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髮間,那一枚珠釵上的血色珍珠,在昏暗的環境裡似乎正在隱隱泛著紅色的光。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白酒在此刻陷入了短暫的無言,半晌之後,她發出疑問的聲音,“你為何……要送給我?”

“你……”他似乎是很久沒有說話了,在聲音沙啞的說出一個字後,他唇角雖動,卻沒再說出一個字來。

既然他能說出話來,就證明他並非是啞巴。

白酒看他蒼白的臉上的無措慌亂更多,她想了一下,將一隻手伸到了他的眼前,她說:“寫。”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再慌忙低下頭來,慢吞吞的抬起手,在她掌心緩慢的寫了幾個字:你身體不好。

白酒微頓,“我身體不好,所以你就送了我這個?”

垂著眸不敢看她的男人點了點頭。

“可是,爺爺說這是凝血珠,這會吸乾我的精血。”

他點頭,又搖頭。

白酒的耐心所剩無幾,在他面前蹲下,她面無表情的看他,盯著他的眼睛道:“你給我說清楚。”

他微微側臉,避過了她的視線,總之,他就是不拿正眼瞧她。

白酒眼皮一跳,“你是嫌我長得醜嗎?”

他剛搖了一下頭,他的臉再被她雙手捧住了,她強硬的讓他把臉轉過來看自己,再身子前傾離他更近了一些,白酒半眯著雙眼,他的一隻眼睛是空洞的,另一隻眼睛則透露出了他在此時的強烈的不安,就像是在等待父母尋找食物回巢的幼獸,忽然被獵人發覺了,他的不安,讓白酒覺得自己就是這個窮兇極惡的獵人。

她沒讓自己心軟,而是繼續兇著臉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長得醜才一直躲著不看我?”

“不……”他喉結微動,強迫著自己從唇間發出聲音來,他的聲音談不上多好聽,畢竟他已獨自不言不語的生活多年,他緩慢的說:“是我……難看……”

白酒放在他臉上的手微顫了一下。

他有著不同於常人的蒼白的肌膚,就連毛髮也是白色的,換做是任何一個人見了,也會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個怪物,更何況他現在還少了一隻眼睛,若他走去外面,就更有讓小兒啼哭的能力了。

她覆在他臉上的手輕撫著他臉上的肌膚,她能感受到溫度,暖暖的,與普通人的體溫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他看到她收回了手,然後垂下眼嘆了口氣。

白酒再抬眼看他時,她臉上那偽裝出來的兇狠表情已是不見,反而是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一手撐著自己的下頜,微歪著頭瞧他,連眼裡也慢慢的染了一層笑意。

他的神情裡多了一分迷惘。

她彎著唇角,說:“是有點難看,不過倒是難看得甚合我的心意。”

他呼吸一滯。

白酒又伸出一隻手,手指勾起了他的一縷白髮,她的目光柔柔的落在這白髮上,莞爾一笑,“這可真是我見過的,最乾淨的顏色了。”

他指尖微動,終是忍不住緩慢的抬起手來,嘗試性的碰了一下她勾著他一縷髮絲的手,在發現她並沒有排斥的情緒後,他大著膽子握住了她的這隻手,握得緊緊的,似並不打算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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