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離帶領墨雪與邊緣的全部力量衝向邊陲,這大大改善了難民們的生存狀況,毫無疑問。

但從根本層面來說,他們想要真正擺脫災難,除了身後需要有人守護,還有一樣繞不開的東西。

那就是鏽牆緊閉不開的城門。

市政中心區鏽牆防禦指揮中心,這是主管鏽牆防禦事務的直接負責部門。

位於前線的鏽牆防禦部隊在一定程度上擁有現場處置權,可以處置日常遇到的各類突發狀況。

而如果遭遇了不知該如何處理的事,鏽牆防禦部隊就會把情況彙報到這裡,等待上級命令。

鏽牆防禦部隊總指揮“渡邊野”此時坐在辦公室裡吃著壽司,喝著大麥茶,細細閱覽著電腦上傳回來的情報。

“呦西,我的部下們都是好樣的,堅決執行了來自市議會的命令,他們事後都值得重重褒獎.”

當看到來自前線的彙報,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篤篤篤.”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斯琴科夫示意秘書可以走了,隨即踱步到渡邊野身邊,緩緩說道:“渡邊野,鏽牆外面都快打成豬腦子了,你的人依舊不動如山,頗有大將風範啊.”

秘書開啟門,對門外的人必恭必敬說:“斯琴科夫先生,您請.”

由於這年頭科技發達,仿生頭套很輕鬆就能做得栩栩如生以假亂真,所以在安保方面,人臉識別系統已經被淘汰了,當局內部安全系統採用的都是虹膜識別。

斯琴科夫此行的目的是鏽牆防禦指揮中心終端室,那裡有著高階別安保措施,人員出入不僅需要身份識別卡,且需要經過安全系統驗證。

渡邊野:“進.”

但由於治安局職權更大,管轄範圍更廣,所以在行政地位上要遠遠超過鏽牆防禦部隊,渡邊野面對斯琴科夫時便主動放低了姿態。

很快,虹膜資訊被錄入進去,列印器開始運作,十幾秒就生成了兩片圓形晶體。

當然,這是針對外界而言,以治安局內部的先進技術,還有花樣百出的特種裝置,虹膜識別並非沒有辦法攻破。

斯琴科夫點點頭:“嗯,你說得沒錯.”

從新月城行政編制來說,治安局和鏽牆防禦部隊同屬市議會直轄,名義上屬於平級部門。

把人放倒後,斯琴科夫先是去把門鎖上,防止有人意外進來。

“嗯?囊噠?”渡邊野下意識扭頭看去。

渡邊野賠笑兩聲,態度卻顯得很坦然:“局長桑,我們都是市議會直轄部門,那當然是領導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

“我之前聽說了,您和阿米爾市議長有意見分歧,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我們做下屬的,還是要服從命令啊.”

“咚!”斯琴科夫一記老拳砸在渡邊野後腦勺上,將其打暈。

緊接著,他開始在渡邊野身上摸索,很快找到了那張身份識別卡。

渡邊野看到斯琴科夫走進辦公室,搓著手站了起來:“局長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問有何貴幹?”

突然,斯琴科夫往窗外一指,疑惑地問:“咦,你看那是什麼?”

每個人的虹膜資訊都是唯一的,且細節極其複雜,相關係統幾乎不可能從技術層面予以突破。

渡邊野笑道:“局長桑能理解,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斯琴科夫從懷中拿出一個微型3d列印器,只有火柴盒那麼大,他翻開渡邊野的眼皮,開啟列印器對眼球進行掃描。

這兩片圓形晶體類似於隱形眼鏡,上面包含著渡邊野完整的虹膜資訊,只要將其貼到眼球上就可以完美竊走目標的虹膜特徵。

斯琴科夫戴好兩片圓形晶體,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型電子系統遮蔽盒,以及偽裝成打火機樣式的鐳射射線器。

他蹲到辦公桌下的保險櫃前,先是將電子系統遮蔽盒貼到側面,破壞其電子鎖以及內建的防毀壞警報系統。

緊接著,鐳射射線器開始運作,形成短而充滿威力的高能鋒刃,沿著櫃門縫隙切割,斬斷物理鎖,最終將其完全開啟。

只見保險櫃裡放著一枚鑰匙狀的晶片,它就是可以控制整個鏽牆防禦指揮中心終端的金鑰。

斯琴科夫將身份識別卡和金鑰放進兜裡,將渡邊野扛起來弄到椅子上,擺出趴著睡覺的姿態。

後來想了想覺得不放心,又往他腦袋上補了一拳,確保睡得更深,這才離開辦公室。

斯琴科夫走過拐角來到行政臺,秘書主動站起來問候:“局長先生.”

斯琴科夫平靜地說:“嗯,渡邊野說他累了,小睡一會,叫你們誰都別進去打擾他.”

秘書頷首說:“明白了.”

斯琴科夫走進電梯,不過沒有去地面層,而是用身份識別卡一刷,直接通往地底層。

電梯門開啟,映入眼眶的是幽深的長廊,四通八達來回交織,通往不同的辦公區塊,一路上還能看到警衛正沿著走廊來回過道來回巡邏。

一名警衛看到斯琴科夫,愣了一下。

斯琴科夫揹著手,臉上滿是領導視察般居高臨下的威嚴神情,就這麼旁若無人走著。

眼看警衛投來目光,斯琴科夫直接瞪了回去:“看什麼?小夥子工作時間很不飽和嘛.”

警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治安總局局長會出現在這裡,但大領導的事,他一個基層哪敢亂問,趕緊唯唯諾諾縮著頭把路讓了出來,隨即繼續巡邏。

地底層空間很大,斯琴科夫很快就離開了警衛的視線,快步前往最深處的終端控制室。

抵達終端控制室大門時,安全系統投射出一道紅色掃描射線,聚焦在他雙眼部位。

掃描持續了一段時間,其實只有十幾秒,但在斯琴科夫焦躁的心境下卻是那麼漫長,以至於他覺得是不是露餡了。

終於,隨著掃描射線變成綠色,門邊led螢幕上顯示出一行字:

【歡迎您,渡邊野先生】

斯琴科夫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終端控制室有一臺大型智慧計算機,遠端控制著鏽牆區域的所有機械系統,一切指令都可以從這裡下達,並且擁有最高程度的優先順序。

斯琴科夫將金鑰晶片插進計算機,完成系統解鎖,開始進行操作.

秘書坐在行政臺整理檔案,這時,不遠處電梯門開了,幾個人影前前後後走了出來。

當看到為首者,秘書恭敬地站起來:“阿米爾市議長,您好.”

阿米爾面色有些不悅,問:“渡邊野呢?都什麼時候了,電話也不接.”

秘書趕緊解釋道:“他剛才跟斯琴科夫先生談完事情,說有點累要休息一下,叫我們別去打擾,可能手機也設成靜音了.”

阿米爾的眼神頓時變得古怪:“你說什麼?斯琴科夫來過這裡?”

秘書點頭:“是,剛走不久.”

阿米爾皺眉道:“不可能啊,剛走不久,那我進來的時候怎麼沒碰到他?”

“這”秘書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突然,一種異樣的感覺籠罩了阿米爾,他心中有了不好的念頭,快步走向渡邊野的辦公室。

阿米爾猛地將門開啟,走向趴在桌上的渡邊野,推了他一下:“渡邊野,你跟.”

這一推可把人嚇到了,只見渡邊野直接癱軟滑倒在地,赫然是昏迷了,桌下的保險櫃也已經被暴力破壞。

阿米爾頓時臉色大變,衝門外驚慌失措的眾人叫道:“封鎖整個指揮中心!給我把斯琴科夫找出來!”

地底層終端室,斯琴科夫剛進入計算機系統沒多久,房間的燈突然變成紅色,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與此同時,門外走廊也傳來急促的腳步與喧譁聲。

“嘁”斯琴科夫發出不甘的聲音,在緊張的高壓下,他動作難免變形,作業系統的效率受到影響,額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咚!”隨著一聲重響,終端室大門被開啟,警衛們大步衝了進來。

當看到斯琴科夫在終端電腦前進行操作,他們紛紛驚叫道:“你在幹什麼?!快住手!!!”

斯琴科夫頂著重壓,敲完最後一段指令。

在警衛們的大手拽住他的胳膊前,他用力按下回車鍵,將指令輸入系統,進入執行層面。

幾乎是同時,斯琴科夫被警衛們制服,“咚”一聲強行按倒在臺前。

很快,陸陸續續有人衝進終端室,其中包括許多技術人員,他們匆忙接管終端電腦,對斯琴科夫的歷史操作進行排查。

阿米爾也帶人趕了進來,他衝斯琴科夫怒吼道:“你這個瘋子!居然敢在這種地方亂來,你是想上軍事法庭嗎?!”

斯琴科夫沒說話,只是緊盯著終端電腦前的那些技術員,觀察他們的反應。

片刻後,一名技術員驚叫起來:“他關閉了鏽牆區的所有系統,包括禁區預警單元、重火力城防裝置、運輸通道控制系統全被關閉了.”

阿米爾不假思索命令道:“將它們重啟,馬上!”

技術員臉色很難看:“可以是可以,但依照系統執行的邏輯,重啟程式至少需要12個小時.”

阿米爾聽後勃然大怒,抓住斯琴科夫的衣領吼道:“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和驚愕的眾人相反,斯琴科夫此時倒是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竊取金鑰違規操作終端,以及由此帶來的一系列後果,我全部承擔.”

“現在,請你抽調出一部分治安部隊前往鏽牆區,準備安置進城的邊陲難民吧.”

阿米爾臉上肌肉一抽,陰冷地說:“對你來說,那點畸形的道德感已經壓倒了自己肩上的職責,是嗎?”

斯琴科夫義正言辭反駁道:“首先,我並不認為自己的道德感多麼畸形,我是新月城當局要員,有職責與義務保護民眾,包括內城與邊陲兩地的民眾.”

“其次,正是因為職責使然,我才僅僅關閉了鏽牆區的系統,而非將19個區的所有系統關閉.”

“鏽牆剩餘18個區塊的系統仍在正常運作,如果兇獸來到城下,它們足以應對危機.”

“而我唯一的訴求,就是將區作為一條生命通道,不用多,就這麼一條便好,給邊陲民眾一條活路,讓他們能進城避難.”

阿米爾額上青筋暴跳,咬牙切齒說道:“好,整個市議會就你最偉大!就你心繫民眾!我們全都是壞人,這樣你就滿意了?!”

斯琴科夫淡淡地說:“沒有必要多說什麼,事情已經做了,鏽牆區將處於完全開放的狀態.”

“這是我一人做的,你們沒有人協同參與,事後上軍事法庭也是我一人的事,我全部承擔.”

阿米爾聽後沉默了一會,眼神中浮現起令人讀不懂的深邃,語氣也變得陰森起來:“覺得自己心裡盤算得很好,是嗎?”

“覺得區所有系統癱瘓,重啟需要12個小時,在此期間我們就無可奈何了,只能陪著你將錯就錯?”

“我把話跟你說明白吧,誰對我下令,我對誰負責,絕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裹挾.”

“巨頭企業的負責人已經明確告訴我,鏽牆必須保持封鎖,至少在他們的人和資產全部轉移完畢前,那些邊陲人只能留在牆外當替死鬼.”

“而我要做的,就是服從他們的調遣,確保他們的意志能夠貫徹下去,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也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眼看阿米爾眼中浮現起獰意,斯琴科夫愣在那裡,意識到不妙:“你想幹嘛?!”

阿米爾:“來人,傳我命令.”

“市議長先生.”

助手來到旁邊。

阿米爾看著斯琴科夫那雙不安的眼睛,臉上浮現起冷笑,故意沒說話,似在欣賞那種侷促焦躁的神情。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接下來的話讓周圍氣氛降低到了冰點。

“鏽牆防禦部隊總指揮渡邊野遇襲昏迷,根據應急條例,由我暫時接管所有指揮許可權.”

“給鏽牆區的駐防部隊下令,所有人帶上武器,在城門處設立防禦陣地.”

“任何試圖進入內城的邊陲人,就地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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