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婦女給出的地址，我很快趕到了附近的一家寄賣行。
這種寄賣行，說白了就是民間的當鋪，名煙名酒、金銀首飾、豪車房產都能拿來抵押，放款比較簡單，但利息也要比貸款高不少。
我來的這家寄賣行規模還算不錯，裡面裝修的也挺豪華的。
我這邊剛一進門，就有一名三十多歲，白白胖胖的男子迎了上來：“小兄弟你好，剛剛鳳翔金店的馬姐給我打了電話，她說你想要抵押黃金，是吧？”
我點了點頭：“沒錯，我有金條要賣，但我得拿現金，你們這能收嗎？”
“那必須能啊，我這麼大的公司在這支著，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男子熱情的伸出了手掌：“你好，我叫劉小猛，是這家店的老闆！走吧，咱們樓上去聊！”
“哎，你好。”
我跟劉小猛握了下手，然後指了一下大廳的沙發：“我身上的東西畢竟挺貴重的，咱們還是在樓下聊吧，你說呢？”
“兄弟，我這是正規公司，但你如果不放心的話，那咱們去裡面的房間聊。”
劉小猛指了指樓下一個用磨砂玻璃隔開的房間：“那裡面有檢測黃金的裝置。”
“行，走吧。”
我在劉小猛的帶領下，進入了那個房間，將兜裡的金條放在了桌上：“這金條，你準備用什麼價格去收？”
“兄弟，你這不是加工後的成品金，而是金礦出來，純度900左右的熟金吧？”
劉小猛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來路正嗎？”
我斜眼看著劉小猛：“怎麼，是想壓價？放心吧，我這東西是正道來的。”
“那你是想抵押，還是想出售啊？”
劉小猛主動解釋道：“如果你抵押的話，這東西我給你放在保險櫃裡，但你只能拿走一半的錢。”
我看了他一眼：“你這還收黃金？”
劉小猛點頭：“沒錯，但你這種黃金的收購價比較低，得在今日的收購價格上打個七折！其一是因為馬姐說你拿不出手續，其二是因為你這熟金沒有經過提純，往外賣的時候，我也得低價賣。”
我轉了好幾個小時，總算遇見了一個願意收黃金的店鋪：“行，七折就七折，我賣了！”
“痛快！那你稍等，我檢測一下！”
劉小猛聞言，用老虎鉗將金條剪斷，確認裡面沒有包鉛或者其他夾帶，減下來一個小角放在坩堝裡，用噴槍溶化後，看著凝結的金豆子，拿出了計算器：“東西沒問題，一共973克，今天900黃金的回收價格是406一克，乘以零點七是二十七萬六千五，我給你湊個整，二十八萬，行嗎？”
我點了下頭：“價格沒有爭議，但我要現金。”
“這沒問題。”
劉小猛笑了笑：“既然這黃金你決定要賣，那就直接拿錢走，咱們也別籤合同了！等下我會把監控記錄刪掉，從此你沒來過，我也沒見過你。”
我兜裡還裝著一張風哥給的假身份證，見他連合同都不籤，也跟著笑了：“這樣最好。”
這種寄賣行平時都會存放大量現金，劉小猛帶我出門後，很快就讓人把錢送了下來，同時遞給了我一支驗鈔筆：“兄弟，你驗一下錢。”
我將成捆的現金拆開，在裡面抽出幾張檢查了一下，然後一股腦的裝進袋子裡，站了起來：“合作愉快。”
“等一下！”
劉小猛見我要走，追問道：“兄弟，你手裡這金條，就只有這麼一根嗎？”
我反問道：“這話啥意思？難道我應該有很多嗎？”
劉小猛連忙解釋道：“哈哈，你別誤會！我就是感覺你手裡既然有熟金，那存貨應該不少！如果還想出售的話，可以再來找我，你也看見了，我挺有實力的，結款也痛快。”
我思考了一下：“我沒看見過你的實力，但如果我有十幾公斤黃金，你都能吞掉嗎？”
“十幾公斤？你真有啊？”
劉小猛愣了一下，然後語速很快的回應道：“說實話，讓我一次性吃下這麼多貨有些困難，但你如果還有黃金，我肯定能收！咱們說的直白一些，你來我這是為了錢，而我之所以能低價收購，是因為我還有把它轉賣出去的渠道！”
我丟擲誘餌，適可而止的打斷了話題：“我沒有那麼多黃金，只是假設而已，何況我就算有，也沒必要這麼揮淚大甩賣啊，這賠的也太狠了。”
劉小猛並未相信我的話：“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倆留一個聯絡方式，如果你什麼時候還準備賣黃金，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這邊提前把現金給你準備好。如果你真有那麼大的量，我可以給你提價，七七折收購，怎麼樣？”
“行啊，那就留一個吧。”
我拿出手機，用風哥給我的新電話卡，跟劉小猛互相留了一個電話，隨即便出門打車離開了現場。
我乘坐計程車，在縣城裡轉了一圈，確認沒人跟著我，這才在縣政府門前的停車場上，坐進了風哥的車裡。
風哥遞了一支菸過來：“怎麼樣，還順利嗎？”
我把錢袋子丟到了後座：“這一下午時間，只有一家收了我的貨，賣了二十八萬。”
風哥聽我講述完交易過程，眯起了眼睛：“這家店挺黑啊！916的黃金按照900收，一公斤足稱的金條，竟然還扣下了二十七克！他剪金條的鉗子，絕對是動過手腳的。”
“我也能看出來，那傢伙的確是個奸商！不過沒跟他掰扯，就是想給他造成一種我急於出售黃金的感覺。”
我頓了一下：“那個傢伙眼力還不錯，一眼就看出了我這是源頭貨，還說我如果有多餘的金條，也可以賣給他，但需要提前給他打電話。我覺得劉小猛一個人是吃不下這批貨的，而是想找人合夥，要不要我跟他預約一下，利用他把訊息擴散出去？”
“不！趙裕龍是個聰明人，如果你去陌生人店裡大批次出售黃金，這事就太假了。”
風哥思考了一下，搖頭：“金條賣出去，咱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的事情得穩著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