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之主普羅眾生第三百零七章誰偷的油李伴峰趕著馬車到了逍遙塢,車上裝著宋志剛、兩個武修和幾個帶修為的打手。

凌妙影的膠布是真的管用,貼在傷口上,不僅能止血,還能暫時控制傷勢,這幾個人雖說不能動了,但還都勉強活著。

晚上八點,李伴峰趕著馬車到了逍遙塢,這個時間,逍遙塢人來人往,正當熱鬧。

李伴峰趕著馬車,繞到了逍遙塢後院的倉房,趁著沒人注意,讓放映機叫個幫手出來卸車。

放映機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沒敢叫姑娘出來,他叫出來的姑娘總是先脫衣服後幹活。

凌妙影之前錄製的膠片還在,放映機放出了凌妙影的影像,幫李伴峰把十幾人搬進了倉庫。

卸完了車,李伴峰迴了自己的房間,在床底下找到了鑰匙,重新返回倉庫,用放映機錄了一段影像,開門進了隨身居。

唱機怒喝一聲道:“喂呀瘋漢,你又跑到哪裡逍遙去了?你心裡還有沒有我?你心裡有沒有這個家,你心,心……辛苦了,相公!”

看到李伴峰帶了十幾人回來,娘子語氣立刻溫和了下來。

“相公,快來這邊坐,

相公,先喝杯熱茶,

相公,你這衣裳怎麼這麼多泥汙,小奴給你洗,

相公呀,別抓小奴咯吱窩,小奴真的怕癢……”

唱機用蒸汽把李伴峰護住,怕宅子衝李伴峰發火。

等了許久,宅子沒動靜,唱機好奇道:“今天這宅子怎麼這麼安分?”

李伴峰冷笑一聲:“他不安分怎地?要不是他搞事情,我至於在外邊飄了這麼多天?”

娘子沉默片刻,聽李伴峰剛才的話,他好像對這宅子也有些瞭解。

看李伴峰怒氣未消,娘子關切問道:“喂呀相公,這些天遇到什麼事情了?”

李伴峰問道:“你知道臉不大這個人麼?”

呼哧~

“臉不大?這是個人名麼?小奴從來沒聽說過。”

李伴峰轉臉又問洪瑩:“你聽說過麼?”

“我也沒聽過。”洪瑩回答的非常乾脆,乾脆之中帶著緊張。

李伴峰盯著洪瑩看了片刻,問道:“伱怎麼穿著褲子?”

“我一個女兒家,穿著褲子不應該麼?”

“身上怎麼還多了一條紅纓?”

“紅纓槍唄,槍上有紅纓,不是挺好看的麼?”

洪瑩身上原本沒有紅纓,這條紅纓,是剛剛掛上去的,用來遮擋良心和手臂的。

“你這紅纓裡,怎麼還有黑線?”

這些黑線,是洪瑩長出來的頭髮。

“紅纓這東西,要都是紅線,也太無趣了。”洪瑩快編不下去了。

娘子在旁替洪瑩解圍:“相公,別理會那個賤人了,菜都快涼了。”

“娘子先別急,讓我問他們幾句話。”

李伴峰先看了看宋志剛,讓酒葫蘆餵了他一口酒。

有了這口酒,宋志剛恢復了些生氣,勉強能說話了。

李伴峰點了根蠟燭,插在了宋志剛面前:“宋大爺,我把你請到家裡來敘話,這誠意也算夠了,今天你把事情給我說個明白,到底是誰讓你來藍楊村生事的?”

宋志剛喘息道:“七爺,是陸老太爺讓我來的,我之前說的句句屬實。”

真是陸茂先麼?

陸茂先的確給李伴峰找過不少麻煩,李伴峰和猴子邱關係密切,陸茂先給李伴峰找麻煩,也符合他的利益。

可問題是為什麼要把麻煩找在藍楊村?

藍楊村對陸茂先而言,並沒有什麼特殊價值,他要是在黑石坡生事,破壞李伴峰和馬五的生意,這事才更合情理。

這裡邊另有緣故。

李伴峰又問:“你親眼看見陸茂先了麼?”

宋志剛道:“陸老太爺什麼身份,哪能親自見我,是這兩位支掛找上門來,讓我去把藍楊村收回來!”

李伴峰看了看兩個武修,他們就是宋志剛所說的支掛

斷了喉嚨那位,肯定說不了話了,但斷了脊柱的那個還能出聲。

李伴峰把他嘴上的膠布撕了下來,也讓酒葫蘆給他喝了點酒,問道:“是陸茂先讓你們兩個去找宋志剛的?”

“不是老太爺親自下的命令,是大管家許陽波給我們下的命令。”

陸茂先的大管家?

李伴峰和這人沒什麼接觸,只聽猴子邱說過,這個人深得陸茂先的信任。

如果這不是陸茂先本人的意思,如果這位大管家另有心機,他的目的顯然是要激化李伴峰和陸茂先的矛盾。

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如果他也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又會是誰?

這些人能問出來的訊息有限,李伴峰也不想多費口舌:“娘子,用飯吧。”

“謝相公疼惜!”娘子迫不及待開飯,放映機在旁悄悄錄製影像。

娘子怒喝一聲:“你想做甚?”

放映機一哆嗦,趕緊轉過了鏡頭。

娘子用唱針把放映機鉤住,把之前錄好的膠片扯了出來,剪了個稀碎,放映機心疼的直哆嗦。

好在他錄了不止一段,這些天的見聞,他都記錄了下來。

“每個場景只有兩分多鐘,要不是因為膠片不夠,還能多錄製一些。”

李伴峰正好想讓娘子看看臉不大的長相,放映機放出了在油湖時的場景,結果畫面一片油黃,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放映機驚呼一聲,“我認真錄了!”

李伴峰推測出了原因:“臉不大位格很高,他這是不想讓你留下他的真容,臉不大也不是他的真名。”

懊惱之間,放映機又開啟了第二段素材,

地頭神孟玉春,背對著李伴峰,脫去長衫,展現著身上的傷疤。

娘子輕輕咳嗽了一聲:“喂呀相公,這位姑娘就是臉不大?臉大不大我是沒看見,這桃子真是挺大的,不光大,還白,相公這七天可真是辛苦了!”

李伴峰踹了放映機一腳:“別光放這個呀!我在地頭上怎麼和異怪廝殺的,放出來看看!”

放映機聲音嘹亮道:“那些東西,都沒有錄!”

李伴峰一腳踹開放映機,準備和娘子仔細講述一下這些天的經歷。

剛講到油湖,忽聽三房之中傳來一聲手套的喊聲:“當家的,你之前冤枉了我呀,哪是我偷的油啊?這些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偷來的,都在這呢!”

李伴峰進了三房一看,三房裡瓶子、罐子、罈子、桶子、水缸……凡是能裝液體的東西,都裝滿了油,和李伴峰在油湖看到的油一模一樣。

李伴峰看著手套道:“這些油是哪來的?”

手套怒道:“肯定不是我拿的呀!我怎麼能裝得下這麼多?不管是誰拿的,這事都不該冤枉我呀!”

李伴峰碰了碰裝油的瓶子,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來到了耳畔:“小心些,別弄灑了。”

“誰?”李伴峰驚呼一聲,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唱機趕緊喊道:“相公,不要動怒,這是咱家宅子在說話!”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在以前,除了娘子、洪瑩和紅蓮,沒有人能聽見隨身居的聲音,因為其他人位格不夠。

但今天所有人都聽見了,隨身居改變了說話的方式。

安靜了十幾秒,李伴峰突然問道:“你偷油做什麼?”

“燒。”隨身居回了一個字。

這個字唱機聽不清楚,紅蓮、洪瑩和一眾法寶也都聽不清楚,只有李伴峰聽的清楚。

洪瑩擔心李伴峰正在和宅子爭吵,對唱機道:“惡婦,你勸勸那瘋漢,千萬別亂來,他不是這宅子對手,一招都支應不過去!”

沒等唱機再勸,李伴峰又問:“你為什麼不燒煤?”

這一句把娘子聽愣了。

燒煤?

這宅子為什麼要燒煤?

取暖麼?

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天天跟你跑,那點煤,早燒完了。”

唱機還是聽不清,不光宅子的話她聽不清,她連李伴峰的話都聽不清楚,耳畔總有低沉的噪音在干擾她的聽力。

“相公,你還是別……”

李伴峰接著問隨身居:“你帶我去油湖,就是為了偷油?”

“是你自己要去油湖,油是我順路拿的。”

“之前你都是跟著鑰匙走,怎麼現在學會自己動了?”

“因為有鐵軌呀,嘿嘿嘿!”隨身居笑了。

“什麼時候有了鐵軌?”

隨身居沒再回應。

唱機始終聽不清兩人的對話,她壓低聲音勸道:“相公呀,別再招惹他,小奴讓你上機油還不行麼?”

……

越州三院,何家慶胸前的紐扣一直顫動,可何海生就在身邊坐著,何家慶也沒法接聽。

等到午飯後,何海生抽菸去了,何家慶攥了攥紐扣,聽到了萬晉賢的聲音:

“家慶,凌妙影還活著!”

“活著?”何家慶一陣欣喜,轉而又有些懷疑,“陸家不是都放出訊息,拿到妙影的人頭了麼?”

“咱們在逍遙塢的諜子,看到他去了逍遙塢的倉庫,就是昨晚的事情。”

“逍遙塢……”

凌妙影去逍遙塢做什麼?

難道說凌妙影只是詐死,他還在暗中監視馬五?

他和凌妙文終究不一樣,能把心機藏得這麼深。

今後得多加防備,但眼下倒是一件好事。

至少馬五這裡不用我再多費心思,而今可以專心對付陸茂先。

沒等何家慶回應萬晉賢,一團煙霧突然飄到了面前。

煙霧在何家慶身邊繚繞許久,何家慶的汗珠落了下來。

“家慶?”何海生的身形在何家慶面前慢慢浮現出來,“你醒了?”

何家慶沉默片刻,慢慢睜開了眼睛:“三叔,我醒了。”

何海生默默注視著何家慶,雖說不願相信,可這就是事實。

“大哥不信你,我還和大哥爭,我說他親兒子絕對不會騙他,你說我這人多特麼傻?”

說這番話的時候,何海生不住的咬牙。

何家慶面色平靜道:“三叔,能容我說句話麼?”

“你說,我聽著。”

ps:洪瑩長出頭髮了,再接下來還長出什麼東西,我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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