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網咖難民
江城。
五月中旬，上午九點。
本該是初夏清爽的季節。
可任性的太陽公公卻在放飛自我。
讓整個城市都感受到了它的火熱。
頹廢街的一間網咖裡。
莫白正躺在沙發上酣睡。
昨晚帶妹打晉級賽，無奈妹子水平有點潮，中間輸了一場。
就比平時晚睡了半個小時，他的生物鐘就徹底失靈。
“小莫，醒醒。”
莫白睜開惺忪的睡眼，目光自然上移，然後就被什麼東西擋住了視線。
腦袋立刻清醒，同時小腹湧起一陣尿意。
莫白急忙翻身坐起，努力壓制著蠢蠢欲動的莫小白。
D大物博果然是個形容詞！！！
“不好意思啊，鶯姐，昨天睡晚了。”
宋鶯歌是這間網咖的老闆娘，人美心善，對網咖留宿網咖的難民，從來都不驅趕。
就在這時，莫白手機響了。
掏出電話一看，是個陌生號碼，而且螢幕上提示為詐騙電話。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莫白接通了電話，並且開啟了擴音。
“你好，是莫白先生嗎？”電話裡是個普通話不標準的男聲。
“是我，你哪位？”
“我這邊是莫幹路派出所的民警......”
莫白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問：“你確定是派出所民警？”
“沒錯。我警號是#####”
“是我昨晚的連環殺人事件被發現了嗎？沒想到你們的效率挺快的。”
電話那頭“啊”了一聲，接著就是電話結束通話，響起了忙音。
“這騙子心理素質不行啊，昨晚我都超神了。”莫白搖頭嘆息道。
宋鶯歌見莫白搞怪，忍不住偷笑：“小莫，今天送桃桃上學，早點買多了，就放在吧檯，洗漱完去吃點。”
莫白十分感激，卻婉拒道：“謝啦，鶯姐，不過還是算啦，我是有原則的。”
“早點而已。”
莫白只是笑著從揹包裡取出毛巾和牙具溜到了網咖衛生間。
看著莫白的背影，宋鶯歌苦澀的笑了笑，繼續打掃衛生。
不過，想起剛才莫白運動褲上出現的不自然輪廓，又暗自罵了自己一句。
“宋鶯歌啊宋鶯歌，亂想什麼呢！耶嘍！”
衛生間，莫白放完水，莫小白也沒了剛才的倔強。
“魂淡，再敢強硬，就刀了你！”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同樣是個陌生號碼，不過沒有標註詐騙電話，可能是哪個工作中介打來的吧。
“你好，我是M78星雲逃逸的大神系統，看你小子比較順眼......”
“我正在忙著打怪獸，有事的話，可以通知我的助理迪迦。”
果斷掛了電話，莫白無力吐槽，現在的騙子都不用崗前培訓的嗎？
真不敬業！
洗漱完畢，莫白舒服很多。
對著鏡子自戀道：“帥的！”
回到熟悉的卡座，從揹包裡拿出自己唯一的一雙運動鞋換上，把人字拖用塑膠袋封好，填入揹包。
桌子上的垃圾，已經被宋鶯歌收拾過了。
拿上昨天沒喝完的大瓶裝生命源泉出門覓食。
路過吧檯時，跟宋鶯歌打了聲招呼。
再次婉拒了她遞來的夾著煎蛋和午餐肉的吐司麵包，自認為很灑脫的推開了網咖的玻璃門。
走過長長的地下通道，站在頹廢街頭。
莫白伸出雙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深深吸了口熱辣的空氣。
精神瞬間抖擻起來。
他雖然是網咖難民，在這個世界上無牽又無掛。
但生而為人，無論處於什麼樣的狀態下。
總要神采奕奕的活下去。
頹廢街的小籠包是莫白的最愛，不過有點小貴，這幾天沒有找到日結工作，口袋裡實力不夠，還是算了吧。
“老闆，來碗熱乾麵，不要蔥花。”
“加腸加蛋嗎？”
“不加。”
熱乾麵還是原汁原味比較好吃。
哧溜哧溜，吃了個底朝天。
莫白滿足了打了個飽嗝，翻看一下日結工作群。
早晨倒是有幾條資訊，不過報名時間已經截止了。
對於錯過日結工作，莫白的心情算是好壞參半吧。
工作的話能提賺點米，不工作能去江邊吹著江風享受夏日的慵懶。
說起來，都挺不錯。
掃碼把5米的面錢付了過後，日結工作群裡彈出一條資訊。
“江湖救急：江城大廈，安保六人，十點鐘安江站地鐵口集合，工資300米。”
本打算去江邊吹風的莫白，急急忙忙掃了個共享小電驢。
一路風馳電掣，莫白摸著良心講，自己真不是為了那300米的薪水，關鍵是江湖救急。
人在江湖誰能沒個難處呢，在幫助別人的同時，還能得要一些報酬。
真開心！
頹廢街離集合點只有四站路。
莫白只用了十五分鐘就趕到了。
不過，報名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
果然，這個世界是溫暖的，身邊的人寧可自己大汗淋漓，也要幫助別人。
中介老哥，開著麵包車。
載著大夥到了江城大廈。
上交了證件，換好安保制服後，莫白才知道，原來是新風集團的董事長突然來視察江城分部。
江城的總經理得到訊息後，才急急忙忙安排安保工作。
新風集團的董事長，身價數十億，萬一視察期間，遇到心懷不軌的小毛賊，樂子就大了。
莫白被安排在了新城大廈的側門。
安保嘛，工作倒是不累，就是無聊點。
“小兄弟，聽說了嗎？”跟莫白同班的大叔，語氣裡帶著神秘，彷彿在爆一個了不起的瓜。
“聽說什麼？”莫白出於禮貌，回了一句。
“傳聞新風集團的董事長，才二十出頭，而且還是個大美女。誰要是能娶到她，這輩子就不用奮鬥了。”
“哦，大叔是沒希望了。”莫白淡淡回應，顯然不感興趣。
“切~這話我就不愛聽，人嘛總要有夢想。”
莫白翻了個白眼：“大叔，你似乎沒理解夢想和妄想的區別。”
大叔見莫白調侃自己，瞬間討了個沒趣。
乾脆不再搭理這個討厭的小子。
這倒是讓莫白落得個清淨，拿出手機點開軟體，開始自學中醫。
像他這種網咖難民，其他的都無所畏懼，唯一擔心的就是生病，自學點醫術，會省很多。
中午盒飯不錯，有炸雞排。
晚飯也不錯，紅燒肉蓋澆飯。
不過，為什麼這個董事長要視察這麼久啊。
再晚一會兒，地鐵站就要關門了。
中介的車，只負責把他們送過來，不負責送回去啊。
要是地鐵站關門，今天估計要露宿街頭了。
打車回網咖？想都不要想，實力不允許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晚上十點多，保安隊長終於喊他們收工。
三百米到手，口袋裡的實力又強大了起來。
未來幾天可以舒服的貓在網咖了。
換好自己的衣服，莫白突然發現自己的手串不見了。
那手串他明明放在衣櫃裡啊，怎麼說丟就丟了。
雖然手串材質只是普通的水沙石，但那卻是他為數不多的紀念品。
“不走嗎？”大叔見莫白沒有離開的意思，開口問了句。
“我手串丟了，還要找找。”
“那好，有緣再見了。”
“再見。”
值班的側門沒有，衛生間沒有，電梯裡更沒有。
莫白感覺找到手串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了。
就在這時，大廈的照明燈突然關了。
只留下幾個昏黃的夜景燈，周圍瞬間昏暗起來。
哎，還是丟了。
“喂，這麼晚了還不下班？”這時，一道清爽的聲音傳來，如同夏日裡吃了冰激凌一樣。
“馬上就走。”莫白以為是新豐集團的員工來驅趕自己，淡淡回應了一句。
“你是這裡的員工嗎，加班到這麼晚也挺辛苦的，我送你吧。”
迎著微弱的光，莫白才發現眼前說話的人是個很美的女孩兒，長長的頭髮，紮成了高馬尾。
眼睛很大很靈動，彷彿能夠說話。
身上穿的是寬鬆T恤和直筒牛仔，腳踩白色板鞋。
裝束雖然簡單到極致，但莫白卻覺得在那寬鬆的T恤之下，一定有動人的曲線。
畢竟有那雙筆直的大長腿為證。
“謝謝，不用。”莫白瞅了女孩兒一眼，輕笑著拒絕，看來剛才自己誤會她了。
女孩兒見莫白拒絕，說了句快回家吧，就獨自走向停車場。
家？
莫白搖了搖頭，多麼遙遠的詞啊。
既然手串找不到了，那就算了吧，聚散都是緣，有些東西留下來，也增添不了多少快樂，反而會讓自己睹物思人。
眼下還是先找個能睡覺的地方要緊，這個點，地鐵已經關門，江畔公園的長椅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今年初夏的江城，氣溫比往年熱。
露宿公園，根本不擔心夜晚早涼，反而會很舒服。
剛走出新城大廈的門口。
一輛寶藍色的越野車停在了莫白身前。
車窗搖下，正是剛才那個女孩兒。
“上車！”
“謝謝，還是不了......”
“一個男生，別磨磨唧唧的，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