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國公府的大門外,一個老僕人正在和一個年輕人說話:“三舅爺,我們大奶奶說了,她沒有孃家人,您還是先回吧。”

年輕人看了一眼高大的院牆,嘆了一口氣說:“既然如此,晚輩只好先告辭了,只是老伯,晚輩還想再問一句,我二妹的身體可還好,她,她過的還好嗎?”

那位老家人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說:“三舅爺,有些話不是老奴能說的,您還是先回去吧。”卻並沒有回答他。

年輕人正是姬清帆,這半年來,他一直跟著大哥在虎衛營裡訓練,摸爬滾打的,面板變的比原來粗糙了不少,身體也抽條了,看著也比原來結實了不少。

姬清帆自從進了虎衛營之後,比任何人都刻苦。

府裡出了母親的事情,他就用幾近懲罰式的不要命的訓練方式來折磨自己。

姬清雲對他的狀態很擔憂,最後沒有辦法,就狠狠地修理了他一頓。

他幾次把姬清帆打倒在地,姬清帆又幾次爬起來繼續和他打,而且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

姬清帆雖然知道小寧氏是罪有應得的,但他多少對他這個大哥還是存著怨氣的,畢竟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調查清楚的。

雖然母親罪孽深重,但作為親生兒子,姬清帆有這樣的反應,姬清雲覺得無可厚非。

如果姬清帆真的大義凜然地認為母親就是罪該萬死,然後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這樣的弟弟,姬清雲也真不敢和他交往。

另外姬清帆除了經歷了母親的事情之外,還有妻子小嚴氏的事情,還有那個沒有生出來就死亡的孩子,都是姬清帆藏在心裡的刺。這個刺如果不幫他拔出來,早晚會出事。

所以他把姬清帆一次又一次地打倒在地,姬清帆一次又一次地起來反撲和他對打。

兄弟倆的這一頓對打,也讓姬清帆盡情地發洩了積累在他心中的情緒。

那一次兄弟倆打了好久,直到姬清帆再也爬不起來,臉上身上摔的全是傷痕。

然後姬清帆就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

姬清雲也不勸他,只是在旁邊靜靜地陪伴著他。

他知道姬清帆需要發洩,要不讓他發洩出來,姬清雲還真怕憋壞了他。

直到姬清帆哭夠了,姬清雲才把手伸給他,要拉他起來,可是姬清帆就是扭頭不理他。

不過最後他還是在大哥的堅持下敗下陣來,把手伸給了姬清雲。

姬清雲拍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手環著他,請他大吃了一頓,又陪著他喝了不少的酒。

從那之後,姬清帆才算緩過勁來,他開始正常地訓練,不再那麼像個拼命三郞一樣了。

不過他依然是虎衛營裡最刻苦的一個,有時姬清雲還親自訓練他。

因而現在的姬清帆無論是心態還是身體上都好像脫胎換骨一樣,

他的臉上少了不諳世事的單純陽光,多了一絲剛毅和歷經世事的沉穩。

這次還是姬清雲特意把他調出來,讓他帶幾個人去兩湖一帶去找嶽凌霄。

其實這就是姬清雲給他的一個鍛鍊機會。

湖南一帶的戰事越演越烈,兩湖總督硬是打不下這支據說是土匪組成的軍隊。

不但如此,這支軍隊的人馬還越打越多,現在已經往三萬人的數目上發展。

其時哪裡就有這麼多的土匪,據嶽凌霄經過快馬傳過來的訊息,這支軍隊的主體基本上就是湖南或周邊的百姓。當然這裡也確實有當地山頭上的土匪。只不過他們只是其中少量的一部分。

想當初,這裡因為發生洪災,許多難民沒有糧食吃,官府的救濟又不到位。

經過有心人在當中一挑撥,再加上週邊的土匪也跟著起鬨,於是許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就參加了進去。

百姓傳百姓,人就越來越多。當地的官府竟然抵擋不住這支軍隊,這些人現在佔據的地盤已經由湖南境內逐漸地往北發展。

現在這支軍隊已經對朝廷形成了巨大的威脅,消滅這支軍隊已經迫在眉睫。

雖然現在是方瑞帶著人在剿匪,但就看這形勢,他的軍隊竟然打的很吃力。

既然嶽凌霄已經帶著虎符進入了那裡,那他在必要的時候就會調動周邊省份的軍隊進行反擊,而這個時刻應該已經不遠了。

姬清帆原來就是個學武藝很上癮的人,如今,他又在虎衛營裡被姬清雲給操練了這大半年。

他的功夫已經長講了很多,也是時候應該拉出去練練了。而這次就正好是一個機會。

這次嶽凌霄是把嶽一和嶽五派回來送信的,於是姬清雲就決定讓姬清帆跟著嶽一和嶽五一起去找嶽凌霄。

姬清帆其時是個很負責任的哥哥,自從小寧氏的事情出來之後,他去了虎衛營,姬清海去了書院,他們兄弟基本上都不回侯府,但是節日或是放假的時候還是會回去的。

雖然回到府裡時,已經沒有了母親,他們不免傷感,但那畢竟還是他們的家。

可是姬清婉的做法卻讓姬清帆很擔憂。

姬清婉是在月子裡知道了母親的事情的,她在月子裡曾經想著回來給小寧氏守靈,結果小寧氏根本就是被休棄的人,她無靈可守,駐國公夫人也不讓她回去。

小寧氏的事情一在京城裡傳開,她更是恨上了整個忠毅侯府。

她恨姬清雲查出了小寧氏所有的事情,恨自從姬清慈出來後就壓了她一頭,還把母親給她的嫁妝都換走了。

她恨自己的父親對母親的不管不問,恨整個家族拋棄了她的母親。

就連姬清帆她都恨上了,她嫌這個同胞兄長站在了姬清雲和姬清慈一邊,卻不為自己的母親出頭。

她現在只對姬清海還保留著一份情感,因為他還小,確實是不能為母親做什麼。

所以從那之後,她就斷絕了和孃家的一切來往,所有的節日裡她不再派人往孃家送東西,當然孃家人來看她或是給她送東西,她也一概地拒絕。

正因為這樣,姬清帆才對她不放心,因而在走之前,他就過來看看姬清婉,卻沒有想到卻連駐國公府的大門,他都沒能進去。

姬清帆只能嘆了口氣,可是他又實在惦記姬清婉。

於是他就執拗地再一次對那位看門的老僕人說:“老伯,還是請你老告訴我一聲,你們世子夫人,她過的好嗎?“

老家人在駐國公府已經看了二十多年大門了,他是個忠心的僕人,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也不好說姬清婉如何。

他嘆了口氣說:“三舅爺,我只是個看門的老奴,又哪裡能知道里面的事情,不過小小姐自從出生之後就被國公夫人抱去親自撫養了,想必世子夫人天天生活的也是挺清閒的吧。”

老家人這話說的很有技巧,就看人怎麼理解了。

姬清婉生的女兒被養育在國公夫人的屋裡,既可以理解為國公夫人對這個嫡長孫女極其喜歡,所以親自撫養。

也可以理解為國公夫人壓根就不信任這個長媳婦,因為畢竟她的母親小寧氏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姬清婉本人的品質也就受到了質疑,所以剝奪了姬清婉撫育女兒的權力。

姐妹裡面,她受小寧氏的影響最深,心裡的怨氣也就最重。

她就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因為小寧氏這件事情去和自己的孃家對立,就等於失去了孃家的依仗。

本來自從她嫁進來之後,駐國公夫人就發現,這個她看好的兒媳婦並不像她表面上表現的那樣可心。

但她畢竟孃家得力,因而雖然駐國公世子後院的女人不少,但是駐國公世子對她這個正室還是給予了一定的尊重的。

所以如果姬清婉足夠聰明,她就不應該把孃家所有的一切都擋在外面。

那駐國公府的任何人看到忠毅侯府和福安公主的面子上都會給她留有一分體面的。

畢竟古代締結婚盟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兩個家族之間互相助力提攜。

而現在做為兩家聯姻的這個紐帶人物姬清婉都已經和自己孃家斷了關係,那駐國公府自然就看著這個兒媳婦不順眼了。

如果姬清婉是個普通小官家的女兒,自己的母親犯了這樣的大錯,夫家都極有可能連這個女兒都會休掉的。

因此從這個方面說,駐國公夫人或駐國公世子雖然不喜歡她,卻依然讓她佔著世子夫人的名分,其實也算是顧及到了忠毅侯府和忠毅將軍府那邊的面子的。

只不過姬清婉自己卻理不清這裡邊的關係而已。

而此時的姬清婉正坐在自己的屋子裡喝茶,她的臉色已經沒有了原來那麼紅潤了。

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她眼角的幾絲皺紋和暗色的眼圈,一看就是長期失眠的結果。

外面的小丫環過來對她行了一禮說:“夫人,三舅爺已經走了。”

姬清婉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茶說:“知道了,下去吧。”

她的眼睛看著杯子裡的茶葉好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來,眼睛裡的神態憂鬱而又冷淡,以後她就是孤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個世界除了孃親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她信任,而孃親現在已經去了另外的一個世界。

一滴淚順著眼角緩緩地流下來,她又想孃親了。

現在她什麼也沒有了,自從母親的事情出來後,丈夫就不來她的屋子了。

她千辛萬苦懷胎生下的女兒,也被婆婆抱走親自撫育去了。

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不,她現在的心裡還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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