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轉頭看了看右側,果然發現了薩摩軍一擁而上的景象,看來對手已經明白了過來,而衝進來的一個營的兵力也被多如牛毛的薩摩軍全部困在了原地,只能下馬結陣。

由此整個牧原戰場形成了一個奇怪的景象,圈中圈,圈中圈內還有一個包圍圈。

劉湘見著原本在進攻他們的薩摩軍突然調轉槍頭朝著盧象升那邊而去,當即就猜測他們定然是要集中兵力進攻被包圍在圈中的盧象升:“傳本將命令,全軍上馬,立刻前去營救盧將軍。”

劉湘這邊一動,原本被島津忠朗命令監視的村上本隊兩千人迅速做出反應,抬腿便朝著島津重貴本陣跑去,想來他們都不是傻子,不需要人為傳令。

戰鬥的激烈程度已經到達了白熱化的狀態,若不是定武軍乃是新軍成立,外加強大的火器支援,放在任何一部分的衛所軍身上,此刻早已經是崩潰而逃。

“將軍,敵人的增援部隊越來越多,怎麼辦?”

盧象升為了視野問題已經顧不上流失騎上了戰馬,用千里筒觀察周遭的情況,火槍的聲音已經掩蓋了他的耳朵,給他造成了輕度的耳鳴狀況。

目之所及東北方向還有大批薩摩軍趕來,看來形勢不容樂觀。

島津忠朗也接到了訊息,身在本城的島津忠恆覺得事態不是太好,已經緊急下令全國戒嚴,徵召百姓入伍,發給刀槍劍戟和盔甲,裝備之後迅速趕來牧原,而島津忠恆為了以備萬一,已經讓留守城中的五千人出動了四千人趕來增援,準備畢其功於一役,畢竟明國人不可小覷。

“大人,本城的增援到了。”

島津忠朗收到家臣的訊息之後精神為之一振,如此一來光是牧原戰場上薩摩軍已經高達四萬人,這是進入江戶幕府之後薩摩藩乃至整個倭國出動兵力最多的一次,也可以說是薩摩藩傾盡全國之力在孤注一擲。

當然,這是在外人看來,在薩摩藩將領來看,此一戰他們一定會被載入史冊成為史書上的名人。

畢竟即便是尾張國的大傻瓜當年也有天下布武的雄心。

“舉槍...”

“放...”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舉槍...”

“放...”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盧象升的親軍早就沒了彈藥,此刻已經在進行白刃戰,雖然是新軍,但他們長久以來的訓練好像是專門為了徵倭而進行的訓練。

因為他們所遇到的薩摩軍的戰術動作乃是各團、營、連級官長都仔細給他們講解過的事情,以至於他們能夠從容應對。

即便是在進行少有的白刃戰訓練時,也有樓興業帶著一群拿著長長的倭刀的訓練物件與他們一同進行‘實戰’訓練。

為此,此刻在陣中身為火器手雖然沒有了彈藥,但在白刃戰時憑藉長度比倭刀還要長的槍和刺刀集合體,照樣可以碾壓對手。

戰爭,在己方傷亡達到三分之一之時軍心便會渙散,在傷亡達到三分之二時整個軍陣便會崩潰,薩摩軍亦是如此。

已經傷亡頗大的他們此刻面對正面那些個銀白色的刺刀時一個個面面相覷,想要與他們對戰,非得用竹槍才好。

意識到不對的島津重貴在家臣的建議下立刻調集了所有的竹槍兵,排成長陣準備與這幫子拿著火槍奇怪武器的明軍決一死戰。

“把剩下的雷罐拿來。”

盧象升大喝一聲,隨著島津忠朗的加入,此刻的他已經意識到戰局不再是能夠由他掌握的時候。

僅剩的雷罐本來是打算用來突圍的,但在牧原這個平原上,即便是剛剛策馬衝殺進來的劉湘全軍也已經被薩摩軍團團為在陣中,任憑他們左衝右突也無法衝破這厚重的包圍圈。

此等局面若是這幾千人全是技術精湛的騎兵那自然不用說,但缺點就在於他們只是一群會騎馬的普通士卒,讓他們拿著上了刺刀的火槍進行衝鋒那是真的難為他們的。

因為即使是陳操最初的初衷也只是讓他們能騎馬作為代步工具,從而減低士卒的負重程度。

包圍圈的各個薩摩軍將領似乎也看出了這群騎兵壓根不會衝陣,於是非常大膽的將包圍圈擴大,讓他們疲於奔命,最終人困馬乏之後給他們致命一擊。

“弓箭手,放箭....”

薩摩軍的弓箭手開始了漫長的拋射,為此那些包圍圈靠的近的薩摩軍紛紛後撤,將位置空出來,流矢齊飛,傷亡開始增加。

“點火...”

“扔...”

近百個雷罐從四面八方飛了出去,不明所以的薩摩軍有的甚至撿起了雷罐,但雷罐上那呲呲爆燃的藥線讓他們曉得這東西定然是和火炮的一樣,正要脫手便炸開。

拿著雷罐的薩摩軍當即被炸的支離破碎,當中的小石子與鐵珠子在雷罐炸開之後四散而飛,周遭的薩摩軍全部被殃及,死傷者無數。

盧象升不禁歎為觀止,這種東西的普及相當於是攜帶了大量的火炮,而且比火炮更加的方便。

“後退...後退...”

驚慌失措的薩摩軍被炸的失了魂,已經忘記了自己該幹什麼。

左線陣地上的島津重貴策馬來到想要逃跑計程車卒身邊,接連砍殺四人之後便鎮住了軍心,他不禁大喊道:“明軍已經是強弩之末,聽我命令,圍殺上去,一個明軍人頭一千錢。”

一千錢在倭國不是小數目,即便是百人隊長的薪俸也不過五百錢。

有了賞金的刺激,那些個武士當先打頭,舉著長刀踏著小碎步便帶頭進行衝鋒,身後的薩摩軍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紛紛從四面八方衝來。

劉湘和盧象升被分割成了兩個地方,而劉湘憑著四千人的硬實力以火槍硬抗,打的那些為了夢想不要命的薩摩軍每次衝到距離他們的火槍陣地不過五步的位置便動彈不得。

相比較與盧象升,即便是一個營的兵力加入進入,此刻他依然是寸步難行,他的壓力最大,因為他在居中指揮,而島津重貴和島津忠朗二人都覺得此人應該是這支明軍的主將,只要拿下他此戰必定結束。

為此,盧象升這邊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他的從弟盧像同作為親軍隊長一直跟隨在他身邊,見此便大喊道:“大哥,在這麼下去怕是出不去了,不若我們給你開一條路出去,還是先去與侯爺匯合吧。”

盧象升大義凜然的搖頭:“承蒙侯爺信任,給了我一支偏師,但也是重要任務,如今陷在這裡,如何有臉面逃跑,你什麼也別說了。”

悲局...

盧象升明顯的是犯了書生的衝動性子,他忘記了陳操所言不計較得失的話了,所以準備以死殉國。

就在此時,在他們的東南方向突然升起一顆綠色的光芒,並且是接連三顆。

盧象升嘴角上揚,跟著他眼光看去的盧像同也激動起來。

劉湘也注意到了東南方向的綠光,雖然並聽不到聲音,但他卻明白這三顆綠色的訊號彈代表什麼意思。

定武軍訊號彈規制:紅色代表軍事,綠色代表支援;一發紅色訊號彈代表進攻,兩發則代表軍中增援,三發則代表全軍撤退,四發代表全軍大勝,若是升起五發訊號彈,代表主將不退,準備死戰;

而一發綠色訊號彈代表增援,兩發代表就地等待增援,三發則代表增援馬上抵達;四發代表無法增援,若是升起五發綠色訊號彈,則代表增援遇險。

盧象升見狀,立刻朝著盧像同道:“升起五發訊號彈。”

盧像同激動的點頭,然後從馬背上掏出一支有些長的訊號筒,徑直點燃了藥線。

伴隨著沉悶的如同禮炮般的聲音響起,白色的天空上升起了五發紅色訊號彈。

劉湘雖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不少將士並沒有注意到東南風的訊號彈,一個個都生出了悲涼的氣氛。

但畢竟是在外族上征戰,都知道即便逃跑也難逃一死,於是一個個視死如歸,都準備多殺一個薩摩軍為自己墊背,免得黃泉路上孤單寂寞。

“殺...”

“殺呀...”

島津重貴不知道明軍到底是怎麼了,居然主動放開了防禦陣地與他們進行白刃戰,雖然他們的動作讓他們不明白到底怎麼了,但卻正中他們的下懷。

武士從來就不懼怕單打獨鬥。

島津忠朗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此戰結束之後,即便是島津家不賞賜他,上報幕府之後必然能得到幕府將軍的賞賜,說不定官位還能再升一級。

然而即便是坐在戰馬上,他也感覺到了大地不一樣的顫動。

波多野之間帶著騎兵策馬跑來,臉上驚恐萬分,大喊道:“大人,大事不好,明軍增援來了,很多騎兵,很多。”

島津忠朗猶如被潑了一身的冷水,從頭涼到腳,當他順著波多野之間的手看向東南方時,地平線上突然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將其目之所及全部染成了黑色。

“這...這...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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