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平牢關的城頭上,號角齊鳴,鼓聲陣陣。

平牢關將士在大將軍張醒山的帶領下齊刷刷的來到城頭上,張弓搭箭。

望著雄關之下密密麻麻的黑胄鐵騎,張醒山不由得雙拳緊握,眉頭上瞬間一陣黑線,“這北蠻兵來得還真快啊。”

就在這時,王謫元也快步來到城頭上,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的場面後,還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傳令,準備迎敵。”張醒山大喊道。

鼓聲越來越急,無數斥候飛奔而走,信鴿更是不計其數,相信用不了幾天,北蠻南下的訊息就會傳遍整個大奉。

與此同時,城門口處,老油子和趙槐也忙碌了起來,他們將一個又一個塞滿泥土的麻袋擋在城門口,一標人馬齊齊擋在那裡,這裡就是他們的前線,大軍攻城,要想破城一般來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用雲梯或者登車從強攻城牆,從城牆上殺進來;還有一種就是在投石車和弓弩手的掩護下,讓步兵用攻城木強破城門,從正面殺進來。

而此時的老油子他們就守在城門口,一旦北蠻軍用攻城木撞城門,那他們就是平牢關的第一道防線。

來到平牢關這麼久的趙槐還是第一次碰到北蠻大軍壓境,平日裡話多的他此時嘴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耳邊迴盪著全是自己的心跳,老油子拿著長槍趴在麻袋上,透過城門口的縫隙瞄著外面的一舉一動。

北蠻軍壓境,並未像之前一樣盲目攻城,而是頗有章法的列起了大陣,盾甲兵在前,步兵隨後,弓弩手和投石車遠端協助,如此有章法的攻城著實是讓人眼前一亮,老油子看到這以幕後,感慨道,“這場仗不好打了啊。”

城頭上的張醒山看到眼前一幕,又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當年那一仗他現在還歷歷在目,若不是顏子嶽及時趕到,怕是這平牢關就要沒了,如今顏將軍不在了,這平牢關只能靠他自己了,不知道這次他能不能守得住呢。

而此時,北蠻軍方陣中,一個赤膊壯漢手握九環大刀一步一步的朝著平牢關走來。

城頭上的弓弩手早已經是拉弓搭箭,就等張醒山一聲令下好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蠻子射成篩子。

男子大刀拖地,發出陣陣鏗鏘聲,城頭上的張醒山看到眼前持刀男子的樣子後,神色驟然一緊,雙眸中殺意盡顯。

“張將軍,可還記得本將軍啊?”站在下面的回裂扛起大刀搭在肩膀上,九環碰撞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回烈,許久不見,怎麼,今日又來找死啊?”城頭上的張醒山也是毫不客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是如此。

回烈輕聲一笑,不屑的看著張醒山,“張將軍,你是個英雄,我們慕容將軍敬重英雄,只要你開城投降,我們慕容將軍保證給予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還不等回裂說完,張醒山直接一把拿起旁邊弓弩手的弓箭,拉弓搭箭,箭矢破空聲砰然響起。

“嘭。”箭矢穩穩的插入回烈腳前,回烈的話戛然而止,都這樣了,這話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回烈冷哼一聲,抬頭看向張醒山,目光中滿是殺意。

回烈晃了晃腦袋,衝著城頭喊道,“看來張將軍是不給自己留後路了。”

張醒山站在城頭上,厲聲喊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遠處的慕容灼灼聽著張醒山的話,不由得鼓起了掌,“是個有骨氣的人,本將軍喜歡。”

回烈狼狽而回,來到慕容灼灼面前,沉聲說道,“將軍,這個張醒山實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他這是鐵了心要和我們打到底了。”

“這種人駐守平牢關本將軍才覺得有意思,若是換個人,那就沒意思了。”慕容灼灼極其自負的說道,隨後抬了抬手,“既然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那就開始吧。”

回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一面直徑足有兩米的牛皮大鼓面前,拿起牛棒骨做的錘子,抬起雙臂,哐哐哐的錘了起來。

鼓聲起,三軍齊。

北蠻軍方陣開始一步一步的往前推進,攻城之穩,步調之齊,前所未有。

盾甲兵舉盾在前,步兵低頭緊隨其後,大軍開始緩步前壓。

張醒山扔下手中的弓箭,拿起手邊的銀槍,沉聲大喝道,“將士們,死戰。。”

“咚咚咚。。。”平牢關的城頭也響起了鼓聲,一聲緊,二聲急。

“殺。。。”下面的北蠻軍齊刷刷衝殺而來,聲勢浩大。

“嘭。”一塊塊巨石從戰場的大後方砸向久經風霜的平牢關城頭,北蠻的投石車開始發力,巨石,弩槍,弓箭,劈頭蓋臉的就往平牢關城頭砸去,城頭上,見了血的平牢關將士也是嘶聲大吼,弓弩齊射,死死壓著前進衝鋒的北蠻軍。

城門口處,透過城門縫隙盯著北蠻軍一舉一動的老油子臉色嚴肅,目光如炬。

“拿把弓。”老油子一邊低聲說道,一邊伸出右手,身邊的標長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牛角弓遞了過去,其實這把弓應該是老油子的。

接過牛角弓的老油子彎弓搭箭,將箭矢對準縫隙,而自己則是閉著眼睛。

趙槐沿著口水問道,“老油子,這能射中啊。”

“別說話。。”標長直接打斷趙槐,神色緊張的看向老油子。

老油子也不說話,只聽到“刺啦”一聲,弓弦震動不停,箭矢席捲而出。

“噗嗤。”箭矢一往無前,直接插入一個舉著盾牌往前走的北蠻軍小腿上。

“啊。。”鮮血狂飆而出,受傷吃痛的北蠻盾甲兵直挺挺的握著腿摔倒在地,不停的叫喊著。

“打中了。。。”透過縫隙看到北蠻盾甲兵摔倒的趙槐激動的大喊著,守在城門口的一標將士也跟著激動起來。

老油子面不改色的說道,“別高興的太早,這隻軍隊比我碰到的任何一支北蠻軍都強,這次咱們怕是要打一場血戰了。”

老油子的話讓場上的將士都沉默了起來,這個時候的趙槐抬起頭大喊著,“死就死了,來到這就沒想著活著回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呢。”

“臭小子,胡說什麼,下來。”老油子一把將趙槐扯了下來,而旁邊的標長聽到後也是牙關緊咬的說道,“沒錯,趙兄弟說得對,咱們當兵的,什麼都能怕,就是不能怕死,怕死就不當兵了。”

“對,怕死不當兵。。”下面的將士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激動的喊著。

老油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雙眼通紅,從這些年輕人身上,他好像又看到了當年的自己,意氣風發,熱血激昂。

“好,死戰到底。”老油子應聲點頭,隨後拉弓搭箭,一箭射出,又是一個北蠻兵應聲倒地。

隨後接連射出三箭,三箭三人,一箭不失。

“嘭,”一聲巨響從頭頂傳來,一陣哀嚎聲響起,隨後便是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趙槐他們趕緊往身後跑去,但他們看到面前的一幕後所有人都驚呆了,而趙槐更是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直接哇哇吐了出來,此時他們面前,一個剛犧牲的平牢關將士正躺在血泊中沒了呼吸,他是被投石車的巨石砸中,從城頭上摔下來的,他的胸口處早已是血肉模糊,碎裂的骨頭從身體兩邊穿出,身上的鐵甲已經嵌進了身體裡,前一秒還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就被砸成了肉餅,這種反差讓第一次經歷大戰的趙槐實在是接受不了,把剛剛吃的花生連同午飯一起吐了出來。

老油子來到死去的將士面前,見慣了生死的他低聲說道,“送到後面葬了吧。”

眾人手忙腳亂的將男子拖到草蓆上送到平牢關後方,而老油子則繼續張弓搭箭,收割著北蠻軍的性命。

城頭上的戰場不可謂不慘烈,在投石車和弓弩手的掩護下,北蠻兵方陣早已經兵臨城下,一把把雲梯拔地而起,一道道勾索不斷的攀上城頭,張本溪看著眼前一幕大喊道,“澆桐油,下滾石。”

一盆盆燒的滾燙的桐油順著城頭潑下去,桐油澆在北蠻軍的身上,燙的北蠻軍呲牙咧嘴,痛哭嚎叫,刺啦刺啦的聲音不斷響起,滾石加上桐油,硬生生的把被北蠻軍壓在了城下。

看著城下北蠻軍越來越多,張醒山臉上閃過一道道陰狠的神色,拿起手邊的箭矢在身後的桐油鍋裡裹了裹,隨後真氣揮灑而出,火星燃起。

“咻。”帶著火苗的箭矢極速而下,直勾勾射在掛滿桐油的城牆上,一瞬間,滔天火勢驟然而起,城牆上下瞬間燃起熊熊烈火,火焰無情的吞噬著北蠻軍將士的性命。

哀嚎不斷,慘叫連連,血腥味和焦香味充斥在整個戰場上。

火焰瀰漫,看著下面倉皇撤退的北蠻軍,張醒山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第一波總算是守住了。

環顧四周,看著被投石車撞得稀巴爛的城頭,張醒山還是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這次北蠻軍是有備而來,這平牢關怕是不好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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