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就行，不要去糾結了……現在緊要的是做好下一步的準備！”
“首要的是注意周圍，這回霓虹人是打算釜底抽薪，所圖非小……”
馬曉光皺著眉頭鄭重地對黎夢芸說道。
黎夢芸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又話題一轉，略有些遲疑地問道：“那是……不過蘇菲那邊？”
“那東西都有些沒影兒，找得到便找，找不到也怨不得我。”馬曉光聞言一笑對黎夢芸道。
“哼！你們這些男人，一天到晚就知道‘畫虎爛’……”黎夢芸聞言徑自有些沒好氣地幫蘇菲打起抱不平來。
對於黎夢芸的吐槽，馬曉光沒有反駁，只是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站在那裡望著江面地聽著。
……
馬曉光是一個人回到“嘉賓旅社”的。
一到大堂，卜偉就遠遠地迎了上來。
卜偉鬼鬼祟祟地將馬曉光拉倒一旁，從身上摸出一張照片塞給了馬曉光。
照片的近景是一個相貌猥瑣的霓虹中年男子，身後是一間霓虹商社。
“幾個意思？”
對於浪漫國朋友天一下地一下的做派，馬曉光還是有些沒有習慣。
“這就是傳說中那個有卷軸的人！”
卜偉壓低聲音，有些小興奮地對馬曉光說道。
“這麼容易嗎？”
馬曉光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們也覺得這中間怕是有什麼問題，所以樂夫和安德祿保護著小姐已經悄悄轉移了。”
“另外Janet小姐回來，也應該自己有辦法，我已經在房間留了暗記……”
卜偉左右張望了一下，悄聲對馬曉光稟告道。
馬曉光看了看卜偉，點了點頭，接過了照片。
稍事準備之後，馬曉光揣著照片和卜偉離開了旅社。
“森坡少爺，明知道這其中有鬼，我們為什麼還要去這個‘上川商社’？”
跟著馬曉光千萬“上川商社”的路上，跟在馬曉光背後的卜偉有些不解地問道。
“現在咱們兩眼一抹黑，去哪兒找線索？還不如順藤摸瓜，說不定到時候能有收穫。”
馬曉光一邊快步地走著，一邊對卜偉說道。
“這就像華夏那句成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卜偉中文還算靈光，居然一下整出了一句比較貼切成語。
對於卜偉的比喻，馬曉光是贊同的，重重地拍了拍浪漫國朋友的肩膀，沉聲道：“話雖如此，但是一切得多加小心！”
兩人步行加汽車折騰了近兩個多小時才到了榕城東邊的“日租界”。
根據照片背面的地址，二人按圖索驥，坐著黃包車來到了“上川商社”。
“二位好，有什麼可以幫你們？”
一走進商社大堂，一位身著整齊職員制服的青年就迎了上來，操著北海道口音的日語道。
“我們來拜訪上川吉太先生……”
扮作隨從的卜偉，上前一步，用地道的法語高傲地道明瞭來意。
這也是過來的路上，馬曉光和卜偉商量好的策略。
這樣可以在霓虹人那裡佔據心理優勢，利於下一步事情的推進。
見兩位來賓衣著光鮮，馬曉光雖是東方面孔，卻氣度不凡。
而身為浪漫國人的卜偉卻又自甘作為僕從，有些眼力勁的職員也知道兩人並非尋常人等，連忙將二人讓到了貴賓室。
沏好茶，請兩人稍坐，職員匆匆出去稟告。
少頃。
“浪漫國的客人在哪裡？”
上川吉太人未至聲先聞，語氣中透著四分的期待，六分的興奮。
“二位下午好！”
見到馬曉光和卜偉的上川吉太一個標準三十度鞠躬問候道。
抬起頭來的上川吉太果然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還是一樣的猥瑣，一樣的油膩。
“好了，上川先生，就不要拘禮了，我們是浪漫國安盛洋行的……”
“這次過來，主要是和貴商社談一筆藝術品生意。”
馬曉光微微頷首，坐在沙發上一個欠身算是還禮之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納尼！藝術品？”
上川吉太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沒有按既定的劇本來，讓上川吉太有些懵圈了。
身側的卜偉則傲然侍立，一副高冷的表情，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對！藝術品，來自華夏豫省的一些出土的藝術品。”
馬曉光一邊點起哈德門，一邊淡然說道。
這話一說，上川吉太有些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二人是搞到一批華夏的古董準備出手，居然用了這麼一個清新脫俗的說法。
——不過，這和原先的設定好像有些不一樣？
——不管了！有錢不賺王八蛋，先聽聽這兩個浪漫國人有什麼尖兒貨。
整理好了思路，上川吉太換上了鄭重的表情問道：“不知二位帶來的是什麼樣的藝術品？”
馬曉光沒有說話，自顧自地抽著“哈德門”，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卜偉。
卜偉當即會意，從身上風衣的衣兜裡摸出一個牛皮紙袋扔在了旁邊的茶几上。
開啟紙袋，裡面是一沓照片。
照片上均是華夏國中古時期的各種古董。
從唐朝的盆到宋朝的碗，從酒具禮器到刀槍劍戟，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雖然不知東西真假，但是這些照片還是看得上川吉太當即腦子充血，心當即不淡定了。
——如果這些東西是真的？那一倒手那不賺的流膿淌血？
——如果東西是假的？那也是有辦法的，說不定賺得更多？
——怎麼確定東西真假？哈哈，好在自己有後手的……
主意打定，上川吉太穩住心神，輕輕地將照片放回紙袋，放到了桌上。
“這些照片看不出東西的真假，古董這個行業的規矩，那是必須上手的……”
上川吉太字斟句酌地對二人說道。
“這是應該的，上川先生什麼時間有空？咱們一起看貨？”
馬曉光點了點頭，一臉誠懇而又期待地衝上川吉太問道。
“就……後天吧，地點就在租界旁邊的天主堂碼頭？”
對方的痛快再次出乎了上川吉太的預料，他有些遲疑地接話道。
“好！一言為定！”
馬曉光掐滅菸頭，爽快地答應道。
這完全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又和上川吉太說了一些看貨的細節，二人沒有過多囉嗦，當即起身告辭。
離開了“上川商社”，走了一條街之後，卜偉終於忍不住上前問道：“森坡少爺，這究竟怎麼回事？”
卻見馬曉光面色一變，衝卜偉沉聲道：“先彆著急問，做好準備，準備開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