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無聊

他問:“你信任我們嗎?”

這個問題實在是……

一條未來側首,看向白色的牆壁,他知道諸伏景光大約坐在哪個位置,“你指是是哪種‘信任’?”

信任是分為很多種的。

“對同伴的信任,”諸伏景光毫不遲疑,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們是朋友,”

他有些不確定地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個前提,語氣才堅定起來,“在我看來,我們是朋友。”

“我對你,有著對同伴的信任,許多時候哪怕並不清楚伱的想法,不瞭解你為什麼會下決定,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某事某刻做出某樣舉動,”

比如常常出現的面不改色式胡言亂語。

比如彷彿未卜先知一樣掌控全場,像是對每一個人的行動都有著幾近冰冷的理性觀測,又不帶任何個人情感地做出推測和預判。

再比如那些熱情幫助一條未來的人。

“但假如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問。”

諸伏景光常常有疑問。

有些疑問,在時間的流逝中,他會恍然理解一條未來的一個決定,但有些疑問,隨著時間的流逝反而愈演愈烈。

基於信任,他會適當地壓下人類本能的求知慾,哪怕因彷彿身處白色冷氣瀰漫的迷霧之中,而有些不安,也靜靜聽從一條未來的指揮。

這是克服了本能的信任,是對同伴的信任。

但是,一條未來信不信任他們,信不信任他呢?

假如換成任何一位普通的警校生,面對這個問題,都會先迷惑,再不假思索地回答‘肯定啊!’,回答完還會疑惑‘這是什麼問題?未來同學肯定是信任我們的啊,好奇怪的問題’。

因為‘救世主同學’,‘彌賽亞’,‘太陽般耀眼溫暖的領袖’,‘可以讓人克服腦子,用身體本能去效忠的光明存在’。

諸伏景光卻對此打個問號,他閉上因直視燈光而有些酸澀的眼睛,緩了幾秒,側首,看向一條未來。

他靜靜地等待著回答。

一條未來動了動身體,換了條腿曲著,他用手抵住下巴,在微笑,“我說過的,諸伏同學是聰明人,”

“你為什麼一直問一些自己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呢?”

他說:“是不是在用對同伴的態度信任你呢,嗯……”

“——當然。”

信任是分很多種的,如何判斷信任,當然也是分很多種的。

對大部分普通人來說,大約只有‘信任’和‘不信任’,但對基本不信任所有人的罪犯來說,就可以詳細進行劃分了。

信任度為%,也是信任嘛。

“我當然信任你了,”一條未來微笑著,毫不吝嗇自己的甜言蜜語,“別忘了,我可是讓你負責狙擊的,假如我不信任你,怎麼可能會讓你狙擊呢?”

“當時現場那麼混亂,人頭攢動,萬一狙擊手打中了路人,”

他再次微笑,因為後果顯而易見,便沒有說下去,“哪怕狙擊手非常冷靜,時刻關注著我的命令,在我命令的時候成功狙擊到了任務目標,可要是一不小心把任務目標打死了,”

後果同樣顯而易見。

一條未來慢慢道:“狙擊槍的子彈對人體可是致命的,要有意識地打中任務目標、很那,要有意識地只暫時廢掉任務目標的行動力、更難。”

要求‘暫時廢掉任務目標的行動力’,其實有些嚴苛了,哪怕諸伏景光的槍法很好,在教官夜襲宿舍的夜晚槍槍精準搶人頭,那也是手槍。

手槍和狙擊槍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用手槍打人,接二連三打不中,可以聰明地說‘對,我是在折磨你’,並三步並作兩步地緊急上前,惱羞成怒地直接對著任務目標的腦門開槍。

狙擊槍打不中,就是真的打不中,不能不講武德地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用槍口抵住腦門開槍。

對諸伏景光,一條未來要求嚴苛,是因為一旦打死目標,狙擊手本人就會崩潰……

這大概是警校生的基本準則吧。

打罪犯的時候,無意間擊斃無辜群眾,警方人員也會崩潰,一條未來還算理解。

但說不能這麼說,人要學會說好聽的話,他義正言辭地道:“假如不信任你,我會讓你狙擊嗎?”

他理直氣壯:“如果在緊急情況下,你要選狙擊手,一個是我,一個是你不記得姓名的普通警校生,你會選誰?”

那肯定是一條未來。

在無法確認兩位同學的狙擊技術的情況下,只能根據以往能力來進行判斷了,諸伏景光會選一條未來。

“好眼光,我槍法一直很好,向來槍槍斃命的,”一條未來一本正經地誇自己,又補充,“1,你信任我,你會選我當狙擊手,ok,”

“2,我會選你當狙擊手,我信任你,ok。”

“1=2,完美的等式。”

他給出結論,“我信任你,諸伏同學。”

諸伏景光:“……”

一條未來知道自己‘信任’的濃度,諸伏景光也知道這份‘信任’的真實度,但他什麼都沒說,沒有反駁,沒有贊同,只是笑。

笑了大約快一分鐘,才勉強停下來,模仿一條未來輕鬆的語氣,“ok。”

“我知道了,你很信任我,未來同學。”

“我很少見像你這樣的人,”他道,“不過很喜歡。”

你多多少少有點毛病。

表面看起來一副溫和脾氣好的樣子,私下裡卻喜歡多少沾點冷酷無情的冷血傢伙,那大機率也多少沾點冷血。

一條未來腹誹,又一本正經地開口:“好的,輪到我了,”

“諸伏同學,你喜歡奶牛貓嗎?”

他非常一本正經,“我覺得奶牛貓很適合你。”

諸伏景光反應了一下,“奶牛貓……?”

很快,他反應了過來:神經病?

“這句評價,也是其他人曾經對你說過的嗎?”他無奈微笑,反駁,“我覺得不像。”

不是在說自己不像奶牛貓,而是在說一條未來,“你一點都不像。”

理由很簡單,“你不是黑白分明的。”

而是一道連耀眼奪目到令人仰慕的白。

灰白的白。

“不過,”諸伏景光頓了頓,語氣帶了笑意,“我贊同松田同學的評價。”

松田陣平的評價?

一條未來的記憶翻湧著,很快閃現出來具體情況:無聊的松田陣平無聊地在無聊的群裡發了一張無聊的動物照片,並無聊地意有所指內涵他是心黑的狐狸犬。

嘖,無聊。

“你好無聊,”他站起來,拍了拍腿,“好了,到出去的時候了。”

諸伏景光跟著站起來:“什麼?”

幾秒後,他才聽到了隱隱的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是一群人的腳步聲,是一群警方人員,他們邊走邊低聲交談,急急趕來。

其中一位,諸伏景光見過,是放他出隔離室時,負責開門的那位警方人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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