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7章 禁術篇（下）
這個世界上從沒有真正的無畏。
所謂的無畏，我認為大致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別無選擇，前方是刀山火海，身後就是家人子嗣，於是只能兩眼一閉忘乎生死的無畏前行。
一種則是源自於未知，未知代表著一切皆有可能，興許能戰勝呢？於是咬咬牙，一往無前。
祖衝幾人迸發出的勇氣和剽悍很明顯就是第二種情況，他們壓根兒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更不知道這東西在殺死我完成復仇之前，永不消亡，也不會削弱，反而可能因為仇人就在眼前的緣故，變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難對付，直到把我們所有人拖垮，它依舊生龍活虎。
對付它的唯一辦法，似乎就是我引頸受戮。
但這合適嗎？
老子明明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乖乖受死，未免也死的太冤枉了一些。
正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此刻我心頭一片晦暗，只覺得自己似乎走到了一個絕境，要嘛犧牲自己，要嘛連累大家，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好走。
當一個人走到這種局面時，無論是出於自己的良知，還是形勢所迫，最後多數情況是選擇放棄自己，所謂的英雄，我認為十之八九都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出來的，雖然我對此毫無興趣。
如今，忽的聽衛戎說，還有第三條路好走，我大為振奮，一邊狂奔，一邊在心裡詢問：“什麼辦法？為什麼我不知道？”
“主人，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沒意識到，那法子可以用在這個地方。”
衛戎在我心裡強調，同時，語氣很嚴肅：“但是，這很危險，伴隨著巨大的風險，風險源自於兩個方面，一個是你的生命安全，另一個是您的精神狀態。”
生命安全和精神狀態？
我想都沒想就說道：“總得要試試，如果不試，看樣子我除了死在這裡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我說的是實情，並且事實已經開始在應驗這一切了。
那條怨蛟一直在盯著我，對我師父他們完全處於置之不理的狀態，不斷地攻擊我，而我師父他們則疲於奔命，一直為我保駕護航，已經表現出了一些疲憊，照這麼下去，他們遲早被拖垮。
“這個法子……其實就在衛伯言給您留下的手札上！！
之前您看那本手札的時候，我也跟著看了很多，我覺得，至少有八成的把握，那則術法在這裡是有效的。”
衛戎顯得很遲疑，停頓了一下，才終於道：“那則術法，就記錄在手札的禁術篇……”
禁術篇……
我聽後有些頭皮發麻。
那些禁術，並不是衛伯言自己定義的，實際上，在衛氏一族的天官術中，禁術本身就是一個門類，與豢龍術，神鰮之術一樣，是一個大門類，囊括著很多種天官術！
禁術，顧名思義，就是最危險的天官術，危險程度是豢龍術、神鰮之術等門類的很多很多倍。
這個危險，並不是指它的殺傷力極大，或者說對陰陽之間的干擾很大，有幹天和等等。
而是……對施術者的危險特別大！
衛氏一族其實有時候確實挺不人道的，他們定義一個術法是不是禁術的時候，並不是看這個術法施展出來會導致多少生靈死亡，僅僅是看對自身的危害大不大……
“那麼，是哪則禁術？我記得那些禁術施展的條件都非常苛刻，施術難度很高，很多都是天官層面才能施展，並不是現在的我就可以嘗試的……”
我硬著頭皮詢問。
“生死印！”
衛戎口中吐出三個字。
我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
還真是……危險指數拉滿啊！！
所謂生死印，其實就是……逆轉地靈珠的！
衛伯言留下的手札上描述，地靈珠內部其實是有一套經絡結構的，類似於人體的筋脈，只不過我目前道行還是太低了，即便上藥層面放在玄門世界裡，也算是個高手，但仍舊窺視不到地靈珠的經絡，不過，衛伯言說有，那應該就是有的。
地靈珠汲取地氣，透過這套經絡，將地氣轉化為我可以使用的力量……
因為，地氣本身是沒有屬性的。
它屬於大地，孕育陰陽二氣，滋養萬物，它是高於陰陽的一種力量，蘊藏著一切可能。
所謂生死印，就是地靈珠汲取地氣後，控制地氣，使得地氣在地靈珠的經絡中，按照一套特殊的軌跡去執行，將地氣轉化成一種極其陰暗的力量，那種力量是天地間至陰至邪的力量，用這種力量……可以駕馭……死去的地脈！！
但是，它的副作用是顯而易見的。
一個大活人，身上忽然充斥著至陰至邪的力量，那是血肉之軀能扛得住的嗎？
如果抵不住這種侵蝕，抱歉，你嘎了。
嗯，甚至在這股至陰至邪的力量影響下，嘎了以後都得不到安寧，會變成一種恐怖的邪物，為禍人間，那時候估摸著我師父第一個就得提著祖器砍了我。
這還不算，還有第二個副作用！！
陰陽相生相剋，活人的身體，忽然灌入至陰至邪的力量，這種陰陽之間的切換非常生硬，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自己的人格……
嗯，就像是，有個男孩子，某一天，他意外之下穿了一次女裝，於是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從此以後一發不可收拾，當穿上女裝，畫上美美的妝，和好姐妹們手挽手的走在大街上，雖然只是一次短暫的性別切換，但是，他自己也會對自己的性別產生一些疑惑，逐漸影響到自己的性格，於是就有了，女裝只有零次和無數次的說法。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只不過，在施展生死印後，對人格的影響是充滿無限可能的，可能一個娘炮變成了鋼鐵直男，也可能讓一個鋼鐵直男變成了溫柔暖男，總之……不確定，完全隨機，運氣好的話，可能不會受影響，或者說，即便受到影響，這種轉變也是短暫的，或許睡一覺就恢復正常了，如果運氣不好……那可能就是永久的了……
所以，在衛伯言留下的手札上，關於生死印……特意進行了描紅！
“其實，我不擔心你的身體，畢竟你有天圖石。
相比較下……我更擔心你的人格！”
衛戎可能是想到了什麼，打了個冷顫，隨即說道：“生死印是用來控制死亡的地脈的，用自身至陰至邪的力量，與死亡的地脈完成共鳴，實現控制的目的。
眼下這條怨蛟，它是死去的地脈的憎恨和復仇意志所化，二者從力量屬性上來看，應該非常相似。
生死印可以駕馭死去的地脈，那麼……駕馭它，應該也沒問題的吧？至少至少都有五成的把握！！”
我人都麻了，躑躅道：“可問題是，我甚至都看不見地靈珠內部的經絡，我對地靈珠的應用目前還停留在一個很粗淺的程度，生死印不是我能施展的，那是天官層次才能施展的術！”
“這或許就是唯一的好訊息了……”
衛戎嘆息道：“你不能控制地靈珠完成這件事情，但是……我可以，現在的問題是——主人，你敢不敢施展生死印！！？”
……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