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委實假了些,家裡顧及魏臨身子不好,不好多動彈,什麼事也沒給他分配,多是魏母和魏學良操辦的。

魏臨到底靦腆了些,斟酌一兩天都沒找到合適時機開啟話頭。

要不是今天親妹子和親爹逼的緊,把話逼出來了,還不知道他要憋到什麼時候。

一邊是哥哥,一邊是閨蜜,魏嵐哪個都不願意看到受傷害的。

魏嵐直言不諱:“哥要是喜歡宋琪,這事兒我舉雙手支援,但要是不喜歡,那還是別了。”

魏臨臉色漲紅,剛想說什麼突然一陣激烈咳嗽,魏學良擰著眉,怕他著急,急壞身體,大掌給他拍著順氣,“吃飯吧先,明兒再說。”

魏臨搖搖頭,正色看向魏嵐,“嵐嵐,哥的為人你知道,這件事是我琢磨過的,本來之前宋琪下鄉的時候就應該說,只是我身體底子差,也怕耽誤了她。”

這回宋琪回來,魏臨之所以敢開口吐露心意,也是根據這半年下來,身體情況逐漸穩定下來,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

也害怕分開這麼久後,宋琪改變心意……索性最後沒有。

說到身體情況,顧朝不動聲色看了魏臨一眼。

他原本以為魏臨是京市大家庭出來的,白一點很正常,現在再看,才發覺魏臨白的有點過頭,就顯得面板下面青筋、血管異常明顯。

顧朝轉頭看向魏嵐,正逢魏嵐也轉過頭來,兩個人四目相對,確定對方想法跟自己一致,不由微微怔然,隨後相視一笑。

魏臨身體原因,是魏母懷胎時摔了一跤造成的,屬於後天,醫院沒辦法解決的問題,或許,可以問問顧阿婆的意見。

一行人吃完飯,魏嵐幫著收碗搬去廚房。

魏學良轉頭看了一眼,魏嵐正在廚房跟魏母說話,收回目光手指在桌面輕點了一下,“小顧同志,酒足飯飽,不知道你現在累了嗎,困不困?要不要,休息一下?”

一聽這話,顧朝就知道魏學良有別的安排,房裡搖頭,“飯飽,不困。”

可能覺得回答有些生硬,顧朝默了默,補了一句,“……伯母手藝很好。”

“……爸,我去看看她們在廚房忙什麼……”

而魏臨,一看他爸臉上帶笑,就知道他爸在憋大招,剛想去廚房搬救兵,還沒起身,肩膀就被親爹大手按住。

魏學良笑了笑:“犯不著,你回屋加身衣裳,一起去。”

魏臨:我就知道,不該多這個嘴。

於是……

魏母灌好熱水從廚房出來,就看見穿戴整齊的爺三肩並肩往外走,“做什麼去?大半夜的還不能著家了?”

顧朝站著眼觀鼻鼻觀心,魏學良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倒是魏家父子倆,齊齊轉過頭來,幾分相似的面孔做出同樣擠眉弄眼的動作,表達的意思卻不一樣。

魏臨:媽啊,救命!

魏學良:身後那小子跟咱們搶閨女,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嗎?能嗎?

魏母作為魏學良枕邊人,當然能看懂他的眼色,於是擺擺手,笑道:“那你們去吧,轉完了早點回來,我給你們留著門。”

魏母假意當做不知情,故意表現出以為他們出門遛彎兒。

而魏臨,從頭到尾被忽視。

爺三一出門,魏母利落給大門落了鎖。

魏嵐洗完碗從廚房出來,一看客廳空蕩蕩的,頓時傻眼,“媽,人呢?”

“啊……哦,你爸戰友前幾天寄了東西過來,太多了一直沒去拿,剛招呼你哥和小顧一起去搬東西去了。”魏母笑著扯了個謊。

前幾天魏學良掰著手指數日子,當時就在唸叨,要怎麼樣怎麼樣考驗顧朝。

魏母心裡一開始就覺得最合適做未來女婿的,就是衍邑,難免對顧朝印象薄弱了一些,遂只在旁邊勸了兩句,別把人折騰太狠,就沒再管。

這會兒魏學良把人帶走了,魏母也能估摸出他們去了哪裡。

部隊唄。

年邊返鄉都是按名額一波一波排,最晚的一波能排到六月份去。

這會兒部隊沒回家的兵蛋子多了去,可熱鬧的緊。

怕魏嵐繼續追問,魏母把她往房間推,“個把小時就回來了,他們開著車呢……你先進屋洗涮一下,早點睡。”

開著車還要個把小時……

地兒挺遠的吧?東西有那麼多嗎?

魏嵐眼珠轉了轉,不過想到她哥魏臨也跟著一起,問題應該不大,再說一個小時的功夫,她洗涮一下,熬一熬也能等到他們回來。

算盤打得很好,可是等擦了個熱水澡又泡了腳後,人往被窩裡一鑽,魏嵐大眼睛眨巴眨巴,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從H省一路醒醒睡睡到京市,到底沒睡安穩,人還是疲倦乏的不行。

魏嵐沉沉睡去,房間裡燈還沒關,魏母出來關客廳燈透過門縫看見光亮,輕輕推門進來。

看著床上側躺安穩睡著的姑娘,輕輕笑了笑,扯過毯子搭在被子上,坐在床邊看了魏嵐好一會兒才關燈出去。

魏家屋裡的燈一盞接著一盞滅下,直到完全歸於安靜黑暗。

另一邊,魏學良三人驅車剛走到南區三環,車窗外路燈光線模糊,不遠處影影綽綽,跟白色帳篷一樣的小棚子,一排接著一排白色,整整齊齊排序開。

顧朝剛好看向窗外,不由多看了兩眼。

怕顧朝尷尬,魏臨也跟著他坐在後排。

以為顧朝好奇,魏臨溫言解釋:“那些是大棚。”

“大棚?”顧朝無意識接了一句。

“嗯。”魏臨點點頭:“裡面種的大白菜,去年夏末剛推行的。上頭說是這種大棚可以抗寒保溫,在北方這邊,冬天也能種菜,具體效果怎麼樣還不知道,不過可以期待一下。”

說到後面,魏臨又溫和笑了下,“也幸虧走了這條道兒,大棚只在南區這邊實驗推行,要換了別的地方,你就看不到了。”

“伯父費心了。”顧朝點點頭,機智的捧了一下魏學良。

魏學良砸吧一下嘴“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從後車鏡瞪了魏臨一眼。

臭小子,他走南區這條道是為了讓他看大棚嗎?胡咧咧。

魏臨只當看不見。

魏臨對農業方便很感興趣,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跟顧朝聊著,顧朝也會適當回應兩句,說一下自己的見解。

前面開車的魏學良聽了火大,一張臉繃著,內心小人氣的直跺腳:你一個種地的壞分子,有什麼好得意的?

倒不是看不上光大勞動人民,但就是吧,魏學良覺得他們的條件,姑娘打小出生就捧在手心,沒道理臨了要出嫁的時候,不嫁給門當戶對的享享福過好日子,要嫁給個種地的小子,去地裡扒食兒。

這事不想還好,一想,魏學良就發愁。

姑娘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已經不是什麼事都是他們說了算的時候了。

“爸,過了,過了!”

一個晃神,魏學良踩著油門來過部隊校場大門,被魏臨拍駕駛座後背提醒才反應過來,趕緊到路口打了方向盤回來。

停好車,魏學良關車門下來。

那會兒去車站接魏嵐時,魏學良穿的隨意,一身半新棉襖,和棉靴,常人打扮。

剛才在家決定來部隊,特地把冬季松枝綠的軍裝給穿上了,頭上還帶著同色黃銅五角星的帽子。

雖說是冬季軍裝,到底薄了一些,但裡面穿著親閨女給織的羊絨衫,別提多暖和了。

魏學良側頭衝顧朝笑,“怎麼樣?”

顧朝點點頭,“伯父很氣派。”

魏學良:我指的是部隊校場大門。

到底是誇自己,魏學良乾咳一聲,沒好意思多說,雙手背在身後板著臉,一身老首長氣勢的往裡走。

魏臨走在顧朝身邊,盯著親爹背影小聲提點,“我爸這人好面子,你……說話注意點,準能哄好他。”

就是喜歡聽自己人說好話的意思。

顧朝:嗯……看出來了。

“謝謝哥。”

魏臨不好意思咳了一聲,“自家人,不用客氣。”

一句自家人叫顧朝心裡一暖,同時暗暗鬆下一口氣。

目前大概能判定的,需要攻略的頭目少了一個。

校場大門平時兵蛋子輪流值守,魏學良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了。

守門兵蛋子一見魏學良,一踢腿身材站的筆直,行了個闆闆正正的軍禮,聲音帶著他地地方口音但很洪亮,“向首長致敬,首長過年好!”

魏學良同樣回了個軍禮,“你也好,辛苦了。”

魏臨跟在後面抬手衝兵蛋子敬禮,顧朝默了默,回想剛才對方踢腿動作,也標標準準行了軍禮。

他身上穿著墨綠軍裝制服,形制由軍裝改良,闆闆正正的,加上各自高大穿上就帶著一股子氣派、威嚴,這麼一個軍禮還挺像回事兒的。

守門的兵蛋子愣了一下,以為顧朝是別的部隊過來的,因為叫不上名字,索性又回了個軍禮,末了轉頭不好意思看魏學良,“魏首長,這、這位是?”

剛才顧朝像模像樣得軍禮,魏學良都看在眼裡,心裡還把親兒子跟顧朝對比了一下,發現親兒子一身氣質過於柔和,氣勢上真的比不過姓顧的小子,心裡沒由來一陣難過。

這會兒聽守門的問起,魏學良不好、也不想跟人說顧朝可能是他家未來女婿,就笑了笑,轉口道:“年輕氣盛的小朋友,帶出來見見世面。”

這話一出,在旁人耳裡,顧朝身份更加神秘。

兵蛋子不好再猜,衝三人抓頭憨憨笑了笑,“啊這樣……首長,他們都在校場那邊呢,您快帶他們過去看看的吧,熱鬧著呢!”

穿過大門,魏學良帶著顧朝和魏臨往校場那邊走。

還沒到地方,就看見映了半邊天的火光,吵吵嚷嚷洪亮叫好聲越來越近。

每年沒回家的兵蛋子都會去廢品站花極少的前拖回來一些拆爛、砸壞的舊傢俱回來,為的就是部隊裡大家夥兒這幾天能熱鬧熱鬧,緩解一下思家情緒。

走近的時候,魏學良側頭看顧朝,“你們能看到這樣的景象嗎?”

偌大校場聚集好幾百人,中間架了三個沖天大火堆,有坐著嘮嗑的,有光膀子摔跤的,還有圍在周邊看摔跤,不時跳腳助威的。

叫好聲由此傳來。

顧朝搖搖頭,“沒有,過年時候,鄉下除了趕集、串門,其他沒什麼大活動。”

魏學良本子是想問問顧朝有沒有怯場,不料顧朝人耿直,沒理解他弦外之音。

摸不著顧朝真沒明白還是裝不懂,魏學良乾巴巴接了一句,“難得有機會來,那就好好看看吧。”

人群裡有人眼尖看到一身行頭整齊的魏學良,登時一個激靈,站直腰板,“給首長致敬!”

畫面就跟羊圈裡的一隻羊叫了,其他羊跟著“咩咩”叫起來如出一轍。

接下來“給首長致敬!”此起彼伏,洪亮聲音震耳欲聾,其中伴隨的還有轉身立正時踢腿的聲音。

一開始雜亂,後面整整齊齊的,校場上雜耍的兵蛋子一瞬間變成氣勢恢宏的正規軍,排列站隊整齊。

場面,震撼人心,顧朝面色嚴肅冷厲,不由捏緊了一下拳頭,身體站立筆直。

魏學良餘光注意到顧朝的反應,暗自點點頭。

倒是能帶動點勁頭,不是軟蛋。

魏學良穿著板正齊整,大家以為是要出什麼任務,一個個收腹挺胸身姿如西北小白楊,就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魏學良面容嚴肅,面對眾人行了個軍禮,聲音破開雲層,“立正!稍息!”

“沒什麼要緊事,過來跟著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嚴肅過後,魏學良一臉和善笑意,“我聽說部隊不少人對吹號手手裡的號感興趣?今兒熱鬧,我就給大家助個興,誰摔跤得了頭籌,我獎他一個號!”

魏學良一笑,其他人跟著放鬆下來,人群裡吹號手抹了一把漆黑的臉,手高高舉起,魏學良點頭後他才開口:

“首長,這哪行啊?您要是給了他們號,那、那我還怎麼當值?”

部隊每天定點吹號,緊急集合號、起床號、晨早操練號等等雖然種類多,但一個人完全能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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