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像個乞丐一樣的老頭緩緩抬頭,嘴角揚起一陣鬼魅的笑意。

佝僂著身子幾乎看不到人臉的老人幾乎是瞬間就繞到了寧延身後,胯下的小白嘶鳴一聲,飛快往前奔去,就在小白剛走的瞬間,一道真氣光刃瞬間從天而降,腳下的地面直接被劈出一道兩米深的巨坑。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後知後覺的寧延背生冷汗,這老東西的速度是真的快啊。

池明淵也是心中一陣愕然,一把長槍閃著刺眼白光猛的竄出,直衝老者而去,老者一擊不中當即抽身躲開池明淵致命的一槍。

池明淵冷哼一聲,“速度?”

一道奪目的閃電劃過半空,露出老人猙獰可怕的面孔,這滿是燙傷一樣的傷痕看的人冷汗直流,不過老者這次一擊不中後,接下來還想對有著涅槃真身的寧延動手的話,就很難了。

“嘭。”池明淵消失在原地,緊接著整個人手握長槍從天而降,速度激增的池明淵也確實是被打出了怒火,若不是小白反應快,這寧延說不定真就被這老傢伙當場斬首了,這要是讓寧延出事了,不僅對不起寧家,更對不起榮譽加身了半輩子的池明淵。

池明淵雙眼都能噴出火來,長槍滾動如銀龍,橫掃而過,老者屈身避開,同時右手前伸,真氣四溢,鬼魅般的殺氣襲來,池明淵可不像寧延,直接反手一肘,剛好撞到化身修羅鬼魅的老人身上,老人驟然後退,被震到身後的密林中,接連撞到數棵參天古木後才停下來。

兩人交手的戰場上,真氣滾動襲擾著當地氣機,雨滴伴隨著山巔不停落下。

閃電劃過,給漆黑的夜空帶來一道稍縱即逝的亮光,池明淵提槍而起,根本不給老者一點機會,長槍甩出,大開大合,池明淵的槍法如同崑崙崩碎一般,迅猛無雙,走的是剛猛凌厲的路子,看起來樸實無華的一擊往往讓你能感受到如同九天落雷一般的力量。

就在池明淵即將一槍刺到老人的時候,老人雙手打出一個詭異印記,隨後一道黑色真氣湧現,整個人就在池明淵一槍穿心的時候消失不見,一槍刺入樹幹,池明淵沉聲冷笑,“該死。”

寧延也不敢大意,真氣全開,裡三層外三層的真氣護盾將自己保護在內,黑影在樹林之中閃轉騰挪,他的目標似乎也不再是寧延了,而是池明淵,那個鬼魅一般的老者也知道要想殺死寧延首先就得先收了池明淵的命,有池明淵在,自己根本傷不到寧延絲毫。

老人拖動著佝僂的身子像只黑夜蝙蝠一般在樹林中來回騰挪,池明淵右手握槍,甩了一個槍花,長槍直接入地,長槍入地的瞬間,夜空上的雷電齊刷刷的全部湧入槍柄。

這一刻,無數雷電匯聚一處,雷電的光芒將夜空照的亮如白晝。

雷電經過長槍引導湧入地面,蛛網一般的雷電以槍尖為中心朝著四周發散開來,噼裡啪啦的雷電就像催命鬼符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湧去。

黑衣人縱使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避開這鋪天蓋地的雷電。

神魄高手所牽動的天地異象,已經有了搬山填海之能。

“嘭。”雷電撞到黑衣人的瞬間,一聲轟鳴炸響,不遠處的密林中直接炸出一個方圓五里的空地,空地正中央的黑衣人捂著焦黑的胸口劇烈喘息。

池明淵雙眼之中銀光閃爍,直接提起長槍衝殺而出,碩大的空地上,兩大高手開始了驚險刺激的肉搏。

黑衣人雙手化作雙刃,上下翻轉,一黑一白,兩股真氣在半空激烈碰撞,從天上打到地上,再從地面打到半空,兩人交手足足百招。

百招過後,池明淵一個鯉魚打挺避開老者奪命的一記手刀,右手握槍橫掃而出,這一掃直接掃在老者焦黑的胸口上,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老者直接被打飛,落地之時口吐逆血。

池明淵穩穩落地,長槍反握,看著遠處的寧延,自信一些,“百招見分曉。”

若不是自己實力強悍,這兩招扛下來,早就被打成一灘肉泥了,老者一把擦掉嘴角的血汙,故技重施,雙手結印,想遁離此地,但是這次池明淵沒給他機會,長槍甩出,攜帶半空的滾滾雷電衝向老者。

死亡的感覺撲面而來,老人身後汗毛倒豎,抬頭的瞬間,一把長槍穿心而過,這一槍直接將老人釘死在身後的古樹上,槍尖從古樹後穿出,鮮血被雨水衝散在著滿地狼藉的戰場上。

池明淵得意的拍了拍手,“一個伎倆玩兩次就不靈了。”

抬手收槍,動作行雲流水,瀟灑異常。

寧延翻身下馬,來到老者的屍體面前,輕輕俯身,老人瘦弱的身體上除了一道遮體的粗衣大衫外,一樣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池明淵嘆氣解釋道,“五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一個到處綁架富商子女,形如鬼魅的奸惡之徒;但是每次富商按預定將銀錢交給他的時候,換來的卻是冰冷的屍體,男子被折磨致死,女子先奸後殺,死狀悽慘;後來這個人就不知所蹤了,江湖傳聞是踢到了鐵板,被斷了脊骨。”

寧延看向地上的屍體,毫無疑問,脊骨被斷。

“能斷掉神魄高手的脊骨,那這個人得多可怕啊。”寧延訕訕說道。

池明淵一臉認真的看向寧延,“這個人,或許就是你一直再找的幕後之人。”

寧延咧嘴一笑,撓了撓頭,“確實是不好對付啊。”

真氣引雷電,黑衣老者的屍體瞬間被劈成焦炭,屍骨無存。

作惡做了半輩子,到最後終究難逃天打五雷轟。

在寧延回家之前,這是他所經歷的最後一關。

。。。

項,定兩州邊境。

寧延換上錦衣,邊關之地,池明淵同他告辭,“公子,您已順利回到項州,屬下也該告辭了。”

“你不跟著我一同回去?或者說你不打算跟著我?”寧延眉頭稍稍皺起,沉聲問道。

池明淵也沒說什麼客套話,猶豫片刻後說道,“說到底我是項州軍的軍人,直接聽命於大將軍,公子,有緣再見。”

說罷,池明淵轉身就走。

寧延很想挽留,但他也知道留不住,池明淵和裴羽不同,裴羽留在自己身邊是因為情義,而池明淵保護自己是發自內心的忠義;情義難買,忠義難遇。

若是兩人都在自己身邊,那寧延當真是此生無悠了。

也不感慨這麼多,自己已經得到夠多了,若是什麼都想要,也太貪得無厭了。

走在邊關小路上,身騎白馬回項州,秋風蕭瑟,再回項州的時候已經到了暮夏初秋之時,西北萬里荒山滾落葉,黃沙卷烈馬。

嘴裡哼起熟悉的西北小曲,寧延高聲怒吼。

走遍大奉萬里河山,寧延還是覺得這滿是黃沙的西北更適合自己。

那遠處跌宕而起的群峰,就是項州的脊樑。

。。。

項州邊境之地,一支五千人的精銳鐵騎蓄勢待發,鐵甲森森。

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這群鐵甲錚錚的騎兵將士清一色的手持長槍,腰間別刀,腰間刀鞘上整整齊齊的刻著“飛豹”二字。

身著青甲,腰背鐵弓的呂翊,抬頭看了看天色,看向身邊的紅衣遮面的女子和青衣儒袍的孔真玄,輕聲說道,“公子他該到了吧。”

聶紅衣情深頷首,“出發吧。”

呂翊轉身大喝,“飛豹軍,接公子回家。”

五千將士齊聲怒吼,“接公子回家。”

一聲令下,呂翊先行,身後五千將士隨之而動,將士鐵甲而出,聲如雷震。

邊關之處,小白突然啼鳴一聲,寧延抬頭往前面看去,無風之時煙塵滾滾,寧延學著池明淵的樣子隨手拔了根野草叼在嘴角,雙手環胸,靜靜的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騎兵大軍。

遠處,白衣白馬的少年站在官道中央,呂翊嘴角上揚,大聲吼道,“公子,我們來接你了。”

寧延無奈搖頭,“整這麼大陣仗,這要是被隔壁看到可不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啊。”

五千大軍飛速前進,在距離寧延一里地的地方齊刷刷的勒馬而停,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呂翊,聶紅衣,孔真玄三人縱馬來到寧延面前,三人齊刷刷翻身下馬,除了孔真玄外,兩人齊齊單膝跪地,“拜見公子。”

孔真玄頷首行禮,寧延扶起三人,悠然一笑,“你們這架勢也太足了吧,把騎兵都拉出來了。”

呂翊自豪一笑,“公子,您好好看看吧,這是您的軍隊,飛豹軍。”

“飛豹軍?”寧延瞪著眼睛看向眼前鐵甲威壓的騎兵,“這。。這是飛豹軍?”

記得他走的時候飛豹軍還是一群新兵,雖說會些基本衝殺,但根本上不了戰場,但是眼前的飛豹軍給他的感覺,就是毫不遜色于田毅的天山白馬營。

“您走之後,李將軍親自訓練飛豹軍,三個月前還拉著飛豹軍在邊境和疾風營進行了一場演武,雖敗猶榮,就李將軍所說,現在的飛豹軍完全有能力上戰場和北蠻騎兵一戰。”呂翊高興的說道。

寧延來到五千大軍面前,聽著馬蹄跺地的聲音,不住的點頭,“如此,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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