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山是駱城下轄的一個縣城,距離駱城有一百五十公里。
在開始行動之前,我特意諮詢過金廣來。
他們這些黑救護車的收費雖然沒有統一標準,但也大致分為幾個檔次。
救護車跨城市轉院,大約六塊錢一公里,不足一百公里按照一百公里收費,市內起步價四百,超過三十公里,每公里加十塊錢。
除了上述這些,如果還需要醫療保障,那麼醫護人員單次收費五百,一千五包天,用藥另外收費。
李噹噹他們往墨山走的這趟活,車費加上保障,有一千四百塊錢就足夠了。
如果講講價的話,一千二差不多就能走。
他們願意出兩千塊錢,絕對算是個溢價的肥差了。
李噹噹一嗓子喊完,距離他最近的幾個司機全都站了起來。
其中一個白臉胖子向李噹噹問道:“到墨山以後,把人送到哪啊?是在城區,還是往鄉下走?”
“去縣醫院!我媽在這邊治病,已經沒什麼大事了,準備回墨山縣醫院調養,但醫院說我媽不算危重病人,不符合派車標準!”
李噹噹看著眾人催促道:“我在墨山那邊有買賣,今天有批貨要回來,我著急回去清點!有沒有人走,給句痛快話!”
白臉胖子邁步走向了李噹噹:“我去!”
“等會!”
馬繼磊看見白臉胖子的動作,把撲克一摔站了起來:“你沒看見我在這呢?”
“小馬,咱們這裡拉活都是排隊的,這個活輪到我了!”
白臉胖子看著馬繼磊,語氣溫和的說道:“而且你平時不是隻拉市外的活嘛,這種短途就讓給我唄,呵呵!”
馬繼磊聞言,目光陰翳的盯住了胖子:“這規矩是誰定的?憑什麼市內的活我就不能拉啊?艹你媽!你給我定上規矩了?”
白胖子一怔:“你怎麼罵人呢!”
“行了行了,你們倆別吵了!我這邊著急走呢!哪有工夫看你們吵架?”
李噹噹打斷了兩個人的爭吵,對那個白臉胖子說道:“你剛剛不說輪到你了嗎?那就你跟我走!”
“這活他幹不了。”
馬繼磊十分蠻橫的看著李噹噹:“要麼你就坐我的車,不然就想其他辦法!”
“我花錢僱車,憑什麼聽你指揮啊?”
李噹噹把視線投向了那個胖子:“你去開車,我看他能把我咋的!”
馬繼磊冷冷一笑,對胖子揚了揚下巴:“試試?”
“小馬,我也沒得罪你,是吧?”
胖子雖然臉色難看,但最終還是服了軟,對李噹噹說道:“不好意思啊,這趟活我不拉了!”
“二弟,差不多行了!咱們是來僱車的,又不是來打仗的!家裡還有急事呢,在這吵什麼!”
吳桐趕忙站出來做起了和事佬,給馬繼磊遞了一支菸過去:“那我們就坐你的車了,我媽身體不太好,你車上有隨車醫生吧?”
“開救護車的,能沒有醫生嗎?你們倆跟我走吧,咱們過去取車。”
馬繼磊說完話,又將視線投向了那個胖子:“我家車好幾天沒幹活,兜裡有點渴,改天請你喝酒。”
胖子丟了個肥差,把牙都快咬碎了,但還是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沒事,大家在一口鍋裡攪馬勺,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我坐在帕薩特內,看見李噹噹和吳桐登上了馬繼磊的救護車,微微鬆了一口氣:“第一步成了,丁丁負責開車,過去跟上他們!”
李噹噹給馬繼磊付了一千塊定金之後,雙方就把車開進了醫院,在住院樓裡把我們僱來的婦女給接了出來。
幾人剛一上車,那個醫生就對李噹噹問道:“你媽得的是什麼病啊?”
李噹噹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回道:“癲癇。”
醫生看了一眼婦女:“呦,這個病可挺麻煩啊!得吸氧!”
李噹噹有點懵逼:“吸氧?我媽在醫院的時候都沒吸氧,怎麼坐車還得吸氧呢?”
“情況不一樣,救護車不是比較顛簸嘛,吸氧會讓病人好受一些!”
醫生連哄帶嚇唬的說道:“你如果不吸氧,路上出了什麼問題,我可不負責啊!命重要還是錢重要,你自己掂量!”
李噹噹為了讓戲逼真,答應下來:“行,那就吸吧。”
“五百塊錢,先交費!”
“五百?我們不是交了醫療費嗎?”
“你交的醫療費,只是醫生和護士陪同的錢,我們這是個人的車,裝置和藥品都有成本跟著呢!”
“行,五百就五百!我下車一起結算!”
“護士,病人吸氧!”
“……”
這一路上,對面的醫生始終在忽悠李噹噹。
一會說他有治癲癇的偏方,一會又說自己有醫院都搞不到的特效藥,變著法的騙病人家屬花錢。
一路顛簸,救護車終於離開市區,駛向了國道方向。
這個方向通往國道,要走一段鄉道,這條路一邊是山,一邊是河,風景很不錯。
每到週末,河邊的樹林裡都會有不少人前來露營。
李丁丁開車跟著救護車進入鄉道,把菸頭彈出了窗外:“到地方了,噹噹快動手了。”
我將放在腳下的鎬把握在手中:“等一下見機行事,如果馬繼磊沒上鉤,或者出現意外,咱們就直接把他按住,逼著馬驢子談判。”
這時,車內的李噹噹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握住了婦女的手:“媽,我怎麼看你臉色不太好呢?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婦女吃力的點了點頭:“兒子,我胸口疼的厲害!”
“糟了,是不是要發病啊!”
對面的醫生面色嚴肅的看著李噹噹:“你媽這種病可耽誤不得,我車裡有特效藥,三百塊錢一顆,我建議給你媽吃上點!不然她萬一出了什麼問題,咱們車裡的急救裝置畢竟是有限的。”
李噹噹的聲音表現的很緊張:“行,聽你的!抓緊把藥拿出來!”
旁邊的護士見醫生點頭,很快拿出一顆藥丸給婦女服了下去。
“呃!”
婦女吃完藥不到半分鐘,忽然一聲悶哼,緊接著躺在床上,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
“媽!媽!!!”
李噹噹看見婦女的情況,嗷的嚎了一嗓子,隨後一把握住了醫生的衣襟:“我艹你大爺!你給我媽吃的是什麼東西?!”
大川聽到李噹噹的吼聲,還有病床上抽搐的婦女,頓時呲牙一樂:“這娘倆演技太到位了,我必須給他們S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