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夢鄉之中
“那塔露拉暴虐無道，諸多薩卡茲敢怒不敢言，而身為他們領袖的我，自然應當挺身而出！
“控制塔上，邪惡的龍女持劍而立，火焰四溢而起，而我孤身向前！
“刀光劍影，縱使被稱為人形天災的塔露拉，亦是隻能與我五五開……”
“噗！”
W停了下來。
“你在笑什麼？”
滄藍捂住嘴唇。
“我想起高興的事。”
“什麼高興的事？”
“我公開招募出高姿了。”
“噗！”
兩人都驚恐地看向凱爾希，而後者面色平靜，似乎剛剛的聲音完全不是她發出的一樣。
“凱爾希，你是不是笑……”
“沒有，博士，你的注意力應當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每天繞著我轉妄圖看到我失態的樣子，這片大地有著很多遠比我更加有趣的事情，目光只有放的長遠才不會困於一隅……”
“停！停！沒事了凱爾希，讓W接著講。”
滄藍果斷選擇捂住凱爾希的嘴，以免某人的謎語再塞住他的大腦。
“行，剛剛講到哪了……對了——但惡龍終究狡詐，竟在我手下留情之時出手偷襲，一把將我打落控制塔……”
“所以——”滄藍捏了捏下巴，“凱爾希你覺得多少能信？”
“六點。”
“哪六點？”
“……”
“凱爾希，這不好笑。”
看到兩人完全在開玩笑，沒有一點相信的樣子，W有些急了。
“不是，你們別不信，雖然確實有些潤色，但是大差不差啊！”
滄藍攤了攤手。
“你和塔露拉五五開？”
W完全沒有思考。
“嗯吶。”
滄藍扭頭。
“凱爾希醫生，您看她這腦子還有救嗎？”
凱爾希瞄上一眼。
“難。”
“喂！你們有毛病啊！”
W在空中晃了晃，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解釋一下你的動機，W。”
“我不是說了嗎？為了我的人——薩卡茲啊。”W嗤笑著，意有所指。
“……博士，拿繩子來。”
“臥槽！等下等下！我說我說！
“是滄藍指使我乾的！”
一旁摳鼻子的滄藍：“啊？”
“開什麼玩笑，想拖我下水？你看凱爾希她信嗎？”
凱爾希點點頭。
“我信。”
滄藍瞪大了雙眼。
“凱爾希，一個人畜無害還失憶的博士，一個一身鮮血的薩卡茲僱傭兵，你說你信誰？”
“W。”
“凱爾希，我們之間的信任呢？！”
“我們之間有過信任嗎？而且是你幹這種事的話，可能性很大。”
“我……”
滄藍還想說什麼，凱爾希的通訊器卻突然響起，於是一推話被一個手掌推了回來。
“灰喉，情況如何？嗯？好……好……明白了。
“各位，娛樂到此結束，東西已經找到了，我們該過去了。”
“東西？這破地方能有啥好東西？”
W很是奇怪，晃動起身體踹了滄藍一腳，而後者疑惑地看向凱爾希。
“你在找的，不會真是那玩意吧？”
“看來你已經有些明白了，沒錯，是……”
“這麼說，果然是你把我扔棺材裡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的。”
“喂，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察覺到自己逐漸向黎博利的方向靠攏，W急忙詢問，試圖加入對話。
滄藍擺擺手。
“沒什麼，好東西，到時候當生日禮物送給你。”
W兩眼一亮。
“好兄弟！你怎麼知道我明天生日？”
滄藍：？
“沒事，你開心就好。”
“開心，能薅你異鐵阿戈爾的鱗，我能不開心嗎！
“來，讓我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
“……”
“你他媽的！你真該死啊！”
W尖叫著想要撲向滄藍，然而自己的衣服卻被Mon3tr勾住，只能在空中盪來盪去，張牙舞爪。
滄藍掏了掏耳朵，不可置否。
“博士，凱爾希醫生，你們來了。”
灰喉站起身，點頭示意。而她身後，倆人對視一眼，也猶豫著站了起來。
滄藍細細打量了一下浮士德，結果發現他除了臉色蒼白一些，倒是一點事沒有了。
“恢復的不錯啊……”
“嗯，多……”
浮士德剛準備道謝，滄藍就接著說道。
“真不愧是我來動的手術啊，這要是換成凱爾希來，你現在可就痊癒了。”
“……”
道謝的話突然就噎在了嘴邊。
“咳咳，好了，現在是怎麼個情況？你要找的就是這個棺材？”
凱爾希遠遠地看了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石棺被啟動了？”
“蛤？”
對於滄藍慢半拍的反應，凱爾希也是完全沒有顧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石棺旁邊。
“誰在裡面？”
浮士德扭頭看了看，凱爾希追隨他的目光而去，發現了牆角處堆著的一堆屍塊，隨處刺出的源石結晶顯示著他們的身份。
咔！
似乎是觸發了什麼裝置，下一刻，石棺上沉重的蓋子緩緩開啟。
咚！
棺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轟鳴，驚地滄藍咂咂嘴。
這麼沉的蓋子，自己當時是什麼給它弄開的？
等到灰塵散去，眾人才看到石棺中的場景。
一個雪白的孩子靜靜地躺在棺中，如同睡著了一般，只是眉間那消之不去的摺痕，映照出夢中揮之不去的夢魘。
他的雙臂外臂出，許多羽毛分生而出，讓他有了羽獸一般的幼嫩翅膀。
“伊諾！”
看到梅菲斯特成了這副模樣，浮士德趕忙向前，想將其從石棺中拽出來。
一隻手又攔在了他面前。
“別急著過去，如果你不想變得和那些‘牧群’一樣的話。”
浮士德看向凱爾希，而後者則取出了一面防毒面具，遞了上去。
……
很快梅菲斯特就被搬了出來，浮士德與碎骨照顧著他，而滄藍與凱爾希則來到了石棺旁邊。
“當初是你把我關進去的？”
“關？我只是……沒有辦法了而已……”
“它又是我的過去？”
“……或許。”
滄藍點點頭，隨後伸手摸向石棺邊緣。
古老的紋路在指尖流淌。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躺進石棺前的那一刻。
“滄藍……
“我相信我們之間的聯絡會超越時間與空間。
“就算是海洋沸騰，大氣消失，就算我們的衛星接連墜入重力的漩渦，就算我們的太陽兇惡地膨脹，無情地吃掉它的孩子直至萬籟俱靜……
“我們也一樣還能再見面。
“在那用黑暗與星點光芒裝飾過的文明的盡頭，我們也一樣會見面，一定。
“我會等到那一天，你也要等我。
“……滄藍，不許忘記我。”
……
……
……
“滄藍？”
滄藍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轉過身，研究所的同事們就在身後，擔憂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