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的北斗神殿破敗不堪,裡面一個人沒有,地上還有血跡和沒發出去的求救訊號。使用回溯術也回溯不出來,回溯術是有時間限制的。偏生用北斗獨特的尋蹤之術也尋不出來,說明有別的特殊力量遮掩了蹤跡。

洪厄站出來,“太女殿下,我等雖為八部,卻是沒有資格接觸北斗神殿的,我向炎之神發誓,炎音部落並未參與此事。”白笙瞪大眼,這個老賊,動作忒快了,自已信仰都翻出來發誓,夠狠啊。

白笙連忙站出來,“太女殿下,霜行部落向冰之神發誓,並未參與此事,過去數年,我們霜行都忙著和炎音打擂臺呢。”他們一個冰一個火,偏偏還住得近,鬼知道冰川為什麼會挨著岩漿,互相看不順眼許多年了。

其他幾個部落的想罵人,這倆癲公癲婆,隨便就拿神明起誓,不怕神明怪罪嗎?害人吶,他們現在怎麼辦,不發豈不是說明自已有問題了?

接著兩個部落捏著鼻子發了誓,滿腦子都是神明大人對不起,不高興請去找炎神冰神的麻煩,是祂們二位的信徒發癲的!明玄清無語,她要他們發這個鳥誓做什麼?重點是發生了什麼!

走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臉上畫著金色的圖案,拿著一根華麗的權杖,是萬朔部落的族長。萬朔部落是玉衡國少有的依舊信仰星之神的部落。雖然星之神再也沒有給過他們回應,但這裡畢竟是星神界,萬朔部落因為堅定的信仰存活至今,依舊繁榮。

“尊敬的太女殿下,星神在上,萬朔部落追查過此事,星神啟示錄告訴我,有不配神格的神的爪牙,貪婪北斗的力量,星星消失在了山野中。”

明玄清微微坐直,“不配神格的神的爪牙?”

一個頭發碧綠的青年站出來,“太女殿下,我們八部雖並不都是星神冕下的信徒,但信仰的都是正大之神,擁有神格,所以才能繁盛強大,而有的部落信仰的是沒有神格之神,陰邪衰微,力量乏弱,便是不配神格的神的爪牙。”

一個臉上有紅色鱗片的女子說:“太女殿下,此等部落為首的就是黑定,還有些小部落幾個人聚集起來,信仰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們並不清楚。他們若是獻祭,開啟通道,是有可能將異界的東西召來的。”

明玄清發現玉衡國這些部落都不用傳訊玉簡的,傳訊僅靠各個部落之內的特殊手段,非常復古,資訊交流速度慢,重建王庭迫在眉睫。她進入玉衡和申屠聯絡,都是用的北斗秘法,這裡傳訊玉簡沒訊號啊!明玄清真的想嘆氣,這群野人。

“孤會聯絡北斗學宮,到玉衡建立基站,傳訊玉簡你們都給孤用上,一個個與世隔絕,天塌了都不知道,北斗和其他幾國都在用就你們……”

“多神信仰孤不管,給孤信點正常的對星神友好的,別引狼入室都不知道,把整個星神界賣出去……”

“一個個的只管自已家那點子破事,指望這個傻屌王庭,這傻屌王庭跟你們一個想法,老窩都被抄了還問王庭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辦你們個……”

明玄清把八部罵的狗血淋頭,細數他們的不足,幾個族長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著頭不敢回嘴,懷疑起人生來。神明大人在上,他們真的這麼蠢嘛……

明玄清喝了口水接著罵,“你們八部隨便出四部就能把這個鳥王庭幹掉換人,愣是拖到滅了那麼多個小部落都不知道,還要孤大老遠的來給你們處理後事!玉衡興亡,部部有責!孤管北斗七十二府還要操玉衡的心?!放個北斗神殿在這裡給你們用還能被老鼠給吃沒了?!老肥豬上屠——挨刀的貨!……”

罵著罵著明玄清切換了玉衡方言,還是比較古老的那種,洪厄眼睛發亮,摸了摸腦袋,偷偷給白笙傳音,“乖乖,有種小時候被姥姥罵的感覺。”白笙偷偷瞪她,傳你個頭的音!想死不要害我!

明玄清視線落過來,指著一藍白一橙紅的兩個開始罵,一把年紀了跟斗雞一樣鬥來鬥去,熱點涼點怎麼了,都是鄰居互相理解,有本事就搬走,浪費這個精力互相鬥鬥鬥,外面天崩地裂了還在這裡煮溫開水……

一個冰一個火可不就是煮溫開水,謝洮已經跑到了司空青背後憋笑憋的面容扭曲,只有司空青比他高能擋住,不然等下太女殿下看見把他抓著一起罵。他身為紫鳶部都督精通七國語言,自然聽得懂殿下在罵什麼,沒見同樣聽得懂的符代已經用面具把嘴一起擋住了,肯定在面具後面笑。

雪千曲嘴角微彎,清兒罵人總是特別有意思,玉衡方言他聽不懂,但是看八部的人的反應,罵的挺髒。後面戈雅已經在捶地了,直接封了自已聲音趴在地上又哭又笑,她們森源滅亡哪裡怪得到太女殿下頭上呢?戈蓮說太女殿下來得晚實在不對,她們明明有那麼多強大的鄰居部落,同屬於玉衡,結果呢,無人知道森源發生了什麼……

八部不知道什麼時候跪下了,跪的整整齊齊低著頭受訓,洪厄已經抹起了眼淚,她是真不知道,真沒想到,她其實還能做更多事的,畢竟她們炎音確實強大,比很多部落都強大,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花雲部落族長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子,也拿著手帕擦眼淚,說她們一天唱唱跳跳也就算了,鄰居死那麼慘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唱唱跳跳沒心沒肺的,跟在人的墳頭蹦迪有什麼區別?學學花神的仁慈和博愛!

明玄清罵爽了,舒心了,她為整個星神界操心已經煩的要死,天天只想和親親夫君逗趣誰懂?還沒登基已經幹著倒黴皇帝的破爛活,一天天的幹活幹活幹活,遇到大事兒還不能讓這些人知道,得北斗內部消化,這樣了還管不好自已,有時候是挺想放星隕獸咬他們的。

也就萬朔部落沒怎麼捱罵,許多中小部落遇到事知道王庭不會理他們,都是往萬朔跑,名聲非常不錯,也就捱了一句“稀泥和多了小心自已一身泥”。

話很少,但侮辱性很強,傷害性極大,剛剛還精神的老太太已經萎靡下去,臉上的金紋都黯淡了。其他被罵的部落投來同情的眼神,不敢吱聲,畢竟有時候萬朔部落老好人當的,他們看著也挺火大的。

把寫的新王庭規定的玉簡遞給申屠什,明玄清說:“青晤衛留下,協助司空統領和申屠大人新建王庭,後續黑鷲部到來羈押罪犯,黑定部落那邊孤去處理,其他三位回吧。”

符代、謝洮點頭告退,撕開空間裂縫就走了,百里飛星開啟通道,沒踏出去,看向明玄清,有些遲疑。明玄清朝他招招手,百里飛星眼睛一下子亮了,身影一閃出現在她面前,仰頭看著她,露出微笑來。

明玄清伸手揉揉他的臉,“飛星到嘉陵府安好家了?怎麼樣?”這樣大庭廣眾地摸他的臉…百里飛星臉頰微紅,點點頭,“安好了,嘉陵府建的很好,很漂亮,已經有不少人落戶了。”明玄清手裡一空,百里飛星已經跑到了雪千曲面前,同樣眼睛亮亮地看著他,“雪大哥近來可好?”

雪千曲伸手摸摸他的頭,“甚好,飛星呢?”百里飛星點點頭,“雪大哥可是修為壓不住要突破了?近來莫要出手了,都交給殿下去做,不如我和你們一起到黑定去吧?”那黑定神神鬼鬼的,他有些不放心。

雪千曲啞然失笑,明玄清抓住百里飛星的金色斗篷把人往回拉,戳著他的臉,“你給我回去備嫁去,不許亂跑!”百里飛星紅了臉,羞澀地看了明玄清一眼,朝雪千曲行了禮,撕開空間裂縫就走了。宗人府那邊已經派人來教導禮儀了,他確實挺忙的。

戈雅抱著睡著的鐵爾木看著明玄清,明玄清叫來司空青,“這倆就先跟著你,到時候一道帶回去。”司空青點點頭,殿下是喜歡到處撿人的。

牽住雪千曲,明玄清招呼,“白姜!走了!”白姜一拍腦袋,差點忘記他們是中途離開的了,還沒跟半道上的族人說!趕緊一溜煙跑過來,一副等待被拎衣領的樣子。

白笙和洪厄跟著過來,另外幾個族長也跟過來,“多謝太女殿下教導。”明玄清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看著他們,“好好把王庭建起來,把玉衡管好,莫要讓孤操心,行了,走了。”說完一手摟住雪千曲,一手拎著白姜,化為一道赤色身影沒了蹤跡。

幾個族長走到申屠什和司空青那邊去,洪厄擠眉弄眼地撞白笙,“你家小姜姜有機會哦?”

白笙翻了個白眼,“有個毛的機會,白姜那憨傻性子殿下哪裡看得上,他走了誰接霜行的班,養個繼承人多費事。”

……

明玄清三人走的時候什麼樣,回來的時候就還是什麼樣,連篝火都在原地燃燒著。燕煊費勒和霜行部落的其他幾人繼續聊著天,白姜嘴角一抽,這幾個還在這聊著,等回去所有部落都要翻天了!

發現三個人不見的時候,霜行部落的人慌了一下,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綁架他們少族長了,但少族長什麼時候暴露身份的捏?而且誰綁架還留人質啊,直接留了四個人質!哪來的綁匪那麼豪橫?

再說燕煊是花雲神使他們也是知道的,拿他去花雲肯定能換不少錢,把他留在這怎麼都不像是綁架的做派。一看對方也是不慌不忙,就那個啞巴小丫頭慌了一下,霜行部落的人心態穩了,兩邊一合計,估計有什麼事去辦了,他們聽話等在原地就好。

所以明玄清三人回來就這副景象,那邊幾個人聊的開開心心的,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直接坐回篝火旁邊,拿出烤肉和其他星食開吃,白姜看她沒有提醒那邊的意思,閉嘴跟著蹭吃的。三人吃了快一半,那邊才發現他們,“少族長?!”“夫人!”“主子!”

三個人看他們一眼,繼續吃著,一堆人立馬圍過來,“你們一下子消失跑哪裡去了?嚇我們一跳!”

白姜嚥下嘴裡的肉,還怪餓的,“我預知能力發作了,看見了點不好的事,這二位就帶我一起去解決了,沒事了。”等你們回部落嚇死你們,哼哼。

霜行部落的人對於白姜的預知能力有所瞭解,倒也不多問了,誰知道會不會又是哪棵樹上的鳥睡覺翻身掉下來摔死這種事,他們少族長曾經預知到了但是沒能救下那隻鳥,哭的可慘了,隨便吧。

沒一會兒明玄清就拉著雪千曲進帳篷裡休息了,折騰一整天沒睡覺,還用了好些星力,修煉一會兒,至於為什麼拉著雪千曲,有他在修煉快,同命鎖心咒的子咒全是她的修煉加速器。

雪千曲靠在明玄清懷裡,戳著她的臉,“清兒修煉等下把我帶突破了怎麼辦?”明玄清抓住他的手指咬了咬,輕笑出聲,“把你的星力傳給我好了。”

“哼哼”,雪千曲哼了哼,坐起來抱住明玄清,頭搭在她肩膀上,灼熱的星力往她身上渡,以他們兩個星力的相合程度,傳點星力根本不用盤膝打坐或者手臂伸直保持姿勢。

明玄清抱緊了雪千曲,將他的星力吸收,跟個小暖爐一樣,真夠暖和的。雪千曲一動不動,怕打擾到她修煉,然後…就睡著了。明玄清睜開眼,輕輕把雪千曲放下,拉過被子給他蓋上,在一邊打坐修煉起來。

……

北斗學宮的假期到了,曹禹著急火燎地就要抓著沈楓回去成親,沈楓的母親早早被他們接到了學城裡居住,經常去看望,逐漸老去的婦人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點多了起來,“楓兒喜歡就好,孃親沒什麼本事,倒還要你照顧,便不好再跟著你們去了。”

沈楓蹲在柔美婦人面前,把腦袋放在她手下輕輕蹭著,“孃親是最最厲害之人,哪裡會沒本事。”曹禹也蹲下來,拉住婦人另一隻手,“孃親不去我們如何能安心呢?我家中長輩皆已去世,家姐也時時盼望同孃親一起生活,我們三個都指望著孃親呢。”

被需要的感覺讓婦人溼了眼眶,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好好好,我跟你們走,咱們一起去。”

曹禹對沈楓眨眨眼,我棒不棒?沈楓瞪了他一眼,棒棒棒!一艘印著“曹”字的飛星舟從勺洲離開,上面的婦人瞪大眼,“咱們怎麼上天了?”

沈楓的母親是個孤女,名叫月娘,連姓氏都沒有,沈楓只得繼續姓沈,想改都沒得改。月娘常年在後院,對星師瞭解都不算多,更別提什麼七星北斗了,沈楓說,“曹禹家住在上面,沒事的孃親,不必擔心。”

曹禹問:“孃親可有不舒服,有沒有頭暈?”有的人第一次乘坐飛星舟可能會暈船的,曹禹拿出些糖果遞過去,如果暈船的話能好受些。

月娘吃了一顆,眼睛微亮,高興地四處打量,“飛嘍!”看孃親興致勃勃的,沈楓哭笑不得,理了理婦人的裙襬,看著她高興的側臉,心裡柔軟。曹禹看看他,又看看月娘,傳音給沈楓,“孃親在北斗呆一段時間,慢慢就能覺醒星魂了,等孃親能修煉,壽命會變長的。”

沈楓點點頭,靠進了他懷裡,“孃親能落戶北斗嗎?”曹禹點點頭,“太女殿下修了戶籍法,放寬七星之人落戶標準,我們兩個都是公職人員,肯定能落的。”沈楓閉上眼,“嗯”了一聲。曹禹溫柔地看著他,突然對上了月娘調侃的視線,臉頰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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