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天氣，乍暖還寒，當晚又下起了一場春雨，導致我們雖然躺在被窩裡，但是暴露在外面的肢體，凍得像冰塊一樣，就連晚上撒尿我們都沒出被窩，而是用礦泉水瓶解決了。
煎熬了一夜，總算捱到了清晨，三個人在附近的早餐店簡單吃了一些東西，就把李噹噹送到了大川家的拳館。
街道對面，李噹噹瞪著眼睛，有些憋屈的看著我和李丁丁：“把我送到這的決定，是你們兩個做出來的，現在要進門了，你們不去啊？”
李丁丁不假思索的回應道：“去什麼去啊，大川他爸雖然不是混子，但手下有那麼多徒弟，不少都是社會上跑的，對於咱們的事情，肯定也能聽說一些！如果我們倆進去，絕對得捱上幾腳！”
李噹噹更憋屈了：“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們不怕捱揍，拿我當鐵人了？”
“哎呀，你身上不是有傷嘛，你進去就哼唧，楚叔肯定不好意思削你！”
我推了李噹噹一把：“你快點的吧，我們那邊還等著集合呢！你抓緊進去，等大川發來訊息，我們就撤了！”
“我真服了！這個活分明是我找的，結果你們倆出去瀟灑，把我丟在這了是吧？”
李噹噹看著拳館的招牌，做了好一會的心理鬥爭，這才鼓起勇氣，向街道對面走去。
過了大約兩分鐘左右，李丁丁收到一條訊息，對我點頭：“大川見到噹噹了，我告訴他幫忙照看，不讓這癟犢子亂跑。”
“你這話都多餘說，大川但凡有機會，早都從家裡跑出來了，可能被關到現在嗎？”
我一想到李噹噹現在正在裡面受訓的畫面，就忍不住想笑：“咱們接下來怎麼弄啊，去哪集合？”
“這次找噹噹的人叫華威，我以前也沒見過，不過聽說他在北區混的不錯，也不知道他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李丁丁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繼續對我說道：“咱們這邊的人都找好了，全是噹噹的朋友，帶隊的你認識，就是之前跟咱們一起抓馬繼磊的那個小五。”
我拽開車門坐了進去：“去哪集合啊？”
李丁丁給我看了一眼華威發來的訊息：“東區，火化場路口，也不知道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
……
半小時後，我和李丁丁趕到約定地點的時候，那裡已經停了七八臺麵包車，還聚著一大群人。
粗略一數，至少得有三十來個。
路邊的小五看見我和李丁丁，頓時帶人聚了過來：“丞哥、丁哥！”
“你們來的挺早啊！”
我打量了一下小五身邊的人，低聲向他問道：“這些人的面孔咋這麼稚嫩呢？你找的該不會是學生吧？”
“不是，都是我的朋友，不過有一些人的確是在學校裡退下來的。”
小五掏出紅塔山，給我和李丁丁散了一圈：“丞哥，你跟他們聊天的時候，可千萬別提人頭費的事情。”
“放心，規矩我懂。”
社會上的混子出來辦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會當眾提起每個人的費用，其實就是為了方便帶頭的人抽錢。
大家出來混，都不是做慈善的，就像我們每人抽二百一樣，被找來的人只要能接受，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在我們這邊聊天的時候，另外一群人裡面，也有一個穿著皮夾克，剪著寸頭的青年走過來問道：“你們幾個，誰是帶隊的啊？”
李丁丁指了一下我：“我們倆都是！”
青年點點頭：“我叫華威，是李噹噹的朋友，你們跟他什麼關係啊？”
李丁丁伸出了手掌：“我叫李丁丁，是他親哥！”
我也跟著伸出了手掌：“葉嘉丞！”
華威聽到我的自我介紹，打量了我一眼：“你就是葉嘉丞啊？最近社會上找你的人，可不少啊！”
我頓時警惕起來：“你也是其中之一？”
“哈哈，別誤會，我可不想摻和你們這些事。”
華威跟我握了一下手：“去年我在一個酒局上，跟張祥發生過口角，我們倆不是一路人，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沒興趣！我跟李噹噹關係很不錯，所以不會出賣你們，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我感覺華威說話還挺實誠的，遞過去了一支菸：“咱們這次要去幹什麼，需要走多久啊？”
“實話告訴你，我也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
華威笑了笑：“找我辦事的是一個老闆，挺有實力，兜裡的錢也厚，但他沒說這次要幹什麼！估計得到了地方才會知道，不過你們放心，錢這方面他肯定不會出問題，咱們每天一結。”
我聽到華威這麼說，知道他肯定還有事情瞞著我，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什麼時候出發？”
華威看了一眼手錶：“你們核對一下人數，如果人齊了，現在就該走了。”
我跟華威聊了幾句，向後面的小五問道：“你那邊的人都到了嗎？”
小五點了一下人數，點頭：“到了，算上我，一共八個人。”
“人齊了，出發！”
華威擺了擺手：“這裡的車都是咱們的，自己找車坐！”
我見小五身邊帶來的人年齡不大，感覺他們當中有不少人，估計都是第一次出來辦事，為了讓他們心裡有底，對李丁丁說道：“咱們倆分開吧，每人帶幾個，也跟大家熟悉一下。”
“可以！你們幾個跟我走！”
李丁丁點了幾個人，率先走向了一輛麵包車，我則去了另外一輛。
前一晚我睡在冰冷的出租屋裡，也沒休息好，坐進打著暖風的車裡面，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車隊已經趕到了墨山。
這裡雖然是個小縣城，但是發展的相當不錯，城市裡高樓林立，除了城區面積小一些，跟駱城沒什麼太大區別。
車輛進城後，很快拉著我們進入了一個大院子裡，我向周圍打量了一下，這應該是一個賓館的後院，除了我們的車輛，還停著七八臺麵包車。
前面的車輛停穩之後，華威走到我的車邊，敲了敲車窗：“讓你的人等在車裡，你跟李丁丁陪我上樓，老闆要見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