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仗現在打不起來...”

內部會議上,現在只有宋澈、王孝傑、唐開年幾個重要將領和黃淳耀幾個心腹幕僚。

陳操敲了敲桌面:“很顯然,建奴此刻放出袁崇煥與他們議和的訊息,是想把袁崇煥徹底弄死。”

趙信帶回來的訊息很全面,自然是鄒維璉發來的,原來,當天晚上崇禎並未起殺心,徹底燃爆崇禎要殺袁崇煥的訊息是從覺華島發來的加急公文。

“皮島兵力雖然僅有三千,但好歹也是一鎮總兵,他擅殺毛文龍,開了一個不好的頭,若是以後的巡撫紛紛藉此效仿,邊將恐怕都要生出異心出來。”

黃淳耀搖著他的孔明扇,若有所思道:“依學生之見,皇帝除了惱火袁崇煥擅殺毛文龍之外,應當是在為此次建奴破關入寇而找一個替罪羊而已。”

其實根據陳操後世對於史書的瞭解來看,朱由檢的脾氣和性格就決定了這個皇帝是一個要面子的皇帝,山東糜爛如此,數百萬人被掠走,這麼大的罪過,若是讓他來背,那肯定是不行的,再者他是新皇登基,在閹黨勢力還沒有徹底消滅之前,依附東林黨來動手便是一個好的選擇。

眼下袁崇煥殺毛文龍的事情剛剛就是讓他下刀的好藉口。

“袁崇煥其實有定亂之功,”宋澈難得開了口:“皇帝手中無錢,沒辦法賞賜,估計朝廷也在焦慮如何處置他們,哼,這就趕趟的把脖子遞上去,卻也免了皇帝擅殺功臣的非議。”

“歸根結底,還是袁崇煥自大的結果,”陳操做了一個總結,然後把心裡所想說出來:“私下議和一事乃是天啟皇帝定下的,魏忠賢給我說過此事,為的只是拖延朝廷徵兵的時間,順便緩解一下朝中的壓力,然而這件事情在東林黨的有心人來看便是一個殺招,現在天啟皇帝死了,新皇登基又對東林黨大加讚賞,況且皇帝在天啟還在的時候就對閹黨深惡痛絕,之所以沒有在上位之初就下殺手,那也是為了朝局來看;

袁崇煥此次作繭自縛,各個原因都有,不過從戰略大局來看,我還是傾向於建奴要休養生息。”

說著陳操在圓桌的地圖上連續劃了幾道,隨後劍指廣寧城:“咱們撤走以後,皇太極便把廣寧城作為前鋒據點,據可靠訊息,此次從山東掠走的數百萬百姓全部關押在此,皇太極身邊的漢賊官員出謀劃策,要用這些漢民屯田,給他們創造糧食。”

現在即便是北方的糧食都要依靠陳操的外貿集團來供應,山西八家商賈的走私買賣也全靠與外貿集團相接觸才能繼續,否則他們從四川遠道運糧也得虧死。

“建奴估計也覺得近年從山西得到的糧食減少,這才有了他們屯田的打算,所以我以為至少在崇禎三年之前,他們絕對不會再動兵戈。”

建奴不動兵對於陳操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為何?

依照崇禎的尿性,一旦外部壓力減少,他必定會把矛頭全部指向內部,而現在大明朝的內患並不在陝西,重點在於這個矯詔自封的涼國公陳操這裡。

松江雖然不大,但蘇松兩府卻是供養了大明朝整個南直隸的糧食,除卻之外還能每年上繳朝廷的糧稅,少了松江府的蘇州府,如何能做起一家獨大的生意?

更何況現在正值國朝艱難的時刻,絕對不能讓陳操得逞。

很顯然,在座的諸位將領都能心領神會陳操的意思。

“公爺的意思是一旦建奴罷兵,朝廷定然會在出兵對付咱們?”

黃淳耀則開口提陳操為唐開年解惑:“唐將軍想的輕鬆了些,出兵是下策,現在南直隸的守備成了祁伯裕,那老匹夫還沒有魏國公有膽子敢出兵,不過只要朝廷下令封死了與松江的聯絡,咱們在陸路上則沒有了進退之路,除非公爺下令,以武力清路,倒是可以一為。”

陳操也長出一口氣道:“不僅是建奴,朝廷也需要修養身息,而咱們則是更加的需要;

咱們的新軍剛剛成立,定武軍中能打的,有經驗的基本上都被調去了新軍當軍官去了,定武軍現在成建制的部隊只有唐開年的第一師所部,其餘兩師不是調任了軍官士卒便是重新招的兵,訓練都跟不上,如何打仗?”

第一師一萬多人,看著多,一旦分散面敵,力量便捉襟見肘,這也是陳操一直考量的原因。

“南直隸的部隊雖然糜爛,但架不住人多,況且咱們松江府在沿海,卻被包圍的死死的,真的要想突破,除非蘇州府也在咱們手裡。”

陳操說著看向了黃淳耀:“聽說上次在蘇州帶頭抗稅的復社公子張溥與你有些交情?”

黃淳耀的智力哪能不知道陳操的所說:“學生省的,不知道公爺需要學生到哪一步?”

陳操眼珠子轉了許久:“蘇州防備如何?”

趙信開口:“蘇州知府衙門轄有府兵一個千戶所,巡撫衙門撫標營三千人,巡鹽衙門鹽丁一千餘人,另外有蘇松參將鎮兵兩千;

另外還有鎮海衛等衛所兵力,整個蘇州的兵力加在一起,當有三萬餘人左右。”

三萬人的兵力放在蘇州府,放眼整個大明朝也是首屈一指的,蘇州緊鄰大海,也是東南鹽道的重地,整個東南沿海的鹽業,全部都在位於蘇州的巡鹽衙門手裡。

“其實若是以第一師的兵力,打蘇州也是綽綽有餘的,怕就怕蘇州城的城防高大,那些人一旦據城死守,憑藉第一師一萬餘人,還真的不夠。”

清軍入關之後,在圍攻南京城時也用了十多萬人,光是綠營漢軍就多達七萬眾。

蘇州的城牆僅次於南京城,陳操還真的沒有那個自信心可以用一萬人把蘇州攻下。

“張溥其人可以利用,若是願意投誠,也是一件好事。”

陳操的第一論調便給黃淳耀給了信心,見此黃淳耀又道:“當年張溥結復社之時曾邀約學生一起,只不過那時學生恰好投入公爺門下,此次前去,應當有些結果。”

“怎麼做是你的事情,本公不管,那些人掌握了蘇州的話柄,不能讓蘇州的讀書人覺得咱們松江是狼窩。”

交代完黃淳耀,陳操這才準備給幾個心腹說正事:“近段時間我們悶聲發大財,既然建奴要休養生息,咱們也休養生息,我想朝廷此次在北直隸遭了這麼大的災,當不會與咱們交惡,說不得就會放任不管也是一件好事;

新軍徵召完畢之後,各軍加強訓練,嚴格按照操典辦事。”

所有人離去,陳操唯獨留下了宋澈:“時秀,侯國興與客光先兩人如何?”

宋澈背後聽說了陳操收了侯國興的媽做姘頭,不過這種事卻不好明說,便道:“客光先所在的團我把他留在了琉球,負責琉球駐軍,侯國興按照公爺的吩咐留在了坊津砦,他與咸寧侯二人互相掣肘,也翻不起大浪。”

宋澈還想接著說,不過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便把話頭引了回來:“公爺,我還是建議將侯國興召回來,捏在手裡最為妥當。”

陳操眉頭一挑:“你的想法我是贊同的,只不過...”

宋澈當然知道陳操猶豫是什麼意思,卻也不能提:“我也只是建議,一切全憑公爺做主便是。”

“你家兒子現在能走了吧?”

“嘿嘿,還好,近來剛會叫爹爹二字。”

“以後讓你兒子多來府中走動,我那幾個小子正愁著沒有玩耍的好夥伴。”

.

上海縣的第一節鐵軌剛剛鋪設在枕木之上,當第一顆固定鐵定從鐵軌的下方方孔中打入之後,現場爆發了轟鳴之聲。

李茂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便吩咐手下人道:“公爺的期限是一個月,從華亭那邊來的人如何了?”

“第九隊的人剛剛架通,若是快馬過來,還得需要一個時辰左右大人。”

李茂才搖頭:“派人去催促,告訴第九隊的人,如果今天之內兩條路不能架通,第九隊的全隊開除出工坊,永不錄用,你,也不用回來了,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手下的一個工頭額頭冒汗,卻是冷汗:“是是是,小的立刻去辦...”

“上海到華亭的官道不大,沿途雖然沒有高山之類的障礙物,但高坂林地之類的多不甚數,地處江南之下,水渠縱橫,李茂才能在十三天的時間內把路打通,也是盡了全力了。”

夏允彝走在陳操的身後,兩人同時上了新建好的上海西城門,在千里筒的幫助下,可以清楚的看見城西一里地外枕木上的鐵軌。

“三萬人啊,日夜施工之下,若是連三十里地都鋪設不了,我要他何用?”

陳操放下千里筒,然後指了指下方:“從那條鐵軌的出發點修建一座車站,多少錢你帶人核算,另外,這三萬人的工錢絕對不能拖欠,一旦架通之後,先給他們一人一兩的賞錢。”

三萬兩在陳操眼裡是小數目,可在夏允彝這裡那可是大宗交易:“是,學生定然嚴謹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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