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牢房裡。

熹微的陽光從窗戶映進來。

輕霧趴在床沿邊上沉沉入睡,手緊緊牽著莫南澤的大掌,陽光撒在她身側上,暖流四溢。

莫南澤緩緩睜開眼,身體虛弱無力,看著破舊泛黑的天花板,再掃視四周一圈,苦澀勾唇。

從容淡定地想著,閻王殿轉了一遭回來,竟然還在這鬼地方?

他微微一動,感覺手被人牽著,他用力抬頭,垂眸看向身下。

見到輕霧側顏的時候,嚇得一僵,他連做夢都不想把她引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

他緊張地動了動,希望這是夢。

輕霧被他的動靜弄醒,抬頭看到莫南澤睜開眼時,她激動不已,站起來摸上他的額頭,“澤哥,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莫南澤震驚,這不是夢。

他一把握住輕霧的手腕,怒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輕霧傾向他,忽略他的問題,柔聲細語反問,“你昏迷了兩天,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莫南澤一手撐著床,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坐起來,態度愈發強硬,語氣嚴肅,“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輕霧欲言又止。

莫南澤徹底怒了,從未有過的擔心和惶恐籠罩心頭,他死都不怕,卻怕輕霧會遇到危險。

她到暗影總部來,就等於羊入虎口。

莫南澤怒不可遏地吼道:“白小丸,你是不是瘋了?”

從來沒見過這麼兇的莫南澤,輕霧被嚇得慌了神,擔心又畏懼,淚水瞬間模糊視線。

她口不擇言解釋,“對,我是瘋了。要不是我來找你,你現在已經是具發臭的屍體了。”

莫南澤氣得胸膛起伏,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一字一句:“我寧願變成屍體,也不要你來救我。”

“莫南澤,你……”輕霧氣哭了。

她甩下莫南澤的手,轉身想要衝出去冷靜一下。

走到鐵門前,才發現被關押在牢房裡。

外面重兵把守,她只能背對莫南澤,面向鐵門滿腹委屈,難過地偷偷抹眼淚。

她知道莫南澤是擔心她的安危才會如此生氣。

可她就是受不了莫南澤這樣的態度兇她。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響聲。

輕霧緊張回頭。

看到莫南澤私自下床,腳步不穩,手撐到床頭櫃,跌撞到地上。

輕霧顧不上自己的心情,急忙衝回去,扶上他的手臂。

下一秒,莫南澤將她一把摟入懷中,猝不及防的舉動把她嚇得一怔,繃緊的身子一動不動。

莫南澤緊緊抱著她,把頭埋在她肩脖裡,情不自禁地用力,再用力,想要把她揉入體內,揉進心臟。

輕霧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澤哥……”

莫南澤嗓音微顫:“對不起,小丸。對不起……”

他一直在道歉,聲音裡充滿悲涼和內疚。

輕霧知道他為什麼道歉。

“沒關係的,澤哥。”輕霧安慰,撫摸他的背,不再因為他剛剛亂髮脾氣而傷心難過。

輕霧把他扶到床上躺著,給他蓋上被子。

兩人都冷靜下來。

莫南澤忍不住問,“你是怎麼進來的?一個人嗎?”

輕霧點頭:“嗯,我一個人。拿了毫克輕分子給他們,說我知道輕霧的下落,就把我帶過來了。”

“這地方你不該來。”莫南澤臉色凝重。

輕霧抿唇淺笑,“幸好我來了。”

莫南澤目光溫柔似水,望著她,滿心憂慮。

“你呢?你怎麼會被捉進來的?”輕霧好奇問。

莫南澤苦澀一笑,閉上眼,神色悲涼,“程浩被他們收買了。”

輕霧震愕,竟然是程浩。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原來他是被最信任的人出賣,才落入敵人手裡。

被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的,他心裡該有多難受?

輕霧心裡鬱鬱不樂,撲進他懷裡,雙手打在他肩膀上,臉蛋貼著他的胸口處。

她想安慰他。

她突如其來的壓倒性擁抱讓莫南澤錯愕一頓,僵住了。

從震驚到竊喜,莫南澤的心情愈發激動,這是輕霧第一次主動抱他。

他的手微微抬起,緊張地放到她後背,還沒擁緊,輕霧就坐直身體,有些亢奮,“澤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要想辦法逃出去。”

莫南澤還有些神遊天外,點了點頭。

輕霧給他拉好被子,小聲嘀咕:“我想辦法拖延時間,你要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再想辦法逃出去。”

莫南澤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張床,一個櫃子,還有個獨立衛生間,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你在這裡陪了我兩天?”莫南澤反問。

輕霧點頭。

莫南澤蹙眉,臉色黯然:“你睡哪?”

輕霧拍了拍床沿,“趴在這裡睡。”

莫南澤臉色愈發難看,撐著床欲要起來。

輕霧壓住他的肩膀,“你幹什麼?”

“你睡。”他說。

輕霧:“你有傷在身,需要好好休息。”

“我這點傷不算事。”莫南澤硬是要起來,掀開被子,“你已經兩天沒好好休息了。”

“澤哥,你躺好。”輕霧用力把他壓下去,抽來被子重新蓋上。

莫南澤睡得心不安,滿臉愁容,再次撐著起來。

輕霧坐在床沿上,雙腳伸上去,往他身邊倒下,側躺在他懷裡。

莫南澤全身繃緊,再次震驚得無法回過神,一隻手還晾在半空中,沒了反應。

輕霧扯下他的手,垂頭不讓他看見滾燙的臉蛋,心裡有些害羞,低喃道:“我睡你身邊,不介意吧?”

莫南澤吞嚥地動了動喉嚨,胸口起伏,呼吸有些粗,嗓音沉到沒有聲,啞啞一句:“不介意。”

“如果我碰到你的傷,你要告訴我。”輕霧在他胸膛裡埋著臉,不敢直視他。

莫南澤喃喃低語:“好,你睡吧。”

輕霧的主動讓他受寵若驚,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或許是因為環境所迫吧。

距離上一次,輕霧躺在他身邊睡覺,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莫南澤嘴角微微上揚,輕輕收攏一下手勁,把她摟得更貼近一些,滿足地閉上眼休息。

莫南澤的身體機能很強,醒來之後,精神狀態恢復得特別快。

身上的傷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摟著輕霧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一大早,輕霧就被持槍的壯漢帶走,過了很久才送回來。

進入牢房,莫南澤緊張地握住她雙肩,上下打量。

輕霧淺笑安慰,“別擔心,我沒事。”

莫南澤:“他們捉你去哪裡?對你做了什麼?”

輕霧踮起腳尖,用手擋著,附在他耳邊呢喃:“我之前答應他們,只要救醒你,我就告訴他們輕分子的下落。”

莫南澤臉色鐵青,“你告訴他們了?”

輕霧點頭,滿臉疑惑,“怎麼了?”

“他們若能找到輕分子,那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嗎?”

輕霧承認,“對,只有我知道東西放在哪裡,他們一旦找到,我的身份不言自明。”

“你說真話了?”

輕霧應聲:“嗯,說了。在華夏國,一處看守森嚴的研究所裡,他們沒有那麼輕易得到。”

莫南澤焦慮不安地鬆開她,扒拉一下短髮,思緒雜亂。

輕霧拉住他的手,柔聲細語道:“澤哥,如果我不告訴他們,我們兩個人都活不了。只要我有籌碼在手,才能利用這點威脅他們放你回北國。”

莫南澤雙手叉腰,仰頭深呼吸,胸口一陣陣刺痛。

頃刻,他說,“我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我們明天就走。”

輕霧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胸膛。

莫南澤垂眸,又是一驚,看著她肆無忌憚的手亂摸一通。

他心跳驟然加速。

“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嗎?”輕霧問。

莫南澤眉眼彎彎,露出一抹微笑。

他傷好不好,用問的也行,需要上手去摸嗎?

莫南澤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拉開,嗓音沙啞了些許,“好了。”

她小聲問:“你有計劃嗎?”

莫南澤四處張望,“我需要找個利器,明天你找個藉口約見木裡,一定要找理由帶上我。”

“你挾持他?”

“對。”莫南澤應聲。

輕霧好奇:“為什麼不是那個年邁的老大?”

“老大的權力早就被架空了。”莫南澤走到櫃子上,翻找著能利用的利器,“如果是那個老頭掌權,他是不敢對我下手的。”

輕霧感慨道:“這樣說來,木裡是真的夠狠的。”

莫南澤拿起牙刷,看著牙刷柄,研究著如何快速磨尖它。

“澤哥,你真的有把握嗎?”

莫南澤緩緩道:“不管能不能成功,我絕對不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自己苟且偷生。”

輕霧心裡有些動容,“澤哥!”

莫南澤以為她還要勸說,堅定道:“寧死不屈。”

“好。”輕霧走到他面前,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再次踮起腳尖,往他耳朵靠。

這次起猛了,唇瓣直接碰到莫南澤耳垂。

莫南澤像觸電似的,身體酥麻,心尖微微顫抖,頭不自覺往後縮。

輕霧勾住他的後腦勺,拉向自己。

莫南澤在她一輪又一輪的熱情攻勢之下,心神恍惚。

她炙熱的氣息噴在莫南澤耳朵裡,癢癢的,酥酥麻麻的,讓他心猿意馬。

恍惚間,聽到輕霧在耳邊輕輕細語:“我有槍。”

莫南澤愕然一怔,盯著輕霧的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像聽到一個奇蹟,又像聽到一個玩笑。

這麼森嚴的地方,她能把槍帶進來?

輕霧拉著莫南澤的手來到衛生間裡。

她讓莫南澤站在門口位置處堵著,時刻觀察門外的情況。

她把盤在頭髮上的粗管拔下來,瀑布般烏黑柔順的長髮瞬間披散下來。

猶如翩翩仙子那般耀眼,氣質絕美。

莫南澤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吸引了所有眼光,只關注她的美,卻渾然沒發現槍在哪裡。

輕霧見他看得入神,用手上的髮簪晃動兩下,“澤哥,是它。”

莫南澤疑惑,拿著研究了一下,“就是一隻普通的象牙髮簪,管子比較粗而已,還是空心的。”

輕霧淺笑,蹲下身在鞋面扯下幾粒透明色的珠子。

她放到莫南澤手裡,低喃一句:“硬度比鑽石還強的鋼化子彈,我設計的。”

莫南澤觀察手中的幾粒珠子,愈發覺得輕霧的厲害超乎他想象。

輕霧轉身背對著他,拉起衣服,在內衣的棉花裡抽出一條細小的彈簧。

莫南澤見她撩衣服,把頭撇到另一邊。

不一會,她從身上各處找出隱藏的槍支配件,都是微型款的。

她把所有東西放到莫南澤手裡。

隨即,速度極快的組裝。

莫南澤看得入神,視線緩緩移到她秀麗的臉蛋上,她全神貫注的模樣,真的太美了。

就像宇宙中最閃爍的星,讓人遙不可及,望而卻步。

輕霧弄好之後,小心翼翼地晾在他面前。

槍管像一隻粗圓的筆,頭上有個小按鈕,按鈕上還有吊穗。

莫南澤細聲問:“我沒見過這種槍,你研發的?”

輕霧點頭,“嗯,這是一款適合特務潛入敵人內部的槍。任何機器都檢查不出它的材質,小巧輕便,適合隱藏。”

輕霧把槍放在莫南澤手裡,雙手撩著頭髮,轉了幾圈束成一個小丸子頭,拿著筆桿槍插入頭髮裡,當成一支簪子。

莫南澤緊張,“會不會走火?”

輕霧“不會,別看它小,有保險槓。”

莫南澤溫溫一笑,目光炙熱深沉,緊緊望著她。

這一刻,他心裡的不捨全放下了。

這麼優秀的女人,她不屬於任何人,任何國家,她只屬於她自己。

她應該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熠熠生輝,創造奇蹟。

不管是造福哪個國家,她都值得更好。

輕霧拉著莫南澤的手,低聲叮囑,“澤哥,我明天要直接殺了暗影主首,然後挾持木裡。”

莫南澤好奇:“為什麼要鋌而走險先殺主首?”

輕霧指了指頭頂的東西,傾身靠向他的胸膛,軟綿綿的身子貼著他,反問道:“如果我拿這東西指著你,你會相信它是槍嗎?”

“殺雞儆猴,我懂你的意思了。”莫南澤吞吞口水,潤潤嗓子,雙手壓在她雙肩,緩緩推開靠過來的輕霧。

她今天怎麼了,老往他身上靠,有意無意的身體接觸,讓他不合時宜地亂了心神,實在難以專注想正事。

輕霧感覺莫南澤老是在躲。

狐疑地望著他,不悅反問:“澤哥,你以前不是說很喜歡我嗎?”

莫南澤一怔,帶著一絲疑惑,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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