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分,秋風蕭瑟,帶著徐徐涼意。
桂花樹終於等來了自已的花季,一年過去了,枯萎的花朵迎來了新生。
李星然業績越來越好,在十月的評選中,再次奪得銷冠的名頭。
不過,一道訊息穿過無限波到達自已。
是秦泰打來的,李星然遲疑了片刻,隨後就接了下來。
“喂,秦爺爺。”
“小然子啊,嗚嗚嗚……我。”
秦泰在電話那頭還沒說就嚎啕大哭著,李星然半天都沒聽清他說啥。
“小然子啊,你回橋月鎮一趟吧,思柔她走了。”
“嗚嗚嗚……真是可憐哇……”
李星然終於聽清了,秦泰是說秦思柔走了。
他一度懷疑自已聽錯了,前幾天自已還和她聊了天的,怎麼可能。
“走了?是……去哪了!”
李星然哆嗦著嘴,心裡已經緊張到疼!他心裡一直暗示著發生了什麼,但他在等候秦泰的否決。
秦泰說:
“思……思柔,她…她離世了。”
話語在李星然耳朵中炸裂開來,他的第一反應是震驚,他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好…….我馬上回來。”
有氣無力的說著,眼神中流露著無力的神情。
他發覺自已都不會走路了,一拐一拐的,他接受不了。
“這是夢嗎?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夢都是反的,對吧?”
他猛的拍在自已顫抖的大腿上,疼痛感瞬間傳達到大腦,伴隨著傷感一併傳達到自已的大腦。
“嗚…嗚嗚嗚!”
他趴在牆邊嚎啕著,周圍的同事將目光看了過來,黃欣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李?怎麼了?”
李星然一個勁的搖著頭,黃欣讓他去給主管請個假,將自已的事情處理好,好好調整下情緒。
李星然微微點了點頭,一把抹去眼睛上的淚水。
他和主管請了個假,他來不及憂傷,匆匆上路。
“怎麼可能?上個星期她還好好的?”
李星然坐在高鐵上還在懷疑,他給秦思柔發了條資訊,試圖要打破,不過聊天框彷彿睡著了,寂靜無聲。
列車到站,李星然不敢耽擱,他的心砰砰作響,坐上公交車他心裡很恐懼。
終於心裡最後的倔強破碎在熟悉的路口!
最為熟悉的路口!
以前啊,總有一個少女在這裡等著自已載她去上學。
右轉!秦思柔的家。
此刻門口站了不少人,看著那些鮮豔的花圈,李星然手上的手機啪的掉在地上。
他的身體僵硬了,手腳麻木了,他艱難的朝著那條最熟悉不過的路口走去。
門口站著不少人,大都是鎮上的人,還有些就是秦思柔的親戚。
李星然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樓那張遺照!
擺放在桌子正中央,前面上著三炷香。
李星然顫抖著走了過去,看著那春臺後的棺木,裡面正躺著的!
是秦思柔,李星然心裡徹底崩潰,他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鎮上的人走上去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著他,趙叔蹣跚著走了過來,輕輕撫摸著他後背。
而秦思柔的親戚們倒是疑惑這是誰?為什麼如此大哭,是親戚嗎?
而親戚中唯一認識李星然的只有一人。
小謝!
她正哭得梨花帶雨,她跑過來打著李星然。
“你為什麼不保護好她!你……你明明答應我的!嗚…嗚嗚嗚。”
李星然摸了摸她的小頭,那雙馬尾已經被折騰得凌亂不已。
而最大的罪魁禍首秦康與雲澈呆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低著頭。
雲澈竟想將罪行加到李星然身上,說是因為李星然,自已的女兒才會自殺。
她試圖改變傾向,想要將犯的錯強加給李星然!
“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思柔也不會自殺!”
雲澈指著李星然的鼻子罵著,氣勢強硬,小謝也怕自已的二媽,不敢替李星然說話。
“你給我閉嘴!”
房門猛的開啟,秦泰怒目看著雲澈。
“你還有臉在這裡?給我滾!”
“還有你,滾!我沒有你這種德性的兒子!”
秦康不敢抬頭,他將雲澈拉了回來。
秦泰拍了拍李星然示意他進來。
李星然跟著秦泰走進了秦思柔的房間,和當初一樣。
秦泰臉上滿是勒痕,夾雜在他憔悴的臉上。
“星然啊,思柔本來在遺書裡讓我不要告訴你,不去打擾你。”
“但我做不到啊,還是要讓你送她最後一程啊。”
李星然淚花直打轉,他躊躇著說道:
“她……她為啥要自殺?”
秦泰告訴她,秦思柔在王亞家中一直過得不好啊,王亞想要跟她同房,她不同意,王亞就打她。
在家裡搞冷暴力,全家人都不搭理她。
“她……嗚嗚嗚,就經常一個人坐在房間裡。”
“得了抑鬱症,竟然萌生了自殺的想法。”
“王亞那傢伙看著光鮮亮麗的,背地裡玩得可花,哎喲喂!真是苦了思柔啊。”
秦泰擦著眼淚,轉頭就從後面拿出一個信封。
“這是思柔留給你的,她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自已離開了這個世界,到時候再給你,要是你這輩子都不知道,就算了。”
“我啊,直接跟你說了她走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爺爺。”
秦泰將那個信封遞給了李星然,摸著那粉紅色的信封,李星然不敢開啟,他還沒有接受的狀態。
秦思柔本來只要葬在上海的,畢竟已經嫁了過去。
不過在秦泰的強行扯皮下,終於是將秦思柔的安葬地定在橋月鎮。
這也是秦思柔在信裡說的,她說她不想待在這裡,死了也不想,她要回到那片自由,溫柔的橋月鎮。
秦泰自然是要辦到的,就算是豁出自已這條老命他也要辦到!
好想人離世的時候,當時並不會感到傷感,而是一種難以置信的心,一直啊一直迷惑著自已,直到塵埃落定的那刻,再次聽到她的名字時,心會崩碎得滿地都是。
李星然雖然眼含熱淚,但他的心中依舊對這是假的抱有一絲幻想。
為秦思柔守夜的人很多,小謝、秦康、雲澈,秦泰等,而李星然的位置很尷尬,他不是秦思柔的親人,只是一個沒用的“前男友”
他沒在裡面,而是在院子裡,他端著一個板凳坐著。
“秦思柔為什麼要騙我呢?”
李星然紅著眼眶,從下午到晚上,自已的眼淚已經流乾了,只能乾澀著。
望著那擺放的花圈,他緊閉雙眼,他試圖掙脫這“夢境”,他心裡不相信這是真的。
院子裡的桂花樹正迎風飄揚,在微風中緩緩的搖曳著,發出陣陣清香,似有似無的蓋過紙錢的味道。
或許微風是無形的擁抱,這顆桂花樹的主人回來了,輕輕穿梭於花影,輕輕的擁抱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