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謝自然

第103章 謝自然

回到洛陽城中已是中午時分。

昨日夜色濃厚，陳雲還真沒來得及好好欣賞洛陽風光。

洛陽城建築宏偉，街道寬闊，人口繁盛，文化氛圍濃厚。

陳雲行走在街頭，不時能看見儒生打扮的老、中、青、少男子。

這在其他城池之中是不太多見的事情。

另外，洛陽城內的道路也和其他城池不太一樣。

西溝城的道路是青石地板，行走起來有些磕磕絆絆。

洛陽城的道路卻是泥土和沙子相混夯實，上方還鋪了細沙，給人一種現代化道路之感。

城內有許多宮殿、廟宇、園林和市場，洛陽城的街道佈局也很有特色，主要是由東西南北四條大街和八條小街組成，形成了十字路口的格局。

這種佈局使洛陽城的交通非常方便，也方便了商業和文化的發展。

一眼望去，商賈雲集，貨物琳琅滿目。

這裡的商人們來自五湖四海，帶來了各種各樣的商品如絲綢、茶葉、瓷器、香料等，吸引了大量的顧客前來購買。

城內還有許多文化場所如書院、劇場、寺廟等。

陳雲剛路過一所道觀，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風光。

忽然，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小師叔，你也來了洛陽城？”

咦？

是何仙姑？

陳雲回過頭去，只見背後站著兩名長相普通、打扮如同小家碧玉的女子。

其中左側那個綠裙姑娘身上散發出熟悉的香水味，不出意外就是何仙姑，估計使用了變化之術，故而長相與本尊不符。

至於另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是誰，他真不知道。

陳雲作揖行禮道：“見過仙姑真人。”

何仙姑眨眼道：“聽說你在洛陽地界引起了很大的動靜，連我恩師都親自前往為你助陣？”

陳雲汗了一下，“仙姑，伱就別取笑我了，我那不是沒辦法了麼。”

眼看何仙姑還想打趣。

陳雲趕緊轉移話題道：“仙姑，你旁邊這位仙子不知該怎麼稱呼？”

那白裙女子十分冷淡道：“貧道乃謝自然。”

嗯？

你是謝自然？

陳雲不由怔了一下。

這位可是道教歷史名人。

傳聞之中，謝自然師承司馬承禎，並且青出於藍，早年曾經在西山白日飛昇，衝舉昇仙，震鑠古今，為後世道修楷模，給歷代修行人，特別是女子修煉者以信心。

謝自然真人飛昇的壯舉，震驚朝野，以無可辯駁的事實，證明了至道修煉可達形神俱化、肉身不死、飛昇成仙之境界，是真實不虛的，駁斥了很多門派認為飛昇只是元神之事，肉身必死的論斷。

可以說，謝自然開創了一個新的修煉里程碑。

如今陳雲見到這位傳奇女真人本尊，自然心中尤為的訝然。

至於謝自然為何會和何仙姑表現得跟姐妹似的，這點陳雲能夠理解。

謝自然的師父司馬承禎乃道教上清派第十二代宗師，後受東王公所召，羽化登仙，成為東海青童君，說起來，勉強也算是東王公一脈。

正因為如此，何仙姑與謝自然走得近理所當然。

這些念頭在陳雲腦海中一閃即過。

他立刻恭敬行禮道：“陳沖用見過東極真人。”

謝自然似乎有些不諳世事，又或者壓根沒準備和陳雲結交，只是微微頷首示意。

何仙姑道：“小師叔，你不用理她，她跟誰性子都這麼的冷淡。”

不管是不是性子冷淡，陳雲也不可能有意見，畢竟對方是真人級別。

他索性也沒再搭理謝自然，轉而看向何仙姑道：“仙姑，你怎麼來了洛陽？”

何仙姑與陳雲關係比較好，倒也沒隱瞞什麼，隨口道：“近日太上大道君誕辰，按照慣例，宗主國每年都會在國都給三清三境三寶天尊祭祀誕辰，故而，我道家萬仙齊聚，一同慶祝天尊的誕辰。”

太上大道君就是靈寶天尊，如今一般稱太上大道君，靈寶天尊、靈寶君稱呼的普及要到宋朝。

另外，太上大道君誕辰為夏至日。

因為夏至日不固定，所以有時候在五月上旬，有時候在中旬，有時候在下旬。

如今正好五月中下旬，算算日子臨近夏至日，的確到了天尊誕辰日。

正思考間，何仙姑又道：“我與東極真人許久未曾來洛陽要好好逛逛，暫且不與你閒聊了。”

“好。”陳雲作揖行禮道：“恭送仙姑與東極真人。”

這回謝自然與剛才的冷淡有所不同，她主動回了個作揖禮，旋即便和仙姑走了。

告別仙姑後，陳雲一路朝著張承範贈送給自己的宅子而去。

殊不知，謝自然與何仙姑正在討論他。

兩人行走在街道上。

謝自然微微蹙眉道：“秀姑，你這小師叔當真是鍾離老師弟子？”

何仙姑一怔，“自然，你何出此言？”

謝自然道：“方才我在他身上感應到了三股不同的力量，最為雄渾者乃你們內丹道的真炁，其次則為煉體大法，最後似乎還有煉陰神之法，他修煉的種類如此繁多，其中還有旁門左道，難道鍾離老師不指點？”

聞言，何仙姑抿嘴一笑，“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東王公一脈，向來講究個人所悟，所謂學有所成，融會貫通，不怕你學的雜，就怕不能將所學之道融合，例如我恩師純陽真人，曾經火龍真人傳道於其，後又學了祖師內丹道，不也融會貫通成屬於他自己的內丹之道了嗎？另外，不是自賣自誇，我何瓊的丹道是以外丹輔內丹，亦自成一派。”

謝自然似有所悟，“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將生平所學融會貫通，的確也能成為一代大宗師。”

何仙姑看了看她，輕聲道：“肉身成聖這一塊，天底下無幾個人及你，若是我這小師叔想要將肉身成聖與丹道融匯，恐日後還要求教於你，屆時……還望自然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稍加指點下我小師叔。”

謝自然依舊一臉冷淡，“他求上門來再說，我之大法，無人能學，若是他真能夠領悟到，我反倒是會心花怒放。”

這話何仙姑一聽就懂了，對方表示願意指點。

她笑容滿面道：“既然你如此大方，那香水……我就分你半……算了，分你三成吧。”

謝自然輕哼道：“小器。”

……

另一邊，陳雲摸索著來到張承範贈送的豪宅。

只見此處四周具是金碧輝煌的豪宅，一看就知道居住了許多達官貴人。

自己這所豪宅亦不遑多讓，陳雲還未走進去，便看見整座豪宅佔地面積約有兩三千平方米，雖然不及白居易的八千平米超級豪宅，但在洛陽這樣寸土寸金的京師重地佔地如此之廣，也算是尤為難得。

跨過朱漆大門的門檻，裡面一片園林式風光。

裡面鮮花成群、綠樹成蔭。

一棟棟房屋錯落有致，給人一種端莊大氣的感覺。

陳雲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前對這棟豪宅的估價可能有些低了。

要知道林辰那棟五六十平方的兩居室都要四百二十貫。

這棟兩三千平方米的豪宅，地段又遠勝於城郊。

陳雲估計，這棟豪宅至少值三四萬貫錢。

剛走到正廳附近。

陳雲看見張乾與林辰兩人正在商量什麼。

他走上前去打招呼道：“張師兄，林師兄。”

張乾扭頭道：“陳師兄。”

林辰亦側頭看來，一臉驚歎地說道：“陳師兄，你這豪宅未免也太奢華了一些吧？我與張師兄兩人上午找膳房在哪都找了小半天，當真奢華到了極致啊！”

陳雲笑著擺擺手道：“此乃身外之物，況且我又不久居於洛陽，以後這裡就給你和張師兄落腳，我若是來洛陽，也正好不用去住客棧。”

張乾深以為然道：“客棧的確沒有家中住的舒服。”

說到這裡，他微微蹙眉，“只是這豪宅如此之大，我與林師弟二人也打理不過來啊。”

這個問題陳雲早就考慮過了，不過他沒有立刻說出來，而是反問道：“兩位師兄，請恕我多嘴問一句，你們準備在洛陽經營什麼營生？”

張乾看向了林辰。

林辰會意，實話實說道：“我與張師兄在傳道觀待了五年的時間，所學無非就是請仙扶鸞，問卜揲蓍、各家經典，若是謀生的話，給人算算命，偶爾驅驅妖邪。”

陳雲想了一下道：“張師兄，林師兄，非我看不起爾等，而是驅邪捉鬼一事，實屬危險，就拿上次我們去吳家別院來說，稍微有些道行的厲鬼都能要咱們命，若是你們真想謀生，我這裡倒是有一主意，只是有一個前提，你們要想辦法守住這門生意，否則恐引來他人覬覦，到時候會對你們不利，當然，若是你們肯打著傳道觀嫡傳弟子傳授名號，想來凡人權貴也不敢把你們怎麼樣。”

林辰虛心求教道：“陳師兄，到底是什麼生意？”

陳雲望向張乾，問道：“張師兄，你還記得我曾經制造過的香皂嗎？”

張乾一吸氣道：“陳師兄，你連如此珍貴的秘方都要傳授給我們？”

林辰還有些雲裡霧裡，直到張乾解釋了一番，他這才明白香皂究竟多麼珍貴，一時間，他也在那邊連連說不敢要。

陳雲在這個世界上無非就張乾、李四兩位好友，林辰可以算半個。

自然，他不希望兩人再去除邪啊之類的冒險。

陳雲勸說許久，最終讓兩人答應收下了秘方。

林辰與張乾別提多感謝了，乃至兩人信誓旦旦保證，若是真能盈利，其中六成利潤給陳雲，剩下四成他們兩人平分。

陳雲雖然對金錢不在乎，可是他知道自己不答應兩位好友的話，對方可能會在這個問題上纏很久。

談完謀生的事情。

陳雲把林辰叫到了一旁，然後鄭重異常地拿出鍾馗符，“林師兄，此符乃我們當初去吳家別院時你所遺漏，我偶然拾得，本想當晚就歸還與你，但誰知你被王師兄逐出了……嗯，反正現在東西給你送來了，物歸原主我也安心。”

林辰一臉動容地看著陳雲，“陳師兄，你萬里迢迢趕至洛陽，只為了歸還我鍾馗符？這份情誼，感天動地。”

陳雲笑吟吟道：“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拿，行了，趕緊收起來吧。”

誰知林辰卻擺擺手道：“陳師兄，如今我在凡間謀生，有了你給的香皂製作秘方，也不用再面對那些妖邪，這鐘馗符只能對付陰邪之物，要不你還是留著吧。”

陳雲拒絕道：“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你此前有鍾馗符在身，也不會被那尸解仙擒住。”

林辰道：“陳師兄，你給了我製作香皂如此珍貴的秘方，我卻沒什麼能夠表示的，此乃無禮，正好鍾馗符能讓我表示一番，你切莫再硬要歸還給我了。”

陳雲勸了好多次，對方就是不肯把鍾馗符收回。

末了，他實在無奈，收起鍾馗符的同時說道：“林師兄，我問你一句，如今你離開傳道觀許久，可還有向道之志？”

儘管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詢問，林辰依舊實話實說道：“唉，我當然有向道之志，只是……唉，無向道之緣。”

陳雲眨眼道：“若是我說能傳你一門秘法，讓你有望繼續向道呢？”

林辰猛地朝著陳雲臉上望來，眼神掙扎不已。

最終，他還是長長吐出一口氣，道：“陳師兄，我不能害你，你好不容易被祖師收入門，若是你將大法傳與我，恐會受到祖師的責備，甚至……被逐出門戶。”

陳雲哈哈大笑，“有林師兄你這番話我就滿意了，我實話和你說，這門秘法並非傳道觀大法，而是我偶然所得，我已經將它傳給張師兄，你若是不想學那就算咯。”

嗯，結尾這句話他在故意逗林辰呢。

果不其然，林辰一聽不會害了陳雲，立刻滿臉討好道：“別，別啊陳師兄，我學，我當然想學。”

陳雲這才將修煉陰神的方法傳授給了林辰。

正是因為傳授了大法，他收下鍾馗符才心安。

畢竟從珍貴程度來說，長生秘法可比鍾馗符貴重不知道幾百上千倍。

傳授修煉陰神的秘法時，陳雲心中還在忍不住感嘆，原本自己萬里迢迢趕來洛陽，就是為了把鍾馗符歸還給林辰。

未曾想，最後林辰還是將這張珍貴符籙相贈。

陳雲覺得，這可能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也許，未來這張鍾馗符會在某個時間段派上大用場，不然怎麼兜兜轉轉還是落到了自己的手裡呢？

給好友們安排好營生。

又心安理得獲得鍾馗符。

總的來說，陳雲心情很是美妙。

在這裡住一天，明天就回傳道觀，儘快將煉精化氣湯熬出來，努力修煉到下等法師，然後找恩師學習術法。

至於學會術法之後，想到這裡，陳雲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來。

他可是記得林妃雲刁難，若不是自己背景深厚，恐怕張乾、林辰兩位無辜的好友要身首異處。

對自己動手可以理解。

傷及無辜親朋好友，陳雲可不能對其寬恕啊。

所以，他想好了，只要自己修煉到下等法師、學會術法之後，一定會去找林妃雲報一箭之仇。

不是自己爭強好勝，而是想要給張乾、林辰兩位好友討一個公道！

所以，林妃雲必須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