說,“如果真的是他,不會這麼輕易就讓我們查出來。”
“對啊,我也這麼想。”江不晚笑著說,“可是我既要總是去找他,總得有個理由吧。”
良玉明白江不晚想做什麼,但還是不太認同。
他小聲說,“那也不必做到這種程度吧。”
“什麼?”
良玉:“你去找他,一定記得與我同去。”
他雖然武力值不如江不晚,但兩個人總比江不晚一個人要安全得多。
兩人談話間,不知不覺就快到了玉清宮。
一彎明月懸於頭頂,清輝灑在玉清宮晶瑩剔透的瓦片上,反射出淡淡光點。
“行了,你也快回去吧。”江不晚說,“剩下幾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良玉聞言,停下腳步,道,“好。”
他想了想,又有幾分不放心,本想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若簫浮雲真要找她的麻煩,他就算說點什麼,也沒什麼用。
他將到嘴的囑咐嚥了回去,揮手同江不晚道別。
向之寒遠遠的就瞧見江不晚和良玉的聲音,在他看來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宛若熱戀中的情人,臨別時,還依依不捨。
所以。。她真的同那些小仙所說,選擇良玉了嗎?
也是,良玉成神多年,學識淵博,溫潤如玉,丰神俊郎,她沒有理由不選擇良玉。
可。。可當初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啊。
從前,他知曉她的抱負理想,如果仙神不能動情,他願意以朋友,以下屬的身份守著她。
可他實在做不到祝福江不晚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只要一想到她和良玉在一起的結局,他就痛不欲生。
如果良玉可以,他為何不行?
江不晚揮別良玉後,準備返回她所在的宮室,處理她還沒處理完的公務。
她行至門口,察覺到附近有人,立即警覺道,“誰在那兒?”
向之寒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月光一點一點的照在他的身上,但直至他走到江不晚面前,他的身子仍有一半留在黑暗中。
江不晚鬆了口氣,“之寒,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兒不出聲?”
“我在等你。”
“等我?”江不晚微微皺眉,問,“你等了多久了?”
向之寒看向廊外的天空,等了多久呢?
他來時太陽正高掛正空,如今同一個位置,太陽卻換成了月亮,所以是多久呢?
他沒有數。
“沒多久。”
江不晚看出向之寒的情緒似乎不太對勁,以她對向之寒的瞭解,他絕不是像他口中所說。
她知道,但她卻不想管那麼多。
或者說,她在逃避,在害怕。
她不是看不懂向之寒對她的情意,從前她能以仙神不得動情來搪塞。
可如今,大家都知曉她欲取代天帝。
這是她的野心,也是她的抱負。
她不想隱瞞,只是。。
與此同時,向之寒也知道了,天帝是可以選擇伴侶的。
但她。。
她不想談什麼情什麼愛,更不想尋什麼伴侶,生下下一代。
難道天帝之位只能靠血脈關係傳承嗎?
那玄而又玄來自天道賜予天帝的氣運有那麼重要嗎?
如今天道被囚,上一任的天帝被她趕下馬。
說明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不可改變的。
哪怕沒有天帝專屬的氣運,亦可做天帝,而人選也不該僅僅依靠血脈的力量。
“你找我有什麼要緊事?”江不晚移開視線,將話題拉回正事上。
向之寒語氣平淡,彷彿真的只是來彙報工作。
“最近新飛昇的修士都已安置妥當。”
江不晚頭也沒抬,眼睛一直盯著面前的摺子,“嗯,你幹得不錯。”
“這幾日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幾天吧。”
江不晚沒抬頭,也能感受到來自頭頂的炙熱的視線。
她只覺越來越熱,下次向之寒再來找她,她應該再拉一個人。
她和良玉單獨在一起,還不覺得有什麼,怎麼和向之寒在一起。。總覺得有點奇怪。
“神尊。”向之寒說,“我有話想和你說,你。。能先聽我說嗎?”
“用不了多長時間。”
江不晚書寫的筆尖一頓,他叫的是神尊,不是曾經的晚晚,應是公事吧。
他雖然喜歡她,但自從飛昇後,從未越雷池一步,之前也一直將她看做上級。
她放下筆,抬頭問,“你想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