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城笑了。
他輕慢地接過了林向晚手中的酒,過程中,指尖還故意摩挲了下她的掌心,隨後,酒被他輕鬆啟開,仰頭飲下。
林向晚見狀,也想有樣學樣,但還未沾到酒身,就被顧煜城出手攔下。
“這瓶是白蘭地,後勁足。”
他的聲音是非一般的暗啞,“但今晚,我不想讓你醉……”
“那?”
顧煜城將一旁度數極低的果酒遞給了林向晚,調侃道,“你,喝這個。”
可他的尾音都有些興奮到發抖。
林向晚默默接過酒。
果酒清香,淡淡的。
而後,顧煜城更是直接按肩讓林向晚坐在床邊,他則是單臂撐床,將林向晚半圍在身體與床之間。
往常的清冷神色早已不復存在,此時此刻,他的眸中好似蘊著潮湧。
瞧著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濃。
“林向晚……”
“你,今晚還走嗎?”
如此直白的一問,把林向晚嚇得嗆了好幾下,她乾巴巴笑道,“不……不走了。”
話音剛落。
顧煜城忽地靠近,俊臉就近在咫尺,熱氣噴灑在林向晚的耳側,燙得她心尖發顫。
“林向晚……”
“什麼?”
顧煜城凝注著她,努力壓制著眸中堪稱病態的瘋狂,語氣剋制。
“喜歡我,還是喜歡我?”
他問得輕佻,再加上也只有一個選項,林向晚一時答不上來。
只是還沒等她張嘴,顧煜城又說道,“不說話,就當你喜歡我。”
說完,一個綿長的吻便落了下來。
輕佻隨性的吻,糾纏著林向晚的呼吸,她偏過頭,想要躲開。
可唇瓣剛剛相離,顧煜城的吻又追了上來。
林向晚單手抵在他的胸膛,羞得聲音都在發顫,她氣息不穩道,“顧……顧煜城……”
顧煜城聞聲停下。
他目光迷離地凝著身前的人,漆黑的眸子好似被墨色浸染,深沉得讓人捉摸不透。
他摩挲著她的臉,“什麼事?”
林向晚不敢看他,小聲嘀咕著,“酒……”
顧煜城低笑,“行。”
粗啞的嗓音撩過耳畔,林向晚另一隻攥著酒瓶的手微微收緊。
緊接著,顧煜城湊到她耳邊,音色曖昧道,“是想要我喝,還是你喝?”
見林向晚完全愣住,也不說話,他乾脆搶過她手中的酒,仰頭飲下。
一整瓶果酒,喝得一滴不剩。
喝完,他重新將酒放在林向晚手中,低頭吻住了她。
不同於之前的剋制壓抑,這次的吻帶著掠奪和侵略,林向晚只覺得自己要被顧煜城吻化了。
頭暈暈的,身體也軟綿綿的,好像被棉花包圍,輕飄飄的。
顧煜城抱著她躺在床上。
他低頭,輾轉廝磨著她的唇瓣,一雙手也在她身上不安分地遊離著。
林向晚迷濛著眼看他。
“顧煜城……”
她聲音含糊,“我還沒喝酒……”
顧煜城吻了吻她的鼻尖,“你的酒,我替你喝了。”
“……”
林向晚此刻腦子一片混沌,實在不知該怎樣回答。
但顧煜城也沒給她思考的時間。
他翻身壓在林向晚身上,低頭吻住了她。
漸漸地,他的吻越來越重。
額前的碎髮仍顯溼潤,水滴滑落到林向晚的額頭,又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最後落在她的唇瓣上。
灼人心神。
她想要努力看清顧煜城的神情,卻在下一秒,被他遮住了眼眸。
顧煜城怕她看到自己近乎癲狂的偏執模樣,索性,抽下了腰間的繫帶,將林向晚的眼睛蒙上。
感官,被無限放大。
林向晚心跳失常。
耳畔似乎聽見一陣轟鳴的聲音,那是心跳快要過載的聲音。
“顧煜城?”
顧煜城握住了她的手,“我在。”
窗外,夜色翻湧,靜謐又漫長。
室內,床單上,十指緊扣的雙手,旖旎又繾綣。
夜色很濃……
濃到將一切都渲染成了深色。
*
夜深。
顧煜城的呼吸漸漸平穩,瞧著像是睡著了。
林向晚卻睡意全無。
她睜著眼睛,目光落在了顧煜城身上。
她的手還被顧煜城緊緊握在手中,十指緊扣,分不開。
這人……
好像總是很害怕她會消失。
林向晚又嘗試用另一隻手輕輕將顧煜城的手挪開,可剛一掌心分離,顧煜城的手又握了上來。
如此反覆幾次,林向晚索性不再動了。
漫長的等待後。
她又不甘心地動了動手指,見顧煜城沒有反應,便動作極緩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可下一秒,漆黑的眸子便在暗夜中緩緩睜開。
顧煜城眼中清明,再沒了半分睡意,他壓抑著自己那病態的佔有慾望,看向林向晚的眼神脆弱又直白。
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林向晚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我把你吵醒了?”
“沒有……”
顧煜城嗓音有些啞,“不困?”
林向晚搖了搖頭。
“睡不著。”
“真……睡不著?”
可還沒等她回答,腰便被摟住了,林向晚整個人都貼在顧煜城滾燙的身軀上,心跳,頃刻就亂了。
“不困,就再陪陪我。”
顧煜城的嗓音低沉,帶著誘哄,又帶著說不出的性感。
昏暗的光線裡,林向晚瞧著顧煜城雋秀的側臉,眸光認真又害羞,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在他的側頸上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
顧煜城瞳孔猛然收縮。
隨後,他幫林向晚將松落的髮絲挽到耳後,指尖碰觸著她的唇,來回摩挲著。
窗外,夜色仍舊濃重。
室內,床燈昏黃,一切似是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只是,床上的兩人,早已不復之前的平靜。
*
第二天一早。
顧煜城醒來時,下意識伸手觸及身旁的位置,卻發現只剩下空蕩蕩,冷冰冰的床鋪。
心臟像是被什麼攥緊,猛地一縮,又在驟然間一緊。
空落落的……
顧煜城抬手捂住心口,眉宇間閃過一絲怔松。
來不及思考,他慌忙起身,從浴室出來後,便直直衝下了樓。
樓下花圃裡。
林向晚正在擺弄著花草,她見顧煜城來了,回頭衝他嫣然一笑,眼底蘊著溫柔的笑意。
“早啊。”
顧煜城沒有說話。
他長腿一邁,從身後將林向晚緊緊圈在懷中,力道之大,像是要將人揉入骨髓,浸入血液。
林向晚身子一僵。
“怎麼了?”
顧煜城略顯痴迷地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眼眸微動,像是找到了依傍。
“還好,你還在。”
他的聲音又啞又低,彷彿帶著魔力般,引的林向晚也有些心動。
她也回抱住了他,“我又不會消失。”
顧煜城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擁住她,兩人的影子在光下拉得很長,最後又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