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州,敦煌城門。

齊山崗和李風荷帶著各自手下早已在此恭候,約莫一個時辰後,馬蹄聲響起,寧延帶著聶紅衣和孔真玄來到城門口與二人會合。

寧延神情嚴肅,沉聲說道,“出發。”

白馬絕塵而去,身後諸將跟隨,這一刻一直跟在寧延身邊的聶紅衣清楚的感覺到,寧延是真的發火了。

邊境之處,一群鐵甲傍身的項州軍將士站在一處山坡前,再山坡的背面,靜靜的躺著兩具早已沒了人形的屍體,當這支巡邏輕騎發現兩人一絲不掛的躺在這裡的時候,心中的怒火絲毫不亞於他們的將軍。

身著錦衣的寧延來快馬來到眾將面前,眼前的將士齊齊立正,捶胸行禮,“五公子。”

寧延翻身下馬,身後的聶紅衣和孔真玄神色嚴肅的跟在他身後,李風荷和齊山崗也緊隨其後,當寧延看到屍體後,整個人腦子裡一片嗡鳴,不久前還站在青木案後給自己繪聲繪色講故事的男子和老實乖巧的妻子就這麼慘死在自己面前,他實在是難以置信。

聶紅衣看到眼前慘狀後,下意識的捂上了嘴巴,很難想象這對苦命的夫妻二人再臨死之前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得是有多喪心病狂才能做出這種慘絕人寰的事。

他們,不過是一對想要靠著自己本事活下去的苦命人罷了,他們到底犯了什麼錯?

難道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就該遭受這種無妄之災嗎?難道這就是他們項州人的歸宿嗎?

寧延越想越氣,氣的渾身發抖,氣的一言不發。

孔真玄來到寧延身邊,低頭嘆氣道,“讓死者入土為安吧。”

“把他們送到西固,他們是西固人。”寧延冷冰冰的說道,說完後一個人來到山坡,盯著東邊的定州邊境。

齊山崗和李風荷站在下面,靜靜的看著山頂的年輕公子。

看了許久,寧延走下山來,低聲說道,“他們不過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公子節哀,等找到兇手,一定讓他加倍償還。”聶紅衣厲聲說道。

寧延緩緩起身,指了指遠處的定州龍王鎮,目光陰冷,“三天,三天時間,我要讓定州知道我寧延的厲害。”

齊山崗眼神一亮,輕輕拱手,“三天,公子如何有這麼大的把握。”

“齊將軍若是不信,可在此等上三天,三天後,自有結果。”寧延的眼神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怒火,而是夾雜著怒火的自信。

。。。

定州,龍王鎮。

星夜來臨,公孫渺一邊扯著身上的棉裘一邊藉著燭光檢視最新的軍報,但是毫無疑問,又是一堆廢話,看完軍報後的公孫渺不由得怒火橫生,一把將手中的情報扔了出去,同時大喊道,“來人啊,來人。”

平日裡自己隨喊隨到的手下一點l動靜都沒有,公孫渺使勁拍著桌子大喊道,“都聾了是嗎?來人。”

公孫渺的怒吼依舊石沉大海,此時的他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平日裡在龍王鎮作威作福的公孫渺小心的起身,拔出佩劍,小心翼翼的往門口的走去。

等他來到門口的時候,額頭上早就被嚇得冷汗連連。

“嘭。”公孫渺猛地推開房門,拿起佩劍亂砍一通,冷風吹過,門外空無一人,定睛看去,門口的走廊處,自己的手下正一動不動的靠在柱子上。

公孫渺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一團無處發洩的怒火,他將目光盯上了門口的下人,只見他徑直走到下人身邊,怒罵道,“真是豈有此理,本大人都站在這裡了,你還敢靠著睡覺,是不是本大人平日好臉給多了,你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啊?還不快給本大人站起來。”

一番怒吼後,眼前的手下還是一動不動,公孫渺再傻也知道出事了,只見他小心的拿起劍杵了杵,那個下人腦袋一歪,直勾勾的倒在了地上。

“啊?”公孫渺被嚇到瞬間臉色蒼白,佩劍哐當落地,驚慌失措的他準備拿起佩劍往屋子裡走的時候,一雙黑靴直接踩在他的劍上,公孫渺慌忙抬頭,還不等他看清怎麼回事,就感覺脖頸處一陣酥麻,緊接著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當這個從蘇州來到定州擔任參死的男子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冷風襲來,公孫渺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一個噴嚏打出來,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被人綁在了數米高的木杆上,此時雖是秋季但西北的風勢要比冬季的江南還要猛烈,冷風吹的公孫渺不停的打顫。

忍無可忍的公孫渺直接怒吼道,“是誰綁了本大人,還不滾出來,知道我是誰嗎?敢對我動手,我讓你們不得好死。”

話音未落,一陣掌聲慕然響起,公孫渺定睛看去,一個年輕公子帶著一群鐵甲將士緩緩從四周出現,雖然不認識眼前的錦衣公子是何人,但是四周這些騎兵的甲冑他卻是記得一清二楚,這是項州軍。

寧延靜靜的來到公孫渺面前,抬頭看著瑟瑟發抖的公孫渺,輕聲一笑,“你就是公孫渺啊。”

“你是何人?為何知道本官的名字。”公孫渺自知自己大禍臨頭,但還是打腫臉充胖子,怒聲吼道。

寧延走到公孫渺面前,停頓一下,說道,“你不是要讓我寧家不得好死嗎?怎麼,不知道我是誰啊?”

公孫渺愣住了,仔細看著寧延,猛咽口水,“你是。。你是寧家五公子,寧延。”

“眼力不錯,還認得本公子。”寧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公孫渺扯著身上的繩索,這手指粗細的麻繩越掙扎捆得越緊,最後放棄掙扎的公孫渺扯著嗓子喊道,“寧延,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我就勸你儘早把我放開,我可是朝廷任命的定州參死,謀殺朝廷官員,你可知道是什麼罪,我若沒了,你們全家都得給我陪葬。”

“你是在威脅我嗎?”寧延搖頭看著公孫渺,索然無味的說道,“還以為你會給我什麼驚喜呢,原來也是草包一個,公孫家有你這麼一個人也真是家門不幸啊,這公孫廉是腦子壞了吧,敢讓你來監視項州?”

“寧延,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得罪我們公孫家,你想過後果嗎?”想到身後是公孫家,公孫渺底氣瞬間就足了。

寧延想看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看著眼前的公孫渺,“不好意思,五年前我就的罪過公孫家了,結果呢?我依然在這裡,而你呢?難道這就是公孫家的報復?”

公孫渺牙關緊咬,冷風吹得他全身不住的顫抖,“寧延,你這是在與定州為敵,與公孫家為敵,與陛下為敵。”

“閉上你的狗嘴吧。”寧延大喝一聲,指著公孫渺怒吼道,“就你還有臉說出這話,身為朝廷官員不僅不造福一方,反而禍害百姓,你這樣的官員我就算是殺了又怎麼樣?公孫渺,想要對我們寧家下手,我寧延隨時恭候,可是你不該禍害百姓,尤其是我項州百姓。”

聽到這話的公孫渺眼神中露出肉眼可見的慌亂,“難道你抓我就是為了那兩個賤民?”

“噗嗤。”寧延直接拿起手邊的鐵弓,箭矢迸射而出,瞬間刺入公孫渺的右臂,鮮血瞬間湧出。

“啊。。”公孫渺疼的嘶聲大吼。

“百姓是國家的根基,天下百姓,不管是我項州的,還是你定州的,都不該被說成賤民。”寧延眼神一冷,沉聲吼道。

“我受夠了,寧延,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啊。”劇痛加上嚴寒讓公孫渺徹底失去了理智,整個人根發瘋了一樣怒吼著。

“就這麼殺了你,對阮秀夫婦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們死前承受的痛苦,我要把這份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你,讓你也體驗一下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這是寧延第一次露出這種可怕的神情,旁邊的聶紅衣和孔真玄看著寧延的神情都感到陣陣後怕。

寧延緩緩伸手,真氣乍現,右手揮出。

狂躁的真氣瞬間衝向公孫渺,在公孫渺絕望的目光和痛苦的哀嚎中沒入他的體內,嘶吼過後,公孫渺直接暈了過去,而他的身體則滲出星星點點的血滴,如同針尖一樣的血滴不斷匯聚,最終匯成一道殷弘的血流順著公孫渺的身體,從木杆上流下來,染紅了半個木杆。

旭日東昇,初陽下,公孫渺身體滲出的血滴隱隱拼成一句話:禍害百姓,為官不仁者,當殺。

普通人的身體根本擋不住武者的真氣,寧延的這股真氣衝入公孫渺體內,瞬間就絞碎了他的五臟六腑,但寧延並沒有殺他,而是吊著他的最後一口氣,他要讓這個禍害百姓的參死在這種痛苦和羞辱中恥辱而死。

寧延轉身看向齊山崗,“齊將軍,託人把這根木杆立在邊境,本公子要讓所有定州官員都知道,禍害我項州百姓的下場。”

“是。”齊山崗拱手離去,再走的時候衝著李風荷感慨道,“這一巴掌打的挺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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